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塘。

慕容正面色蒼白的在院子裡遛彎,如今江湖都知道這七星塘是金錢幫的岳家,同時他們也知道慕容正身體不好,所以大部分人只是送來禮物拜訪意思一下,然後就走。

畢竟他們是來這裡恢復以前的關係,並不是和慕容家結仇的。

他們送的這些禮物,也不是給慕容正的,更準確的來說,是給慕容秋荻,和上官飛看的。

畢竟一個身體不健全的慕容正,怎麼會讓這群江湖利己主義者送上厚重的禮物,在江湖人眼裡,慕容正已經是一個廢人了。

“老爺!”

一個慕容家養的家僕,快步跑過來。

“慢著點,何事這麼驚慌。”今天的慕容正心情不錯,所以對著僕人慌亂的行為,沒有出口訓斥。

“老爺,是小姐的書信。

那僕人把書信送到慕容正面前,有些小喘的說道。

女兒的信?

慕容正接過書信,隨手擺擺手,示意僕人離開。

開啟書信,慕容正簡單的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了笑容。

“真是我的好女兒,還想著幫我找大夫,只是你爹我的這個病,一般的大夫怕是有心無力啊。”

在慕容正口中,名滿天下的平一指,就是一個普通的大夫,若是讓平一指知道,不知道會不會哭泣。不過就算是他知道,也不敢對著慕容正說什麼。

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上官飛的面子上,他也不敢對上官飛的老岳父說三道四啊。

“算了,還是回一封吧,就說我身體已經有了好轉,這大夫就留在揚州吧。”

……

一處密林的小溪旁。

喬裝打扮的江別鶴與江玉燕兩個人在這裡小心的修整,而後從揹包裡拿出食物,簡單的吃了起來。

吃了一些乾糧,江玉燕拿起水囊小心翼翼的喝了起來。

旁邊的江別鶴心不在焉的吃著飯,他的眼神不住的打量著四周的景色,待看到臉上略帶汗水,看起來風塵僕僕卻不掩其姿色的江玉燕,江別鶴不由自主的嚥了一下口水。

不管是跟著任我行去黑木崖,還是這段時間跑路,他都沒有好好休息,更沒有去青樓找姑娘瀟灑一把,現在他額身體有股邪火升騰。

‘這是你的女兒,江別鶴,你不要做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怕什麼,你當初出賣江楓,得到了這偌大的家財,如今還怕什麼,不就是一個女兒,反正她是你的女兒,享用一下又怎麼了!’

‘倫理孝道,江別鶴你不要做傻事啊。’

‘什麼倫理孝道,都是狗屁,你連自己的主家都能出賣,區區一個女兒,怕什麼。’

正在喝水的江玉燕察覺江別鶴的眼神不對,心思微微一沉,拿起水囊朝著江別鶴遞過去,“父親,女兒剛才有些口渴,忘了父親你也沒有喝水了。”

“沒事,女兒你喝就行。”

眼神瞬間變幻,江別鶴看著江玉燕露出慈愛的笑容。

“爹,我有些肚脹,去旁邊方便一下。”

找了一個藉口,江玉燕急匆匆的離開江別鶴的視線範圍,當然,她也沒有離開太遠,畢竟江別鶴老奸巨猾,萬一她的異樣被他察覺,難免這老傢伙不會多想。

這老傢伙剛才看我的眼神不對,如果他要是對我下手,那我要不要提前殺了他。

還有那個金錢幫的高手,怎麼還不來,我這都趕了三天的路了。

心裡碎碎念,江玉燕忽然腳步一頓,而後又若無其事的走了兩步。

“姑娘留步。”

身後傳來一個溫和的男人聲音,聽起來玉潤珠圓,林籟泉韻,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好感。

江玉燕這才疑惑的轉身,在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個文質彬彬,看起來很有君子風度的俊俏公子。

“在下花無缺,這廂有禮了。”

來人正是花無缺,在移花宮這麼多年,他除了學會了高深的武功之外,剩下的就是對女人的脾氣要比旁人更好。

畢竟邀月和憐星都是女人,而移花宮的侍女也是女人,從小言傳身教,他覺得女人都是上天賜予的瑰寶,不能欺負。

“小女子江玉燕,見過花公子。”

對於花無缺,江玉燕的第一眼感覺不錯。

也僅僅是不錯而已。

她現在不是那個什麼世面都沒有見過的江玉燕,前兩天金錢幫的熱鬧,她也過去了,在那裡他看到了天下有名的少俠。

有武當後起之秀雲飛揚,也有花滿樓、陸小鳳和連城璧這樣的存在,更有上官飛這種少年便大權在握的幫主,她的眼界已經開啟了。

“江姑娘,令尊可是江南大俠江別鶴?”

