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力民高興壞了,坐在窗戶上對著大月亮呵呵呵呵笑得鬼一樣。

他的心情,只能用想飛來形容。

郝靈一甩胳膊,錢力民就飛出去了,朝著月亮,鬼叫連天。

汪秀華狐疑:“你胳膊疼?”

郝靈:“沒事。

來,咱商量商量接下來咋辦.”

翻出信紙來寫信。

開頭:老魏。

另起一行:我家孩子都考上了,三個都上首都的學校,錢小兵考你那去,以後他就跟著你了,成家立業娶媳婦生孩子,你自己的徒弟自己管吧,我顧不上了。

落款:錢力民。

汪秀華識字不多:“寫的啥?”

郝靈:“讓老魏照顧著錢小兵點.”

汪秀華覺得好,挺感謝人家,人生地不熟的,有個熟人才安心。

錢力民撲稜回來:“神仙,我咋覺得錢小兵被送走了?”

郝靈冷笑:“後世兩個孩子的還鬧翻天呢,五個孩子,你只要想著為他們好就行.”

就你這點破家產,不如讓他們另謀出路。

當然,不是說孩子不好,只是顧不來,他們有自己的緣法也是美事。

錢力民轉不過來,他重活一次就是想和孩子們都好好的,咋就白白送出去呢?“怎麼就白白送出去?錢小兵上輩子哪個時候死的?他去老魏那有老魏那個人精罩著不怕再遇見董成林那樣的人。

又不是真白送兒子,你就當入贅吧.”

錢力民:這有啥兩樣?不過對比錢小兵上輩子的結局,錢力民覺得這樣也挺好。

郝靈算計著老魏應該不好過,不然別人寄來資料都夾帶美好祝福他卻隻言片語沒有呢。

果然等老魏收到信,看到信裡就一句話傻了眼。

“怎麼就跟著我?還娶媳婦生孩子?他不顧了?”

老魏隱隱激動:“兒子送我了?”

他可真想要。

回來才知道自己已經是孤家寡人,就算以後平安了,掙再多錢有啥滋味?夜深人靜孤枕難眠還真想那個傻小子。

老魏心動了,眼裡精光一閃,一個傻小子,拉攏還不簡單?又忍不住琢磨,咋家裡四個孩子仨去首都偏偏這一個上自己這裡來?展開信紙再看,老魏忍不住嘀咕:“這個錢力民,邪乎。

嘿,你敢給我還不敢收?反正我又不害他只會對他好。

哼哼,以後你可別後悔.”

再一想錢家的孩子,豔羨,後悔啥呀,孩子個個出息,他巴不得自己幫他操心一個呢。

哼,人精一個。

眼下,郝靈問汪秀華:“咱是跟著去首都,還是留老家?”

汪秀華魂險些飛出來,咋啥話都敢說?你啥身份呢?郝靈瞪眼抿嘴:“信你男人就行.”

錢力民:我自己都不信我自己。

汪秀華到底捨不得家裡,跟幾個孩子去道歉:“以後爹孃不在身邊,你們可得長個心眼子,別被人騙了.”

四個孩子心裡全是雀躍,可離開家門了,此一去天高任鳥飛啊。

汪秀華鬱悶了,全是沒良心的,特地囑咐錢小兵:“就你一個在南邊,你爹給老魏去信了,也不知人家上不上心.”

上心,可上心了,上心得汪秀華捶胸頓足的。

一家人準備開學事宜,衛弋悄悄的不見悄悄的回來:“成了,我會上軍校.”

事實上,部隊想讓他直接去當兵。

衛弋也是光棍,直接跑到駐地去展示自己,還特別不保留的交待了自己的情況,包括孩子怎麼來的以及他對倆畜生做了啥,還有對那些知青。

沒錯,我就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再耍一套槍法下來,部隊的人牙疼,這麼厲害又有手段的人,不拘在眼皮子底下對社會也是個危害。

至於說傷害他人身體,咳咳,誰告了?誰告了?問問他們敢不敢告願不願告?咎由自取,不過就是沒收了個作案工具,過分嗎?過分嗎?小同志很坦白呀,家庭也清白,進部隊嘛。

衛弋:“我要上大學,誰還沒個大學夢了,如果大學沒意思我再進部隊.”

這話說的,狂,太適合來他們這了。

特招進了軍校,巧了,也在首都。

汪秀華一下就放心了:“麗麗也去,我就不擔心你們了.”

錢蕙蘭錢慧心錢小軍:晴天霹靂啊。

錢蕙蘭考上的是師範,錢慧心進的外語,錢小軍進的是最好的大學。

先前後悔自己狂,全國那麼多高考生他算老幾,現在慶幸自己狂了一把。

錢家一心準備這些,別處人家卻是沒得這麼消停安靜,無非是考上的家裡怕人不回來,有鬧著要去的,有攔著人不讓走的。

而那沒考上或者打算下年考的,家裡也鬧騰起來。

沒有一個村子是消停,錢力民身為大隊長還被請去處理這些事情。

回來跟一家子人說:“有狼心狗肺的知青,就有忘恩負義的丈人.”

這話說的,誰家出事了?錢力民說:“橋下村的,不都說黃家那個邪性閨女是故意落水算計了她知青男人.”

汪秀華就道:“可不是,都這樣說,她男人長得好脾氣也好,那閨女可有點配不上.”

錢小兵直接道:“就是她算計的,故意拉著人一起落水的,這事是真的,她自己和姐妹吹噓的,她姐妹扭頭就給抖出來了.”

所以說,不是所有知青都是壞人,也不是所有鄉下家屬都無辜。

錢力民:“她男人要參加考試,我才知道,為啥沒去,被下了藥了.”

一家人啊。

錢力民又道:“今天那家鬧騰厲害,公安都去了,女人要死要活,罵男人忘恩負義.”

錢小兵:“她可不是好人,要死真去死啊.”

汪秀華:“你個熊孩子,說的什麼屁話,都有孩子了.”

錢力民說:“她家把姑爺腿打斷了.”

嘶,這可真是——錢力民目光滑過錢蕙蘭錢慧心:“用大石頭碾的,奔著讓他瘸去的.”

郝靈那斷腿的手藝可不是誰都能比的。

用笨重的大圓石頭砸,砸完了還碾,就是衝著殘廢去的。

太狠了。

錢蕙蘭錢慧心臉一白,不敢相信要是自己那個斷法——感謝親爹不廢之恩。

汪秀華:“咋這狠?就算人留住了也成了仇家,他黃家這是要把人磋磨死?”

錢力民:“可不是咋滴,那姑爺看上去瘋了,把黃家底抖落了個乾淨,說孩子不是他的種,他根本就沒碰過黃家閨女.”

我的天,還有這內情。

錢小兵點著頭:“我信,他家閨女長得大齙牙淌鼻涕,一笑都找不著眼,誰能下去嘴.”

一家人全看他。

錢小兵發毛:“真的,不過哪條漢子讓她生的娃?真漢子.”

錢小兵努著嘴,真心佩服的模樣。

錢蕙蘭:“爹,後來咋樣?那男的咋了?”

錢力民嘆氣:“咋,送醫院去了,村裡大夫沒法接,黃家是完蛋了,人品看得透透的,看以後誰還跟他們敢來往.”

錢慧心:“那男的不會再回去吧?孩子都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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