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王庭積弱，秩序崩潰的草原
次日，清晨。
阿雅貝爾大草原，白薇王城。
王宮附近，一座豪華宅邸當中。
當代“半人馬之劍”，九宮級後期的半人馬戰士——威爾斯·喀戎，此時穿著一身紫色華服，坐在自己的書房裡，正在翻閱幾份軍事奏報。
奏報大同小異。
全都是關於近日來，外邊某些半人馬小部落被三大獸族洗劫並奴役的事情。
“砰！”
威爾斯看著手上的幾份奏報，神情陰沉，忍不住將奏報重重拍在書桌上面。
三大獸族愈發過分了。
特別是牛頭人一族，那些傢伙前兩個月還只是洗劫而已，並未奴役半人馬。
可是近兩個月來，牛頭人一族變本加厲，不但洗劫部落，而且還將那些部落裡的半人馬抓走做奴隸。
“吱呀——”
忽然，書房的大門從外邊被推開。
“嗯？！”
威爾斯面色驟變，猛然抬頭望去，而後看著來人，卻是微微一愣，“李觀棋？”
推門而入者，正是一襲黑衣，白髮藍瞳的李觀棋。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威爾斯有些愕然，“老夫竟是絲毫沒能察覺到你的潛入……嗯？她又是誰？”
說著，這位半人馬將軍微微側頭，看著李觀棋身後的那一位紅髮女人，眉頭微皺。
“我的一個朋友。”
李觀棋走進屋中，來到威爾斯面前，“她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找伱有事。”
“有事？”
威爾斯收回目光，皺眉看向李觀棋，“我記得，你上次走的時候，說什麼龍族會降臨草原，現在龍呢？你還說下次再見，會是一個大場面，結果就這？多了一個紅頭髮的女人，就算大場面了？”
“那句話，是我跟丘普和米莎說的，和您老可沒關係。”
李觀棋聽得此言，只是笑笑，“我今天只是來見你，又沒見他倆，不算食言，至於龍族，你很快就會見到的。”
“……”
威爾斯沉默了一下，然後嘆氣道：“人類，我也只能繼續信你了，說吧，有什麼事？”
“把草原各大部族的情報給我一份。”
李觀棋伸出右手，“特別是牛頭人一族的，現在牛頭人之王在哪兒？”
“他常年鎮守玄野王城，基本不會外出，至於情報……”
威爾斯說罷，從空間項鍊裡掏出一個精緻的黑色小盒子，從指尖逼出一滴血滴到了上面。
“嗡——”
黑色小盒微微閃爍光芒，好像是內部有什麼東西被啟動了一般。
“都在這兒了。”
威爾斯將黑色小盒子放在桌面上，“靈魂之力外放，接觸它就行。”
李觀棋隨即照做。
他釋放一縷魂力，輕輕觸碰黑色小盒，緊接著一大股資訊就在他腦海裡出現，全都是關於草原各大部族的軍事情報，就連北莽王庭的情報也有。
當然，他現在最關注的還是牛頭人一族。
牛頭人一族的王城，名為玄野。
如果這份半人馬的情報無誤，那麼現在的玄野王城之中，除了牛頭人之王，就只有5名米諾斯氏族的九宮級牛頭人在。
“很好。”
李觀棋收回魂力，輕輕點頭。
“米莎現在怎麼樣？”
接著，李觀棋看向面前的威爾斯，“那個‘半人馬之杖’安特有什麼異動嗎？”
“暫時沒事。”
威爾斯沉聲道，“可如果再拖下去，就難說了。”
“不會再拖了。”
李觀棋轉身離開，背對著這位半人馬將軍擺了擺手，“2天，最多2天，你就能看見夢寐以求的結果。”
“2天后見，威爾斯。”
……
……
阿雅貝爾大草原，東南部。
在一望無際的綠色平原上面，有座黑色的巍峨巨城坐落在地平線上，清晨的晨曦灑下，將城牆上的磚瓦縫隙、斑駁磨損，映照得更加清晰。
這就是牛頭人一族的王城——玄野！
此時，玄野王城的南城門大開，一條由各種獸人與草原人組成的長龍隊伍排在外邊，或是商賈或是旅客，皆在等待著城門守衛的檢查與放行。
城外隊伍的中間位置，有一對男女並肩而立。
男人有著健康的小麥色面板，過肩的黑色長髮紮成十幾條細小辮子，穿著件無袖的黑色長袍，將肌肉線條飽滿的壯碩肩部和手臂完全展示了出來。
小麥色面板、男性束辮、無袖長袍、肌肉肩膀和手臂。
標準的草原人特徵。
而他身旁的女人，則是身穿一件白色長裙，紅髮及腰，面板白裡透粉，儼然一副大洛美女的模樣。
不過在如今這個時代，大洛女人出現在草原上也不足為奇，甚至光是在這條長龍隊伍裡，就有不下10個大洛人、20個西方人。