“正是家父。”江玉燕裝作懵懂無知的樣子,成功的瞞過了花無缺。

“花某奉師尊之命,前來拜訪江大俠。”

“既然是這樣,那我帶你過去。”

“多謝!”

一個是初出茅廬,一個是裝作天真無邪。

而在小溪邊等待的江別鶴,聽到有陌生人的腳步,下意識的掩藏身形,待看到來人是花無缺這樣的小年輕,這才放心大膽的走出來。

這江湖上雖然有很多不能以年齡計算的高手,可這些人肯定不包括花無缺,像他這樣看起來就是萌新的江湖小子,江別鶴想要殺他,有一百種辦法。

“女兒,這位是?”

臉上放鬆,江別鶴心裡卻戒備的看著花無缺,一旦他有什麼異狀,迎接的便是江別鶴的勐烈打擊。

“爹,這位是花無缺花公子,說是奉師傅的命令過來拜訪爹爹。”江玉燕一臉天真的走到江別鶴身邊,說起花無缺的事情。

“花無缺?”

聽著這個名字,再看眼前的少年,江別鶴依稀感覺有些熟悉。

“正是,晚輩花無缺,見過江大俠。”

花無缺先是朝著江別鶴一禮。

“你是奉師傅的命令過來找我,不知道令師是哪位?”江別鶴也不客氣,直接問道。

花無缺摺扇輕輕揮動,微笑道:“家師移花宮,邀月!”

移花宮!

聽到這三個字,江別鶴心中一凜,而後警惕的看向周圍。對他來說,區區的花無缺並不算什麼,他害怕的是邀月和憐星。

這兩個女人隨便來一個,都能夠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江大俠放心,今日來的只有我一個。”見到江別鶴警惕的樣子,花無缺好心提醒道。

他是真的好心。

而江別鶴聽了這話,放下了一半的戒備。

“那不知道花公子來找江某做什麼?”江別鶴再次朝著花無缺問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來找江大俠借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江大俠的項上人頭。”

隨著花無缺說完,江別鶴直接飛身而上,朝著花無缺發動了突襲。

一直在那裡坐以待斃的花無缺,面對江別鶴的偷襲,卻表現的不急不躁,他的手掌後發先至,落在了江別鶴的手腕上,而這個時候江別鶴只覺得自己手腕上的真氣一亂,原本兇狠的掌法,直接變得輕飄飄的。

“移花接玉!”

認出這個招式,江別鶴有些慌張,因為他知道這個招式的威力。

移花接玉是移花宮的鎮派武學,一旦練成,能剋制天下九成九的武功。而江別鶴的武學大部分都是邀月給的,就算他在這個基礎上創新,也沒有辦法超出原本武學的範疇。

也就是這個原因,他才迫切的想要破解六壬神骰,學會里面的武功。

“江大俠好見識,在下失禮了。”

即便是在打架,花無缺的禮貌也沒有絲毫的問題,他的手掌順手一劃,直接錯開江別鶴的手掌,然後輕輕一掌,朝著江別鶴的胸膛打了過去。

這一掌看著如同女子摘花,沒有多大力氣。

可是江別鶴清楚,這是移花宮的頂尖武學,名為‘花神七式’,招式看起來輕柔,卻後勁十足,這一掌若是落實,他的小命難保。

“邀月宮主。”

就在這時,江別鶴瞪大眼睛,驚駭的看向花無缺身後。

聽到這話,花無缺下意識的停下招式,準備回頭。

高手鬥爭,爭的就是一線生機。

就在花無缺失神的一瞬間,江別鶴的掌力毫不猶豫的落在了他的胸膛,直接把花無缺打的倒飛出去,倒在地上口吐鮮血,面色蒼白如紙。

“卑鄙!”

