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酒杯跳出,餘列的紫府震動不已。

緊接著,讓他極為驚奇的一幕出現了,紫府中開天闢地的清濁二氣,呼呼的垂落而下,將青銅酒杯包裹環繞。

餘列的意識緊盯著酒杯,也是有史以來第一回,感覺到酒杯之中蘊含著無窮的好處,腹中生出了飢渴的感覺。

準確來說,並不是他的腹中,而是整個紫府天地生出了飢渴的感覺,渴望著要將這一隻酒杯給煉化掉。

青銅酒杯也是繼續的晃盪,發出共鳴聲,並沒有抗拒紫府天地的意思。

餘列心間頓時無比的驚喜:“這是、終於要將這青銅酒杯,徹底收下,歸為我所有了麼?”

在此之前,餘列雖然能夠使用酒杯,日積月累之下,也和酒杯建立了些許的聯絡。但是每每動手,他都不像是動用法器那般隨心所欲,非得親手收取撈出。

這點其實讓餘列十分擔心,若是有朝一日,旁人也得到了這酒杯,對方同樣是立刻也就能夠用上。

而現在的這一幕,餘列不管是從紫府中感應到的,還是從酒杯之中感應到的,一旦今日將青銅酒杯煉入紫府內,從今而後,此物便將徹底的歸為他所有!

以後除了能使用酒杯之外,餘列一念之間,還能讓酒杯損壞,徹底喪失所有的靈效。

他按捺住了立刻吞下酒杯的衝動,其意識化身以手摩挲著這尊外表尋常的酒器,面上感慨不已。

沉吟許久後,餘列口中道:“老朋友,既然你今日終於認可我了,那餘某也就不客氣,你且在此處安家!”

話語一落,他當即運起紫府中的清濁二氣,打入青銅酒杯當中,其清氣瀰漫進杯中的酒液,濁氣滲透進入酒杯的杯體。

咯咯的聲音響起來。

餘列幾乎是立刻的,就對此這尊酒杯生出瞭如指掌的感覺。

從前他需要透過試驗才推敲出來的使用法子,酒杯現在自行的就化作種種感悟,告知給了他。

並且隨著餘列的心念一動,不到雞蛋大小的青銅酒杯,呼呼間變大,最大竟然能夠膨脹到同他的紫府空間一般大器,且似乎還是沒有盡頭的樣子!

只不過其變大和縮小之間,也需要消耗餘列的不少真氣。

餘列環顧著自家荒蕪的紫府天地,他將酒杯縮回尋常大小,身形一閃,來到了紫府的正中央。

其伸出手指,在空中輕輕一扒。

崩裂聲響起,堅硬的岩石地面上頓時就出現一方深坑,其一丈見方,一丈見深。

深坑出現後,餘列就將託舉的酒杯,緩緩的置入到了坑中。

他消耗法力,酒杯當即又變大,且原本的杯盞模樣也出現變化,從圓口形狀,逐漸的演變成為方形,並和深坑徹底的契合。

不多時,一方碧綠色的液池,就出現在了餘列的跟前。

單從外表上瞧見,這池子尋常至極,毫無靈氣,池面也是古井無波的,一眼就能看見池子底部。

不過餘列眯眼看著,卻是能清晰的感知到,這方液池深不可測,即便是那數百丈大小的仙寶鳥籠,落在其中,表現的也僅僅數尺大小。

將青銅酒杯佈置妥當後,餘列的意識化身邁開步伐,走到了酒杯所化的液池表面,踏水而動。

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若是他不想,這方液池便真的只是一方尋常的水池,內裡的酒液毫無作用,即便當中裝著東西,旁人伸手去撈,也只會如水中撈月一般,撲個空。

而若是他想,液池就會化作淬靈拔毒的靈池,任何物件,只需不是靈肉合一的活物,落入在了其中,其就都會被消融提純,直至化作為純粹的靈氣。

除此之外,還有種種方便餘列操控靈池的好處。

餘列心間暗道到:“如今酒杯已經被我徹底煉化,且改頭換面,不再是酒杯模樣了,也是時候給它取個名字。”

屢瞥著一丈見方的液池,琢磨著:“傳說古時有‘化龍池’一物,凡是披毛戴角之輩,只需體記憶體在龍脈,便可推入化龍池中,褪去皮毛,改換頭角,渾身長出龍鱗,腮頜之下也生出龍鬚,徹底的變成真龍,端的是個神異靈池!

而我這池子乃是青銅酒杯所變,也是神奇,無物不可化,即便是仙寶也能緩緩削之,變作為靈氣,不如……就叫它為‘化靈池’?”

這一名字生出,餘列跟前的池子、以還有整個紫府,都並無異樣,無人前來捧哏。

但是他卻覺得自己這個名字取得妥當,極妙,心中歡喜。

“哈哈哈!”

