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租婆竟然就是死在了方家父子的手裡,如此說來,那巧哥,應當也是落在了他們的手中。”

餘列回想起八哥當初看見的情況,心中默然。

看來九成的可能,丹房中的惡事,就是這方吳目和其乾爹在搗鬼!

立刻的,餘列就想要將方吳目這傢伙抓起來,嚴刑拷問一番!

須知根據鎮子的規矩,只要是在鎮子當中無故的殘害活人,證據確鑿,是可以被當場打殺的。

特別是涉及到了孩童一類的,將會被視為採生割折,會遭受到凌遲處死、點天燈一類的酷刑!

餘列若是能夠透過方吳目,找到了那方老殺人、殺孩童的證據,那麼他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以上位道童的身份去告發,對方最起碼也會被罷免掉堂主的職位。

而一旦對方被罷免了,餘列身為丹房當中的新上位,只需要稍微活動一番。

那麼藥方堂堂主的職位,多半就是他的了!

這讓餘列心中冷笑:“方老狗,敢拿我的東西,你也有今日?”

當初剛入丹房時,他被那方老狗強取豪奪的憋屈感,可是還牢牢刻在餘列的心底裡面。

即便後來方吳目替其老子修補了關係,但也是屬於先給了餘列一巴掌,再給餘列一顆甜棗。並且後來給的甜棗價值,其實壓根就比不上藥方堂的職位!

而餘列晉升中位的時候,他還沒有足夠的實力去討回公道,只能“一笑泯恩仇”。

他如今都已經是上位道童了,有了這個報仇的機會,他傻了才會放過。

更何況他的此舉,也不單單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伸張正義啊!

餘列笑看著那方吳目,冷意在他眼底裡嗖嗖竄動。

對面,方吳目操控著自己所謂的“鬼奴”,臉色異常興奮。他讓“鬼奴”吸乾敵人的氣血之後,又對著“鬼奴”喝道:

“去,多多吸食,速速壯大!”

“鬼奴”朝正在外圍廝殺鬥法的人群,急促撲去。

瞧見“鬼奴”離開方吳目的身旁,餘列的眼神更加躍躍欲試。

不過當他瞅見了四周的人馬之後,還是先將出手的衝動,壓在了心底裡。

這並非是餘列懼怕了周遭的人等,而是他擔心現在動起手,會難以洗掉自己的痕跡。

特別是一旦方家父子的身後還有高人,譬如受著丹房道徒的指使,那麼餘列明目張膽的動手,可就是暴露自己了。

廝殺聲中,餘列抬頭,看了看月明星稀的天空。

他決定再按捺一段時間,等到隊伍打退了敵人,歇息之後,再扮作賊人偷偷的拷打方吳目這廝。

只要不被周圍的人等看見,他就算是被識破了,今後在那丹房道徒面前也大有迴轉的餘地!

於是接下來,餘列面色如常的坐鎮在隊伍當中,沒怎麼出手。

在從半空中襲來的中位道童,被餘列和方吳目聯手絞殺之後,夜襲的其餘敵人也很快就退去,其退去之果斷,甚至讓方吳目的鬼奴都沒有獲得第二個血食。

只有樸杏一行人,渾身帶著傷痕返回,氣喘吁吁。

這讓方吳目意興闌珊的收了鬼奴,他將鬼奴裝入到袖子當中,並下令隊伍繼續開拔,等到了預定的過夜地點之後,再做歇息。

跋涉一個多時辰,眾人趕到了一處石崗。

石崗孤立,高高聳起,四面還有殘留的岩石圍牆,隊伍立刻就開始安營紮寨。

方吳目從袖子當中取出了幾罈子酒水,也開始主動的犒勞整個車隊,他還大肆的讚賞餘列等人,許諾等回到了堂口,定要好好酬謝。

這廝確實會做人,三言兩語間,就讓整個隊伍都熱烈起來,絲毫沒有被上半夜的襲擊影響到。

餘列身處於其中,也隨波逐流的飲酒、閒談、洗漱。

終於。

等到夜深人靜後,隊伍中熄聲時,餘列緩緩睜開了眼睛:

“該動手了!”

此時的隊伍,營地呈現出圓形,四周並無高樹,四角區域也留有道童看守,還有警戒的符紙用紅繩連線,佈置在暗處,繞了營地一圈。

這般佈置,算得上是謹慎周到了,即便有人會飛,摸過來也會被守夜的道童發現。

但是這些佈置,主要都是對外而不對內。

餘列收斂自己的氣息,給自己加持了斂息符紙,又動用起了本命法術,頓時使得身形也衣服都變得暗澹,在夜間極不容易被人發現。

他憑藉著上位道童的身手,在營地中鬼魅的移動,果然沒有驚動任何人。

徑直的走到方吳目所在的帳篷前,餘列從袖子當中掏出了一張符紙,一陣幽幽的波動釋放,立刻就籠罩在了方吳目帳篷之上,無人察覺。

此符紙所涉及的範圍,近乎三丈,即便那方吳目在自己帳篷上佈置了措施,但也被籠罩了,沒有任何驚動。

而這一道符紙的作用,不是其他,正是隔音!

其作用和大前天的夜裡,樸杏掏出的符紙類似,但是效果卻更加的不俗。

這張符紙的價格昂貴,甚至還能隨著使用者的腳步而移動,道徒以下絕難發現。

它倒也不是餘列自己買的,而是殺了苦木道童之後,從對方的儲物口袋中翻出來的,或許是那苦木為了夜襲黑水鎮,所特意準備的高價符紙。

佈置好符紙,餘列撥出一口氣。

只要他待會兒動手迅速,擒住那方吳目,之後他就會有至少三個時辰的時間,慢慢炮製方吳目此人。

身為炮製堂的道童,餘列如今掌握的炮製手段,可多了。他自信自己,可以從方吳目的嘴裡撬出任何東西!

夜幕下,殘月橫空,蟲鳴啾啾。

餘列微微拂袖,緩步就走入到了符紙籠罩的範圍之內。

剛一走到帳篷跟前,他似乎就觸發了機關,或者是裡面的方吳目壓根沒睡,聽覺敏銳。

警惕的喝聲響起:“誰?”

餘列從容,出聲回答:“方道友,我。”

聽見餘列的聲音,帳篷中的方吳目咀嚼了一下,鬆了一口氣:

“是餘兄弟啊。”

帳篷外的餘列,面露冷笑。

嗖!

藉著對方精神鬆懈的當口,餘列瞬間暴起,半個字都沒有多說,連簾子也不掀,就往帳篷當中撞去。

這時,帳篷中的方吳目突然察覺到,周圍安靜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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