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魏墨的師父，通幽之血的線索
“嬴梟盜取大洛機密叛國？”
“額，也不對。”
想到這裡，李觀棋無奈搖頭。
嬴梟是咒術師啊。
以大洛王朝對咒術師的那種堪稱病態的歧視和排擠態度……說實話，出身大洛王朝的咒術師如果選擇叛國，那根本沒得罵。
因為這基本就是一件合乎情理的事情。
就像當初的魏墨。
那等咒術天賦放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是天之驕子，結果他投胎時卻是倒了血黴，直接出生在大洛王朝，從小就被雪藏囚禁，對外還得說已經夭折了，不得不說，令人感慨。
出生在大洛王朝，對擁有咒術資質的殘疾兒來說，那就是地獄開局。
“不一樣。”
這時，西爾莎輕輕搖頭，美眸之中劃過幾分異彩，“嬴梟是否嬴氏皇族出身，又是否屬於盜取機密叛國，暫且不論，但結果是，他給我們的國運凝聚法，和大洛王朝有著明顯的不同。
大洛王朝，是把國運給一個人。
嬴梟的，是把國運給一群人。
大洛王朝的國運凝聚法，是凝聚一朝國運，供給一位九宮級，讓他戰力遠超同級，也就是所謂的‘半神’階級。
並且離開大洛國境也依舊生效。
而嬴梟給我們的國運凝聚法，並不具備這樣的功能。
它只能讓鬱金香帝國的國運，分散到所有九宮級鬱金香人的身上，國運越雄厚，提供的戰力增幅就越強。
得益於此，開戰以來，我們帝國的九宮級在面對咒術學院的九宮級時，基本都是勝多敗少，佔據了上風，咒術學院並沒有獲得任何戰果，甚至還被我們殺死了兩名九宮級。
但我們沒法反攻。
因為國運增幅，一旦離開鬱金香帝國的國土就會失效。
所以咒術學院的九宮級，只要退出國境，就不用擔憂我們的追殺。
一時間，戰局陷入僵持。
我們出去，打不過咒術學院。
咒術學院進來，打不……額，實話講也算不上，平局吧，他們進來之後，我們就是平局，分不出勝負。
但很快，咒術學院就改變了策略。
也正是這個戰略方針的改變，讓我們鬱金香帝國的平民死亡率驟增，無數城市被屠，無數家庭破碎，無數子民流離失所……”
說到這裡，西爾莎的眼裡劃過幾分悲傷。
“哦？”
李觀棋眼神一凝。
所以這個新戰略，就是常規軍隊加入戰場的原因？
“咒術學發現，只要國運凝聚法還在，他們就打不過我們的九宮級。”
西爾莎坐在草地上，低著頭，沾染干涸血跡的小手死死抓著一把野草，眼泛淚花地恨聲道：“所以，咒術學院就開始想著，如何削弱我們鬱金香帝國的國運。
最終他們發現了一個最直接的辦法。
屠城！
死的鬱金香平民越多，鬱金香平民對帝國的越發失望，就會導致我們帝國的國運飛速下降。
所以咒術學院將戰略方針，從一開始的攻擊九宮級，改成了入侵攻國戰，透過大肆屠城，擊殺士兵和帝國子民來削減我們的國運，以此削弱國運對我們的力量增幅。
等到削減到一定程度，他們就會徹底開始反攻。
一開始，他們的九宮級是選擇獨自屠城，但我們帝國的九宮級也會前往防禦，最終又大都會變成，你追不上我，我殺不死你的僵持局面。
於是，雙方的常規軍隊，開始正式投入戰場。
常規軍隊彼此廝殺，一旦有九宮級參戰，那對面的九宮級也會出來抵擋，等於王對王，將對將，兵對兵。
由於雙方九宮級戰力和常規兵力的僵持，在打了兩個月的仗之後，現如今我們和咒術學院的局面就變成了……常規軍隊的交鋒。
九宮級已經很少露面了。
因為一露面，對方也會派出相應的戰力來抗衡，最終結果就只是沒結果。
所以，現在的戰爭，就是常規軍隊的戰爭。
如果咒術學院的常規軍隊勝利，將我們的國運削減到一定程度，那沒了國運的增幅，我們鬱金香帝國的九宮級，終究會落敗，導致滅國。
如果我們鬱金香帝國的常規軍隊勝利，徹底守住了國境，那麼咒術學院久攻不下，就只能選擇退兵，新派術師的勢力，從此會在我們鬱金香帝國的花海上徹底紮根。”
說到這裡，西爾莎停了下來。
而李觀棋則是心情複雜。
誰能想到，本該是以九宮級為主角的全面戰爭，最終卻因為嬴梟的一個《國運凝聚法》而徹底改變，國家存亡，居然最終還是得落到常規軍隊上面。
嬴梟，改變了整個戰爭的走向。
