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隱藏的半神
“轟！”
西大洋，海底深處，人魚王城！
忽有恐怖威壓從天而降，人魚族的陣法才剛剛偵測到，這股威壓就直接出現在了王宮內部。
“刷——”
一抹金色長虹如流星般急速撞來，徑直衝進王宮大殿，瞬閃而過，直接來到人魚王座之前。
此時，大殿內並非空空如也，反而有著眾多人魚族的高層聚集，見此一幕，一個個皆是面露凝重之色，朝王座投去目光。
王座前。
金光緩緩散去，露出一道高大至極的身影——嬴玄身穿一襲黑金帝袍，負手而立，神情淡漠。
而王座之上，則是坐著一位男性人魚，相貌極其俊美，有著一頭銀白色的長髮，以及一雙金色的豎瞳。
銀髮金瞳，人魚王血。
這位王血人魚頭頂戴著個金色王冠，與下半身的金鱗魚尾互相襯托，再加之上半身穿著的這一件金銀相間的精緻王袍，在凸顯高貴之氣的同時，也完全說明了他的身份。
“人魚王，莫亞斯特·塞壬，拜見大洛皇帝！”
見嬴玄到來，這一位人魚王連忙從王座上起身，朝對方低下了自己的頭顱和王冠，行了一個人魚族的禮節。
“拜見大洛皇帝！”
緊隨其後地，大殿裡的數十位人魚族高層也都隨之低頭行禮，齊聲高喊。
值得一提的是，人魚王族位於西方，都是講西方語的，但此時他們張嘴就是一口純正至極的東方語。
在強者面前，任何習慣，包括語言，都得要向對方服從。
“嗯？”
這時，李觀棋的聲音，忽然在嬴玄的腦海裡響起，“人魚？不會吧，人魚族居然也有一尊半神？！這世界上到底有多少半神啊？”
“安靜。”
嬴玄有些煩躁，“忍一忍，很難嗎？你頂多再忍半天我就死了。”
“可我忍不住啊。”
李觀棋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現在總算是知道，平時那些神器們在我腦子裡是什麼感覺了，話說你能不能往左邊轉一下腦袋，把視線移過去一些，我好像看見一個美人魚有點眼熟。”
“嗯？”
嬴玄皺了皺眉，有些詫異，“不對，讓你待在我體內，得以切身感受我與半神戰鬥的寶貴經驗，這明明是我給伱的賞賜，你怎麼反而蹬鼻子上臉起來了？”
“額。”
李觀棋一時語塞。
“我只說一句，閉嘴，再說話，就滾蛋，懂嗎？”
洛帝沉聲道。
“……”
鴉雀無聲。
“怎麼不說話？”
洛帝皺了皺眉。
“這、這不是你先讓我閉嘴的嘛？”
李觀棋無奈道。
“……”
嬴玄沒有再搭理他，轉而環顧四周，眼眸微眯。
他的出現，絕對是“忽然”的性質，不可能被這些人魚提前察覺。
而這幾十只八階人魚，還有包括人魚王在內的3只九階人魚，此時都聚集在大殿裡。
這足以說明，這些人魚高層是提前就開始集合了，目的就是為了在這裡迎接他的到來。
說不定，這些人魚是從白天一直等到了現在的深夜。
“你們知道我會來？”
嬴玄抬頭看了看這座海底王宮的殿堂裝潢，對著周圍的人魚平靜問道。
“人魚族的事情，瞞不過大洛皇帝。”
旁邊的人魚王低著頭，恭敬說道。
“瞞不過？”
嬴玄瞥了他一眼，“說實話，你們真的差點就瞞過了，畢竟誰能想到，區區人魚族，也能誕生一尊半神？如果不是一個情報網上的巧合，我們大洛，還真不會發現你們這裡藏著一尊半神。”
人魚王低著頭，不敢多言，生怕言多必失。
“好了，不必恐懼。”
嬴玄負手而立，淡淡道：“我不會對你們這些人魚做什麼，我白天之所以屠殺紫羅蘭帝都，一來，是大洛和紫羅蘭舊怨多年，血仇無數，實話實說，我本就不反感屠殺紫羅蘭人。
