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元說過,只有郝靈能解開他們的封印,因此封印解開郝靈必然在旁邊。

這裡天地兩茫茫只有一個綠皮人,不是郝靈是誰?雖然長得很奇怪。

郝靈還在咳,擺擺兩手。

鹽阿郎嗓子很難受,喉嚨裡像堆積了千年的灰塵蜘蛛網,他覺得他若是咳一聲能咳出二畝地種麥子。

他彎了彎膝蓋,噗通跪在地上。

“不用——”給我行大禮。

郝靈掐著嗓子,看鹽阿郎在雪地上抓了雪吞嚥。

傻子,你是個魂兒,吃雪沒用的。

吃雪有用,鹽阿郎覺得有用,其實是郝靈的靈力將他乾涸的靈魂復甦了。

復甦後的鹽阿郎撇腿坐在雪地上抓著腳揉,抬著頭眯著眼,問她:“郝靈。

你是個男的?”

活動開來的衛弋也開口了,他沒有吃雪,但發出的聲音依舊清越,引得鹽阿郎側目。

“這耳朵很奇怪,不是人嗎?”

別的頭髮顏色眼珠顏色和面板顏色,雖然沒見過,但好歹是人類的形態,這耳朵,猛獸才是尖耳朵吧?郝靈牙疼:“你們來做什麼?”

衛弋一笑:“你拿衛殺做什麼?衛殺該在衛家祠堂.”

郝靈沒話說了。

鹽阿郎哈哈大笑,嘲笑她沒眼光:“朕的寶庫什麼沒有,還專門給你建了一個秘密的小私庫,可惜不知會便宜誰.”

郝靈白他一眼,你當什麼東西我都看得上呢。

不跟他客氣,上前踢他一腳:“你皇帝做得好好的發什麼瘋?莫不是迷上丹藥長生了?”

兩人可都是壽終正寢的相,絕不可能英年早死。

靈魂是年輕的模樣,只能說兩人的執念產生在那個時候。

咦,她是他們的執念啊。

鹽阿郎爬起來:“做皇帝很無聊的,該一個皇帝做的我全做了,不興我死後為自己謀劃一回啊.”

郝靈看衛弋,衛弋說:“我差不多的想法。

我大約知道你的不同,很想經歷你的經歷。

人活一世,賭一把.”

郝靈牙疼。

你倆可真是閒的。

想了想:“我在做任務,你們出現在外面不方面,還是在空間裡待著吧,正好,有些事情需要給你們補一補.”

兩人對視一眼,什麼意思?什麼任務?什麼空間?該不是還要封印他們吧?不要啊。

“喂——”兩人同時出聲,眼前驟然換了個天地,從白雪皚皚的雪山裡突然到了暖香浮動的大屋中。

靈靈靈唰的撲上去,被鹽阿郎本能的一掌揮飛:“何方妖孽.”

不怪鹽阿郎不認識,實在靈靈靈給自己幻化的形象不是哪個真實存在的物種,它是看上哪個部分就拼上什麼部分,換形象就跟換面板似的,一鍵確認隨心變化,今日是個貓腦袋狗身子,明天就能是狗腦袋魚身子。

正好,今天是個長著蜻蜓翅膀的小章魚,就這麼往人臉上杵,鹽阿郎沒拔劍劈了它都是給郝靈面子。

靈靈靈是虛體,哪能讓他扇飛,大掌將落到,它騰一聲化成一朵展開的煙火跑到另一邊重新凝聚。

看得兩人驚奇不已。

郝靈將衛殺扶在牆上,咳咳:“這裡是我的空間,算是我的家,你們就呆在這裡吧.”

她在兩人身後,兩人聽見熟悉的聲音轉過身來,瞳孔地震。

鹽阿郎抬起手:“啊,你是女的——”衛弋一驚之後旋即平靜,點了點頭。

郝靈也對他點點頭,大將之風啊,再看鹽阿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皇帝做得都做到腿肚子裡去了嗎?她是女的很稀奇嗎?她和他們認識的時候她就是女的啊。

“這、這才是你的真面目?”

