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列和紫燭女道講好後,當著對方的面,將紫色令牌給煉化了,然後在對方的引導下,在道觀之中轉悠了一圈,明白了哪些地方能夠進,哪些地方不能進。

“道觀中的一干事項,我已經指引完畢,從明日開始,你便正式上來做工。貧道這裡的任務重,每做五日,你才有兩天的休息時間,不需過來當值,可離山緩解體內的毒素。

每日己時未到,你就得出現在觀中,一直到酉時過半,你才可離去。工錢方面是沒有的,但是山上的環境、靈氣,你能夠吞吐多少就可以吞吐多少,這些條件你確定一下,可否真的接受?”

紫燭女道最後問著。

餘列聽見對方的話,認真的點了點頭。

瞧見餘列面上沒有難色,紫燭女道鬆了一口氣,方才道:“既如此,你便下去吧。觀中、山中,你大開隨意的轉悠。平常若有時間,本道會透過令牌吩咐於你,你若有事情,也可以透過令牌告知於我。”

“弟子得令!”餘列一拱手,凌駕在他身上的威壓,瞬間就消失了

他再抬起頭,身前那妖異美豔的人蟲軀體,已然是消失於紫色霧氣中,僅僅殘留著對方最後一句話:

“本道還有事情要做,一併也得翻找翻找適合你目前狀況的解毒丹方。”

餘列恭敬的狀態依舊不改,他先是沿著對方剛才引導他的路線,在道觀中走了一圈,加深印象,然後才退出了紫晶道觀。

一出道觀,合上了門扉。

餘列望著外面光禿禿的山景,眼中卻是忍不住的露出了喜意。

紫燭女道剛才所有提及的要求,雖然因為紫山環境的緣故,顯得有些苛刻。當初餘列在黑水鎮中拔毒時,可是隔著一兩日就休一次。但是和道城中的做工待遇相比,對方這兒卻又是好到天上去了,留給他自行修煉的時間充裕,休息時日還能去打理自己的店鋪。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對方好生小氣,解毒丹藥不提供,工錢也不提供。

不過餘列看著道觀外依舊濃郁的紫色光華,他壓著心中的翻滾的躁意,趕緊往山頭外面走去。

此山之靈氣濃度、毒氣濃度,極為上乘,隨便在山上找個地方,就已經是超過了他的院落,能夠在這裡待著,即便沒時間修煉,對於他來說也是白賺的!

這也使得餘列暫時的按捺下了找女道兌換修煉丹方的衝動。他粗略估量了一下,能長期在此等煉毒道士的府中修煉,就已經抵得上服用七品丹藥或靈石促進修煉了。

當餘列徹底走出紫色的山頭,他站在了繫住山頭的粗壯鐵鏈上,忍不住的屢屢回頭看著這座充滿紫色光華的山峰。

其心間感嘆著:“不愧是六品道士,僅僅居住的府邸道觀,隨便流露出一點靈氣、毒氣,就已經讓我怦然心動。”

餘列眼中羨慕不已。

雖然不知道這座山頭具體是由什麼礦石鑄就的,但其絕非是凡物,他還思索著,若是自己每日從山頭上挖去一點石塊帶走,在黑市中販賣,指不定就能多出一條新財路。

不過餘列也只敢想一想罷了,此等挖六品道士牆腳的事情,他可不敢做。

壓下心思,餘列趕緊的喚出了還可以乘坐一次的紙鶴符咒,急衝衝的就飛下高空,往自家院落中衝去。

此番上山,他吸飽了毒氣,正是抓緊時間返回院落,藉助毒氣打磨真氣,加速修煉的時候。

餘列回到院落後,一直修煉到了傍晚,洛森和苗姆兩人回來了,他才紅光面目的登門而出,與兩人一起就食。

兩女並不知道餘列為何如此高興,出聲問了問,也只得了個“不可說”的話。

就食期間,餘列忽然感覺懷中的令牌微微一動,他取出在手中一摩挲,當即就有一篇名為《白鬼樹皮丹》的藥方出現在了他的耳中,並化作為一道龍氣,鑽入其靈臺中,將丹方全部的內容細細的展現。

此解毒丹藥,品質為八品上等,但餘列此前全然沒有聽過,其藥效也是強勁,竟然能夠緩解七品的毒素,並且所用的原料,都是比較常見的。餘列身為丹道中人,都涉及過,知道一二。

餘列見那紫燭子道長果真信守承諾,白白就扔給了他這樣一方精品的解毒丹方,心中頓定。

他當即就朝著洛森、苗姆二人告罪:“二位先吃,貧道先走一步。”

話說完,餘列就又離開了院落,往丹藥鋪子的所在地飛去。他正是要趕去鋪子中取用藥材,連夜的試著煉製一番,看能不能將解毒藥丸煉製出來,方便他明日去紫山上做工。

當夜,有著青銅酒杯的幫助,餘列靠著堆量堆質,手法雖然沒掌握多少,但是經過一整夜的琢磨,硬是給自己弄出了兩顆解毒藥丸,而不用再花費大價錢去購買。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

餘列的生活變成了三點一線,只往返于丹藥鋪子、靈氣院落、紫山毒觀之間,老老實實的幫著紫燭女道打下手。

雖然在外人看來,他的生活頗為忙碌,但是實際上,餘列的修煉速度卻是攀升到了六七倍的境地,有時修煉一日,還能抵得過尋常道徒修煉十日!

