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這個月薪兩千五全年無休的待遇來看,這個支部今天不完早晚也得完。

江於盡簡單回想了下石布剛才的東家必倒宣言,略微思考,之後笑了下:“這裡倒了也沒關係,我給你推薦一個好去處.”

他臉上掛著大大笑容,伸手拍拍石布的肩,說:“陸東城知道吧.”

石布點頭:“知道,追你那個……”

他剩下的話在江於盡的注視下消音。

“你就認準他的公司找就對了,”江於盡說,“大集團大公司,福利有保障.”

石布很信他,當即點頭:“好的.”

解決完了之後的就業問題,江於盡抬頭看了眼仍然亮著的佔據了一整面牆的電子螢幕,問:“這裡有監控嗎?”

他說的這裡指的是整個支部。

石布點頭說有的。

江於盡:“偽裝成外力原因,把資料全都銷燬了.”

資料銷燬完成,他拍拍身邊人的背讓其站起來:“兩分鐘收拾好東西離開這裡.”

石布迅速彎腰開始收拾自己的寶貝東西。

並不想繼續待在垃圾房裡,江於盡也站起來,抬腳走出門外等著。

兩分鐘,石布收拾出了大包小包,準時出現在門口,兩個人一起上樓。

樓上的槍械的聲音已經消失,但還有異種活動的撞擊聲,但不像之前那樣聲勢浩大,大概也受傷不輕。

原本還算整潔的走廊上堆滿了人,江於盡在最裡面看到了被黏膩異種屍體壓在下面的紋身男——或許已經不能叫紋身男,他有紋身的胳膊已經不見,不知道是飛到了哪裡。

有異種還活著,但身上有好幾道巨大傷口,血肉在不斷湧出。

江於盡抬腳繼續上樓,石布自覺給剩下異種補上幾槍,確認其死亡後抬腳跟上。

爬過長長樓梯,直到重新回到破舊木屋,走出深山老林,江於盡說:“你先走,只要記得去陸東城公司就好.”

迎著對方視線,他說:“我要留下來報警.”

看到疑似○教的據點並且目睹了大型命案,一個優秀的熱心市民就要做到儘快報案。

石布:“?”

石布帶著他的大包小包和滿腦子的疑惑走了。

雖然仍然記不得特搜隊報警電話,但是好在之前的通話記錄還在,江於盡翻找半天終於找出,找個開闊地方成功打出電話。

特搜隊的人趕來得很快,至少在他玩消消樂把電量耗光之前趕到。

他在人群中看了眼,沒有看到之前認識的幾個人,少了一路上可以嘮嗑的人,他遺憾嘆氣。

他一路上腦子裡都在想著嘮嗑,其他人看上去卻很警惕,完全沒有嘮嗑的氛圍。

經過為時小半天的搜查,跟來的其他人先是把就牢房樓的人和異種的屍體處理後運出,另外的人把支部裡裡外外檢視了一遍,在一樓資料室找到不少關於組織零的資訊,但是資訊是零碎的,關於組織的目的和人員構造,甚至於總部所在的位置全都是未知。

他們在調查完之後,在後續相關資訊採集的時候問到了熱心市民江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江於盡在陳述中選擇了保留部分的真實。

他看著手裡拿著筆跟著記錄的人張口就來,說:“是這樣的,事情最開始發生在便利店.”

朋友生他氣,他去便利店買東西準備給朋友,但是剛好遇上了有人搶劫便利店,他阻攔住了對方的可恥行徑,對方假裝改邪歸正深表歉意說帶他回去請喝茶,騙他到爛尾樓後準備殺了他,沒想到他們自己人內部起了矛盾,大哥殺了包含搶匪在內的所有人。

為了保命,他假裝有重要資訊要傳達,大哥於是帶他去這個深山老林,沒想到剛好趕上關異種的牢房出現問題,在所有人都顧不上別人的時候他跑了出去,跑出去後就找了個有訊號的地方報警。

但是看上去很明顯其他人似乎沒能跑脫。

他說得跟講故事一樣驚險刺激,其他人聽著聽著眼睛不自覺睜大,在他停下後還不自覺問了句:“之後呢?”

江於盡攤手:“之後你們就來了.”

故事結束回到現實,一邊旁聽的幾個人思索著他剛才講過的話,總覺得這一套說辭合理中又帶著離譜,但是面前人看上去一臉正直,一本正經,很難認為剛才一系列話不是真的。

問話結束,記錄的人站起來伸出手:“感謝你的配合和及時通知.”

江於盡和他短暫握手,手腕上紅繩隨著動作微微晃了下。

他說:“不客氣.”

