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霧宿巷炸街小分隊】群裡,孟纖纖發了晚上唱歌的位置,皇冠ktv,價格不貴,很適合學生黨消費。

在娛樂活動並不豐富的10年代,學生黨的娛樂活動排名的是網咖,其次就是ktv,再然後,霧宿巷的幾個死黨朋友,還經常約著去水庫那一帶燒烤野炊。

那個時候,大家在一起玩,那就是沉浸式純玩,沒有一個玩手機的低頭黨,因為手機也沒什麼好看的,沒有精彩的短影片和有趣的手遊,2g網速度十分緩慢,且費用昂貴,連扣扣都不能一直登陸。

一隻纖纖:“房間已經定好咯,103中包,吃過晚飯的寶貝們現在可以過來了哦!”

メ半世惆悵(胖子):“收到!胖哥來了!”

流浪、青年(煤球):“我也來了.”

公交站臺邊,祁盛正翻看著新買的喬治奧威爾的《動物農場》,江蘿蹭了過來,踮起腳,也在他身旁津津有味地看著。

祁盛察覺到她的小動作,轉過了身去,懶散地靠在了站牌邊。

要不要這麼小氣。

江蘿心裡咕噥著,是因為她剛剛嚴辭拒絕並狠狠批評了祁盛這種瞎撩又不負責任的渣男行徑嗎。

公交車緩緩入站,人流擁擠著,朝著滿滿當當的車廂裡鑽,江蘿回頭對祁盛道:“公交來了,祁盛!”

祁盛掀起眼皮,掃了眼無比擁擠的公交車,有點嫌棄:“我打車.”

江蘿知道他這一身大少爺的作風,沒有勉強,他打車正好可以跟她錯開去ktv的時間。

雖然,雖然她一直是祁盛的小跟班,和他一起出現在ktv也沒什麼奇怪的,胖子和煤球他們就不會多想。

但…孟纖纖肯定會帶很多不認識的女生來。

還是,不要節外生枝。

江蘿擠上了公交車,卻驀然發現祁盛的黑書包還掛在自己肩上。

“哎!祁盛,你身上還有錢不!”

江蘿在窗邊衝少年招呼著,“你包在我這兒!”

祁盛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褲兜,操了一聲,在車門即將關閉的前一秒,他敏捷地跨了上來,滿頭黑線地擠在一群大爺大媽中間。

有個大媽還把瘦高的他當成了杆子,用手撐著他的背。

祁盛臉都黑了。

江蘿看他這樣子真是有點想笑,艱難地擠了過去,將祁盛拉到稍稍沒那麼擠的車廂中段,將他安放在窗邊,開啟窗戶給他透氣,同時張開雙臂支撐著扶手,用自己胖胖的小身體給他圈出了一塊私人的空間,避免被其他人碰到。

一切都是如此自然而然,祁盛這矜貴少爺似也早已習慣了小跟班的保護,心安理得地靠在窗邊繼續看書。

江蘿有時候感覺自己簡直像只小胖龍,張開笨拙的雙翼,守護著他這朵驕矜的玫瑰,不被外界侵擾。

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持續多久,但每一天都讓她覺得幸福,也許,等孟纖纖追到祁盛之後,她的小跟班生涯就結束了吧。

江蘿思緒有一搭沒一搭地飄著,忽然間,有個男人擠了過來,在江蘿身後蹭來蹭去的。

即便她穿著厚厚的牛仔褲,卻還是能感覺到不對勁和不舒服,隱約也能猜到這個男的在幹嘛,嚇得魂飛魄散,窘迫地不斷朝祁盛那邊靠。

那男人似乎算準了這個胖妹性子軟,不敢聲張,就逮著她欺負。

祁盛本來在看書,感覺到女孩一個勁兒往自己身邊靠,微微皺眉,放下書正要損她兩句,垂眸看到江蘿恐懼又慌亂的眼神。

隨即,他看到了身後貼著她的那個男人無比興奮的眸光,頃刻間暴怒,將女孩拉到自己身邊,一腳狠命地踹在了男人漸已甦醒的下身處,那男人連忙躬身捂住,疼得臉都紫了。

祁盛脾氣炸得很,上前又狠狠地補了兩腳,將他踹翻在了地上。

祁盛打架又兇又狠,戾氣橫生。

周圍乘客受驚地躲遠,看出了男人的異常,紛紛朝他投來鄙夷的目光。

祁盛還要揍他,這時,廣播響起公交到站的通知,男人忙不迭地爬出人群,狼狽地跑下了車,一溜煙兒沒影了。

祁盛還想追,江蘿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袖,阻止了他。

少年重新回到她身邊,這一次,他將她護在了窗邊,自己站在外面替她擋著周圍擁擠的人流。

“蠢貨,不知道叫我.”

“我…第一次遇到.”

女孩的聲音小得宛如蚊子叫,“都懵了.”

