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孟纖纖問江蘿有沒有霧宿巷一起長大那幾個朋友的扣扣群。

江蘿說有一個,叫【霧宿巷炸街小分隊】,孟纖纖便讓她把她加進來。

“你是想跟祁盛在同一個群嗎?”

江蘿多嘴問了一句。

“對啊.”

“可是…你們是理科班同班同學啊,你們沒有班級群嗎.”

“班級群倒是有,不過,祁盛幾乎不會在那個大群裡講話.”

孟纖纖坦誠地說,“我想著,單獨找他聊天,他都不怎麼回,也沒話題。

不如在群裡聊,更能拉近距離.”

“呃.”

江蘿其實想說,祁盛也很少在這個小群裡說話,如果他有什麼事要找人,一般都是私戳,很少水群。

私聊都沒法拉近距離,群聊就更不可能了。

不過,她還是將孟纖纖加進了群——

豬豬蘿:“新朋友哦,街舞隊的孟纖纖女神!【歡迎】”

胖子作為孟纖纖女神的忠實舔狗,一連發了好幾個表情包,熱烈歡迎她的到來。

一隻纖纖:“很高興認識大家,我是孟纖纖,請多指教。

【害羞】”

……

晚上,江蘿獨自在家寫完了作業,便去江猛男的燒烤攤幫忙,摸魚的時候,開啟扣扣群,看到【霧宿巷炸街小分隊】的群裡,胖子和幾個男生,跟孟纖纖都聊了上百條訊息了。

唯一沒出現冒泡的人,就是祁盛和煤球。

江蘿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傻大白女生,她看得出來,孟纖纖跟她交朋友純粹就是為了接近祁盛,藉助街舞隊對江蘿的吸引力,全方位地侵入了她的社交朋友圈。

她心情不怎麼好,後來,祁盛發簡訊問她《世說新語》看完了沒,她也沒回。

老爸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問她是不是便秘了,還是體重又漲了。

江蘿靠著老爸結實的後背,悶悶地回答:“沒事啊,感覺人生就那麼一回事.”

江猛男端著鍋柄翻炒著河粉:“搞不懂你們這些青春期女生.”

“反正都是祁盛的錯.”

江猛男笑了起來:“對對對,都是你竹馬的錯.”

她幫著老爸收錢結賬,江猛男生怕她一個心不在焉,多找了錢,索性道:“算了我自己來,你別在這兒給我添亂了,看書去.”

“你不是不叫我看雜書嗎?”

“我是叫你看課本去!你這稀爛的成績,你還好意思說人家祁盛怎麼怎麼不好,你成績要是追得上祁盛一半,老子才不管你看什麼書,你天天打遊戲看電視,老子都不管.”

江蘿撇撇嘴,坐到角落的小椅子上,還是從書包裡摸出了《世說新語》偷偷看著。

祁盛是整個霧宿巷家長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只要家長教訓小孩,全都拿祁盛來當模版,一模一樣的話術——

“你看看人家祁盛怎麼怎麼的”,“你要是夠得到祁盛一半成績,我也不管你”……

可是這些家長就沒想過,人家祁盛什麼家世背景,他住在霧宿巷,不代表他就跟霧宿巷的孩子們是一樣的起點啊。

人家每個寒暑假,都要去國外遊學見識,每個週末都有私人教師給他一對一授課,繪畫或者音樂鋼琴之類的。

霧宿巷的孩子想要上個興趣班,家長們都罵罵咧咧說浪費錢呢。

而且祁盛基因好、智商高,一般的小孩還真連他一半iq都追不上。

江蘿很想把這些道理掰扯給老爸聽,一定要跟他辯論到心服口服,讓他以後再也不能拿祁盛跟她比了。

但她一回頭,看到江猛男在接近四十度的盛夏天裡,大汗淋漓地翻炒著河粉,從黃昏到深夜,連軸轉,手就沒停下來過。

江蘿嘆了一口氣,將《世說新語》收回了書包,默默地摸出了英語單詞本。

過了會兒,胖子煤球他們幾個勾肩搭背從巷子裡出來,坐在了距離江蘿不遠的木桌邊。

江蘿用餘光掃到了那抹清瘦的身影。

他跟朋友們一起坐了下來,混亂的背景環境絲毫不影響少年身上乾淨的氣質。

最近開學又分班,他剪了頭髮,之前有點擋眼睛的劉海短了很多,鬢角更短了些,下頜線越發顯出鋒利的質感,輪廓又冷又硬。

祁盛的五官極美、極豔,骨相卻特別硬朗,自有一番風流。

不管他在哪裡,都永遠能吸引大多數人的目光。

江猛男見她盯著祁盛發呆,不由得喊了她一聲:“看什麼看啊,快點招呼客人.”

