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書生眼底精光一閃:“郝靈呀,我跟你說,開個學堂也很不錯的,又有進項又有清名,我可以幫你,我能當先生.”

郝靈嘴裡嚼著,想也不想:“開.”

這麼好說話?小嬋瞪大眼,要說,小姐,他又不是咱家的人。

鹽阿郎呆待著道:“武館也挺能賺銀子的.”

郝靈看了眼他:“也行,你挺合適.”

嗨,真是個傻子。

鹽阿郎才要笑。

“你就去當沙包,凡入武館者,每日拳三百,腳三百,都由你受.”

鹽阿郎拉下臉:“你耍我.”

郝靈哈哈大笑:“我是為你好.”

慄書生低頭喝湯,原來不是傻,人家逗你玩呢。

小嬋:哼,我家小姐精明得很。

郝靈:唉,明明說的都是實話,奈何沒人信吶。

她再道一遍:“開食樓,開學堂,我認真的。

小嬋,你可以去找合適的地段和鋪子了.”

三人同時愣住,小嬋嘴巴張張又合合,我的小姐誒,咱家沒這種商業地產。

“買嘛.”

小嬋愣住,錢,跟婆婆要?您自己那幾口箱子怕是不頂用。

郝靈老神在在:“你們兩個,今晚跟我出去一趟.”

什麼?慄書生鹽阿郎面面相覷。

“去發財.”

郝靈神秘一笑。

晚上去發財?一個激靈,慄書生先反應來:“盜墓?”

鹽阿郎蹦起來:“我鹽阿郎再缺德,挖墳的事也不做.”

手捂肚子,太激動,肯定又出血了。

“我是那樣的人嗎?”

郝靈瞪大眼,雖然以前為了寶貝是幹過那麼一兩樁,咳,但,現在誰的墳裡值當她一代植靈大師出手?“去賭坊,就你去的那個,咱們去挑場子.”

三人再度驚呆,挑賭坊的場子?還不如去挖...鹽阿郎看怪物似的看她:“你是不是有病,你知道賭坊是什麼呢?你?就憑你——”“就這樣說定了。

如果你不敢去,我自己去便是.”

郝靈靜靜看著鹽阿郎,肉乎乎的眼眶裡黑白分明。

鹽阿郎臉上的嘲諷定格,不自在的甩了甩頭,移開視線:“那什麼,用不著你給我出頭,小爺都搞定了.”

郝靈一笑:“是他們以為搞定了你,等他們見著你還活著,這事又沒完。

與其等他們來找我們的麻煩,不如我們打他個措手不及.”

鹽阿郎發呆的聽她說完,極度不耐煩的甩手:“用不著你管,你不懂,道上規矩,出了門舊賬一筆勾銷,便是我活著,他們也不能再追究.”

郝靈驚奇:“賭坊講規矩?鹽阿郎,你腦子還能長更多草嗎?反正我是要去的,你愛去不去.”

鹽阿郎抿直了嘴,我不說哪家,京裡賭坊多的是。

臉上明明白白的心思,郝靈鄙夷輕嗤。

少年,你走過的路姐姐都能給你趟出來。

筷子一扔,起身溜達去了。

鹽阿郎:“她不會吧?”

問慄書生。

慄書生只能攤手:“誰知道呢,這位可不是普通姑娘.”

鹽阿郎便苦惱的躺下去,翻來覆去。

小嬋看不過眼,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嫌棄:“你翻什麼呀,肚子裡又出血,你喝的止血藥還是我家小姐出的錢呢,多大一個男人,銅板都掙不來一個,好歹給我家小姐省幾個.”

鹽阿郎猛的坐起,氣勢洶洶,隨即面色一變,捂著肚子又躺回去。

小嬋白他一眼,自言自語:“折騰吧,我看小姐挺喜歡扎針的.”

