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芳芳心頭一動,她太缺可用的人手了,丫鬟不能輕易出門,更不如男子辦事方便,如果現在培養,十多年時間足夠自己組建只忠於自己的班底。

眼神一下熱切起來。

中人極力遊說,杜彩娘添油加醋,牛芳芳也不時附和,蔡出全覺得自家很需要買一家下人。

中人趁熱打鐵,立即領著沒選上的丫鬟回去扭頭帶了幾家人來。

挑中一家三十餘歲,家裡一兒一女都能幫著做事的四口人。

牛芳芳盯著那十歲的男孩瞧,暗忖,這個若是用得好,以後可以當自己的管事。

然後,到得晚上,牛芳芳親眼瞧著蔡出全將一沓身契交給杜彩娘,才發現自己想得太簡單。

身契在誰手裡他們自然聽誰的,不然,與杜彩娘哄身契來?或者——牛芳芳思考自己偷偷買人的可行性。

發現不可行,千言萬語,她現在太小。

小有小的好處,有足夠時間來籌謀。

也有壞處,很多事她都沒法做。

單說買了人去官府備案,說自己是買主?開玩笑呢。

鬱悶。

晚上,杜彩娘又跟蔡出全吹耳邊風:“一下買這麼多人,咱家不夠住.”

蔡出全正有後悔之心,家裡才倆大人,需要這麼多人伺候?買這麼六個人,花了近百兩銀子。

一百兩啊,他得賣多少布?不然,轉手賣了吧。

杜彩娘不會讓他賣,這可都是伺候自己的,說:“正好咱家旁邊要賣出去,咱買下來,擴宅子.”

蔡出全啊一聲:“隔壁不是才搬來兩三月,這就要走了?”

杜彩娘:“不是,是隔壁李家。

他家兒子不是捐官了嘛,一家人都跟著去任上,以後不回來了。

他家屋子院子都不錯,反正買宅子也是置家業,不如咱買下.”

蔡出全心動,但——銀子呢?杜彩娘:“我給爹孃去信,他們回信來了,很開懷,給了我些。

我嫁妝裡再填補些,儘夠了.”

不然她這麼著急買宅子呢,孃家給錢了。

她要是不花出去,這銀子還不是拿去讓蔡出全週轉,週轉著週轉著這錢就不是她的了。

孃家的銀子,嫁妝錢,買來的宅子當然也是她的嫁妝。

她得先保證自己的東西不被這舅甥倆劃拉走。

蔡出全心疼,那麼多銀子若是用在生意上,不定他能多開一家鋪子。

但,他沒臉說。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有今時今日靠的全是岳家支援。

他還想了想別的,杜家人搬走的時候該帶的帶,該賣的賣,但他們的宅子,因著杜氏就嫁在這的原因,沒賣,往外租出去了。

那邊宅子大,住得下自己一家,但——沒臉開口。

畢竟杜家不是隻杜彩娘一個女兒,還有兒子呢。

蔡出全思來想去,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再說,置辦家業是好事,當下握住杜彩孃的手,深情款款:“彩娘,你跟著我受苦了。

日後我一定讓你過上人人豔羨的好生活.”

是,你是過上了人人豔羨的好生活,只是沒我的事了。

杜彩娘笑笑:“為了你,為了孩子.”

杜彩娘說鋪子太忙,買房子這事她找熟人辦就行,第二日蔡出全出門後杜彩娘也讓一個丫鬟扶著出了門,牛芳芳在家無聊的玩耍,好在有丫鬟還有兩個孩子,算是有人陪她玩,她要看看這些新買的人值不值得她用心。

等晚上了,牛芳芳才知道這兩口子又辦了什麼大事,一時間眼前有些花,白花花的銀子長了翅膀往外飛。

買了一座宅子啊,豈不是好幾百兩?拿錢來生錢不是更香?頭暈,氣的。

杜彩娘滿面紅光的對著她笑:“芳洵呀,隔壁那家可比咱家大多了,咱家後頭還有人家的一塊呢,等兩邊打通了,舅母給你一個單獨的院,開心不開心?”

竟然還分院,果然大。

牛芳芳強笑:“芳洵喜歡和舅母離得近.”

她得看緊她,宅子再大以後能給她當陪嫁?杜彩娘笑笑,無所謂,上輩子氣得牙癢癢,這輩子再看,不過是個心思淺顯的。

那為什麼上輩子自己就被幹翻了呢?杜彩娘覺得是因為這輩子有神仙大人撐腰,自己心態不一樣了。

杜彩娘背靠大樹好乘涼,最喜歡往隔壁去。

可惜,神仙大人就是神仙大人,不是真正的困守後宅的婦人。

十天裡頭有八天不在家,當然,每次出去的時候會提前告訴她一聲,免得自己跑空。

而牛芳芳也便知道了那三人的身份,吃了一驚。

其實不需要杜彩娘說,在某次她正撞見三人出門時,她也看出三人隱隱透出的氣度絕非普通人。

她倒有心交好,可恨那兩個冰著臉的女人似乎並不喜歡她,連她們養的貓都兇得似乎下一刻就要撲上來撓。

因此牛芳芳一次也沒能進去那個門。

好恨。

若是以後被她查出這三人的來歷,若是不如伯府——牛芳芳畢竟不是真正的蔡家人,再喜愛一留再留也不能留到過年去,因此年前蔡桂花將她接了回去,說年後再送過來。

正好蔡家和隔壁打通之後也在慢慢的收拾,蔡出全和杜彩娘商量著年後選個好日子搬過去,正好之後也該發動了,那個時候家裡肯定忙亂,一時半會兒顧不上牛芳芳,倒不如出了月子再讓她來。

蔡桂花聞言要自己來伺候月子,弄得兩口子都很無語,你自己還大著肚子呢,誰敢用你。

蔡出全只得說領了她的心意,送上厚厚的年禮。

而被送回去的牛芳芳又要面對老牛家的爛攤子,半多年過去,牛家七個房頭也沒折騰出什麼水花來,當初投進去的銀子全打了水漂,幸好還有絡子的進項,不然早鬧騰起來。

聚在堂屋,個個要牛芳芳給交待,若不是她攛掇,家裡早添地了,旱澇保收,還能應急,多好。

這是怨上她了?牛芳芳氣笑,臉色陰沉沉。

她冷笑一聲:“可是怪我多事,還希望六個伯伯都好起來。

那我在這裡給大家賠不是,反正那銀子本也是我們七房交上來的,沒了就沒了。

就當大家玩一場.”

牛老爹心叫一聲不好,這丫頭要跑。

之前他也跟大家一樣一肚子窩火,牛芳芳的話給他一棍子打醒。

牛芳芳答應的那些,可沒立下白紙黑字,就算立了,她說出去外人也只當是一個笑話誰信?若牛芳芳因此撒手再不管,只老老實實當七房裡的閨女,他又能奈她何?何況現在她已經在蔡家常住,自己要為難她也得看蔡出全的面子。

牛老爹迅速調整心態,持著煙鍋子把六個房頭都罵一遍,甚至揮杆子打了幾個嚷得兇的孫子,以安撫牛芳芳。

牛芳芳看得分明,或許上輩子自己離開太早,這些人年年得蔡出全的實惠乖順的很,自己嫁入高門他們更是老實,自己竟還覺得他們其實不差,給些好處也沒什麼。

誰知這輩子才看清他們端碗吃飯放碗罵孃的真小人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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