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之後,十五歲的太子獨身登上祭壇,為陳國祈雨,按著事先說好的時辰點,太子跪了下去,虔誠叩拜,天降甘霖,將士與百姓譁然,紛紛跪地,口稱萬歲。

太子出盡了風頭,伺鳳居士入住太子府,成為太子最信任的幕僚。

鹽阿郎給自己比了個耶。

太子急切的詢問他還有何良策,鹽阿郎好心好意指導他怎麼將政敵各個擊破,畢竟將陳國朝廷清肅成一家,將來衛弋引兵入關只需要對付這一夥。

太子按照鹽阿郎說的去做,果然讓政敵們通通折戟,他們發現太子身後有高人指點,打聽出鹽阿郎來,無法拉攏,乾脆買了武林人士來刺殺。

其中就有第一莊的劍客,還有魔教的殺手。

鹽阿郎:“...”他對太子說:“這些武林人士太猖狂,無法無天,有他們作惡,百姓如何安居樂業.”

太子也痛恨這些不受管束的刁民,恨聲道:“何止,他們還對百姓橫加賦稅搶奪朝廷的官銀,先生可知,麻城和壺城那樣富饒之地,以前都是陳國的。

那些武林敗類趁著陳國邊境告急硬生生從朝廷手裡搶過去的。

如今,我們可派遣官員過去,卻徵不到一兩稅。

父皇對此也頗為頭疼啊,不知先生可有良策?”

鹽阿郎心道,太好了,你們沒有沆瀣一氣最好。

他揮手成刀劈下:“殺.”

太子血氣方剛,這話正對他的心思,自此鹽阿郎以身為餌,誘捉不少江湖刺客,在太子的施壓下,這些人抓到審問都不用審問,直接拉到菜市口砍頭,同時對百姓宣講,凡是不守律法者,視為叛國亂黨,殺無赦。

鹽阿郎教給他怎樣引導怎樣宣揚,結果便是太子沒少砍腦袋,卻被百姓叫嚷砍得好,簡直就要稱青天。

氣煞一干政敵。

好,你殺,我們也殺。

一時間京城中的江湖人士風聲鶴唳,每天都有被官府拿下的同伴,偏偏這些人驕橫慣了,沒少仗著會拳腳欺負人,不少人手上的確有人命官司,可不一抓抓個準,菜市口的鮮血鋪了一層又一層,直到過年都沒能幹。

陳國如此,黑白兩道的領頭人張正道和越小風自然視為挑釁,先前稅銀被搶案還沒調查出真兇來,這下兩邊都認定是陳國朝廷乾的。

畢竟陳國惦記搶回麻城和壺城不是一天兩天。

張正道和越小風都覺得,該給陳國朝廷點顏色看看,比如,殺個皇帝什麼的。

這是官府和武林的爭鬥,事關重大,兩人都親自帶人入了京。

只等皇帝敢出來,就讓他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若是皇帝龜縮不出,他們勉為其難也可以殺個太子就算了。

皇帝和太子都不知道有很多人惦記上他們的腦袋,正在商量年後祭天的事。

之前太子祭天求雨很刷一波民間好感,皇帝眼紅,提出這次他親自來。

太子沒意見,只要祭天時站在皇帝身邊的人是他就行。

不過出於人子的孝順他還是提了句:“最近京中風波不斷,那些江湖莽夫尋機鬧事,父皇御駕出宮,是不是不太安全?”

皇帝又慫又不將江湖人放在眼裡,揮揮手:“朕的御林軍也不是吃素的。

刺殺朕,可是要誅殺九族,他們不敢.”

非得去。

去就去吧,他要帶安錦歡一起去。

畢竟他心裡有數,自己什麼資質自己能不清楚?當年能在一眾皇子中脫穎而出,安家功不可沒。

他也覺得是天生鳳命的安錦歡帶來的好運氣,很樂意帶著他的吉祥物向老天示好,請老天看在安錦歡的面子上多賜福給自己。

於是,那天,皇帝皇后太子和一眾皇子浩浩蕩蕩奔赴宮外祭壇,伺機而動的兩方人馬混在百姓大軍中。

他們不約而同選在皇帝祭天儀式結束後再動手,那個時候,護衛軍會有所鬆懈。

高高的祭壇,被官兵層層守衛,大量百姓圍觀在四周圍,眼睛盯著祭壇之上。

鹽阿郎站在太子陣營中,一片麻木,這個找死的皇帝,勞民傷財,還不怕死的讓這麼多百姓圍觀,生怕裡頭混不進刺客嗎?這皇帝的腦子絕對溺了尿。

吐槽不止。

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皇帝和太子登上祭壇,吟誦長長的祈福賦文,叩拜,禮成。

該退場了。

這時候,皇帝心血來潮,或者說早有計劃,衝祭壇下金黃鳳袍的人伸出手。

“皇后,來.”

這可是祭壇啊,女子輕易不得上的地方,更是皇家祭壇,天子專屬,安錦歡一陣激盪,當然不可能拒絕。

留下侍女,自己一步一步端莊肅重的走了上去。

大臣們竟也沒反對。

反對什麼?人家兒子在上頭站著呢。

再說了,就算有意見這個時候也得憋著,不然吵鬧起來老天降怒陳國怎麼辦?一步一步,安錦歡穩穩登上祭壇,嗔怪皇帝一眼:“陛下,臣妾何德何能.”

皇帝哈哈一笑:“皇后是老天賜給朕的福氣,自然擔得.”

握著安錦歡的手,讓她與自己並肩而立。

他說這話本就是炫耀,說給眾人聽得,因此聲音並不低,外頭百姓或許聽不清,但耳聰的武林人士們卻聽得清清楚楚,好奇望去時,目明的他們自然看清那金色鳳袍的真面目。

一時間,人群不少地方傳來倒吸冷氣的聲音,這些都是見過暗記的人。

張正道和越小風更是身形僵硬,下意識抓住身邊人的手,要喜極而泣:“我就知道,你母親命大不可能輕易死去,原來、原來——她是被陳國皇帝擄了去。

該死、該殺.”

皇帝:啥?別隨便冤枉人好不好,要死人的。

張義光和越青歡瞪大眼睛,那個人,就是他們的母親。

她、她真的沒死?愕然,談不上驚喜,甚至因為人逝去而消失的嫌惡再生出來。

他們沒有遇到能讓他們放下男子尊嚴的女子,不認同他們父親的真愛之舉,更不接受一個一女侍二夫的母親。

羞恥。

洗刷不掉的汙點。

兩人面上掛著與父親如出一轍的驚喜表情,但眼底深處是同樣的發自靈魂的冷漠。

“呵.”

冷笑聲,來自空間裡的辦公室。

郝靈:“你想怎樣懲罰他們?”

暗記無所謂的聲音:“我從來沒愛過他們,無所謂他們怎麼看我。

他們的出生不是他們的錯,可藉著我的肚皮享受著風光生活還要唾棄我,真有骨氣拋下身份遠走高飛呀.”

郝靈笑,這就是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

不知好歹的小孩子,總要好好收拾的。

張正道:“聽著,等會兒按原計劃動手,你們去衝開官兵,我去將你母親帶回來.”

張義光不反對,反正莊主夫人和她的兒女都死了,那個女人回不回來都無所謂。

越小風:“等會兒按原計劃動手,你們衝開人,我去搶你母親,青歡,你去擋住張正道.”

越青歡無不可,反正那個女人和她的兒女都死了,自己再沒絆腳石,她回來對自己沒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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