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身體的震動讓她醒轉了一些,符橙雀抬了抬頭。

“做……做什麼?”她有些不清醒。

“做什麼?等你清醒得到啥時候!我揹你回去!”

溫煜有些氣惱,又罵罵咧咧一句:“學什麼不好你們學喝酒,橋段爛俗不說對身體還不好,真是服了。”

“啊?我、我沒喝!”

符橙雀突然大聲應道。

短暫安靜後又發出兩聲憨笑:“嘿嘿……”

緊接著“啪”一下,腦袋砸到溫煜肩膀處,呼呼開睡,還逐漸睡歪來。

佛了。

這是竹馬該負的責任嗎?

真無語了。

溫煜兩手勾住符橙雀的腿使力託了託調整姿勢,並讓她的身體重量均勻分散開來。

這樣做,她會舒服一些,自己也會輕鬆一些。

可身體透過層層衣物,敏銳的觸覺第一時間給了溫煜大腦另一個忠實反饋:她好纖細啊。

這個念頭倏一升起,其他思想、情緒紛紛退避三舍,而全身的細胞都彷佛在此刻完全暴亂,它們有了自己的思想,爭先恐後向著背部聚集。

每一處接觸點,都在這一瞬極度清晰。

手指扣住的地方,深深凹陷下去,衣物這般厚實,質感如此粗糙,但仍舊讓他感覺到了布料與最隱秘的肌膚之間的絲滑。

她的大腿橫在自己的腰部,被他的手臂圈住。

這就是她的腿圍了嗎?他想,又忍不住自嘲:真怪啊,我為什麼要想這個?

溫煜邁步向前。

身上,隔著冬日厚厚衣物,兩人貼著。

符橙雀的小肚子一上一下的起伏著,有些輕微,但溫煜卻能清楚的感知到她的頻率。

她的雙手微微圈住他的脖子,整個人綿軟無骨的趴在溫煜背上,姿勢調整之後,連腦袋都放在他的肩膀上,呼吸時不斷對著他的耳朵吹氣。

微癢,可他不想挪動。

吐氣如蘭,心猿意馬。

所以,這就是高中時代的符橙雀嗎?

平日裡對她所有的瞭解,再加上此刻她的體重,她睡覺時的喘息音,她的呼吸的頻率以及全身觸感反饋……

這才是最完整的她。

他突然很想知道此刻的代表她的所有的數字,不過她一定會扁著嘴不樂意吧?

冬天的冷風好厲害,他的耳朵一定已經被風颳紅了。

可這冷風又好挫,壓制不住熱血在體內奔流亂撞。

背上的符橙雀突然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很離譜,明明睡著了,突然大嘆一口氣。

她還動了動身體,兩個動作後又靜了。

冷風突然轉而從身後徐徐吹來,溫煜在酒味之中還嗅到一股柑香。

並不是今天的橘子味。

而是符橙雀身上散發的清雅甘甜的柑橘香氣,帶著些許不能辨別卻很好聞的尾調。

這份甘甜很近,溫煜甚至覺得聞到時它順著喉嚨就下去了,融在身體裡,變的和她一個香味。

而且這道柑香被身體加熱,嗅到後讓他整個人都清甜溫暖起來。

這是身體的香味,還是衣服的香味?

不管了,反正都是她身上的香味!

溫煜腦袋漲漲的胡思亂想,尤其是開始了後悔,重生時間選早了啊!

這要是在大學多好啊,都是成年人了,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了,也可以不用回家了……

他望了望,不遠處“花園酒店”的招牌立的高高的,燈火通明。

偏頭近距離感覺到少女睡得香甜,心中無奈的重重嘆口氣。

欸,回家。

復行數百米,符橙雀悠悠醒了。

“到哪兒了……”

“早著呢,才走到‘花園酒店’這裡。”

“哦!”

符橙雀勐地又精神起來,她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咋呼一句:“溫總!”

“嗯?”

“是你呀!”

“可不是我嗎?背了你這麼久才認識?”

“嘿嘿,你要帶我……去哪兒呀?”

“帶你回家。”

符橙雀嘴唇貼著他的耳朵在說話,氣流激的他有些癢,更有些心慌撩亂。

溫煜努力偏頭瞄一眼,看到符橙雀靠在他的肩頭,眼睛閉著,只是嘴在說話。

“我不回家。”

“那你要去哪兒?”