二來，是半神之間的交鋒，容不得我留手，甚至分心去保護平民。
更何況，那是紫羅蘭的帝都，那些紫羅蘭的傢伙見我來了，也不換地方，明顯是不拿自己國民的命當回事，他們紫羅蘭的半神自己都不在乎，我一個大洛人在乎什麼？
像那鬱金香帝國的兩尊半神，還有北莽王庭的前任可汗，我才剛靠近，他們就主動跑到無人區，避免傷及無辜。
當然了，你們人魚族也是很有意思的。”
說到這裡，這句話看似是個打趣調笑的性質。
但是，人魚王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一眼，結果卻心驚膽戰地發現，他眼前的這一尊大洛帝王，臉上表情陰沉似水，哪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
“他跑了？”
嬴玄低頭俯視著人魚王，聲音冰冷，“他選擇把你們這群人魚留在這裡，然後自己逃跑，他就沒想過，我會拿你們這群半人半魚的廢物開刀洩憤？”
“這也是我們聚集在這裡等您降臨的原因。”
人魚王身軀一顫，低著頭，連忙解釋道：“如果可以，我們人魚族願意提供所有力所能及的幫助，來為您尋找到那一位半神！”
“那一位半神？”
嬴玄微微皺眉，“這叫法可有點生分，他不是你先祖嗎？”
“從他丟下我們人魚一族，獨自逃命的時候開始，他就背棄了人魚族的榮耀。”
人魚王沉聲道：“如果他真的是人魚族的先祖，就不應該在這種時候選擇離開，他應該留下來等您，而不是把所有人魚留在這裡，獨自逃命，這根本就是對我們人魚族不管不顧。”
“勸人犧牲，誰都會。”
嬴玄聽得此言，只是用他那雙黃金瞳，輕蔑地俯視著人魚王，“站著說話不腰疼，換做你呢？面對留下來就是必死的局面，你逃不逃？”
“我會選擇用我的生命，為人魚族求取一線生機。”
人魚王抬起頭來，直視嬴玄的目光，那雙同樣是金色的豎瞳裡，充斥著深深的堅定和認真，“您的目標僅僅是讓世界再無半神，再加上大洛王朝和人魚族並無舊怨，所以，想讓您放過人魚族，應該不是難事。”
“哦？”
嬴玄神情淡然，“說總是比做容易，你這張嘴說得倒是冠冕堂皇，那就做一做吧。”
“什麼？”
人魚王一怔。
不僅是他，周圍的幾十只人魚們也都面露震驚與惶恐之色。
“還不夠清楚？”
嬴玄俯視著他，聲音冰冷，“你的先祖逃了，而且我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本就煩悶，沒想留你們這些魚類活著，但既然你剛才這麼說了，這樣吧，你自殺，我就留這些人魚，留你的子民們一命。”
“no！”
此言一出，一位身著華麗小裙子，看上去還是個孩子的小美人魚頓時熱淚盈眶，哭著喊著就想朝人魚王游去，“father！”
然而，她終究還是沒能游到自己父王身邊。
她才剛掙脫母親的懷抱，就被另一位身披銀白甲冑的九階人魚攔了下來。
“嗯，我厭惡西方語。”
嬴玄瞥了眼那小美人魚一眼，“每次聽見這種語言，我就會想起紫羅蘭帝國，想起紫羅蘭與大洛之間的多年血仇，那些歷史，真是讓人無法遺忘……算了，反正紫羅蘭也快完了。”
嬴玄重新看向人魚王，平靜道：“她是你的女兒？很好，她這兩句西方語，成功讓我沒了耐心，快點吧，否則我要忍不住動手了。”
“小女愚昧無禮，還請大洛皇帝恕罪！”
人魚王直接匍匐在地，重重磕頭叩首。
“……”