鹽阿郎手指指著她的臉。

郝靈沒好氣:“是啊,怎麼了?”

怎麼了?沒怎麼,就——挺好看。

鹽阿郎看了半天也只能說好看,郝靈的臉型五官自然不差的,仔細描繪了也是傾城傾國,問題出在她的身份上。

她是植靈師,靈,出塵而虛無,她的性子又散漫而無謂,相由心生,氣質加成,明明有出色的長相卻總讓人忽略過去。

兼之她此時是重傷未愈的魂體,整個人比活人時淡了好幾分。

原本便眉眼疏淡,於是更加淡然冷清了。

鹽阿郎和衛弋眼裡,這幅形象未免和珠圓玉潤地動山搖的袁元差太多,乍見之下,不免驚愕。

只是衛弋端住了,鹽阿郎卻是在郝靈跟前絲毫不保留,只見他手指往下一點。

“你是女的怎麼沒有胸?”

話裡的懷疑,帶著十二分的真誠。

衛弋已經悄悄走離他身邊,走到那奇怪的應該是座位的後面,靈靈靈也悄無聲的後退。

深呼吸,再深呼吸,屁個深呼吸!郝靈上前抓住鹽阿郎的手腕一折,握著他的胳膊,甩起來嘭嘭嘭往地上砸。

靈靈靈捂住了眼,衛弋轉身欣賞牆上的油畫,這濃烈的畫風,很獨特呀。

鹽阿郎:“啊啊啊啊啊——”果然,本性多麼難改,這小子當初能在第一次見面時讓她當沙袋捶,千年後的再次相見一樣沒丟了這本事。

郝靈把自己掄到出汗才撒手,反正是靈魂體了,再捶也不會死,就讓自己捶個痛快吧。

鹽阿郎破麻袋一樣丟在地上,饒是如此了,仍是堅強的扭過頭對著她:“你穿的什麼玩意兒,大腿都露出來了,我看見裡頭——”啪嘰,高跟鞋狠狠踩上他的臉,鹽阿郎徹底閉了嘴。

郝靈黑著臉繞到沙發上坐下,平息一下,示意衛弋也來做。

衛弋伸手按了按沙發,才坐下來,兩手摸摸:“這似乎是獸皮?”

郝靈點頭:“白犀牛皮.”

拿起桌上的白瓷燒花茶壺倒在茶杯裡,端給衛弋。

衛弋端著茶杯:“這茶杯與我們用的很不同.”

郝靈:“喝下午茶的。

我在這裡靈靈靈都會備上這些。

你們兩個留在這裡需要什麼都跟靈靈靈說.”

紙片人鹽阿郎把自己扒拉到沙發上郝靈旁邊:“那個帶翅膀的小怪物就是什麼靈靈靈?”

又說:“郝靈,你換身衣裳吧,你看老衛的眼都不敢看你。

你穿的這是什麼衣裳?前後兩片布——”後頭的話被郝靈連人一起摔到對面牆上。

裱著精美絲綢壁布的牆壁受到大力衝撞,滋滋啦啦露出一片電子屏一樣的東西,滋啦了一會兒又恢復了原樣。

衛弋驚奇得不行,很想過去一探究竟。

“郝靈——”他叫了聲,發現身邊人已經瞬間換了一身衣裳,方才那奇奇怪怪的布片變成月白上衣薑黃裙,裙上繡著挑線的墨蓮,是以前她做袁元的時候穿著的衣裳。

衛弋頓了頓,女孩子換衣裳的技能總是這麼的神奇。

郝靈心情正好,笑眼彎彎:“什麼?衛弋.”

衛弋情不自禁也彎了彎眼,封印那麼久,他都沒想過還能再出來,出來再見到這世間。

真好。

他笑著道:“郝靈——”“嗯?”

“青龍白虎呢?它們在哪裡?”

郝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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