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質疑是江湖騙子,還被秦嘉這個師弟肯定,嚴科看起來很受傷。

他其實很英俊,是和秦嘉完全不同的好看,一雙丹鳳眼,凌亂生長的野生眉,唇瓣抿起來故作可憐的時候,確實很惹人心疼。

看著就是個情場高手,浪蕩子弟,稍微掌握不好尺度就會很油膩。

“怎麼能這麼說師兄呢?咱們也算是從小一塊長大,師兄有多可靠啊,別人會懷疑,你難道還不相信嗎?”

嚴科對樂瞳說,“妹子你印堂發黑,眼下青紫,一看就是被陰祟纏身啊,秦嘉是不是搞不定?那你不如來找我,我比他入門早,說不定能解決你的困擾呢.”

前面那句秦嘉還沒什麼表示,但說到後面他直接冷了臉,這讓嚴科吊兒郎當的樣子也正式起來。

“咳,開個玩笑.”

嚴科見樂瞳一言不發一動不動,就知道人家並不會因為他比秦嘉入門早就更相信他的能力,他嘆息一聲,“好吧,那我來都來了,給你們打個下手總行吧?”

樂瞳抱著懷裡的朱雀低眉垂頭,朱雀有神的眼睛始終盯著她的背後,因為離得很近,樂瞳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她竟然從朱雀的眼睛裡看到自己背後有個人影。

她猛地回頭,除了元寶蠟燭之外空無一物。

再去看朱雀的眼睛確認,小小一雙眼睛卻奇妙地呈現出清晰的畫面,樂瞳脊背發寒,確定自己看到了背後有個漂浮的身影,那影子的臉和身軀都看不清,但能看到一雙清晰的手。

是女性的手,骨瘦如柴,指甲是黑色的,很長很長,一下又一下地劃拉著她的脖子。

頸間汗毛都豎了起來,樂瞳猛地跑到秦嘉身後,害怕地貼緊他的後背。

嚴科竟然沒有起鬨,而是正色地盯了一會樂瞳的背後,然後才再次笑起來,若無其事道:“時候也不早了,你別指望我幫你看店,我今兒非要和你一塊兒去.”

秦嘉沒有拒絕,送上門的幫手不要白不要,他直接閉店,帶著他們上了車。

嚴科招呼著樂瞳一起坐後座,可樂瞳直接抱著朱雀上了副駕駛,不允許秦嘉脫離她的視線。

嚴科坐在後座長嘆一聲:“你信他為什麼不信我呢?我們師出同門,雖然他後來居上,可我也真的不是騙子啊,跟著我也不會有事的.”

樂瞳抿抿唇,抱緊了朱雀,卻不敢再看它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抱歉.”

嚴科聽到致歉,接收到秦嘉自後視鏡而來的警告眼神,做了一個把嘴巴縫住的動作。

車子裡安靜下來,秦嘉快速往回趕,沒走多遠嚴科又忍不住了,他是個愛說話的人,不讓他說話還不如殺了他。

“妹子,你看朱雀是不是很威武?”

他主動找話題緩解焦灼緊張的氣氛,“其實它原本該是我的雞來著,咱們門中養育自己的神獸講究的就是個緣分,我一眼就在一窩小雞仔裡面挑中了朱雀,可惜它沒看上我,非要跟秦嘉走,就和你現在一樣.”

朱雀叫了一聲,歪著頭望向後座,嚴科笑著逗它:“你整天跟著秦嘉沒事兒幹,不如來跟我,保證你每天轟轟烈烈,吃好多陰祟,好不好啊?”

朱雀立馬回頭,再不鳥他一下。

樂瞳見此,確實心裡輕鬆不少,不由笑了一下。

秦嘉斜睨她一眼,也稍稍安心一些。

看來嚴科也不總是會拖後腿和搗亂。

“說起來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我和他從小就認識,還從來沒見他和什麼女生有來往.”

稍頓,嚴科摸摸腦門,“好像就上大學的時候交了個女朋友來著,還因為那個女生拒絕了師父,不願意入門……”

秦嘉猛地咳嗽起來,車子急剎車,嚴科撞到前座上,鼻子酸得掉眼淚。

“你怎麼回事啊秦嘉,開不好車就讓我來好不好,這一下給我高鼻樑都撞塌了!”

秦嘉冷漠道:“你話少一點,鼻樑就還能保住.”

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可能會導致人家新戀情滑鐵盧,嚴科正想找補,忽然福至心靈:“你不會就是他那個前女友吧??”

樂瞳就快把臉埋進朱雀的羽毛裡了,嚴科還有什麼看不出來的?

“還真是你啊?”

嚴科驚歎,“沒想到啊,我一直很好奇能把秦嘉甩了的女生得是什麼樣兒,今天總算是見到了!”

不得不承認,樂瞳長得確實好看,不是那種一眼驚豔四方,細看下索然無味的俗氣好看。

是那種潤物細無聲,白淨無瑕,恬靜內斂的好看。

這麼一想,還真是秦嘉相配,兩個人的氣質都那麼相似,還有點說不出來的夫妻相。

“坐車閒著也沒事,我給你卜一卦吧,我收別人可是很貴的,今天給你免費.”

嚴科突然拿出六枚銅幣,張羅著要給樂瞳算算正緣,問她的生辰八字,被停下車的秦嘉一把按住後座。

“到了.”