“我會的！”
沉默了幾秒之後，他低著頭大喊：“我會的！如果僅僅是這樣，如果僅僅是用我一個的命，就能挽救整個人魚一族，那麼，我會的！”
說罷，這位人魚族的王者抬起頭，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女們。
而後他咬了咬牙，帶著一股決絕，猛地閉上雙眼。
“嗯？”
可嬴玄見此，卻是眉頭微皺，不悅地朝人魚王的天靈蓋伸出右手，五指虛握，“你想要自散靈魂？停下！！”
“啊？”
人魚王愕然地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嬴玄，滿臉都是疑惑和小心翼翼，“不、不行嗎……”
難不成自殺還有要求？
自散靈魂都有錯？
“你但凡換個自盡的方式，我都不會阻止。”
嬴玄面色難看至極，“可你偏偏想要自散靈魂……滾！別再讓我看見你！”
這位帝王看著想要自散靈魂的人魚王，一時間不知想到了什麼，竟是煩躁至極，一揮手，直接將人魚王掀飛，硬生生撞碎大殿穹頂，飛到了數萬米之外的海域。
但在場的人魚們都很清楚一件事。
——他們的王，和他們自己，都活下來了。
“你們那一個半神，有什麼經常使用的貼身物件嗎？比如酒杯、碗筷刀叉之類，拿過來！”
嬴玄負手而立，聲音冰冷。
“是、是！”
一位九宮級的人魚大將聽得此言，最先反應過來，身形一閃就消失在原地。
然後，幾乎不到三秒，他就雙手舉著一個鑲嵌滿一顆顆珍貴寶石的華麗酒杯，重新回到大殿，走到嬴玄面前，恭敬奉上。
“尊敬的大洛皇帝，這是他最常用的酒杯，他喝酒幾乎只用這一個杯子。”
“九階法器……”
嬴玄伸手接過，“喝酒都要用九階法器？你們的這一位半神，日子過得比我都奢侈。”
九宮級人魚自然不敢接話。
“你。”
嬴玄拿著酒杯，看向眼前這個九宮級人魚，平靜道：“把你們年齡最小的王血公主拉過來，記住，是公主，要女的，年齡最小的，也就是最新一個出生的女性人魚王血。”
“是！”
九宮級人魚轉身離去，身形一個閃爍就再次消失。
這回他花了約莫10秒的時間，才抱著一個身穿綠裙，銀髮金瞳的人魚小女孩，重新回到了這座大殿。
“啊！”
緊接著，這位人魚小女孩就吃痛一聲。
而她的右手心之中，也緩緩浮現一絲血痕，滲出絲絲縷縷的鮮血。
周圍的一眾人魚們皆是面色緊張，不知這位大洛皇帝到底要做什麼。
“咻！”
嬴玄一揮袖袍，便有一抹血色光團飛出，來到人魚小女孩的右手傷口上方，懸浮停下。
周圍的人魚們這才看清，那是一個血紅色的羅盤，散發朦朧的血色微光，羅盤表面和指表面都纂刻著眾多奇異符文，生滅閃爍。
而人魚小女孩右手傷口滲出的血絲，則是逐漸霧化，變成一片小血霧，被血色羅盤緩緩吸收。
隨著開始吸血，羅盤上面的指標，也終於開始了轉動，而且是飛速旋轉，一眨眼就轉了幾十圈，不知最終到底要指向何方。
“砰！”
這時，嬴玄一把捏碎了手中的寶石酒杯，然後將碎片扔向血色羅盤。
血色羅盤爆發紅光，直接將酒杯碎片吞噬殆盡。
那位人魚半神最喜歡用的華麗酒杯，就這樣被徹底摧毀。
然而，即便血色羅盤吸收了酒杯碎片，可上面的指標依舊飛速旋轉，絲毫沒有穩定停下的跡象。
“嗯？”
嬴玄見此，頓時眉頭微皺，冷冷地看向那隻九宮級人魚，“你確定酒杯沒問題？話說，既然那傢伙這麼喜歡這酒杯，那他怎麼不自己拿著？”
“絕對沒問題！”
