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死了。

乙坂雪司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大腦一度停止思考。

他沒有想到再次聽到對方的訊息,會是富江的死訊。

“死”這個字確定能和富江聯絡在一起?

話說,“死”到底是什麼?

腦袋運轉緩慢的乙坂雪司思索著,電話那邊的人還在說話,好像是關於富江葬禮的事情。

等到電話結束通話,乙坂雪司依舊處於沒辦法理解自己所聽到的一切的狀態。

富江的葬禮又是什麼?

乙坂雪司想要找個人將自己所聽到的一切複述給對方,讓對方解讀給自己聽。

可是目前自己身邊並沒有別人,自己的父母常年在海外工作,為了離自己選擇的高中近一些,他也從原本的獨棟宅院搬了出來,一個人住在一處公寓。

此時的他好像找不到更多能夠在這個時候幫助自己的人。

“完全沒辦法理解.”

從腳底爬上來的寒意化作實質的冰凍住了乙坂雪司。

作為雪女後裔的他總會因為情緒變化,露出能夠掌控冰雪的能力。

房間內的空氣極速下降,不少的冰霜覆蓋在牆壁,桌椅之上,處於寒冷源頭的乙坂雪司已經變成了冰雕,安靜地矗立在那裡。

“笨死了.”

乙坂雪司依稀還聽到了富江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記憶裡的少年有一張極其漂亮的臉,他的眼睛裡帶著無語,看著自己,“你就不能控制一下你的能力嗎?我可不想浪費很多時間救一個笨蛋.”

“我才不是笨蛋.”

覆蓋在乙坂雪司身上的冰崩裂,恢復了身體控制意識的他眨了眨眼,揮了揮周圍的寒氣。

他才不是笨蛋,明明富江才是。

聰明的人是不會用這樣的玩笑來逗弄朋友的。

乙坂雪司請了假,去了當時富江家人所說的葬禮舉辦地點。

那裡聚集著不少的人,甚至有不少媒體進入葬禮現場,表示對高中生川上富江非正常死亡的關切。

乙坂雪司避開鏡頭,走了進去。

富江的遺像進入他的視野,但和其他葬禮不同,這裡並沒有出現放置富江遺體的棺材。

因為富江是非正常死亡。

富江的家人看到乙坂雪司時,臉上都帶著悲傷的神色。

他們通知乙坂雪司的時候,並未告知他富江是被分屍的事情,只告訴富江死了。

現在見到和川上富江一起長大的乙坂雪司,他們的情緒有點按捺不住。

如果富江還活著,富江應該會和雪司說很多話。

富江,可憐的富江已經死了。

他們還有雪司甚至沒辦法對著富江的遺體告別。

富江家人過於悲切的反應讓乙坂雪司有些愣怔。

一種富江真的要走出自己世界的茫然與無措感覺讓他恍神。

“你好,我是警察……”

這樣的聲音出現在乙坂雪司的耳邊。

乙坂雪司扭過頭,就看到兩個成年男人在和兩個女生聊天。

他們的手裡還拿著筆和本,像是在認真記錄著什麼。

那兩個女生是川上富江學校的人。

實際上除了那兩個女生,還有不少和富江一個學校的人參加了葬禮。

一個打扮的很嚴肅,身著黑色西服的男人走了過來,對著富江的家人表明了身份,還道歉,說自己沒有在那個時候預料到危險,是他這個班主任失職。

乙坂雪司聽到對方的自稱,下意識問富江到底經歷了什麼。

男人名叫高木,他在聽到乙坂雪司的詢問時,視線掃向跟在富江家人身邊的少年。

“這位是……”

“他是和富江一起長大的孩子.”

富江的家人介紹著乙坂雪司的身份,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要是當時富江和雪司你讀一所高中,該有多好.”

“說不定他就不會被變態殺人狂盯上了.”

乙坂雪司:“富江他……”

富江的遺像被花簇擁著,照片上的他面帶笑容,沒有任何的煩惱。

那是富江高中的一張再日常不過的照片,卻在此時此刻成了他葬禮時的用圖。

人生的發展就是如此的難以預測。

“川上之前提過你,說你是他的朋友.”

高木老師的話喚回了乙坂雪司的思緒。

乙坂雪司的目光落在富江的老師高木身上,對方依舊是道歉的口吻,說著自己在沒有拯救川上富江這件事上的失職。

結束和警察談話的女生們得知乙坂雪司的身份時,愣了一下。

不只是女生,那些和富江一個班級的男生也露出異樣的神色。

這和他們剛才和警察交談的反應不同。

警察明顯注意到這一點,於是就將談話物件轉到了乙坂雪司那裡。

乙坂雪司有些驚訝,但還是認真地回覆了警察的每一個問題。

當進一步瞭解富江的死亡情況時,他的身體有些不適。

乙坂雪司沒辦法想象富江生前的痛苦。

富江是一個挑剔,對一切都有著自己標準的人。

在那些標準裡,絕對沒有“享受痛苦”的選項。

富江是在劇烈的痛苦裡死掉的。

光是認識到這一點,就讓乙坂雪司沒辦法從容。

強烈的氣流席捲了整個葬禮現場,瞬間下降的溫度讓不少人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

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的他們看到了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會場裡面的雪花。

“這是什麼啊?”

“難道是慘死的美少年川上富江的暗示?暗示我們兇手就在這個現場?”