數月過去。

紫山上的女道見餘列如此勤勞,未曾缺勤過一日,身體方面也是還精神抖擻的,她也是略微驚奇。

這也讓女道對餘列更加看重了幾分,每當餘列所服用的某種解毒藥丸過多,身體耐藥了,她提前就會賜下新的藥方,以供餘列鑽研,省得餘列被毒壞了身子,她痛失如此一個好學徒、免費勞力。

一併的,紫燭女道也是在心間暗暗擔憂:

“似他這等從不遲到早退,每日都在我紫山上待足四個半時辰,天天都得磕解毒的丹藥,不知他的財力能支援他熬多久……你可得多堅持堅持啊。”

自從餘列上了山,這個女道就沒再出門過,整天宅在屋裡,頗是一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樣子,安逸極了。特別是餘列炮製藥材方面,手法也是精道極了,屬於她所見過的道徒頂尖水平,連道吏也不遜多少。

這紫燭女道已經是沉溺於被人伺候之中,因此很是擔心等哪天餘列的錢花完了,無法再來她這兒“自費見習”。

只是想讓紫燭女道掏錢出來,她是沒有的,主動提供藥材,也是不可能。因為能解無形之毒的藥材,價格無一不是昂貴。

女道只能在心間暗暗:“要不,給這小傢伙放放長假?”

………………

與此同時,被紫燭女道看作是“打腫臉充胖子”的餘列,傍晚下工之後,直接來到了丹藥鋪子。

此時的丹藥鋪子,道童等一干人等都已經離去,鋪子中燈光昏暗,僅僅有兩道人影,錯落的待在大堂之中。

這兩道人影,一高一低,高的微弓著腰,是宋丹青,低的呷著一杯茶水,是坐在交椅上的餘列。

餘列敲著桌面,面色怡然,杯子中泡著的茶葉是上好的八品靈茶,滋味清香,時常飲用還會有滋養魂魄的作用。

他如今的做派,和紫燭女道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不僅半點窮酸氣看不見,反而隱隱透露出一股富貴逼人的氣度。

“今夜當真有大客戶要來?”

宋丹青聽見餘列問話,連忙低聲:“正是,那客戶非是良善人物,聽說手中性命不少,估計東家得多等一段時間,對方還必須見到東家了,考究一番,方才會信任東家。”

餘列聽見,挑眉道:“哦,道宮產業、道宮弟子的身份,也不足以讓對方信任,看來當真是個大客戶了。”

兩人言語著,一直等到臨近宵禁的時分,工坊中格外的安靜。

這時吱呀一聲,終於有人影出現在丹藥鋪子跟前,對方身形高大,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中。

來者叩了叩門,口中發出偽裝後的聲色:“你們兩個,誰是店主?”

餘列端正的坐在交椅上,眯眼打量著對方,輕輕頷首:“餘某便是。”

對方認真辨認了一下餘列的相貌,然後供手:“還請店主展現一下道宮符咒。”

對方開門見山的就讓餘列自證身份,餘列也沒有推辭,他輕輕一晃,就將自己的道籙喚出,道宮弟子的標註明晃晃的就出現在堂中。

那人緊盯著,黑色面巾之下透出的眼神,明顯帶上了幾分羨慕,以及妒忌之色。

餘列這時開口:

“如何?閣下現在可否將東西交予貧道。貧道開辦此等買賣,已經有半年之久,從無一次失手,最低也能保證三成的貨物不損率。”

不過那來客沉默了一下,忽然道:“請店主恕某無禮。你雖是道宮弟子,但區區一個道徒,如何能有把握接下貧道的活計,而且某來前打聽過了,貴店的成功率又著實是高……可否透露一下貴店的底氣所在?”

沒等餘列回答,一旁的宋丹青當即踏出一步,冷聲道:

“閣下莫不知鬼市中的規矩,能讓閣下直接來咱們店中,本店已經是禮遇。可別再得寸進尺,問些不該知道的東西,否則小心害了自己的性命!”

餘列聽見來客的質疑,微微皺了皺眉頭,心間暗道:“看來最近一段時間,為了賺取購買解毒藥材、以及煉丹的材料,生意做的太多,惹來了窺視。”

但是他並不慌張,心間早就有了定計。

只見餘列繼續慢條斯理的呷了一口茶,回到:“餘某在丹道上頗有天賦,又擅長此等小道,洗練血器罷了,有何不可的?”