“我們來確定空間座標？”
紅髮美女，自然是化作人形的龍戟。
她看著身旁的李觀棋，沒有開口，也沒有出聲，而是用神器與宿主之間的靈魂聯絡來溝通。
“對，我需要確定城內位置的空間座標，來開啟空間傳送門，而且還得看看牛頭人之王在不在這裡，情報這種東西，還是得實地勘察一番。”
龍戟身旁的草原男人，則是使用了變形術式，並且用阿瑞斯神鎧遮掩修為的李觀棋。
他微微仰頭，遙望前方那一座高聳的黑色城牆，棕褐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心情忽然有點複雜。
玄野，米諾斯牛頭人的領地，也是牛頭人一族的王城。
2天后，他就要朝這座巨城發起進攻，開啟他征服天下的第一戰。
戰爭，戰爭。
他以前很厭惡戰爭，但事到如今，他也要成為戰爭的參與者了。
“話說咱們為什麼要排隊？”
龍戟探頭看了眼長長的隊伍，有些不耐煩。
“因為我不想打草驚蛇。”
李觀棋神情平靜，“像玄野王城這種地方，都有陣法覆蓋，若是從其它地方潛入，難保不會觸發什麼警報，真要那樣就不……”
“讓開！”
“都他媽給本少爺讓開！”
“呦吼！”
忽然，城外遠方傳來一陣爆喝聲，引得在城門口前排隊的眾人紛紛回頭望去。
李觀棋和龍戟也不例外。
兩人轉頭望去，只見那片草原之上，有滾滾煙塵席捲而來。
而煙塵的最前方，則是十幾個身穿華服，策馬揚鞭的……人？
不，不對。
仔細看去，那十幾道身影騎並非什麼草原人，而是頭上頂著牛角的牛頭人。
而他們騎著的也並非戰馬，而是一個個女性半人馬。
那些女性半人馬不著寸縷，完全光著身子，還被屈辱地套上了韁繩和項圈，髮色和馬身顏色各不相同，但唯獨沒有綠色頭髮和白色馬身。
都是普通的半人馬氏族，並沒有喀戎王族的身影。
但騎乘她們的牛頭人就不同了。
那些身穿華貴長袍的傢伙，一個個除了長著白色牛角、金色豎瞳，以及身後有條白色牛尾之外，全身上下就再也看不出任何獸人特徵了。
臉部更是完完全全的俊朗年輕人的臉。
白色牛角、金色豎瞳、白色牛尾、上等相貌……再加上一個“囂張跋扈”。
這就是牛頭人王族，米諾斯一族的特徵。
“砰砰砰！”
煙塵滾滾而來，馬蹄聲由遠及近。
“長了眼的都給本少爺滾開，那幾個看門的也是，我爺爺是託雷公爵，不想死的都給老子滾！”
為首的一名米諾斯牛頭人策馬揚鞭，騎著女性半人馬，沒有絲毫減速地衝向城門口。
負責進城檢查的幾個牛頭人士兵，見此連忙避讓開來，完全不敢阻攔。
“這才對嘛，哈哈！”
為首的米諾斯牛頭人大笑著衝進城門，後邊的十幾個牛頭人緊隨其後，很快就全都進入城內，在周圍百姓的議論紛紛之中，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街道盡頭。
事實上，這些牛頭人王族在城內也是橫衝直撞，引得城內百姓一陣騷動。
“……”
龍戟望著這些牛頭人的背影，紅色的眼眸之中充滿殺意，“一幫噁心的雜碎，真想現在就衝過去宰了他們。”
李觀棋同樣面色陰沉。
牛頭人騎半人馬？
草原可沒這種作戰搭配。
早在2000年前，草原聯盟的開創者，北莽王庭的第一代可汗，那位傳奇的“阿木爾汗”頒佈《草原律法》，其中明令禁止了把半人馬當做坐騎的行為。
那些米諾斯牛頭人，不是戰士，僅僅是牛頭王族的紈絝子弟而已。
他們騎乘女性半人馬，也絕非為了戰鬥和趕路，他們只是在羞辱，用這種方式來羞辱自己的奴隸，以此取樂。
“唉，世道變啦。”
忽然，李觀棋身後，一位商賈打扮的老邁羊頭人嘆了口氣，“要是往前推個幾百年，這些傢伙哪裡敢這麼光明正大地騎著半人馬四處亂撞。”
“你也說是幾百年前了。”
他的一位狗頭人同伴擺了擺手，“那是王庭當家做主的年代，草原律法是天條，誰敢不從？可現在呢？王庭都躲著不敢冒頭，草原律法都成一張廢紙了，誰搭理呀。”
“唉。”
老羊頭人又嘆了口氣，“我還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祖爺爺整天把‘獸人永不為奴’掛在嘴邊，還總說現在的草原獸人，被王庭人類壓在頭上，簡直就跟奴隸一樣，活的沒尊嚴。
可結果呢？
現在王庭不行了，那群草原人沒法壓在我們上頭了，我們就活得有尊嚴了？
屁嘞。