九宮級人魚身軀一顫，連忙解釋道：“他喝酒，向來是要僕人侍奉的，所以酒杯之類的物品，也是長期由酒房儲存並保養，只有他要喝酒的時候，才會讓女侍帶著酒杯和酒一起過去。”
“物品沒問題，那就是人有問題。”
嬴玄聽得此言，轉頭看向正在被血色羅盤吸血的那一個人魚小女孩，面色古怪，“你們確定這女孩不是野種？她真的是你們塞壬一族的王血後裔？又或者……你們的那一位半神老祖，他才是野種？”
“……”
聽得此言，包括九宮級人魚在內，周圍的一眾人魚們你看我我看你，皆是大氣都不敢出。
以人魚王的情況來說，這問題是真有點敏感……
“陛下。”
忽然，李觀棋的聲音再次響起。
“嗯？”
嬴玄眉頭一皺，“我不是讓你閉嘴嗎？你就這麼想滾蛋？”
“額，不，我只是忽然想起……”
李觀棋的聲音略顯猶豫，“我曾經遊歷東洋群島的時候，遇見了一個人魚公主，額，實際上也不是真的公主，她是人魚王后出軌另一個王血人魚生的，也就是說人魚王被綠了，你說，既然他能被綠一次，那有沒有可能，他現在是被綠了第二次？”
“沒區別。”
嬴玄面無表情，“我需要的只是最後一代人魚王血，並不一定要人魚王自己的血脈，那女孩有銀髮金瞳的人魚王血特徵，我不會分辨錯誤。”
“嗡——”
這時，血色羅盤忽然爆發紅光，指標也停了下來，在指尖對準的方位射出一道紅光，直接撕開了一道血紅色的空間裂縫。
“嗯，看來其實沒問題，只是耗時格外的長，也許是那傢伙的遮蔽手段很高明。”
嬴玄看向空間裂縫，直接邁步踏入其中。
……
……
“轟！”
嬴玄走出空間裂縫就是一拳。
李觀棋甚至還沒透過這位大洛皇帝的視角，看清楚那一位半神級人魚到底長什麼樣子，嬴玄就一拳將對方轟成了渣，靈魂也都一起被徹底碾碎。
洛帝，平平無奇的一拳，直接轟碎了一座海島。
不是轟沉，而是轟碎，整座島嶼被拳勁餘波覆蓋，直接從山體內部炸開，山體碎片崩飛四散，周遭海域也被震出了一場巨型海嘯。
海島炸開之後，李觀棋才透過嬴玄的視角，看清楚了周圍環境。
這裡是一座不知位於何處的偏僻海域，半神人魚剛剛就藏在海島的一處洞穴裡。
李觀棋剛才只是勉強看到，那人魚似乎是個銀髮金瞳的老頭，一絲不掛，在洞穴的一片湖泊裡游泳，旁邊還有幾個穿著比基尼的漂亮美人魚，剛剛正在給他喂水果來著，還挺享受。
當然，那幾個可憐的美人魚也一起被嬴玄轟成了渣。
畢竟洛帝可不會憐香惜玉。
“說實話，我真的有點不懂。”
李觀棋的聲音在嬴玄腦海裡響起，“你總說讓我【通感】你是賞賜，可事實上，我根本看不懂，半神級的戰鬥，對我來說模糊不清。”
“以後就懂了。”
夜色漆黑。
嬴玄懸浮在天穹之上，負手而立，看著下方海嘯湧動的海面，平靜道：“【通感】星辰技的效果，遠比你想象的要強大，以後你會感謝我的，記住我出的每一拳，你現在也許看不清，也許看不懂，但以後，你境界到了，總會懂。
李觀棋，你是異界穿越者的第一人，我相信你有無限的未來，到時候，多庇護一下東方人，還有……嬴家人。”
“我會的，陛下。”
李觀棋聲音誠摯。
“嗯。”
嬴玄輕輕點頭。
“所以陛下，咱們接下來去哪兒？”
李觀棋又問。
“南疆的蠱神祖廟，咒術學院的總校，還有西方的雷索王國。”
嬴玄隨手撕開一條空間裂縫，踏入其中，“蠱神祖廟有點詭異，咒術學院的那兩個躲起來了，我們先去雷索王國。”
“那地方雖然窮鄉僻壤，卻躲著一個最老的半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