他大笑著:“從今往後,汝便叫做‘化靈池’了。”

餘列踩在靈池的液麵上,環顧著貧瘠荒蕪的紫府天地,面上再次的感慨不已。

他著實是沒有想到,自己的這方紫府初開,就擁有了“化靈池”這等至寶。

要知道世間多少的道士,在開闢紫府後,家財就已經耗空,還背了一屁股的債,就連最基礎的微弱靈脈都無錢遷入,只能先任由紫府呈現出毛坯的狀態,府中毫無靈蘊,頂多先豢養些凡禽凡獸。

更別說其他種種,價格也更加高昂的奇珍異寶、陣法道兵種種了。

驚喜之中,餘列忽然又想到了一茬,他除去青銅酒杯這尊仙寶之外,眼下可是還擁有一件白撿的仙寶。

且對方經過了青銅酒杯的數月打磨,內裡的烙印種種都已經被消磨的一乾二淨,就連材質都被提純了很多,縮水數十倍。

餘列一低頭,他伸手往化靈池的深處一撈。

靈液響動,一盞白金色澤的鳥籠就從池中浮出,原先落在它身上的龍船血跡種種,早已經是被消融的一乾二淨,變得鋥光瓦亮。

餘列打量著這尊鳥籠,用神識感應了一番,暗呼一口氣:

“不愧是一尊仙寶,在酒杯中裝了數月,都還沒有被徹底的化作靈氣。”

他掐指估摸了一番,發現再有三個月左右的時間,青銅酒杯才能將之徹底的消融掉。

只是這用時比起酒杯從前的效果,也頗是有些長了,讓餘列微皺眉頭,嘀咕著:

“看來酒杯也不是萬能的,越是高等的寶材,炮製起來也就越是麻煩。”

餘列這想法,若是讓白巢道師,或是那賜下鳥籠的仙人知曉了,定會雙雙氣得都吐血。

因為僅僅半年左右的功夫,其什麼都不用做,就能自外而內的將一件仙寶,且是防護作用的仙寶,煉化得連渣滓都不剩,效果已經是極為恐怖。

須知尋常的仙人,在奪得了仙寶之後,單單是消磨掉前主人的烙印,所花費的時間便是以十年來算的,運道不好,花費上數百年、近千年、甚至萬年,都不一定能夠得手,最終只能選擇鎮壓封印,或是將之打碎掉。

而餘列的這方化靈池,其不僅能煉化血器魂器,礦材靈藥,居然連仙人所用的先天法寶都輕易煉化,稱得上是世所罕見,古往今來都沒有過記載的奇物。

餘列見識淺薄,他一時想不到這麼多,便在心間嘀咕一陣子中,意識化身轟然潰散。

只見一縷縷真氣,出現在紫府中,瘋狂的朝著那仙寶湧入。

餘列此刻便是要再接再厲,將這鳥籠仙寶也徹底的“吃入肚中”,化為己用。

有過化靈池的處理,鳥籠中果真是絲毫的雜氣都沒有,靈性稚嫩,宛如剛剛出爐一般,餘列的真氣進入其中,毫無阻礙。

沒幾日,他就在鳥籠的核心中留下了烙印。

種種鳥籠的功效作用,也一併的出現在他的心間。

這一日,餘列回過神來,他意識重新凝結出化身,出現在了鳥籠跟前。

其面上帶著驚喜之色,朝著那金色的鳥籠一指,當即口中喚道:

“大大大,再大再大!”

鳥籠聽從他的號令,從縮水後的數尺大小,當即變成幾丈、幾十丈、一百多丈……直到反過來將整個紫府天地,都好似裝入了其中,方才停止。

嗡的一聲。

鳥籠定住,它宛如罩子一般,籠罩在餘列紫府的四周,根根柵欄立在天邊,就宛如這一方小天地的撐天白玉柱。

餘列紫府中的氣機,也是猛然就變得穩固,好似一個瘦子突然變成了胖子,身量沉甸甸,腳下生根,虛浮之色盡去。

這時餘列的臉上,喜色更甚,絲毫不亞於將青銅酒杯煉化入紫府時的程度。

因為他從鳥籠中得知,此一物竟然還不是尋常的仙寶,而是專供庇佑紫府使用的仙寶,且其來頭還有些蹊蹺,似乎前身乃是古時的一尊法寶,迄今至少有三萬年的年歲了。

鳥籠的來頭不來頭的,餘列現在不甚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在煉化了鳥籠之後所得到的大好處。

只見餘列目光躍躍欲試,他的神識從紫府中一塊塊山石、一件件靈物上閃過,忽的就落在了一隻三寸高長的白色鳥兒身上。

此鳥立在空中,外表和尋常的鳥雀一樣,宛如睡著了一般,毫無威勢,但是在餘列的神識中,它身上的氣血旺盛至極,猶如太陽一般在燃燒,灼熱而不可觸碰。

餘列的真氣和神識只要稍微上前,就被其氣血自發的焚燒,剎那間就化作為青煙。

此物正是那白巢道師的肉身,它落在鳥籠中,受著鳥籠的庇護,在鳥籠沒有徹底破損之前,便不會被化靈池侵蝕,算得上是毫毛未損。

餘列踱步在紫府中,繞著圈子打量白巢的肉身。

他口中嘖嘖稱奇:“不愧是丹成上品中人的肉身,即便丟失了魂魄,淪為活死人,也不是什麼人都夠資格侵犯的。”

但餘列的面上,漸漸就露出了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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