一邊言語著,餘列還從袖中取出了一方令牌,在手中摩挲著,道:

“閣下快些決定,貧道白日都得去天上做工,晚上可是貧道難得的時間,就別浪費貧道的時間了。”

那黑袍來客的目光,頓時就落在了餘列手中的令牌上面。

這人很是有點眼力,雖然因為餘列的遮掩,對方認不出令牌上究竟寫的是什麼。

但是根據令牌的形制,以及隱隱散發出的壓迫氣機,來人辨認出了這塊令牌就是道宮中,可來回渡入罡風層的令牌,當中存在禁制和符文,是道宮中的道士們賜給麾下人等,方便麾下僕從來往於天上地下的信物。

“原來如此。”黑袍來客態度瞬間就低調了許多,立刻就道:“是某眼拙了。”

下一刻,對方一揮袖袍,足足六個儲物袋,啪的落在了店鋪的地上,上面還帶著不少的血跡。

黑袍來客留下儲物袋,便道:“那就勞煩店主了。每隻儲物袋,店主若是百分百的破開,貧道願意付出三百靈石。”

話說完,對方朝著餘列二人一禮,轉身就要離去。

但就在對方快要跨出去時,店鋪中又響起餘列的嘆聲:“只是六隻血器級別的儲物袋,並非法器。餘某還以為,真是大生意呢。”

餘列搖著頭輕嘆。

那黑袍來客聽見,腳步一頓,揹著身子冷哼:“店主勿要說大話了,貧道三日後就來取。到時候可別告訴貧道,這些袋子還沒開啟完。”

話聲說完,對方的身影就徹底消失在丹藥鋪子跟前,不見蹤跡。

等人徹底走了,宋丹青立刻上前,關閉了店鋪門戶,隔絕內外。

餘列這時撿起來地上的六隻儲物袋,面上的失望之色消失,他在手中掂量了掂量,嘴角露出微笑:“六隻,算起來便是一千八的靈石,倒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他朝著宋丹青拱了拱手,溫和道:“往常十天半個月,才能接到一回生意。現在看來,總算是將名氣打出去,來了一單大的。”

宋丹青臉上也是露出笑意:“東家說笑了,咱們能和鬼市中人做買賣,靠的全是東家的手藝。”

恭維了一番,宋丹青臉上又露出遲疑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其人猶豫了一番,才道:“在下因為是符道中人,符者與禁制息息相關。有些東西宋某知道的可能多點,便擔心東家疏忽了……還請東家別覺得宋某唐突了。”

餘列臉上露出訝然,點頭道:“你說便是。”

宋丹青整理了一番語言,方才說:

“透過鬼市給那些強人提供洗練血器一事,只需手藝好,確實是無本的買賣,獲益極大。以東家的身份,風險也幾乎可以說是沒有。

但是宋某建議,東家還是別將心思,過於放在這一技藝上了。‘開箱撬鎖’之技,雖好,但遠不如正統的丹藥煉製法前途要廣。

宋丹青細細說著:“在道徒階段,道人們氣息初成,技藝不精,因此對於獲取的儲物袋,往往缺少解開的法子,得求助於他人。但是從七品道吏開始,那時人人的修真技藝都是初成,輕易不會再找他人出手了,寧肯自己慢慢磨開。”

宋丹青言語到這裡,便低著頭拱手,不再繼續說下去,讓餘列自己慢慢琢磨。

餘列聽著對方這番勸諫,他面上微微一怔,回過神來後,也是吐出一口氣。

眼下兩人正在做的事情,正是透過鬼市,幫助那些殺人奪寶、搶劫越貨的道人,處理其手中的黑貨。

透過這一途徑,餘列不僅可以賺取幫人開啟儲物袋的靈石,還能低價收購對方的材料,時不時還能以洗練失敗作為藉口,無本萬利的扣下材料!

正是透過這一途徑,他才維持了自己每日間大量的靈石消耗,煉丹不斷、嗑藥不斷,並未苦修,但修為卻是進展迅勐。

再有一年不到,他即可積攢滿二十年的道行,進行下一蛻變。

而這幫人洗貨一事,餘列在道童階段就曾設想過的。只可惜以前沒有產業,也沒有身份,並不敢從事。

現在他既有產業,又有身份,還能暗暗的扯一扯紫燭道士的大旗,自然是放心大膽的幹起來了,正在做大做強。

否則的話,單單靠著他自己煉丹製藥,從丹藥訂單中分潤那點靈石,賺得雖然不少,但是他活的絕對不會如此滋潤。

只可惜宋丹青說的是正理。

隨著眼界的開闊,餘列發現基本上只有道徒,才會請人幫忙開啟儲物袋、洗練血器。從道吏開始,道人們就個個技藝初備,基本不會再將法器交予他人了。

僅有上古物件、陣法等物,才會請人來做,而擅長做這等事情的,又從丹道中人,變成了符道中人。

也就是說,幫人洗貨的生意,餘列做不長久,特別是等他突破大境界後,道徒們囊中的東西,也會越來越不被他放在眼中。

面對宋丹青的提醒,餘列表示聽進去了,正色道:

“多謝宋兄提醒。”

只是餘列絲毫就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畢竟他幫人洗練血器,只需要在青銅酒杯中涮上一涮,壓根不需要自己打磨。

他才沒有在“開箱撬鎖”的手段上,浪費半點時間,正一心煉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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