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瞳怎麼都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秦嘉。

但想起秦嘉給自己寄快遞的時候地址就是青城,那他在青城本地人都說靈驗的道觀裡面,也就很正常了。

她迅速收回視線,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淡定一點,可還是有點手足無措,往前邁步都不知道左腳右腳哪個先了。

她都到這裡了,秦嘉哪裡還忍得住不過來和她說幾句話?

樂瞳想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只是還沒邁開步子,秦嘉就比她動作快,身高腿長几步到了她面前。

啊,攔路虎。

樂瞳看著他的臉,那真是好看的一張臉,斑駁的光影灑他清雅幽玉的臉上,林蔭之下的他身形挺拔,俊俊俏俏一棵小白楊。

秦嘉沒傻到以為樂瞳是來找自己的,她人都在這兒了,他也不必問她為什麼過來。

“我幫你看看吧.”

他只是這樣說,就要帶她去住的地方。

前面大殿其實也有師兄在,可她都來了,再由別人動手,倒不如他來的安心。

樂瞳腳步不動,腿跟灌了鉛一樣,視線落在前方的臺階上,眉頭輕輕皺著。

秦嘉注意到她沒跟上來,緩緩停下腳步,手攥緊了拳頭。

“我去前面問問就行.”

最終樂瞳還是拒絕了他,頭也不回地朝大殿走。

既然秦嘉在這裡,就說明清風觀確實很可靠,那這裡的其他人應該也能給她解決問題。

秦嘉臉色蒼白地看著她的背影,一陣風吹過,她披散的長髮被吹得有些亂,匆忙抬手捋了捋。

這一抬手,她手腕上戴著的念珠就映入眼簾。

看到那串念珠的一瞬間,秦嘉就變了臉色。

他也顧不上樂瞳願不願意,三兩步趕過去,在路人奇怪地注視下緊迫問道:“這是誰給你的?”

樂瞳見他盯著自己腕間的念珠,茫然道:“這不是你給我的嗎?”

“我?”

秦嘉一怔。

“是啊.”

樂瞳呆了呆,“前幾天你寄給我的啊,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

問題很大很大。

秦嘉不容拒絕地拉著樂瞳的手腕朝自己房間走,路過的師兄看到這一幕驚奇地捂住了嘴,樂瞳有些尷尬地掙扎,但不管她怎麼用力,秦嘉都不鬆手。

直到進了他在後山的住處,樂瞳才不得不道:“你弄疼我了,快放開.”

秦嘉猛地頓住,鬆了手,但並未放過那串念珠。

他一把扯掉那串念珠,念珠抵不過他的巨大力道被扯壞了,打磨光滑油潤的珠子掉了一地。

樂瞳愣住了,詫異地問:“你這是怎麼了?”

他們認識這麼久,她就沒見過他什麼時候這麼粗魯過。

何止是粗魯,秦嘉現在甚至連心平氣和都做不到。

他呼吸有些急促,額頭帶著薄汗,手撐在桌上,半晌才稍稍平復道:“自從我們分手之後,我從來沒給你寄過任何快遞,我甚至不知道你就在青城.”

樂瞳嘴唇動了動,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

有人假冒秦嘉,給她寄了那串她自以為可以保平安的念珠。

當天晚上她就做了噩夢,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躺在自己床上。

……細思極恐。

樂瞳試圖找補一下:“……也許對方並沒什麼惡意.”

畢竟她早在收到念珠之前就已經遇到了一些怪事。

秦嘉可沒她那麼樂觀。

這屋裡陳設簡單,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張床,非常樸素。

他就坐到屋子裡那唯一一張床上,床上收拾得很整齊,床頭的筆記本在充電,始終陪伴他的是那一摞建築學書籍。

“有些事我原本不打算告訴你.”

他開口,嗓音有些沙啞,眼神落在地面散落的珠子上,極慢地說:“那是人骨製成的念珠,是一種法器,它在專業的人手裡可以做很多事.”

“能救人,當然也能害人.”

…………

什麼人骨珠???

難怪她辨認不出那珠子的來頭,竟然是人骨??

是人的哪部分骨頭?

看大小,怕不是指骨之類的吧!

想到自己戴著人骨製品好幾天,還過夜,樂瞳渾身激靈一下。

她可不會以為自己是被法器所救的那個,那場噩夢就已經是答案了!

樂瞳臉色無比難看,實在想不通自己怎麼會惹上這樣的麻煩。

難不成是長命村裡誰家後人不甘心,來找她報復?

不應該啊,她走的時候那些人家態度都很好,沈家還從中說和來著,還有一部分直接進了局子,更沒機會做什麼了。

如果不是他們,還能是誰?

她做了什麼讓人恨到這個地步的事情嗎?

絕對沒有。

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

“是因為我.”

秦嘉忽然捂住了眼睛,他好像眼睛很痛,肩頸有些緊繃。

……

因為他。

樂瞳聽到這句話,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想到秦嘉來自西藏,人骨製品在西藏確實不少見,那邊甚至還有人皮製成的唐卡。

“為什麼這樣說?”

猶豫許久,樂瞳這麼問了一句。

秦嘉放下手,望過來的眼睛裡佈滿紅血絲,看得樂瞳心驚肉跳。

“你能過來一下嗎?”

看看兩人之間的距離,好像確實有點遠,說話不太方便?

