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敢,我又沒害他,我也沒想害他,不過是露水情緣你也看不過眼,怎麼?把他當你的情郎了?”

李小姐從從容容站起來,手下一劃,那朱大善便被一道看不見的神秘力量嘭一下懟到後頭的亭柱上,唰唰唰幾道繩子捆得老老實實。

“祖宗.”

朱大善叫了聲。

兩個妖怪都沒當回事,以為他嚇的。

郝靈不動,說好的看打架的。

只見那自湖中跳出來的魚妖身披淡金色衫裙,髮結雙環,水靈靈的小臉蛋怒而生威,持劍而立,頗有幾分出塵脫俗。

郝靈驚訝:“她的靈力倒比螺妖精還濃厚純正,且帶著一絲天地正氣,看著倒像是正經修行的正派弟子。

但願她不是對朱大善抱有什麼想法,不然,我還真要可惜了.”

至於那貓妖,不是什麼好妖精,不然不會鎖了人家的魂魄奪人家的身體。

魚妖道:“你不走正途,殘害人命多條,以往看在大家都是同類的份上,多加規勸。

既然你不加悔改還變本加厲,別怪我替天行道.”

一劍刺去,貓妖腰肢不可思議的一扭,躲過這一劍,也冷笑:“我最看不上你這死樣子,同是妖物,你不過得了個道人的點撥便自稱正統了?大家誰比誰高貴了?老孃就是喜歡吃別人的,怎麼?以前你不急,現在急了眼,還不是一樣看上這窮書生.”

貓妖仰天哈哈大笑:“既然如此,來吧,咱們一起吸乾他如何?”

朱大善瑟瑟發抖。

魚妖失望的搖頭:“死不悔改,今日,便讓你葬身湖邊.”

唰,白光連成一片,向貓妖兜頭罩去。

貓妖面色一厲,手上多了一條烏黑的鞭子,迎了上去。

兩人纏鬥在一起。

轟轟隆隆,是亭子邊的水面上炸起水柱,遠看倒也是個景。

只是這裡這麼鬧騰,岸上的人不來看看嗎?郝靈吐槽,這個世界妖精才是正統吧,趁著兩人打鬥毀了不少東西,轉到都看不見這裡的角度時,嗖一下把碰倒地上的古琴收了進來。

朱大善看見了,眼睛瞪得大大:“祖宗、祖宗——”你別管琴了,也管管我。

郝靈冷哼,讓你精蟲上腦,活該。

朱大善嗚嗚:“祖宗,她們會殺了我的.”

不會,那個魚妖明顯實力更勝一籌,她是幫著你的。

果然,又鬥了會兒,貓妖不敵,被魚妖一劍刺在肩窩,鮮血直流,勃然變色,突然跳起,身子在半空詭異一扭,人落在朱大善旁邊,鞭子一甩,纏上朱大善的脖子。

“別過來,否則我殺了他.”

魚妖不得不停下,怒道:“你不要再做更多錯事.”

貓妖冷笑:“從我吃掉第一個人開始,就回不了頭了。

我無意對付這十世善人,不過是用他引出你罷了。

大家都是妖,憑什麼你這麼好命得仙人指點。

若你想救你的恩人,好,自廢修為,我絕不傷害他,也不會再要你的命。

你可想好.”

說著鞭子一收,朱大善呃一聲,下意識吐了舌頭。

魚妖大急:“你我恩怨是你我之事,何故連累他人?況且他是十世善人,你若傷害他,天雷也不會饒你.”

郝靈:“記下記下,十世善人不能主動傷害,會遭雷劈的,怪不得這些小妖精一個個自薦枕蓆,我還當她們傻呢.”

靈靈靈:“知道了很多奇怪的知識點呢.”

鞭子再一緊,朱大善臉上泛紫。

“哼,我不傷他天雷便能饒我?不過多一樁罷了。

少廢話,你廢還是不廢,我數到三,一、二——”魚妖面現掙扎,扔了手裡的劍,一掌高懸,對準自己丹田位置,手掌顫抖。

貓妖興奮的眼睛變成金棕色橢圓瞳孔,尖聲笑了下:“三——”不等三的音發出來,一道吸力從朱大善懷裡發出,結結實實將她拉了下來,臉埋在朱大善胸腹之間。

這個姿勢,委實曖昧,卻充滿殺機。

魚妖一愣,大怒:“這個時候你還、還——”不愧是貓妖。

貓妖被埋住臉,發不出聲音來,徒勞掙扎,雙手放開了鞭子使勁去撐。

朱大善查德空氣大口大口喘著氣,眼角流淚,祖宗哇祖宗,這次,他真的差點兒死掉啊!魚妖發現不對,幾步過來伸手去抓。

“別動.”

朱大善喊了聲。

魚妖頓住,不解的看他。

魚妖長得極美,但這會兒朱大善委實沒有風流的心,不過直面這樣一張臉,他還是本能的放緩聲音:“我祖宗在——處罰她,你別沾手,不然你也被一起——”後頭的話他不知該如何說,但魚妖已經親眼見到,李小姐軟軟翻了過來倒在地上,雙目緊閉呼吸平穩,她身上,再找不到一絲一毫的貓妖氣息。

貓妖,整個人被吸掉了。

魚妖下意識驚恐,想向後退。

一道老年男人的聲音漫不經心響在耳邊:“你沒動歪心,本祖宗不會動你.”

魚妖:“...”深吸一口氣:“是她自作自受,驚擾前輩了,晚輩告辭.”

說完,她對朱大善正色道:“恩人有此一劫,是我之緣故,今後,恩人但有需要,不敢不來.”

手心一攥一開,裡頭一枚金色魚鱗:“恩人遇到難事,只要將其放在水中——欸?”

金色魚鱗鑽進她手心,不見了。

什麼意思?她沒捨不得給啊。

郝靈:“人妖殊途,你們不打交道的好,真想報恩,等你們都位列仙班再說前塵吧.”

魚妖默了默:“是我著相了,有前輩在恩人身邊,自然用不著我.”

一聲告辭,人跳入湖中,再無蹤跡。

好了,沒有外人在了,可以好好發一發脾氣了。

牌位升到朱大善臉前,朱大善一陣哆嗦,彷彿看見威武老頭抬起腳:“祖宗,外人面前,留點臉?”

郝靈:“你的策論,欠了幾篇?臉?你要那個何用?”

朱大善哀嚎:“祖宗,真的做不出來,您寬泛寬泛,三天一篇行不行?兩天也行啊.”

木板板狠狠抽去:“寬泛?這一路上,不是獐子就是貓,你特麼的沾花惹草倒給我寬泛了?泡女人的時候就忘了你還要考試是吧?祖宗今天讓你長長記性.”

噼裡啪啦,朱大善想到一個哲學問題:人,為什麼要活著?最終,郝靈還是給了朱大善面子,無他,他得把人家李小姐好好送回去吧。

朱大善喊了岸上的人,將李小姐抬到車裡,隨車護送,等到了李府,李小姐悠悠轉醒,看朱大善的眼裡全是陌生。

李老爺喜不自勝,他家是商賈,養了好幾個商隊,年輕時他也是走南闖北的,見識過很多普通人想象不到的事情,女兒突然變了性子,他當即就猜到原因了,一面穩住那妖物,一面已經派人去尋天師。

沒想到呀,天師還沒尋來,女兒已經好了。

如此之下,看朱大善格外的順眼,嫁女兒是想都不要想的,這小子可不是良人。

但銀子是可以給的,且給他一個木牌牌,進京後可以在李家的鋪子裡得照顧。

也是結識一條人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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