秦嘉丟下兩個字就率先下了車,嚴科摸摸腦門,嘶,下手真重,疼。

副駕駛上,樂瞳早就尷尬得扣出三室一廳了,看見到了,立馬抱著朱雀下車。

秦嘉繞到她這邊,和她一起往山間小路走,路過斷掉的大橋,能看到那邊有施工隊在幹活。

有人開始修橋了,應該過不久就能通行,這關乎到一個村莊的民生和交通,政府會拿出最快速度的。

“你為什麼……”樂瞳憋了很久才問他,“為什麼跟人家說是我甩的你?”

秦嘉撥開身前的草叢,不理會身後嚴科的叫喊聲,低著頭道:“那不重要.”

不重要嗎?

跟自己兄弟說自己是被甩的,不會覺得丟臉嗎?

應該沒人願意成為被拋下的那個人吧。

就算是沒感情了,要分開,如果對方先提出,也會有些不甘。

樂瞳腳好了許多,走起來沒那麼慢,秦嘉只要放速度就行了,不需要再揹著她或者牽著她的手。

他以為這樣自己會更自在,可手心空落落的,反而有些不適應。

嚴科總算追了上來,抱怨他們倆不仗義:“我可是來幫忙的,你們就這個態度?”

樂瞳還沒開口,秦嘉就說:“你別那麼多話,我態度會更好一些.”

嚴科更受傷了:“師兄就是愛說話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我說秦嘉你真的別太傷我了,怎麼說你也才入門一年多,我都幹這行多少年了?有些事還是我經驗豐富,說不定你之後還要求我呢?態度好點求人辦事就不難啊.”

“你現在轉頭回去,我不留你.”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是我自己好奇,非要跟著,你快帶我去看看.”

看事兒的人就是不一樣,身經百戰,遇見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不但不想著躲遠點,還很想一探究竟,那興致勃勃的樣子,樂瞳都懷疑他們這是要去春遊。

嚴科說秦嘉和他從小就認識,但又說他入門剛剛一年多……那豈不是他們分手的時候,秦嘉才真正開始接觸這些?

樂瞳一直記著他想要成為建築師的理想,所以最後他不但和她分了手,還放棄了自己的理想。

秦嘉到底遇到了什麼?

她想不到。

曾經的猜測也都被他本人否定,再多說,倒更顯得她自作多情。

走過小橋,樂瞳就看見了白髮變多的父親,這才幾天,樂正巖就老了這麼多。

她抱著朱雀快步走過去,還沒走多遠,朱雀忽然大聲叫起來,從她懷裡掙脫,朝一個方向飛過去。

秦嘉立刻追上去,嚴科也肅了臉跟著去,樂瞳想起自己需要寸步不離跟著秦嘉,咬咬牙朝父親揮揮手也去了。

她勉強追上嚴科,只能看到前面秦嘉的背影,嚴科沒那麼快,明顯是在遷就她。

“剛才秦嘉讓我等你,朱雀跑得快,他追不上會出事,所以只能我帶著你了.”

樂瞳匆忙點點頭,腦子裡亂糟糟的。

嚴科看出來了,他這個愛說話在他們這一行還是有點好處的,能很好緩解當事人緊張的心情。

“朱雀厲害著呢,你不用擔心,你一聽它的名字就該知道它的能力吧?朱雀嘛,四方神靈之一,秦嘉從它很小就帶在身邊養著,一直到它長成都得寸步不離。

只能他餵食,他馴化,這樣長大了才能借神靈之力幫他行事,就跟我這小玄武一樣.”

嚴科從口袋裡取出一隻烏龜,烏龜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又閉目養神去了。

“鎮宅利財納氣的,可強了,就是太能吃,我養七天的氣,就夠它吃一頓的.”

嚴科面如菜色,“這些年我都快被榨乾了,師父還總怕我養不好把它養死了,我倒覺得它能把我送走呢.”

烏龜大概是懶得聽這話,使勁咬了一下嚴科的手指,嚴科尖叫一聲,疼得手忙腳亂。

樂瞳撲哧一聲笑了,剛輕鬆一下,就聽到前方巨大的撞擊聲。

她倏地看去,發現秦嘉已經停下來了,他們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個她完全沒印象的地方,四周盡是參天大樹,密密麻麻的樹木盡頭,是一座紅磚壘起的兩層小樓,小樓前面有個院子,院子裡有座紅磚壘的……那是什麼?四四方方,朱雀就停在那上面,正在打鳴。

大公雞的打鳴聲驚散了密林裡的薄霧,樂瞳忽然發現這裡根本沒那麼多樹,嚴科領著她過去,邊走邊道:“這就是朱雀的厲害之處了,它這一嗓子下去,什麼妖魔鬼怪都得嚇跑,跑得慢了都得變成盤中餐.”

四方神靈各有各的力量,凡世生靈藉助祂們的力量,都要經過漫長的教養,吸收天地之精華,烏龜是,大公雞也是。

樂瞳站定腳步,看到秦嘉半蹲在那座四四方方的紅磚建築之前,她覺得那像個小房子,又很像是……

一座棺材。

樂瞳突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因為她看到臉上毀容,血肉模糊的樂風正在裡面拿磚砌牆——砌這紅磚“棺材”的最後一面。

他一邊砌牆,一邊掉著血淚,一塊磚一塊磚,親手掩埋自己,阻截一切存活可能。

看起來這整座紅磚“棺材”都是他這一夜的成果,他馬上就要把自己砌死在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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