祁盛似安慰一般、揉了揉她的頭髮,眼神冷淡地望向了窗外,雙手撐著窗臺。

江蘿被他環在了雙臂撐起的保護圈之中。

公交車上雜亂的氣息,全然被他身上凜冽乾淨的薄荷味所取代,江蘿的心臟也隨著公交車軲轆的轉動,哐啷哐啷地撞著大牆。

遠處夕陽漸漸垂落,柔和的光籠罩著少年英俊鋒利的臉龐。

她偷偷抬頭望向他。

從她的角度望過去,發現祁盛右眼臥蠶處有一顆很淺很淡的痣痕,如果沒有陽光,不仔細看,恐怕看不出來。

至少,孟纖纖就沒發現。

她幾乎對祁盛的五官瞭如指掌,說他鼻子怎樣怎樣挺拔,薄唇怎樣怎樣性感…但從來沒提過右眼臥蠶的痣痕。

只有江蘿發現了,只有在他懷裡這麼近的距離,才能看得清楚。

江蘿低頭笑了。

“傻樂什麼?”

他斂眸的表情,很溫柔。

“發現你的一個秘密.”

小姑娘狡黠地說。

“嗯?”

“別人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

祁盛唇角抿了抿,手輕輕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傻瓜。

……

一下公交車,江蘿開啟了亡命狂奔,將祁盛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跑到皇冠ktv門口,江蘿回頭,看到祁盛清瘦的身影似乎拐進了一家便利店,她鬆了一口氣。

包廂裡播放著信的《死了都要愛》,有人聲嘶力竭地嚎叫著,中等包廂的長沙發上坐滿了年輕的俊男靚女,都是孟纖纖街舞隊的成員,清一色的帥哥美女。

街舞隊的同學們,是江蘿這種普通女生平時根本接觸不到的型別,他們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平時經過走廊邊都會吸引好多目光,屬於走路都帶著風的那種。

有的女生還化了妝,那時候,高中生會化妝的少之又少,大家普遍素面朝天。

臉上帶妝的,氣場完全不一樣。

男生們跟狗似的,眼巴巴地望著這些漂亮女生,平時一貫霸佔話筒的麥霸胖子,這會兒連歌都顧不得唱了。

果然美女的朋友也都是美女啊,孟纖纖已經非常漂亮了,她的朋友們一個比一個惹眼啊。

江蘿進了包廂,孟纖纖揚手跟她打了個招呼,既不熱情也不冷淡。

因為不認識街舞隊的人,江蘿默默坐到了胖子他們身邊,過了會兒,胖子主動起身去了街舞隊妹子那邊,跟她們熟絡地聊起了天,講著他新鮮出爐的冷笑話。

江蘿則一個人落了單,只能端起杯子,戰術喝水。

街舞隊女生們也在打量著坐在對面的胖女生,低聲對孟纖纖道:“纖纖,這也是你的朋友啊?”

“對呀,她已經加入街舞隊了,只是一直沒活動,所以大家也不認識.”

“啊,你加了個胖妞進來啊.”

孟纖纖笑著責備道:“哎呀,你們不要這樣講啦,她是我很好的朋友.”

胖子也笑了起來:“沒關係,開玩笑的嘛,豬豬不會生氣的,是吧,豬豬.”

“昂.”

江蘿趕緊應了一聲,勉強地笑著,“沒事沒事.”

“哎,你叫豬豬啊?”

開口說話的,是一個帶鴨舌帽和圓框眼鏡、繫著小髒辮的男生。

他坐在江蘿的正對面,他手指尖還帶著鋼製戒指,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hiphop的感覺。

這樣的人,以前江蘿從來沒有接觸過,不免有些緊張,嗓音顫抖著:“我叫江蘿,一江春水的江,綠蘿的蘿.”

“我忽然想到了豬玀,哈哈哈.”

髒辮男細長的眼眸微微上挑,玩味地打量著她,“你要是姓朱就好了,太應景了.”

他的俏皮話逗笑了好幾個女生,臉上得意之色更加明顯。

江蘿心裡很難受,嘴角雖然陪著笑,但笑意很勉強了。

孟纖纖也覺得他們太過分了,連忙喝止道:“馮昊,說什麼呢,不許這樣講豬豬,很過分哎!”

髒辮男馮昊端起杯子,遙遙地敬了敬江蘿:“開玩笑的,自罰一杯,你不會開不起玩笑吧.”

“不、不會,沒什麼.”

很快,大家的興趣便從江蘿身上轉移了,她一個人默默坐在沙發角落,儘可能讓自己沒有存在感。

街舞隊女生低聲問孟纖纖:“你說祁盛會來,真的嗎.”

“對啊,他答應了.”

正說話間,包廂門被推開了,祁盛邁步走了進來,女孩們呼吸都停滯了幾秒,視線追著少年清瘦高挑的身影,興奮地相互拉扯著,低聲道:“真的來了!”