——

人和異種的屍體送去附近的臨時檢收點安放,從支部裡發現的武器全都運回a市特搜局總局。

這些東西看上去特殊,搬運的人沒有輕易碰,而是暫時交給一隊的人辨別。

這種有可能產自遊戲但不能確認的東西一向是給他們看。

一隊的人都忙,經常在外,也就胡礫堅決嚴守上下班時間,能待局裡不出任務就不出任務,算是一隊裡待在辦公室最久的人。

槍械拿到手,辦公室裡包括胡礫在內的一隊僅剩的幾個人多看了兩眼。

有人說:“挺熟.”

“確實,”胡礫說,“這是石布做的.”

辦公室裡好像都安靜了一下。

把手裡東西放下,胡礫說:“之前看過他做的東西,個人特點很明顯.”

那就確實是了,辦公室更安靜了些。

積分前五十的人,他們或許沒見過,但都多少了解,尤其是排名靠前列的人。

石布,移動的○火庫,遊戲武器製造的巔峰。

這個支部用上了他做的槍械,無論是他加入了零還是單純合作,狀況對他們來說都不算有利。

有人說:“支部最底層發現了一間房間,裡面有人生活過很久的痕跡,並且很多零部件,房間裡有的東西已經被搬走,並且看上去剛搬走不久,按照情況來看,之前住裡面的應該就是石布.”

如果說是對方一直住在這個房間,那就是長居支部,比起合作,更像對方加入了組織。

只是可惜支部的監控記錄都被損壞,不然還能得到更多有用的資訊。

胡礫沒說話,慢慢敲打著桌面。

——

江於盡中午被趕出理髮店,深夜由專車送回來後又敲響了理髮店的門。

理髮店前面是平時理髮的地方,後面是原老闆晚上休息的房間,在這裡敲門裡面的人一般能夠聽到。

江於盡敲了兩下,又敲了兩下,再敲了兩下。

在準備最後敲兩下的時候,店門開啟,理髮店老闆一張充滿殺氣的臉出現在面前。

江於盡拍拍他肩:“晚上好.”

理髮店老闆看上去不太好。

就算對方看上去不太好,江於盡也一定要在第一時間把石布的傻○工作說給對方聽。

原老闆:“……”

理髮店老闆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驚訝哪個訊息。

畢竟兩個都挺炸裂的。

睡意徹底被弄沒,他回店裡叼了根菸,問:“他怎麼會去那地方……”

說著說著他自己就沒了音。

其實挺好想象,只要對方是個傻○,什麼事都有可能。

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江於盡說:“是吧.”

有腳步聲從街道盡頭傳來,昏暗中一點猩紅的光亮起,理髮店老闆叼著燃起的煙,說:“你那便宜兒子回來了.”

細微的腳步聲不像平時那麼流暢,一頓一頓的,大概那個人又受了什麼挺重的傷。

嘆了口氣,江於盡一邊進門一邊說:“今天我睡你這.”

理髮店老闆側身讓開,準了他這一次。

等到陳景走到樓下的時候,理髮店門關著,街上空無一人。

抬腳放輕腳步上樓,轉動鑰匙開門,裡面的房間一片漆黑,陳景捂著胳膊一低頭看向玄關,沒看到熟悉的鞋子。

市民江今天沒有在家,應該又是跑哪喝酒去了。

今天晚上沒在也挺好。

一路上沒有被人發現,陳景鬆了口氣,起身去櫃子裡翻找出藥箱,熟練處理傷口。

夜色沉沉,紗布撕扯的聲音被黑暗吞噬。

第二天天剛亮,房間裡,理髮店老闆沒搞懂站在冰箱面前的人到底是有什麼毛病才會一大早爬起來喝酒。

放下手裡的水杯,江於盡看著對方手上已經點燃的煙,眼尾一挑,“呵”了聲。

一瓶酒喝半瓶留半瓶,他拿著酒瓶離開,臨走前留下了自己的祝福:

“你可快點抽死吧.”

理髮店老闆差點一根菸給他扔過去。

外出一夜未歸的市民江果然敲響了門。

傷口仍然有些疼痛,陳景睡眠淺,一下子就聽到了響動,起床開門。

門剛開啟對方就直挺挺走進來,手裡還拿著喝剩的半瓶酒。

果然是出去喝酒了。

江於盡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自己手機充電,然後在沙發上躺屍,等待自己早飯。

高中生今天早上做的清粥小菜,還怪好吃。

喝粥的時候江於盡抬眼瞅了眼對方臉色,問:“這是熬夜學習了?”

