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竹馬是富江我是雪女後裔這件事17
乙坂雪司看向身後，臉上就傳來異樣的溫熱。
他和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的人……臉距離的很近，以至於自己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自己的手電筒並沒有抬高，成田前輩他們的手電筒也沒辦法照清楚和自己距離很近的人的長相。
可是，乙坂雪司卻在第一時間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富、富江？！”
他的聲音透著遲疑、震驚還有一些心虛。
他沒有想到富江會出現在這裡，甚至能準確找到他的位置。
隨著亮光向他們這邊投來更多，被乙坂雪司認出的川上富江的身形和側臉也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成田他們看到漆黑的人影原來是人後，鬆了口氣。
他們還以為是山間幽靈出來害人了。
那個少年就和乙坂雪司站在一起。
兩人好像認識。
乙坂雪司想要讓川上富江靠近人多的地方，但對方依舊站在原地，目光直直地看著他。
富江好像在生氣。
對方難道是在埋怨自己先和前輩們一起旅行？
回想之前通話時，富江對於他旅行安排的不滿意，乙坂雪司有些愧疚。
他應該對富江說對不起，但在他的道歉即將說出口時，他的手卻下意識地替代語言，摸了摸富江的頭。
比起生氣，乙坂雪司隱約覺得富江在難過。
為什麼要難過？
富江來這裡之前，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
乙坂雪司帶著一絲溫熱的手觸碰到自己頭髮的那一刻，川上富江那種因為靠近對方而陡然生出的暴怒與委屈消減了不少。
有了行動能力的他本想偷偷走掉的，隨便找別人求助，那些人絕對會幫助自己。
可在下山的路上，他卻在那群拿著手電筒上山的人群裡看到了乙坂雪司。
在黑暗中行走的川上富江第一反應是高興，他的努力沒有白費，笨蛋後裔真的循著聲音來找自己了。
他停止下山的打算，跟著那些人，他感覺自己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輕鬆，沒有任何的迷茫。
川上富江把如此的心情歸結為對雪司難得聰明一次的欣慰。
作為好朋友的他總是要關心一下笨蛋後裔的成長。
可是越靠近自己被埋的區域，那種被埋在地下的無助和孤獨讓川上富江的喜悅減了大半。
自己被殺掉了，還不止一次。
狐仙山的那次是一切的開端。
川上富江從沒有想過深受歡迎的自己會被全班謀殺，等再醒來，他發現自己躺在河邊。
他被剛好路過的人救了，被對方收留，但那個噁心的傢伙竟然為了阻止他回到原本的生活裡，又殺了他。
被人謀殺兩次的經歷讓川上富江感到不可理喻。
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錯，是那些噁心的人腦袋有問題，毀掉了他的生活。
如果不是他們，他並不會死，也不會有冒牌貨一個接著一個的試圖取代他的存在。
那些冒牌貨算什麼！
他們有什麼資格替他做一些事情？
乙坂雪司竟然沒有覺察出冒牌貨的不對勁。
意識到這一點後，川上富江對笨蛋後裔聰明一回的欣慰消失的徹徹底底。
他的目光注視拿著手電筒不斷走近自己藏身地方的乙坂雪司，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讓雪女後裔也體驗一下被人埋在泥土下的滋味。
笨蛋後裔埋在地下，應該會變成一處凍土。
乙坂雪司的身後傳來呼喊雪司的聲音。
聽到那人警告雪司不要隨便亂跑，川上富江對其產生了莫大的敵意。
那個人算什麼？
為什麼要阻止雪司靠近自己？
“我只是想要確定一下影片聲音的源頭.”
雪司的話讓躲在樹背後的川上富江呼吸停滯，他的手微微握緊，眼睛裡帶著莫名的情緒。
笨蛋後裔的分析能力不錯，對方果然從影片裡聽到了聲音來自於哪裡。
可是笨蛋還是笨蛋，來的那麼晚，害得自己等了那麼久。
川上富江從樹後面站了出來，一步一步地靠近乙坂雪司，雪司也注意到了自己，臉面朝自己。
對方的呼吸清晰地被他感知，溫熱的溫度讓他知道自己並沒有在抱有虛無的幻想，乙坂雪司真的站在他的面前。
“富江.”
雪司這樣喊著自己，甚至在此時此刻還摸了摸他的頭。
回過神的川上富江眼裡帶著一絲的羞惱。
他沒有將雪司的手從自己頭上拿下來，而是仰起臉，問：“你這是把我當成小孩子了嗎？”
乙坂雪司愣了一下，然後回覆：“沒有。
我只是、只是覺得富江心情不好.”