“纖纖你好有面子哦!”

孟纖纖嘴角掛了笑,正要招呼祁盛坐下來點歌,卻見他徑直朝著沙發盡頭走去,自然而然地坐到了被人遺忘在角落的江蘿身邊。

黑單肩包被他隨手一扔,跟江蘿的書包堆在了一起,他將喝了小半瓶的礦泉水擱在茶几上。

這礦泉水估摸著就是他剛剛去超市買的,祁盛這人潔癖得很,從來不喝ktv裡的水,也不會用外面的杯子。

“鬼在攆你啊?”

他坐下以後,隨口問了江蘿一句,“跑這麼快.”

江蘿說:“想早點來唱歌.”

“以前沒發現你這麼喜歡唱歌.”

“呃…”

她注意到街舞隊女孩們奇怪的眼神,儘量…還是少和祁盛說話吧。

而祁盛落座以後,孟纖纖對江蘿格外熱情了起來,走到點歌臺邊,笑著對江蘿說:“豬豬,我給你點一首《第一次愛的人》吧,你空間的主打歌曲.”

“哎,我不唱…”她正要拒絕,忽然想到剛剛說的迫不及待想唱歌的話,只能應了下來,“謝謝纖纖,就《第一次愛的人》吧.”

“點了!”

孟纖纖不僅給她點了歌,還將這首歌頂了上去,讓胖子把話筒遞給江蘿。

熟悉溫柔的吉他旋律響了起來,江蘿深呼吸,帶著輕微地顫抖,唱了起來。

其實她很怯場,平時人少的時候才肯唱歌,現在這滿屋子都是陌生同學,而且說不定那些女生唱歌都很好聽。

她沒有自信,嗓音抖得越來越厲害,還有些跑調。

有女生捂嘴低笑了起來。

江蘿臉都紅透了,這是她最最喜歡的一首歌,現在卻恨不得趕緊結束,結束這地獄一般的尷尬時刻。

忽然間,另一道清潤磁性的嗓音響了起來。

江蘿驀地回頭,看到祁盛單手拎著話筒,衛衣袖子挽了起來,露出了一截白皙修長的小臂,青筋隱現。

他一邊唱著歌,一邊跟胖子玩著骰子,似乎只是唱著玩,並不在意。

但因為他從小練鋼琴,每一個調子都踩在點上,開口就是標準的男神音,耳朵懷孕那種,好聽得不得了。

江蘿都忘了開口,只愣愣地望著他。

灰色的天你的臉

愛過也哭過笑過痛過之後只剩再見

我的眼淚溼了臉

失去第一次愛的人竟然是這種感覺

明明是很女生的歌,他唱起來也這麼好聽。

聽江蘿沒聲兒了,祁盛抬眸輕描淡寫地掃了江蘿一眼,似再提醒她什麼。

江蘿穩了穩心緒,跟著祁盛的音準,一下子就找到了調子,認認真真地跟他合唱了這首歌。

最後的旋律漸出、宛如漸行漸遠的風聲,江蘿彷彿在大雨中奔跑了很久,有種酣暢淋漓的痛快。

這首歌結束以後,她將話筒換給了胖子,胖子又點了一首陳小春的《獻世》,非常不標準地唱著粵語歌。

江蘿卻還沒能從方才的情境中抽離出來,她低著頭,手指尖扣著牛仔褲上的破洞,沉浸在《第一次愛的人》的旋律中。

她忍著這份隱秘的激動和歡欣,小心翼翼不要讓任何人發現自己腦海中的餘音繞樑。

祁盛完全沒把剛剛那首歌放在心上,他左手拎著一根菸,和男生們玩起了骰子,也不再唱歌了。

能聽他唱一首歌,是非常非常難得的事,儘管他有一副讓人耳朵懷孕的好嗓音。

街舞隊的女孩們剛剛還拿手機錄下了他唱歌的樣子,江蘿甚至有點想讓她們把影片傳給她,她想儲存,但她不可能這樣做。

她打量了孟纖纖一眼,她照常組織著大家玩遊戲和唱歌,臉上掛著笑,沒有絲毫的異常。

之前一直在取笑江蘿名字的髒辮男馮昊似有些百無聊賴,手裡玩著酒杯,開口問江蘿:“誒,豬玀,你多少斤啊?”

江蘿回頭:“我一百…”

話音未落,只聽一聲悶哼,祁盛手裡的骰子盒飛了出去,打在了馮昊的鼻子上,疼得他連忙捂著臉,痛苦不已。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祁盛站起身,一腳踹在了馮昊的胸口,將他踩在了沙發邊。

他以絕對的優勢居高臨下地睨著他,狠狠碾著他的胸口,眼神冷得彷彿結冰一般——

“你剛剛,叫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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