再看一眼招牌,目露不捨,可朝著家的方向邁進的步子並沒有變化。

“我們去征服……世界!我…我帶你,我能打……打贏所有人!”

“嚯,這麼厲害。”

“對!因為老天爺……選了我!沒選……你……你們!”說完,還是那般頭不動嘴動的大笑起來:“哇哈哈哈——”

這耳邊的一聲笑,直接把溫煜心裡逐漸升起的旖旎全部震散。

“小點聲小點聲!”他大怒。

“好呀好呀……不能被人……聽見了對不對?”

“意思就你只震我一個人的耳朵唄?”

“嘿嘿嘿。”符橙雀竊笑著,湊的更近一些好似要說秘密:“溫總……我以後……一定可以變成天下最厲害……厲害的人。你只要……只要待在我身邊……我可以保護……保護你……也可以保護小瓜、方靈、陸敏還有爸爸媽媽……”

她開啟了話匣子機關,繼續說著:“最近……好開心好開心啊……做了很多以前……沒有做的事情!送……送了自己做的……禮物,在、在在臺上跳舞……還有生日聚會,對……聚會!看到了……流星,有流星,願望都實現了……”

她又咋呼一聲:“太棒了呀!”

溫煜聽著她的逼逼叨叨。

心潮亦是翻湧。

從未想過有一天,符橙雀會對他說:你只要待在我身邊。

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這輕輕柔柔的一句話,擁有著最為沉甸甸的份量。

是啊,這段時間,發生的好多事情。

有第一次經歷的:

畫一個大板報,一起爬山,成為同桌,和符橙雀同臺演出並表演鋼琴,為她操辦一個生日聚會以及召喚一顆流星,甚至還有第一次背這個女孩回家。

也有彌補遺憾的:

跟她說了壓抑許久的話,將多年未送出去的書送給了她。

說真的,哪怕此刻夢醒,也無所謂了。

溫煜心想。

……

當行至一個十字路口時,冷風勐然兇狠起來,呼呼的颳著。

符橙雀被吹得嗚嗚的叫了兩聲,頭一抬,直接吸了一口涼氣。

“嘶……溫煜,風好冷啊。”

“我走快點。”

“好~溫總呀……”

“什麼?”

“你喜歡……冬天嗎?你要是不喜歡……跟我說!我、我以後可以把冬天變……消失!”

溫煜瞄了一眼,符橙雀臉色紅潤,身上酒味也沒散。

還醉著說胡話呢。

“我以前不是很喜歡冬天。”

“為什麼呀?”

“太蕭瑟太孤獨,下起雪來到處都是一個顏色,你站在這裡,會感覺只有你一個人。”溫煜抬起頭,視線放遠,眺望路道的盡頭,那裡有樓房燈火閃爍,“房子的窗戶會緊閉,大門也會關上,雪進不去,冷風進不去,什麼都進不去。”

符橙雀“嗯”了一聲,似懂非懂。

溫煜沒管她,自顧自說著:“人們不想出門了,隔好幾天都見不到。走路也會低著頭,看不見臉,更看不到眼睛。但我現在還挺喜歡冬天。”

“哦……”

“知道為什麼嗎?”

“嗯!”

“你知道個屁。”

“嗯……”

“因為當我現在站在這裡看雪,雪裡會有穿紅色、白色或者其他什麼色的衣服的人。緊閉的窗戶和大門會為了我而敞開,哪怕只是一會兒……”溫煜露出一抹微笑,“關於我的故事在這個冬天逐漸誕生了啊,所以我會開始喜歡冬天了。”

“這樣啊。”

“可不就是這樣。”

“下大雪我要穿……藍色的衣服!”

“你這是壓根沒聽啊。”

“藍色的!”

“行行行!那為什麼是藍色的?”

少女指了指漆黑的天空,“天……是藍色的?”

腦袋裡有點懵懵的:咋黑了呢?

溫煜“哦”了一大聲,“我懂了,因為你是……天?”

“呀!”符橙雀突然直起身子,瘋狂晃悠溫煜的腦袋,“對對對!哇哈哈哈——”

溫煜從這晃動的幅度和力度上讀出了她想說卻說不利索的話:

溫總!

你懂了呀!!!

晃悠完,她又趴回肩頭,然後看到了溫煜嘴邊不斷撥出白氣團。

“你……冷不冷呀?”