王庭沒落，草原律法沒獸人願意遵守了之後，咱現在都快活不下去了。
我前些天跑商，路過胡咕兒湖，本來想去那裡跟我的一個遠方親戚敘敘舊。
結果去了一看，媽的，整座部落都被燒沒了，滿地都是被啃乾淨了的骨頭，連孩子都沒放過！
我在附近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我親戚的部落，是被一群路過的虎人強盜給滅了，聽說部落裡的羊頭人全都被當場吃掉了！”
說到最後，這位老羊頭人的臉上，滿是怨恨……與恐懼。
“行了，得過且過吧。”
旁邊的狗頭人無奈地擺了擺手，“我現在就想著進玄野王城避難了，雖然聽說城內的牛頭人經常欺負我們這些弱小獸族，但總比在外邊好，至少小心一些，總能在城裡找個活路。”
“喂，蠢貨！你倆不要命啦？！”
這時，一位頂著個老鼠腦袋的灰毛鼠人捂上了他倆的嘴，驚慌道：“在牛頭王城外邊說牛頭人的壞話？你倆不要命，鼠鼠我還要命捏，別說了行不行？”
“……”
羊頭人和狗頭人連忙閉口不言。
灰毛鼠人這才鬆了口氣。
李觀棋則是格外多看了他一眼。
鼠人？
好像還是第一次見。
雖然不太禮貌，但鼠人是真的醜。
“強者總是喜歡打破規則，但是弱者需要規則，他們需要一個足夠穩定的規則秩序，才能好好地過著平凡的生活。”
忽然，龍戟的清冷聲音在李觀棋腦海裡響起，“這是我丈夫生前跟我說的，他還說，一旦秩序崩壞，那就是強者的天堂，弱者的地獄，而這個世界之所以還沒有變成地獄，就是因為有某些關心弱者的偉大強者，一直在建立秩序，並穩定秩序。”
“……”
李觀棋微微側頭，看向身旁的這一位紅髮女人。
“2000年前，一統草原的阿木爾汗，就是那種偉大強者。”
龍戟與他對視著，嘴角微勾，“所以，我現在跟隨的這一位龍王大人，莫非也是那種心懷理想的偉大人物？真有趣，我追隨過的神靈不少，做過的事情也不少，但還從來沒參與過這種造福世界的偉大行動。”
“不，我才沒那麼偉大。”
李觀棋搖搖頭，仰望蔚藍天空，心中百感交集，“昨天晚上，瞬空他們應該都跟你講完了吧？我的身份、兩個世界、超凡者、還有系統任務的那些事。
所以你應該知道，我有私心。
一統天下，然後給這個世界帶來安穩的和平，讓各地的戰火得到平息？
確實，以前的我，在遇見一些人和事之後，確實有過這種想法。
但我也必須承認，真正驅動我開始行動的，根本不是這個偉大理想，而是為了完成那個該死的世界任務，然後重新回到我的世界，回到我的家人與愛人身邊。
我現在想一統天下，其實是一件充滿私心的事情。”
“這種事論跡不論心，私心想法與偉大行為並不衝突。”
龍戟看著李觀棋，面露微笑，“我期待著那一天，期待著跟隨你一起，重新統治草原，重建和平秩序的那一天，別的地方不知道，但至少這片草原的底層百姓們，需要一個足夠穩定的秩序。
嗯……多有意義的事情啊。
我真的開始認可你了，人類，如果換成舊紀的我，還真會心甘情願地喊你一聲主人，不過今時不同往日，現在還是算了。”
“哈。”
李觀棋有些無奈地搖頭失笑，“那還真是謝謝你的認可了啊，龍戟女士。”
“不用謝，哦，到我們了。”
龍戟邁開腳步，朝前邊的牛頭人士兵走去。
排了這麼久的隊，也終於輪到他倆進行入城檢查了。
“嗡——”
一位身穿黑色鎧甲的暗紅色牛頭人，拿著個發綠光的令牌，在龍戟身上掃了幾下。
“二階人類，放行。”
牛頭士兵擺了擺手。
龍戟隨即朝城門洞走去，然後背靠牆壁，等待著李觀棋。
這神器之前說，她自有辦法偽裝透過，而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嗡——”
李觀棋走上前，牛頭士兵如法炮製地拿著綠光令牌掃了掃。
“咚！”
在掃到李觀棋衣領位置的時候，令牌卻是忽然從綠光變成了藍光。
“嗯？”
牛頭士兵抬起頭來，用那雙猩紅眼瞳冷冷地看向李觀棋。
兄弟們，今天也就這一更，明天恢復日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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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