也正是因為他提供的方法，導致更多、更多的平民百姓死亡，死了更多無辜之人！
“所以現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場……消耗拉鋸戰。”
李觀棋想了想，皺眉道：“消耗的，就是常規軍的人數，可是這樣一來，對鬱金香帝國的好處到底在哪裡呢？真的有勝利之說嗎？
畢竟你們離開鬱金香帝國的國境，國運就無法提供增幅。
也就是說，伱們不可能反攻咒術學院，這不就沒有勝利了嗎？畢竟咒術學院最差的結局，也僅僅只是退兵而已，他們退兵，你們鬱金香帝國能撈到什麼好處？”
“誒？”
西爾莎眨了眨金色的美眸，“好處？李先生，原來你還不知道這場戰爭的真正目的嗎？”
“……”
李觀棋一怔。
下一刻，他搖頭苦笑，“抱歉，引星引得人都傻了，現在才想起來。”
他怎麼忘了，鬱金香帝國和咒術學院的這場戰爭，本來就不是為了獲得什麼土地或者資源之類，而僅僅只是為了避開洛帝……
堅持到咒術學院退兵，就是最大的勝利。
因為，只要鬱金香帝國，依舊承認新派術師的正統獨立地位，那他們就永遠都是咒術學院的敵人，和咒術學院依舊處於長期的敵對狀態。
也只有這樣，那位東方王朝的洛帝才會放心，放心鬱金香不會等他死後去攻打大洛王朝。
畢竟還有個咒術學院盯著，鬱金香帝國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去分散兵力入侵別國。
這才是鬱金香帝國，明知接納新派術師會引發戰爭，卻還是選擇這麼做的唯一目的——讓洛帝放心。
只有讓洛帝放心了，他才不會在老死之前，選擇拼死滅掉鬱金香帝國。
說來有趣。
鬱金香帝國+新派術師。
咒術學院。
這雙方嚴格來說，都是西方勢力，因為咒術學院的總校也位於西方大陸。
然而，這兩大西方勢力的戰爭，其中影響最大的，居然是兩個姓嬴的東方人。
一個嬴梟。
一個洛帝。
更有趣的是，一個國家級的戰爭，最終目的居然只是為了讓一個即將老死的老人，選擇不攻擊他們。
荒唐？
不。
在超凡世界，這才是合理。
“想方設法，不惜發動戰爭，甘願與整個咒術學院賭一把，也不願跟洛帝個人賭一把……”
李觀棋心情複雜，仰起頭來，望著萬里無雲的天穹，緩緩抬起右手，五指張開，似想抓住視線裡的一整座天空，“陰謀詭計，其智如妖有什麼意義？在這個世界，至高無上的力量，超過一切智謀。”
“話說，這個選擇真是對的？”
幾秒之後，李觀棋放下手，收回目光，看向身前的西爾莎，遲疑道：“你們的這一個選擇真是對的？如果，如果你們戰敗了呢？那不就提前滅國了？那不就選錯了？
畢竟，我相信不只是我，應該很多人都知道，如果洛帝臨終前真要選擇一個西方帝國滅掉，那麼選擇你們鬱金香帝國的機率頂多只有30%，選擇紫羅蘭帝國的機率，則是70%。”
“我們連這30%都不敢賭。”
西爾莎輕輕搖頭，金色的美眸之中劃過一抹驚恐，“洛帝……那個男人，太可怕，他上次追殺嬴梟，忽然來到王宮，一拳擊敗我們的半神騎士之後，我們更加堅信，我們的選擇是正確的。”
“……”
李觀棋沒有說話。
鬱金香帝國不敢賭那30%，卻敢賭他們能堅持到咒術學院退兵。
比起一整個咒術學院，他們顯然覺得單單一個洛帝要更加恐怖。
“李先生，你去過紫羅蘭帝國嗎？”
忽然，西爾莎問道。
“沒有。”
李觀棋輕輕搖頭。
“不想去看看？”
西爾莎又問。
“應該會去，但其實真要說起來也沒多少興趣……等等。”
李觀棋有些詫異地看著她，“為什麼忽然這麼問？這個問題怪怪的。”
“想去就早點去吧。”
西爾莎微微一笑，“現在不去看，等你以後再去看，也許那些世界級景點還在，但是那些地方隸屬於的國家，可就不是‘紫羅蘭帝國’了。
現在的洛帝很恐怖。
但是洛帝的情況特殊。
他的實力越恐怖，就說明他距離死期越近，洛帝的壽命極限，就在這兩年之內。
我們鬱金香帝國的計劃已經成功了大半，洛帝絕不會選擇我們鬱金香，而是會選擇紫羅蘭帝國，看著吧，等他即將老死之前，一定會去紫羅蘭帝國，單人滅國！
紫羅蘭？
那個在西方作威作福上千年，稱霸囂張的大帝國，很快就要淪為歷史了。”
說到最後，西爾莎的神情略顯激動。
李觀棋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激動。