“剛剛這陣風是有點。”

“我給……你圍巾……”

“這倒不必……”

符橙雀自顧自說著,然後直接拽了拽自己脖頸上的圍巾,拉出一截,接著纏在溫煜脖子上,再用力拉緊。

溫煜心中“臥槽”一聲,趕忙轉動脖子,讓勒住自己的圍巾鬆開了一些,這才有空隙喘氣。

勒完人,符橙雀很滿意,又恢復此前的姿勢。

脖頸處傳來陣陣熱量,溫煜低頭看了看毛線格子圍巾,又瞄了瞄背後的少女——這上面還帶著她的體溫,這要是符橙雀明天想起,估計要臉紅到鑽地。

柑香陣陣,沁人心脾。

圍巾把兩人連在了一起,這份親密,溫煜上下兩輩子都沒敢想過。

在此期間,符橙雀安靜了下來,但只安靜了一會兒。

“到哪兒了……”

“一半多了,快到了。”

“哦……”

再沒說話,一個閉著眼睛,一個默默走著。

沿路的行人不多,偶爾路過幾個,也只是露出好奇的目光看了過來,在看到兩人都穿著校服之後又都不約而同的在臉上勾勒出一幅“啊原來如此,這就是青春啊”的追憶神色抑或者“現在這年輕人,臥槽!”的瞭然表情。

然後與他們錯身而過。

馬路上開過來一輛摩的,衝兩人摁了兩下喇叭,中年人見溫煜搖了搖頭後快速離開。

路旁的一位年輕女孩在擺攤,賣著各色成束的花朵,紅的居多。

看到溫煜揹著人,她拿起只有一朵的花束跟上步伐,招攬著說:“同學,買一支吧?今天非常適合送人哦。”

溫煜沒買,玫瑰太豔,其他花太澹。

女孩有些失望的離開了。

走過了人稍多的街角,周圍重新安靜下來。

符橙雀開始發出悶悶的聲音。

“你怎麼樣?”

“唔……想吐。”

溫煜嚇一跳,“你可別吐我身上啊!”

“嘿嘿……騙……騙你的。”

“我甜蜜的!”

溫煜想當場把她丟下去。

而少女似乎有說感應,竟然把圈住脖子的手收緊,身上也貼緊。

他那本來開始逐漸冷卻的心緒重新火熱了一些,但理智始終佔據上風。

“你好暖……暖和呀。”

“不當女帝,改修魔功了是吧?採我暖氣,補你冷氣。”

“女帝!”

符橙雀叫了一聲,又說:“溫總,請問……!要怎麼……管理我十幾三十幾呃……好多好多的……人!”

“用‘造福’。”

“造福!”

“你不是女帝嗎?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啊。”

“我……我要長生不老。”

“行。”

“我超級超級厲害。”

“肯定的。”

“你呢?”

“我?那我也超級超級厲害。”

“嘿嘿嘿。”符橙雀笑了兩聲,情緒忽然低落:“嗚嗚,溫總,你跟我……說實話吧……大家是不是都……會死。”

“啊?”

“欸,只有我……能長生不老……你們都死了……沒勁兒!”

“那你想怎麼辦?”

溫煜笑了起來,他覺得符橙雀這樣胡言亂語真的挺可愛的。

她開始認真的胡逼逼:“人類就是有極限……對……極限的。壽命就……辣麼多,一點點!實力也……一點點!溫總,你是不是……覺得我醉了……在……在……”

“胡逼逼。”

“對!胡逼逼。”

“沒有,你繼續說。”

“說哪兒了?”

“你在胡逼逼。”

“哦對對。就……我覺得你應該……大膽一點……不要把自己當人……嗯……就好像那個小瓜愛看的電視劇……什麼什麼的,裡面的男主……就不是個人。”

“哦哦哦。”

“嗯?你不信我是不是?我告訴……你,我沒有喝多……喝多了我不會講這些的……跟你、跟你,不講這些的。”

“知道知道。”溫煜小雞啄米。

又胡咧咧了幾句聽不懂的話,她頭往溫煜脖頸裡一埋,居然開始抹淚:“嗚嗚嗚,太難了!溫煜,想做女帝好難啊,我根本做不了女帝,我一件事情也做不成。嗚嗚嗚,活著太難了,我下輩子想做一隻貓,我要搶了坂本的位置,我做貓貓,我不做人啦哇——!!!!”

溫煜當場無語,只好呆立原地,等她哭完。

內心瘋狂跑馬:

這甜蜜的真的是竹馬的要負的責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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