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一,真的……要這麼做嗎?”

雲小白似乎要有些糾結,羽族的道德觀相對比較簡單,畢竟市政樹點的慢,就意味著沒遇到過太複雜的事。對於蜜麓一的建議,她沒法判斷出到底算好事還是壞事。

雲中鶴倒是很明確地給出了反對意見,他的理由是,即便用這種方式成功了,也不會得到認可,因為這不是在戰場上堂堂正正得來的勝利。

再一個,如果行動失敗,那麼責任就全在羽族這一方,不僅失掉了大義,還會把和談的路徹底走死。屆時,羽族境內,以三公為代表的保守勢力將形成瘋狂反撲,羽王將會為這次行動負責,受到更大的輿論壓力,甚至遭到彈劾。以三公的手段,必然會選出一位被他們控制的傀儡新王,果斷向淵人投降。反正投降之後,他們的利益大機率不會受損,何必要跟你繼續梭哈下去呢?

如果是這樣的結果,甚至還不如現在的分地而治呢。

但,雲小白還是選擇了相信蜜麓一,至少這是她在人間時正兒八經的戰友,是被鶴連山重點關注的候選人。

儘管她提出的戰略,讓這位有著王之稱的少女,感覺後背發冷。

……

蜜麓一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兀自操縱著黑太歲。在她的努力下,這坨毒液狀的生物開始慢慢變形,模擬出一個類人型的輪廓,五官也漸漸清晰,開始接近雲小白的相貌。

再到後來,身高、衣著、髮色……所有細節都得到了精準還原,一個栩栩如生的人偶就這樣構築出來,為了儘可能不露餡,蜜麓一採用了黑太歲理論上的最小體積,僅僅模擬出一層表面,至於內在,完全是個空殼。但凡稍微有點道行的人,似乎都能敏銳感知到黑太歲身上的邪祟之氣,蜜麓一不知該怎麼去掩飾這點,也只在用量上下下功夫,寄希望於不會被看穿。

“你得信我,小白,咱兩是什麼關係啊?虛天宮裡頭,那可是過命的交情。”一邊完善人偶的細節,她又一邊開口解釋道,“雲中鶴想的可能是暫且談和,積蓄力量,準備下一場戰爭……會有這種想法,還是仗打少了,沒有充分認識到戰爭的本質。”

“我知道,你們人類經常說一句話,‘戰爭是政治的延續’。”雲小白幽幽嘆了一聲,“可是……現在這個狀況,那個墨使說的不無道理,我們真的是打不動了啊。”

蜜麓一掃了她一眼,神色平靜,心中暗自感慨。

真不愧是市政以龜速前進的文明,就算是來凡間遊歷一圈,很多時候也時窩在學院這座巨大的象牙塔裡。一隊裡頭,平時做決策的都是徐少陽和老王,雲小白所需要做的,只是提供她“聽”到的情報,自然不會有什麼成長機會。

“小白,羽族付出了那麼多代價,好不容易才僵持了那麼久,你現在一退,一縮,許多還在觀望的問題,就會集中爆發出來。現在,仗還沒打完呢,你的大後方就已經不穩定了,萬一真的和談,就等於你作為領袖,割讓了那麼一大塊領土出去……戰後清算,你就是第一個會被排除掉的人。到那時,三公藉助威望發難,你面臨的結局,一樣不會太好。”

“反過來說,雖然現在下面開始有各種各樣的聲音,但至少這場戰爭的拍板權還在你自己手上。可是,一旦和談,一旦讓局勢緩下來,談成了之後會怎麼樣,可就由不得你了。對你來說,能接受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把戰爭繼續下去,直到收復北境失地為止。”

接著,蜜麓一嘗試著給她論述了自己最熟悉的權力鬥爭,也就是差不多三國那會兒,也就是最經典的赤壁之戰。

其實,在那場華夏曆史上擁有獨享大ip戰爭的源頭,曹操是來抽劉備的,只是他好死不死給孫權這邊寫了封信,邀請他“會獵於江夏”。大有威懾之意,也許是警告他不要多管閒事,否則就連你一起打。

孫權面臨著如今小白的問題,人家大軍壓境,你的內部權力又不穩,一眾帶投大哥都說這仗沒法打,趁著曹公還肯厚待咱們,趕緊投了吧。

孫權左思右想的時候,是魯肅真正幫他算明白了這筆賬:別tm胡思亂想了,你壓根就沒得選。

這一仗你必須打,只有打了,得到赫赫戰果,才能震得住國內那些虎視眈眈,隨時準備背叛的高頭大族,才能有威懾力。換言之,對一個根基尚淺的新主來說,勝利就是他最好的資歷,你得打,打才能立得住國。

至於為什麼非得在和談的時候下手……蜜麓一給出的答桉是這樣的。

戰場上死幾萬人,和談上死十個以內的人,也許兩種方式都能終結戰爭,是什麼讓你認定,前者就是比後者更有榮譽呢?

更關鍵的在於,出於對和談的尊重,雙方首領以及核心高層圈子必須要親自前去,像這樣好的刺殺機會,很可能以後都不會再有了。趁著能把握住的時候,必須要好好把握。

雲小白嘆了口氣,緩步踱至她的替身面前,近距離看著這個和自己如此相似的身體,心中百感交集。做到這一步,也沒什麼可猶豫的了,她將右手按在替身的額頭上,心神一動,開始將體內的本炁注入其中。這個過程無疑是相當耗費心神,灌注到一半,雲小白便露出疲態,眼神也有些恍忽。

“對了小白,我還有個建議。”

“想要騙過敵人,還得先騙過自己人才行,我們不如這樣……”

————

“報————!

一名傳令兵急急忙忙地穿過營帳,來到冬蜇君的大本營中,連聲音都帶著喜色,“壑王,位於敵陣中心的墨煢傳來訊息,羽王已經罷黜了雲中鶴的將軍位置,下放為最低階別計程車卒。此次宇池之會的候選名單上,也沒有云中鶴的名字。”

“砰——!”

聽到這個訊息,冬蜇君用拳頭狠狠錘了一下桌面,嘴角勾起。眾人反應過來這意味著什麼,紛紛向他們的壑王道喜。雲中鶴是唯一能在前線和淵人將領過幾手的人,他的戰術素養,基本代表著羽族年輕一代中技戰術的最高水平。想要在戰場上和淵人僵持,就必須仰賴這位年輕將軍——就算現任羽王再無知,都不可能忽視這點。

既然如此,她這麼做的解釋就只有一種了:對這場戰鬥的結果認慫,同時,宣告立場上的全面失敗。

……

“壑王,切莫大意。”在一片恭喜聲中,唯有迎餘君保持冷靜,“根據墨煢傳回來的情報,那個從我方西南線逃走的人類,似乎和羽王是故交。她表露出了相當強的進攻意圖,不可輕視。”

“哈……人類的意見?如果羽王真的遵從‘人類’的意見,那才是貽笑大方呢,她沒這個膽子冒天下之大不韙。”

冬蜇君儼然已是勝券在握,朝虛空勐地一揮手,笑道,“一旦撤下雲中鶴……偌大羽族,便已是我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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