最終，他還是把“傷心”改成了“心情不好”。
“富江是遇到讓你不開心的事了嗎？”
川上富江伸出手，將乙坂雪司的針織帽子摘了下來，將對方的頭髮揉亂。
突然出現的風雪讓在場的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還沒到冬天就下雪了？”
“幽靈！應該是幽靈做的。
它肯定是想用這樣的手段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什麼態度？”
“你是笨蛋嗎？恐怖電影沒看過啊。
幽靈發怒了，再不走，大家都要死在這裡.”
……
人群中的人說出這樣的定論，不少人都緊張了。
只有靈異研究部的部員不受影響。
他們的目光看向還站在不遠處和朋友聊天的乙坂雪司，剛才的風雪大機率是他做的。
擁有漫畫角色人設的乙坂現在心情有點波動。
乙坂雪司的心情的確不穩定。
被摸頭動作弄得愣怔的他心情平復不下來。
他並沒有不開心，為什麼富江要摸自己的頭？
難道是禮尚往來？
富江還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
富江剛才是在傷心嗎？
被風雪刮到的川上富江微抿著唇，他並不喜歡冰冷的感覺，這讓他想到了不愉快的經歷。
手裡的溫暖讓他意識到自己還有禦寒工具，他把乙坂雪司的針織帽戴到了自己頭上。
這頂帽子被他徵用了，直到他不需要前，他是不會還給因為沒辦法控制情緒，所以給他帶來麻煩的雪司。
頭部傳來溫暖感覺的川上富江眉頭舒展，原本的風雪已經消失了。
雪司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你現在還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能力.”
“……嗯，這一點我好像沒辦法否認.”
自己剛才被富江的動作嚇到了。
乙坂雪司的視線從富江的頭看向他的穿著，對方衝鋒衣和工裝褲的裝扮並不像富江原本的風格。
而且，衣服的尺寸好像……
“你在看什麼？”
富江的聲音傳了過來。
乙坂雪司與對方目光相接，覺察到富江的情緒不悅，忍不住搖了搖頭。
“沒有.”
潛意識讓他覺得如果自己直接問，富江會更生氣。
也許富江現在正在進行時尚風格嘗試，就像富江之前培養的“新”（拖鞋）習慣。
川上富江見到乙坂雪司搖頭，心裡的侷促稍稍緩解了一些。
他並不想讓雪司過多地在意自己的穿著。
因為此時此刻他的衣服沒有一點在自己的審美範圍內。
原因很簡單，這衣服並非自己的。
死而復生的他是不會再穿原來的衣服鞋子的。
畢竟那些衣服鞋子已經有被泥土等各種存在弄得髒兮兮，散發著難以忍受的味道。
川上富江是從露營的人那裡找到了勉強能穿的衣服。
說實話，這些因為山間幽靈登山的人品味真差。
除了衣服鞋子外，他還拿到了打火機。
打火機的用途在於幫助川上富江清理掉可能還會依託原來身體出現的更多冒牌貨。
白天那些露營的人並不會靠近山間幽靈的區域。
這也方便富江燒掉原來的身體。
那些可能會變出更多冒牌貨的身體隨著樹葉慢慢變成消失在他的眼前。
就算是自己的身體，也不能大意。
川上富江很清楚這一點。
“雪、雪司……”火光中傳來的微弱聲音讓他握緊了拳頭。
他才是真正的川上富江。
這些冒牌貨不要在他的面前裝作認識乙坂雪司！
處理完後，川上富江有把那些灰燼用土蓋了起來。
他去河邊清洗掉了自己身上的塵土痕跡，站在河邊的他在想自己接下來去哪兒。
無論去哪兒，都會有人收留自己。
從小到大頗受歡迎的川上富江有這樣的自信。
可茫然的感覺讓他愣是拖到了天黑之後，才開始行動。
就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乙坂雪司。
“我們下山吧.”
乙坂雪司說。
川上富江微微別開臉，不看雪女後裔的眼睛，半天才嗯了一聲。
這是乙坂雪司主動請求的，不是自己硬要和對方走的。
他沒有失去任何驕傲。
作為好心的朋友，川上富江大方一點，就允許對方的請求了。
“乙坂，要走了.”
成田樹對乙坂雪司喊著。
乙坂雪司對成田樹做了回應。
川上富江掃了眼成田樹，問：“那個人是誰？”
乙坂雪司回覆：“我們社團的部長.”
“什麼社團？”
“研究超自然現象的靈異研究部.”
“……”
乙坂雪司有些不好意思。
“當時沒有對你說，就是怕你說我是笨蛋。
沒想到富江現在居然出現在了這裡，你也是為了傳說中的幽靈……”
“你是笨蛋嗎？”
“啊？”
川上富江懶得解釋乙坂雪司為什麼是笨蛋，而是走到乙坂雪司的身後，從身後鎖住乙坂雪司的脖子，這傢伙沒救了，直接留在這裡當凍土幽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