鹽阿郎立即躺平不動了。

屋裡師婆婆只覺心煩,她一輩子愛清淨,勉為其難收個徒弟給自己收了一串聒噪的老鴰來,呱呱呱,呱呱呱,沒個消停。

等院子起來了,給他們專門闢一角,高高的牆隔開。

再一想郝靈理所當然跟她要銀子要宅子要這要那,又是一陣悶氣生,從自己這得了多少東西和人了,要她兩塊肉都不行,肥成那樣她不照鏡子的?等等——難道她真的不照鏡子?念頭一閃,喊小嬋:“去買最大最光最亮的穿衣鏡,砸在你家小姐屋裡最亮堂的地方,務必讓她睜眼閉眼都看到.”

小嬋想,那最好是把四面牆和頂棚地板全砸上,門板和窗葉也換成鏡子才行。

郝靈沒往街上去,在附近衚衕裡溜達來溜達去,鑑於師婆婆的威名,這會遠八近八衚衕裡的人都知道她這號人物了,雖然沒見過,但根據傳聞,身形一契合,大家也都單方面的認識了她。

郝靈看著笑眯眯,卻不是主動親近的性子,見來來往往出出入入的人都打量她,有的大方有的隱蔽,有的緊巴巴給個笑也有的防備害怕,她均一掃而過。

現在還不熟,估計再過些日子,就能有人過來搭話了。

溜達到天色將晚,郝靈回去,正好慄書生將炭筆做的圖拿起來抖了抖,見到她,又是歡喜又故作謙虛:“你看看,覺著怎樣,哪裡不合適我現在就改.”

郝靈接過來,沒忙著自己看,去到正屋內室,鋪在桌上兩人一起看。

師婆婆搭眼一掃,沒不滿意,也沒多滿意的樣子。

郝靈對她這樣的反應不以為意,反正人家絕對不是普通的神婆,誰知道什麼來頭有什麼過往啊,看不上這樣的小戶型不足為奇。

她就能看上?她要的也不過是能讓她轉開身的屋子和院子罷了。

開口:“指點指點,咱的宅子,必須是風水大吉,不然豈不是砸了招牌.”

師婆婆嘴角微微一撇:“用不著,我在這住著,風水就差不了.”

郝靈點頭:“咱師徒倆想到一塊去了,有我住這養風水,皇帝來了都不換.”

師婆婆:“...”郝靈捲了圖紙出去,給慄書生,矜持點頭:“還行吧.”

慄書生喜笑顏開。

郝靈喊小嬋,慄書生道:“她好像出去有什麼事做.”

“太好了.”

郝靈精神一振:“走,咱們去蘭嬸子家吃飯.”

慄書生:“...”鹽阿郎滾起來,高興的樣子:“走走走,中午我都沒吃飽.”

好吃是好吃,美中不足的是味兒不夠濃厚,總感覺沒吃飽。

慄書生依次看過兩人,心裡嘆,牛嚼牡丹,糊不上牆。

而辦完差事急匆匆趕回來做飯的小嬋,看著空蕩蕩的小院,握緊了拳頭。

以後,一定做好時間管理!師婆婆出現在門口,望了眼,一聲冷哼:“連個人都留不住.”

小嬋:“...”蘭嬸子院裡,三個人大快朵頤,蘭嬸子手快腳快,三個裡兩個捧著肚子,當先去街上買了只燒雞回來切吧切吧,讓他們先砸吧嘴,沒過多會兒肉大油多的菜一盤一盤端上來。

郝靈讓蘭嬸子的男人兒子一起吃。

兩人皆是敦厚靦腆的人,連連推拒,去了另一屋。

蘭嬸子道:“別管他們,他們一見到文化人就不會說話.”

郝靈呵呵,她還是文化人了,這裡的文字她認識不了幾個,更別提這裡盛行的詩詞歌賦了。

鹽阿郎看眼搖頭晃腦裝斯文的慄書生,哼了聲:“落地的秀才不如雞.”

慄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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