擅長髮散思維的記者對著鏡頭訴說著自己的大膽猜測。

一時間,不少人的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警察原本以為有問題的是乙坂雪司,可對方的臉色很正常。

與他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剛才的老師和學生。

有情況。

兩個警察交換了個眼神,大概知道了之後的調查重點。

乙坂雪司在之後的葬禮中,一直處於思緒不線上的狀態。

有關於富江的一切都在他的腦海裡閃現。

他和富江是在國中畢業後分開的。

在此之前,他和富江一直是對彼此日常較為熟悉的竹馬關係。

或許是由於國中是一段表達個性,觀念發展逐漸有差異的時期,在國中的最後一年,自己和富江的關係並不算好。

雖然他們依然會見面,說話,但乙坂雪司能夠清晰感覺到富江想要選擇與之前不同的生活方式的想法。

因為如此,富江沒有選擇和自己一個高中,甚至在選完學校後,富江還像是做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一般,得意道:“你該學會自己成長了,笨蛋後裔。

不要哭哦.”

乙坂雪司自從有了記憶,還沒有哭過。

所以,當時聽到富江的這句話,他也只是糾正:“我不是笨蛋後裔,是雪女後裔.”

富江那個時候好像很生氣,一直強調乙坂雪司就是笨蛋後裔。

富江的嘴巴好毒。

即使是此時,乙坂雪司還是會這樣想。

自己不是笨蛋,富江才是。

“你該學會自己成長”的話,明明對富江很適用。

富江很受歡迎,從小到大都生活在被他人簇擁的狀態,這樣的人卻被邪惡的殺人魔盯上了。

在那個時候,簇擁著,喜歡富江的人都不在場。

乙坂雪司的內心波動很大。

如果可以,他想要幫忙調查富江的死因。

快一點調查出殺害富江的兇手,富江應該就可以早一些投胎。

也許,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個地點偶遇,他們還能做朋友。

“好冷.”

“要死掉了.”

“大家清楚了嗎?這就是美少年在哭訴自己悲慘的死亡方式.”

……

有關於葬禮出現的異常狀況,不少人還在議論紛紛。

葬禮結束,已經有一些人出現精神恍惚的情況。

“人不是我殺的.”

“不要說了.”

“我真的沒有殺人.”

……

幾個學生尖叫著,另外一些人則是在勸阻他們。

一種好像靠近了真相的感覺讓葬禮裡的不少人投將目光看向了和富江身處一個學校的學生那裡。

難道川上富江的死亡和他們有關?

警察感覺他們可以根據這條線調查下去了。

記者更是讓攝像老師將鏡頭對向突然情緒不穩定的學生那裡,這種大新聞絕對不能錯過。

乙坂雪司自然也注意到了那幾個人,他們和富江的死有什麼關聯嗎?

高木老師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對著眾人說:“他們和川上同學的關係很好,一時間接受不了他的死亡訊息,精神有些不正常.”

“我們會在之後需要做好心理疏導.”

他的話完全站在了老師的角度,沒有引起眾人的懷疑。

但不少人依然在關注和川上同校的學生是否參與了殺害川上的事件裡。

乙坂雪司的目光看著那幾個學生,他們在注意到乙坂雪司視線時,表情更為慌張。

乙坂雪司是川上富江死前喊出的最後一個名字。

當時的他們並沒有感覺這個名字有多可怕,直到身處寒冷地獄時,他們才發覺也許當時的川上已經預料到了此時的情況。

乙坂雪司會幫自己的竹馬川上富江報仇,他們會被送進監獄。

“不是我做的.”

“明明事情和我無關,為什麼當時的你們要拉我一起?”

……

瀕臨崩潰的學生繼續說出讓人震驚的話語。

警察聽到類似自首的話,知道他們可以把這些瞭解內情的人帶走調查了。

川上富江的葬禮以著這樣的發展結尾,很多人都始料未及。

但大部分人都很欣慰,欣慰他的案件可以更快告破。

乙坂雪司在離開葬禮現場時,又看了一眼富江的遺像。

富江真的在用沒辦法挽留的方式離開自己的生活。

外面的陽光很燦爛,過於高的溫度讓乙坂雪司面板下的血管出現不適應的情況。

要是換做之前,乙坂雪司會快步走到陰涼的地方,避免被陽光曬到,出現融化現象。

但現在的他卻想放開這些顧忌,漫無目的地走一會兒。

乙坂雪司邁開腿,在陽光下行走,周圍的街景進入他的視野,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直到一個人的出現。

對方穿著黑色的學生制服,黑色頭髮下的臉精緻出挑。

他的目光像是在看街角的一切,但又好像什麼都沒看,周身散發的漫不經心表露了他此時的狀態。

乙坂雪司停下了腳步,看著印象裡熟悉的臉,他有些不知所措。

過於燦爛的陽光照在地面上,有時道路會有一種雨水來過那條道路的錯覺。

那是海市蜃樓的一種現象。

是因為氣溫反常,再經過光的折射形成的情況。

那麼現在呢……

再神奇的海市蜃樓現象裡都不可能有富江的身影。

“好熱.”

海市蜃樓裡,也不可能出現富江說話的畫面和聲音。

“你站在這裡,不怕被化掉嗎?”

和富江長相一模一樣的人丟擲了個問題。

乙坂雪司穩穩接過:“就算是冒著被太陽融化的危險,我也要參加富江的葬禮.”

說完這句話的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違和。

難道自己現在在做夢?

富江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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