“哦!”

她起身走到男生們的小桌邊,問道:“吃什麼?”

幾個男生學著江猛男的腔調,“小乖”、“小乖”地叫著她——

“燒烤要茄子、牛肉、韭菜和雞翅,叫你爸快一點哦小乖.”

“還要一碗火腿炒飯,兩個滷蛋,麻煩小乖了.”

江蘿記下了他們的食物,又用腳踹了踹祁盛的椅子腳:“你嘞?”

祁盛那雙大長腿似乎無處安防,隨意地敞開著,手裡仍舊拿著他的繪本塗塗畫畫,漫不經心道:“河粉.”

“我不問,你還不說是吧!”

他嘴角提了提:“這不等我們乖寶招呼嗎.”

“……”

江蘿懶得和他計較,回頭跟老爸彙報了點單,又叮囑了一句:“祁盛的河粉不要加辣哦.”

“知道.”

江猛男翻了個白眼,“每次都說.”

小桌邊,胖子對祁盛道:“你搞任離那逼幹什麼啊?”

“看他不爽.”

“他又沒得罪你.”

“他敢得罪我,那就不是骨折的事兒了.”

祁盛隨意地倚著椅子,指尖夾著鉛筆,笑得囂張又輕狂。

是的,祁盛看不慣誰,不需要任何理由,也沒人敢跟他叫板。

煤球補充道:“反正以後小心點,那玩意兒,聽說他狂得很,以前把人揍到脾臟破裂進醫院.”

祁盛沒在意這些,眼神晃悠到江蘿那邊,頎長的指尖敲了敲手機螢幕,似在質問她為什麼不回簡訊。

江蘿假裝沒看到,視線心虛地挪到她爸炒河粉的大鍋裡。

胖子自幼多動症,一分鐘也閒不下來,屁股硌著凳子,發出哐啷哐啷的聲響。

祁盛不爽地踹開他的椅子:“你屁股怎麼這麼大.”

“我…我屁股又得罪你了.”

“挪開.”

胖子挪走了椅子,情不自禁地打量祁盛的臀部:“祁哥,你屁股是我見過最翹的,怎麼練的啊?我屁股上的肉就鬆鬆垮垮的.”

“平板支撐,每天十組,一組十分鐘.”

煤球趕緊又問:“那你的腹肌呢?”

“仰臥起坐,每天十組,每組50個.”

“那那那…”胖子忽然壞笑了起來,“一夜十次那個怎麼練.”

祁盛掃他一眼:“誰他媽能一夜十次,我叫他一聲哥.”

江蘿將炒好的火腿飯和河粉端過來,皺眉道:“你們幾個不要在這裡說騷話啊,我爸都聽到了!”

煤球笑著擺了擺手,壓低了聲音,好奇地問祁盛道:“有沒有啥運動,能提升那方面?”

胖子說:“你又沒有女朋友,有啥好提升的啊.”

“將來會有嘛,我還不能提前磨槍啊.”

江蘿翻了個超級大白眼,回了自己的小桌邊繼續看書,不再理會這幫滿腦子都是那檔子事兒的青春期男生。

“還真有,凱格爾鍛鍊.”

“啥是凱格爾鍛鍊.”

胖子問。

“你現在試試看,深吸一口氣,縮緊菊花.”

胖子按照他的指示,試著縮了縮菊花:“嗯~~~嗯~~~”

“慢慢放鬆,再縮緊,再放鬆.”

“呃.”

胖子試著做了一組,臉上表情也相當詭異,“這是傳說中的提肛運動嗎?”

“對於渴望有更好性生活質量的男性來說,練這個有效果.”

煤球試著做了一組凱格爾運動:“祁哥,你也練嗎?”

“廢話,我每天上數學課都要練幾組.”

“哈哈哈哈.”

三個男生一起沉默地做著凱格爾鍛鍊。

胖子無意間掃了江蘿一眼,見她雖然看著書,但表情也十分詭異,大喊道:“豬豬,你也在練啊!”

江蘿驀地一驚:“我沒有!”

“你絕對在練,臉都紅了.”

“才沒有咧!”

江蘿趕緊用書捂住臉,“沒有沒有!誰要練這個啊!”

祁盛拎著鉛筆在本子上快速描著素描輪廓,漫不經心道:“乖寶作為女生,更應該多練練.”

江猛男終於聽不下去了,揮舞著鍋鏟威脅道:“你們幾個臭小子,找打是吧!”

胖子和煤球立刻噤聲,臭不要臉地揚手跟江猛男做了個作揖告饒的動作,轉移了話題。

胖子對祁盛道:“盛哥,把你蘋果手機借我玩會兒唄,我想玩湯姆貓.”

