鹽阿郎精神一振:“老爺子,您知道的多,關於我的,您就沒聽上一耳朵兩耳朵的?”

老爺子笑:“沒少聽說,都知道你鹽阿郎是個混不吝,偷雞摸狗欺行霸市,最近倒是沒聽見你去收保護費,這是跟了郝靈人也上進了?”

鹽阿郎訕訕,只能道以前年紀小不懂事。

鄭頭:“我幫你們打聽打聽.”

郝靈想了想:“行,留一耳朵就行,也不用刻意。

他從小到大沒拜過祖宗才想起這事。

查不出來也沒關係,今年過年就讓他拜我的.”

準確的說,拜我。

啥?拜你的祖宗?這話意思——鄭嬸子看這個看那個,笑起來:“也是,你們年紀也合適,男——俊女俏的.”

想說男才女貌來著,但,鹽阿郎是個混才,郝靈又很雄壯,兩人也算另一種相配了。

鄭嬸子笑著說:“師婆婆一個人年紀大了是得有小輩在跟前伺候,家裡還是有個男人在好.”

什麼跟什麼?兩人表情同出一轍的一頭霧水。

鄭頭拐拐鄭嬸子:“老孃們兒瞎說什麼,忙你的去.”

鄭嬸子不以為意,對著郝靈笑:“有什麼需要嬸子的,只管說.”

笑得郝靈直發毛。

問鄭頭:“棉哥兒在學院還好吧?”

鄭頭連連點頭:“學院管得可緊了,聽他哥倆兒說下午下了課都不讓出來了,晚上還有先生時不時檢查,去哪都得跟先生交待.”

他低著嗓子:“還退了好幾個學生.”

不定有什麼問題。

郝靈點頭:“學校管得嚴是好事.”

兩人走後,鄭頭說鄭嬸子:“有的沒的亂說,倆孩子根本不是那個意思.”

鄭嬸子翻白眼:“現在沒那個意思以後還能沒有了?”

“你個老孃們兒,什麼人都往那事上扯,你知道郝靈多好——”“我當然知道她多好才覺著這是多好一件事.”

鄭嬸子拍打他一下,八卦兮兮:“你想想,你細想想,他倆在一起,可不好上加好.”

鄭頭瞪眼,唯恐天下不亂呢。

“你聽我說呀.”

鄭嬸子給他仔細分析:“首先,兩人年齡合適吧.”

合適的多了去了,年輕的小夥子大姑娘,大街上一拉一大把。

“郝靈咱知道她好本事大,她未來婆婆呢?我可跟你說,這做婆婆的,眼睛是拐的,媳婦好越欺負,本事大越壓著,當然,郝靈不是軟脾氣,人家也有手段,可——若是沒婆婆呢?”

鄭頭心一動。

鄭嬸子推他:“招個女婿不是更不受氣?”

是這個道理呀。

“若是招女婿,還有比鹽阿郎更合適的?首先,家裡沒人,沒人能攔沒人能有意見,郝靈多省事.”

是。

“鹽阿郎以前遭人煩,但爹和爺不也早說過,小夥子其實不壞對不對?”

對。

“模樣也好看吧,長得也高,配得上郝靈吧.”

配。

“最關鍵的,人早跟著郝靈進進出出了,你看剛才人肩並肩的來肩並肩的走,上次,上次來家也是倆人一塊的,後頭倆人還一起做大事,你說說,還有比倆人更合適的?”

同進同出模樣看上去可沒誰主誰僕,沒有小情侶的親熱,也早有了一家人的自在。

鄭嬸子撇嘴:“說句不好聽的,就兩人這樣了,以後郝靈說個什麼女婿才不在意有個鹽阿郎,除非鹽阿郎是她親哥.”

鄭頭:“別瞎說,郝靈和師婆婆不是一般人,才不在乎這個。

那鹽阿郎,就是個混混,又沒個正經營生的.”

“人家不在乎就行唄。

行了行了,你該去衙門了,我也就順嘴一說難道還真能上去撮合的,我是那沒眼色的人兒?”

鄭頭被她推出去,回頭:“以後楓哥兒棉哥兒娶了媳婦你也做那樣的婆婆?”

鄭嬸子冷笑,抿抿髮:“我兒娶媳婦的錢你掙得了?”

鄭頭立即小跑著走了。

老夫老妻了,談的什麼錢,不都在你那你心裡沒數嗎?那頭父子倆蹲在陽光裡。

鄭老爹:“爹,我怎麼覺著鹽阿郎有點兒來歷?”

老爺子:“你個笨腦袋,才覺著呢,哪個混混能從巷子裡平平安安一歲長到大?”

“爹是說——”“後頭有人.”

鄭老爹吧嗒嘴:“有啥人?”

老爺子:“你孫子娶媳婦的錢攢夠了?”

“...”我孫子有爹,我也有爹,這事怎麼也輪不到我管吧?郝靈帶著鹽阿郎,去了一家南方人開的早茶樓子,大吃一頓。

“有沒有感覺好些?”

鹽阿郎低落的心情早隨著昨晚火辣辣的腿消失了,他剔著牙:“我就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看重我吧,讓我自生自滅,不看重我吧,還弄這些手段,莫非——我是他仇家的孩子?”

郝靈:“怎不乾脆弄死?”

“慢慢折磨我很愉快?”

郝靈認真打量他,搖頭:“若是我,看見你雖然過得不好但每天活蹦亂跳並不會愉快。

嗯,我想想,假如是我的仇人之子,唔,斬草要除根.”

鹽阿郎也是這樣想的,他道:“這人八成腦子有問題.”

腦子有問題的人晚上就接到信了:“什麼?!他要入贅?!”

嗓子破了音兒。

手下愁眉苦臉:“嗯呢,到過年就跪人家祖宗了。

老爺,人家還說你腦殼有病呢。

老爺,我覺著吧,十七年了,您又不是不關心他,當爹的事都做了怎麼也得擔個名頭吧,咱家裡本來就少——”“你閉嘴.”

大人急得團團轉:“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半路殺出個小神婆.”

手下不由控訴:“咱家孩子要相貌有相貌要本事有本事,家裡什麼條件都不給還能把字學完呢.”

大人瞪眼,你這是為他鳴不平?可不是嘛,太不公平了。

手下道:“這一表人才的少年郎,沒家沒業沒權沒勢還沒家裡人,老爺你以為就小神婆盯著呢?若不是咱家孩子名聲不好,早多少獨女人家找媒人上門了.”

嘶,老爺揪斷幾根寶貴鬍子,疼。

“太不像話,一點不矜持,一點不淑女,見著個男的就往上撲,能是什麼好人?”

手下默默:“人家才救了方閣老家的寶貝孫子,按市井眼光看,人家已經是攀上高枝了,咱家孩子——大人您忘了,人早養著咱家孩子了。

自從咱家孩子有人養後,這穿的也好了,吃的也好了,個頭眼見的也拔了又拔,單說這一點,人家夠仗義,咱家孩子跟著人家再風吹不著雨刮不著冬天不用跟個臭男人擠被窩了——”“住口。

你在給小神婆說話?”

大人拍了桌子。

手下嘆氣:“大人您這受不了了?可惜啊,你做再多人家也不知道還以為你是仇人呢。

大人,您想想吧,這離著過年也沒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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