其實，與其說是什麼激動，不如說是執念吧……鬱金香帝國付出這麼多，說白了就是為了避開洛帝的臨死反撲。
要是到頭來洛帝不反撲，或者反撲的力量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強，沒能重創甚至覆滅紫羅蘭的話，那鬱金香帝國可就真的淪為小丑，要被全世界笑話了。
會嗎？
能嗎？
傳說中越到大限之期，戰力就越強的洛帝，真能獨自一人覆滅紫羅蘭帝國？
接下來的世界走向，到底會變成什麼模樣？
真是個風起雲湧的時代。
未來神讓他們這些超凡者穿越到這個時間節點，到底是想要讓他們見證什麼呢？
算了，且看吧。
“……”
李觀棋不再去想這些事情，轉而看向西爾莎，眼神閃爍。
根據魔刀所言，先前這個九宮級女術師體內的源血病毒，是使用九宮級通幽之血製作的。
“戮默？“
李觀棋在腦海裡出聲問道：“你先前說的源血病毒，源血需要的血，是活的還是死的，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可能，製作血毒，是用的某個早就死去的通幽之子，遺留下來的……“
“不可能。“
不等他說完，魔刀就冷聲打斷，“源血病毒的製作條件非常苛刻，它不僅需要新鮮的血，而且還必須，是必須要活人，在自願的情況下，在自己身體內部的血管裡進行製毒！
現在的情況只有一個——有一位九宮級的通幽之子，使用自己的通幽之血，製作了源血病毒。
你眼前的這個西爾莎，就是中毒的倒黴蛋，如果不是你這另一個通幽之子在，她就死了。“
“……”
聽得此言，李觀棋心中的最後一絲懷疑也被徹底打消。
通幽之子千年一遇。
沒人知道為什麼，但事實就是，在同一個時期，不會出現兩個通幽之子。
唯有等通幽之子死後的一千年，才會誕生下一個。
李觀棋的通幽之血，是當初模擬器的結局獎勵，不能以常理看之，也不能算入其中，更何況他都不是這個世界、這個時空的人。
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通幽之子，本來是魏墨，也就是李觀棋的第一個師父。
但魏墨死了，在兩年前的4870年就死了。
更重要的是，魏墨早在幾十年前，在五行級的時候，就被他的師父……也就是在他日記被描述成“獨臂老瞎子”的那個人，給硬生生抽離了體內的通幽之血，剝奪了通幽之子的體質。
所以……事情很清晰。
那個獨臂老瞎子，在掠奪了魏墨的通幽之血後，成為了九宮級。
魏墨的日記被撕了很多頁，李觀棋沒能從中得知魏墨是幾歲被抽的血。
但他從日記裡可以得知，魏墨當年是在4809年，4月28日，晉級的三才級。
再怎麼搞，魏墨都是在那之後被抽的血。
現在才4872年。
所以，魏墨師父掠奪通幽之血後，只花了短短几十年，就成了一名九宮級的咒術師。
九宮級啊……
無論在哪裡，都是站在最頂層的存在。
但這本該是魏墨的人生，不是麼？
當然，如果沒有他師父，他可能會被雪藏在大洛京城一輩子，直到老死。
那個獨臂老瞎子，讓魏墨的人生出現了一絲光亮。
可是，親手掐滅這一絲光亮的，也恰恰是那個獨臂老瞎子。
李觀棋覺得，於情於理，自己都應該幫魏墨去找那老瞎子要一個交代。
當然，他現在肯定沒有那個實力。
可問題是，現在的情況不是他主動去找，而是那個九宮級的通幽之子，他已經自己來了……來到了鬱金香帝國的土地上。
西爾莎遭受的源血病毒，是以九宮級的通幽之血為根基製作的。
這個時代，活著的九宮級通幽之子，只能是那個獨臂老瞎子！
而且可想而知，那個老瞎子對通幽之血的瞭解，絕對比李觀棋要高。
因為他能抽血，能夠剝奪魏墨的體質。
可李觀棋甚至無法理解這個舉動。
到底怎麼抽的？
抽血只是個說法而已，那個老瞎子能剝奪魏墨的體質，真正的情況絕非僅僅從血管抽血這麼簡單。
“西爾莎小姐。”
李觀棋看向眼前的金髮女術師，沉聲道：“能不能告訴我，你先前中的毒是什麼情況？你見到了那個給你下毒的人？是遭遇戰？還是被暗中下毒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