祁盛將手機都給了他。

在霧宿巷裡,他是唯一一個用蘋果手機的小孩,蘋果機上有不少好玩的遊戲,每次胖子和煤球他們都要借他手機。

江蘿聽到湯姆貓說話的聲音,有點感興趣,悄悄挪到胖子後面,探頭望向手機螢幕。

螢幕上站著一隻超可愛的灰色貓咪,胖子戳它腦袋,它就會捂住腦袋抗議,胖子說什麼話,它還會跟著複誦,有趣極了。

祁盛從胖子手裡抽回了手機,胖子意猶未盡地嘆了口氣:“如果我能考到年級前十,我爸就答應給我買蘋果,我好想玩蘋果機裡面的遊戲啊!”

“滋咧”一聲撕開,祁盛撕開一次性筷子:“以後智慧手機會普及的,更新迭代很快,什麼樣的遊戲都會有.”

“我的國產磚頭機,跟你的蘋果手機也差的遠啊!體驗感和速度完全不一樣.”

“現在是有差距,但未來說不好.”

祁盛摸出手機,戳開了螢幕,“國內手機和蘋果機最大的差距就是晶片,自研晶片是手機品牌的核心競爭力.”

“你怎麼懂這麼多.”

煤球笑著說:“人家盛爺家裡就是做科技的啊.”

祁盛用筷子挑起河粉,低頭大口吃著,動作姿勢跟他身邊的小巷少年們沒有任何差別。

但江蘿還是覺得,他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他眼界更高,視野更遼闊,足夠的自信和驕傲,讓他能在平庸的人群中閃閃發光。

胖子他們總說,祁盛是重生來的,他好像什麼都知道。

最重要的是,他的成績真的好到令人髮指,除了幾次聯考都能穩拿全市第一之外,他參加的國際數理競賽也總能拿金獎。

關鍵是,大家都是一起上網咖打遊戲,上課一起睡覺,憑啥他就這麼優秀!

這還不是開掛重生麼,如果不是,那他就是個變態。

胖子他們吃完了飯,各回各家,江蘿眼見著祁盛起身離開,猶豫了幾秒,跟了過去:“你…一個人回家不太安全.”

“你爸的店距離我家,直徑距離一百米.”

“也不排除路上遇到搶劫的,或者劫色的,好看的男孩子要特別注意安全啊,前幾天還有女生說在這附近遇到了流氓呢,我送你唄.”

祁盛嘴角淺淡地提了提:“那我的安全,就交給乖寶了.”

江蘿愉快地跟在他身邊,小心翼翼地問:“你把手機借我玩一下,等到家我就給你,行不?”

她滿心都是那隻會學人說話的湯姆貓呢。

祁盛當然一眼就看出了小姑娘的心思,摸出手機,在她伸手去拿的時候,少年揚了揚手:“我只有一句話.”

“您說!”

“以後,不準不回我簡訊.”

……

祁盛對喜歡和不喜歡的事,向來有非常明晰的認知。

喜歡狗、喜歡貓,不喜歡小孩,喜歡簡單有效的社交,不喜歡複雜的人情往來,牛奶喜歡喝凍的,不喜歡熱的,喜歡清新的柑橘香,不喜歡濃艶馥郁的花香…

跟話不投機的人,一句都不想多說;跟聊得來的人相處,則會覺得舒服,可以從早待到晚,說廢話也不覺得是廢話。

但對於女孩子吧,他沒有特別的熱情,至少不像胖子和煤球他們,走街上看到美女就興奮。

追他的女生多得很,能讓他瞧得上眼的那種漂亮,暫時還沒有,祁盛的眼光很高、非常高。

連孟纖纖這種全校公認的大美女,他也覺得挺庸脂俗粉的。

他當然是肉食動物,不是禁慾系,單著這麼久沒談一個物件,完全是沒遇著能勾起他興趣的,不想費這個精力去跟沒多大感覺的女生周旋。

麻煩。

江蘿,倒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不讓他覺得麻煩的女生。

他討厭女生哭,江蘿從不在他面前哭,小脾氣也沒有,偶爾有,譬如不回簡訊這種事,但祁盛覺得可以忍受。

但她性格好,這點太重要了,性格不好也忍不了他的少爺脾氣。

他也知道自己混蛋,但他跟她真是挺聊得來。

他們有相同的閱讀興趣,這就十分難得,像胖子煤球這些傢伙,滿腦子不是女孩就是遊戲,有時候祁盛想跟他們聊聊有意思的話題,這倆二貨根本接不上來。

但江蘿能接得住。

所以,即便祁盛不怎麼喜歡跟女生當朋友,江蘿卻也成為了他唯一的女生朋友。

“你好呀貓貓,我叫江蘿.”