樂瞳試著往前走了幾步,停留在半米遠的地方,正想問這樣是不是可以了,秦嘉就又說:“再近一點,你放心,現在離我近一些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這人怎麼神神叨叨,說話奇奇怪怪的。

樂瞳心裡這麼想,腳還是往前挪了挪,正琢磨著留多遠距離合適,就被秦嘉突然攬入懷中。

後腰被扣住,人被他雙臂鎖著,他的臉埋在她懷裡,帶著他特有的幽幽茉莉香。

“對不起.”

他悶聲道歉,樂瞳想要推開的手就頓住了,糾結地落在他頭上。

手指接觸到柔軟蓬鬆的髮絲,好像捏著什麼棉花糖一樣。

“是我連累了你,從一開始我就不該和你在一起.”

樂瞳身子一僵,怔怔聽著他彷彿壓抑了很久的話。

“和你分手,從來不是因為不愛你.”

秦嘉本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再說這些話了。

他覺得自己真是太卑鄙了,發現樂瞳手上戴著的念珠之後,除了內疚擔憂之外,他竟然在竊喜。

“我很愛你,樂瞳.”

秦嘉抬起頭,挺直脊背,對上她發紅的眼睛抿唇道:“是我的錯,我一開始就該把一切跟你說清楚,不該自負地以為自己終於逃過了他們的追蹤,能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

樂瞳雙腿有些發軟,她後退幾步,坐到桌邊的椅子上,按了按突突直跳的額角:“你把我給搞暈了.”

她艱難地思索著:“什麼追蹤?你和我分手,不是因為沒有感情了,是因為別人追蹤?他們讓你沒辦法正常生活?那是什麼人?到底怎麼回事?”

明明是來解決自己的問題的,可到了最後,樂瞳卻聽了一個不長不短的故事。

秦嘉的故事,用一句簡單的話就可以概括。

一個被拋棄的孩子罷了。

嬰兒時期就被遺棄,如果不是被撿走,他早就死了。

丟下他的人最開始那些年也從來沒找過,是在他十幾歲的時候才突然出現,想要把他帶回去。

“我是祝巫族.”

秦嘉提到了一個樂瞳從來沒聽說過的少數民族,她呆呆地問:“你不是藏族嗎?”

撿到秦嘉的人確實是藏族,他也是在西藏被遺棄的,身份證上也顯示藏族,可他確實不是藏族,他也是十幾歲才知道這些。

“祝巫族人很少,非常排外封閉,他們群居隱世,幾十年前遷徙到了西藏,隱藏在戈壁的綠洲裡.”

“……這和你的民族有什麼關係嗎?”

樂瞳試著理解了一下,“難不成追蹤你的人,是你的族人?”

秦嘉沒說話,他的沉默就是一種回答。

樂瞳作為一個現代人,很難想象那是個怎樣的故事,又是一個怎樣的民族。

“那麼送我念珠的不是你,就是他們了.”

她推理了一下,得出這個結論。

畢竟是高材生,腦子活絡好用,猜的也對。

人骨念珠更像是一種警告,警告自以為在長命村離開及時沒有被發現的秦嘉。

他的軟肋他們早就掌握在手裡,他最終還是暴露了樂瞳的存在,如果不服從他們的安排,後面就不是一串念珠的事了。

事已至此,所有的一切都沒必要隱瞞,比起再拒她於千里之外,倒不如放在身邊來得安全。

現在是樂瞳麼,秦嘉就會告訴她什麼。

他當初要分手,正是因為那些人在害死了他的養父母之後,再一次找到了他。

他們逼他回去,他能想象到回去之後要經歷的事會有多可怕,根本不可能答應,也不能再去拖累樂瞳,讓發生在養父母身上的事在她身上重演。

……只可惜,事情還是重演了一半,就像當初藏不住的養父母一樣,樂瞳也被發現了。

“追蹤我的,的確是可以稱之為我族人的存在.”

秦嘉的眼神幽暗,人坐在陰影裡,如同被黑暗的大手押著。

“他們想讓我回去做某些事。

幾次嘗試對我出手失敗之後,現在抓到了你,就想用你來控制我。

我不想讓你被他們限制,強迫,甚至傷害.”

“是我做錯了,我不該和你在一起。

如果當初我沒有和你在一起,就不會讓你惹上這樣的麻煩.”

“嚴科算到你一年後會有一劫,或許會危及生命,我怕你出事,就親自去長命村的鎮上等你……我不該去,不去可能也不會把事情變成這樣。

之後發生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樂瞳.”

他突然傾身過來,幽冷的氣息灑在她臉上,帶來一片徹骨的涼意。

“從前你離我越遠越好,但現在,待我在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是我害了你,但你現在還是要和我一起應對那些你根本想象不到的麻煩了.”

他以前是幫她做了選擇的。

讓她可以安安生生度過一年時光。

如果長命村的事沒有發生,她就能安生一輩子。

可世上沒有那麼多如果。

他沒去長命村的話,樂瞳都不一定能活到今天。

秦嘉起身,彎腰看著她的臉,黑色的外袍散落開,短髮下一雙冷清憂鬱的眼睛緊緊盯著她。

“就算你厭惡我,恐怕也要和我在一起了.”

話音落下,她雙肩被他按住,氣息很重地刻入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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