“年輕人,這是前輩對你的教誨。”

江別鶴不以為此,反以為榮,聽到花無缺說他卑鄙,他的心情看起來很是暢快。

“我說看你這麼面熟,原來當初我害死你爹,卻沒有想到邀月居然把你這個小孽種養大,說起來當初是她不救你爹,要不然他也不會死在十二星象的手裡。”

看著自己當初主子的孩子就死在自己面前,江別鶴內心生出變態的滿足感。

而現在花無缺只能憤恨的看著江別鶴,受到的重傷,讓他無法說出別樣的話。

“自古大俠皆虛名,江別鶴,你還真是讓我長了見識。”伴隨著另外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花平從不遠處的樹林走了出來。

當他出來的一刻,江別鶴便感覺到空氣中有一把無形的刀落在他的脖子上,只要他殺花無缺,那死的人就是自己。

話說我什麼時候得罪這麼多人了。

如果是花無缺,那他也認了,可現在來的年輕人,他根本就不認識。

“閣下是?”

看到來人,江別鶴先問名字。

“花平。”

面對江別鶴,花平惜字如金。

這不是他冷漠,而是他覺得對一個死人,沒有必要說太多。

“等等,你是金錢幫的花平,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來殺我。”江別鶴大聲質問。

“江別鶴,你當真以為自己坐下的事情,金錢幫一點都不知道嗎!”花平緩步向前,他手一直握著刀柄。

他的每一步,距離都像是標準的尺子量出來似的。

人刀合一。

人即是刀,刀即是人。

這一點原本的花平達不到,可是現在的他,已經擁有了這種境界。

至於他手裡的刀,也不是凡品。

原本他是一個江湖的小卒,而在加入金錢幫之後,憑藉上官金虹的指點,再加上幫中資源對他的傾斜,讓他的實力與日俱增。

雖然趕不上那些天驕,卻也能在頂尖高手中名列前茅。

同樣是頂尖高手,除了排在前面的那幾位是,剩下的人中,一把神兵對實力的加成是恐怖的。尤其是這個人還能人刀合一。

“死!”

廢話不多,花平揮刀。

一抹涼意朝著四周擴散而去,隱隱的江別鶴看到了天空中出現一輪銀白的月亮。

精神一恍忽,江別鶴意識到自己的情況不妙,身形急速後退,同時手腕一動,一把長劍從袖口鑽出。

毒龍出洞。

異香撲鼻,翠綠色的劍身和花平手中的寶刀碰撞。

鏘鏘!

江別鶴能夠在江湖立足多年不倒,靠的不但是自己的陰沉,更是自己的實力和謀算。花無缺的實力與他彷彿,可他卻能夠迅速找到花無缺的破綻,而後一句話便讓花無缺分心,重傷他。

至於花平,人刀合一看著恐怖,江別鶴卻不怕。

原因就是他手裡的這把劍。

一把擁有劇毒的劍。

這股香氣就是毒,而他在看到花無缺的時候,便服下了解毒藥,為的就是對付花無缺的時候用這把劍,可是花無缺戰鬥經驗太差,被他輕鬆算計。

現在聞到這股香氣的花平,頓時察覺不妙,連忙用真氣封住了自己的口鼻。

‘叮!’

就在這時,江別鶴手中完好的長劍,直接出現了兩個缺口,至於缺口處的東西,卻變成兩個暗器,直接射中了花平的肩膀。

烏黑的血液從傷口處留出。

江別鶴連忙把劍放好,而中毒的花瓶,如今只能勉強站著,他連手中的刀都有些拿不穩。

“爹,這樣的人讓我來殺,居然敢利用我謀害爹爹,簡直罪不可恕。”

就在江別鶴想要下手的時候,江玉燕的聲音傳來。

略一思考,江別鶴便同意了這個請求。

他覺得江玉燕是自己的女兒,應該不會對付自己,另外就是江玉燕的實力一直很差,就算是和這兩個人聯手,也奈何不了自己。

“去死!”

得到了江別鶴的同意,江玉燕一臉憤恨的朝著花無缺衝了過去。

就在他經過江別鶴身邊之後,就在江別鶴放鬆的一瞬間,她的手直接抓到了江別鶴的肩膀,另外一隻手按在了他的丹田。

“移花接木!”

和所有吸功大法一個原理,移花接木在吸收敵人功力的時候,也會破壞敵人的經脈,讓敵人沒有反抗的餘地。

“你……”看著面若瘋狂的江玉燕,江別鶴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我們可是父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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