“你好呀貓貓,我叫江蘿.”

湯姆貓宛如鸚鵡學舌一般,用尖尖細細的調子重複江蘿的話。

“你好可愛啊.”

“你好可愛啊.”

“我可以摸摸你嗎?”

“我可以摸摸你嗎?”

江蘿伸手去摸它,它則會根據江蘿的動作做出相應的反應,比她以前養的桌寵啊、扣扣寵物之類的,要聰明許多。

能夠跟智慧寵物有互動,這在當時是特別新奇的一件事。

女孩雙手握著手機,柔和的淡藍微光籠罩著她興奮的面頰,一雙清澈水潤的杏眸充滿了驚喜,肉嘟嘟的臉蛋也變得無比鮮活生動。

祁盛嘴角不動聲色地抿了抿,單手插兜,緩步走在她身邊。

她全身心都投入在這隻會呀呀學舌的湯姆貓身上,完全忽略了身邊這位大帥哥。

“祁盛,這個好好玩啊,是怎麼回事呢?”

“很簡單,錄製你的聲音,將聲音訊率加快,頻率越快,聲調越高,速度也越快,最後就形成了這種變聲效果.”

“聽你這樣說,好像…也沒那麼神奇了.”

“本來就沒什麼神奇的.”

祁盛將手機揣回兜裡,“《世說新語》看完了?”

“你不要催啊,讓我慢慢看,看完就還你.”

他單手插兜,低頭看著路燈投下的黑色倒影,一長一短,一會兒融在一起,一會兒淺淺分開。

“開學交到朋友了嗎?”

“好幾個呢。

說起來,你今天打球的時候,還把我們班男生弄傷了.”

“他也是你的新朋友?”

“他不是!他壞得很!”

不知道為什麼,“壞得很”三個字聽在祁盛耳朵裡,很刺。

他不喜歡她這樣去形容其他男生。

少年忽然用手掌的虎口,捏住了她糯糯的臉蛋,將她脫口而出的話堵在了喉嚨裡。

整個小嘴都被他捏得嘟了起來。

“幹什麼啊你!”

她悶悶地說。

他用粗礪的掌腹蹭了蹭她的臉頰:“交朋友沒問題,但要記得誰是你最好的朋友.”

在他眼神的威懾下,江蘿秒慫。

她跟了祁盛這麼多年,知道這貨使壞的手段花樣層出不窮,她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偶爾佔上風,那也是他讓她的。

以後還要經常蹭他的書看,江蘿當然捨不得得罪這位“有錢的朋友”。

“我對您無限景仰,我會永遠祝福您,您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敬愛的兄長.”

“兄長?我記得以前某乖為了借《銀英》全套小說,親口叫了我一聲——deardaddy.”

“祁盛你這麼浪,你不怕江猛男打死你噢!”

少年倚在大宅欄杆邊,嘴角勾起一抹又欠又好看的笑容:“猛男哥很喜歡我,應該不捨得對我出拳.”

江蘿聽他連“哥”都叫上了,真的被他無恥的厚臉皮懟到無話可說。

“我要走啦!拜拜!”

“小乖,週末陪我去買書.”

女孩腳步頓了頓,揹著手,又折返了回來:“那再讓我跟湯姆貓說一聲拜拜.”

祁盛沒想到她這麼喜歡這款幾乎稱不上游戲的遊戲,無奈地摸出了手機:“你的幼稚程度簡直令我咋舌,我以前以為你是個相對成熟的女孩.”

江蘿笑了起來:“你從哪裡看出我相對成熟啦?”

祁盛的視線,落到了女孩洶湧的胸口,挑了挑眉。

因為是和他在一起,江蘿就沒再穿厚厚的校服裹著自己了,她察覺到少年毫無遮攔的視線,臉頰一紅,窘迫不已,瞬間連玩湯姆貓的心情都沒有了,低著頭轉身就走。

祁盛立刻追上來:“幹什麼?”

“連你也要嘲笑我!”

“你哪隻眼睛看到老子嘲笑你了?”

江蘿立刻從書包裡翻出隨身攜帶的校服外套,給自己穿上,祁盛很不客氣地將校服扯下來,不准她穿——

“你不熱啊?學校裡穿的跟個修女似的,你越這樣,別人越是注意.”

“你別管!”

她眼睛都紅了,“還給我.”

祁盛不爽地舔了舔乾燥的薄唇,用校服勾住她的頸子,將她拉到自己身邊——

“以後,哪個男的敢再說你胸怎樣怎樣,告訴他,你是祁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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