陳景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江於盡說:“以後早點睡.”

高中生應聲,吃完飯後背起書包出門上學,成年男人回到自己房間開躺。

接下來這幾天他躺成一個廢人,高中生每天按時上學,氣色似乎一天比一天好一點。

直到週五的時候,高中生罕見地放學後天黑前就回家,並且臉色怪異,沉默異常。

在晚飯的時候,秉持著要關心現代中學生的心理健康的理念,江於盡開口問:是發生什麼了嗎?”

高中生沉默了好大半天,之後才生硬開口。

大概就是年級演話劇,缺幾個人,又沒人主動參加,於是年級班幹部抽籤。

他因為開學的時候幫不知名一個同學抬了手箱子,被熱情回報以推薦為班幹部,莫名當上班長,抽籤名單也加了他一個。

然後他就被抽中了。

負責的老師說這是他們年級最後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務必好好把握機會,演出青春,演出風采。

為了不耽誤學習,話劇排練時間選在每天下午放學後的兩小時和週六上午及半下午,今天他就是排練了回來。

江於盡:“順便問一下你演的什麼?”

陳景握著筷子的手略微一頓,之後說:“魔法巫婆.”

江於盡臉頰一鼓:“……噗.”

陳景面無表情。

江於盡掩飾性地喝了口水,遮住不斷上揚的嘴角,結果被嗆了口,開始不斷咳嗽。

這次高中生選擇漠不關心,冷眼旁觀。

他不關心,江於盡自己關心自己,拍了拍胸口,等到終於緩過來後又開始發問:“我能去參觀嗎?”

他眼神真摯,像是一個真正想要熱切看到孩子表現的家長。

但是陳景知道這個人秉性,看出他就是想湊個熱鬧。

“不可以.”

高中生停了下,最後還是選擇誠實說,“平時不可以,下週六彩排的時候家長可以特別允許入內.”

他看到江於盡瞬間拿起手機寫備忘錄。

看來這個熱鬧這個人是非湊不可。

寫完備忘錄,江於盡順帶看了眼時間,發現到了親愛的晚間新聞的時間,遂開啟電視。

今晚的新聞看上去沒平時那麼和諧,剛一開啟就是打了滿屏碼的紅紅白白的畫面。

但是即使打了碼,依然可以看出地上依稀有紅紅黑黑的肉球,像是頭。

江於盡夾了筷子竹筍炒肉。

新聞裡的主持人看著螢幕,說:

“8日下午六時許,王某等一家三口被發現在家中死亡,案發現場疑點重重,目前,案件正在偵查中.”

主持人的話說完,一段影片播放。

房子裡的屍體已經移走,能夠看到的只有屋子裡的擺設。

江於盡看到三個人原本坐的桌邊散落的三張摺疊成紙飛機樣的紙張,碎裂的餐盤和桌上的劃痕。

這條新聞多少不太下飯,但是飯桌上的兩個人接受良好,依舊邊看邊吃飯,也都沒有對新聞多加討論。

當天晚上,特搜局終於把之前零的支部的事情扯清,江於盡意外得到五千塊錢,算是精神補貼和及時通知的獎勵。

走一趟淨賺石布原本兩個月工資,市民江更加堅定了做一個好好市民的決心。

之前交代徐同歸回去多催催工資,對方應該是做到了,之前莊園打工的錢也在今晚打到賬上。

雙喜臨門,江於盡加上徐大隊長消消樂好友,一高興,給對方怒送20點精力值,隔了一會兒,對方回了個謝謝。

老玩家江大方表示不客氣。

兩筆錢到手,加上之前的委託費,財政目測還能撐很久,江於盡直接快樂開躺,一躺就是一週。

週六早上,要去學校參加彩排的高中生早早起床。

今天不用穿校服,他就穿了身簡單白t,出房間門的時候特意看了眼隔壁,裡面只能說毫無動靜,原本上週還在興致勃勃寫備忘錄的人還在裡面睡得香。

在這種時候陳景是樂意對方睡得香的,最好一覺睡到彩排結束。

沒有叫醒也沒有打擾,洗漱完之後他就帶上門離開,坐上公交去學校。

進校門的時候,因為每天排練,守門的保安已經記著他,知道今天有彩排,沒有多問後直接把他放進學校。

排練的地方在大禮堂,他到的時候還早,其他人還在佈置場景,他去換了衣服,從後臺出來的時候有人看到他,讓他順手去幫忙。

等到上午的時候,舞臺背景布好,所有人都到齊,陳景頂著頭魔法巫婆的白髮站在舞臺邊。

觀眾席還真有來觀看的家長,在下面熱熱鬧鬧坐一堆,手裡還指指點點,看上去是在給其他人介紹自己孩子是哪個。

他大致掃了一眼,沒有看到市民江,終於鬆出口氣。

燈光打下,有人喊了聲:“開始!”

飾演伯爵小女兒的演員上臺,燈光一路追隨,在她在舞臺正中間站定的瞬間,所有燈光,包括觀眾席上面的小燈全都熄滅。

大禮堂的窗簾沒有拉上,原本透著外面的光亮的窗戶變成血紅色,透著暗沉的光。

臺下的家長和閒來看兩眼的老師原本以為這是話劇特意做出的效果,在驚訝了瞬後覺得驚豔,但再看向舞臺上的人的時候,透著紅色的光,他們看到舞臺上的人的表情同樣一臉驚詫。

燈光師當即表示不是自己在操縱,在一片不知所措的人中,不安的情緒開始蔓延。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陳景這次仔細看了眼觀眾席,確認沒有看到熟悉的人後摘下頭上假髮,略微皺眉。

有人試圖去開門,剛走開兩步,所有人視線一黑。

等到視線再次清晰,有人一低頭,發現自己面前多了一張紙。

所有人面前都多了一張白紙。

上面寫了字:

【1.禁止離開】

無論是現在發生的事還是突然出現在紙上的內容都太過離奇,學生反應不及,手腳都在抖,有老師拿起面前的紙看了眼,最後仍然選擇去試圖開啟大門。

握上門把開啟大門,大門外同樣紅色一片。

他像是已經下定了決心,走得很快,開啟門後踏出的動作也快,站在舞臺另一側的陳景堪堪趕到舞臺這一邊。

老師倒地,沒了生息,紙張消失。

有人瞬間尖叫出聲,大禮堂內一片嘈雜。

落在人身前的紙張再次發生變化,原本的字下又加上一行:

【2.禁止喧譁】

原本還在叫著的人被身邊的人及時捂住嘴,腿一軟,跌倒在地上。

在舞臺對面陰影裡,一個半透明樣的黑影逐漸出現。

它就站在觀眾席邊,頭頂著天花板,沒有五官,只有一雙純紅色眼睛,安靜看著所有人。

陳景知道這是什麼了。

站在後面的是監視者,負責監視職責範圍內所有人的舉動是否符合【規則】。

他們面前紙上寫的內容就是這個空間內的【規則】,規則和空間範圍由規則制約者確立,通常情況下,監視者和規則制約者都是同時出現,監視者負責現場監視玩家,規則制約者就在能夠看到空間的地方默默注視並擬定新規,一般會藏得隱秘。

遊戲原則上只要有一個人完美透過制定的規則,所有人都能活命,但是一般情況下,沒人能一直遵守越來越匪夷所思的規則。

遇上監視者和規則制約者副本的近乎所有玩家都沒能成功活著離開副本。

陳景第一反應是慶幸那個永遠不會乖乖遵守規則的人睡過頭沒有出現在這裡。

——

江於盡並沒有睡過頭。

湊熱鬧的心十足堅定,在之前寫備忘錄的時候他順手設了個鬧鐘,今天早上在高中生離開後就被鬧鐘叫醒。

今天穿衣洗漱和買早餐都十分順利,甚至於到學校的路上也絲毫不堵。

按理來說他應該趕上彩排綽綽有餘,但壞就壞在,在離學校不過一條街的地方發生了小車禍,兩輛車相刮蹭,車主下車擼起袖子就開吵,看起來十足有氣勢,並且兩個人的詞彙量都很充足。

一邊啃早餐一邊站路邊和其他人一起圍觀吵架,他看得起勁,一直圍觀到了交警過來把兩個人勸走,這才遺憾收回視線。

收回視線一看時間,他這才驚覺已經過了開始彩排的點。

在保安亭填完自己資訊後他火速進校,一直走到教學樓,突然想起來自己並不知道大禮堂在哪。

這裡離保安亭已經老遠,也沒有地圖,賭徒心理發作,江於盡在面前兩棟樓之間二選一,隨機選擇走進一棟樓打算走到最高處打望。

他沒走到最高層,走到三樓的時候就隱約看到個建築輪廓,順著建築在的方向移動,剛好走到一個像是雜物間的地方。

推開門進去,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飄在教室中間的瘦長黑影。

瘦長黑影臉部扁平,只有純白的眼睛,純白眼睛看向他。

江於盡先是一愣,之後不忘初心,繞過瘦長黑影繼續走向窗邊,很有禮貌道:“借過,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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