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雨薇不滿地在心裡腹誹,誰知道宋進步緊接著就說道:“宋寶珠昨天傷了身體,今天用了藥後仍舊帶傷下地,就是為了不耽誤搶收!馮知青,你可不能再誤會她了。”

馮雨薇:“……”

宋進步卻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又收了喬琳的檢討書,看過之後簡單交代了幾句,就轉身走了。

留下馮雨薇站在田裡滿心狐疑。

宋寶珠昨天傷了身子?

真的假的?

應該是真的吧?聽說一個壯勞力,一天也只能割完一畝地的麥子,她昨天不到一個下午就割完了一畝地麥子,還跑去打了一頭打野豬,一個人扛了回來,肯定傷身!

想到這裡,馮雨薇不禁更鬱悶了。

她居然輸給了宋寶珠這個豬腦子!

上天真是不公平,怎麼就讓宋寶珠搶在她前頭重生回來,嫁給了沈瑄呢!

沈瑄也太可憐了,居然娶了宋寶珠這種又醜又沒腦子的女人。

就憑宋寶珠那身蠻力,以後沈瑄想要跟她離婚的話,恐怕不會容易。

馮雨薇忍不住同情起沈瑄來。

結果剛發了會兒呆,她就聽見後面的人不耐煩地催促:“馮知青,你怎麼還站著?趕緊割麥子啊!”

馮雨薇:“!!!”

“知道了!”

催什麼催!她不就是發了會兒呆嗎?又不是要偷懶!

真是的,鄉下的小孩就是沒禮貌。

馮雨薇臭著臉,鬱悶地彎腰割麥子。

鐮刀並不鋒利,昨天割的時候她就覺得艱難,今天雙臂又酸又痛,她根本提不起多少力氣,麥子就更難割了。

割過麥子的人都知道,割麥子的時候需要花力氣,力氣不夠就割不斷。

如果鐮刀鋒利,就會省力不少,可刀子如果鈍了,割起來就會特別費力。

馮雨薇本來力氣就不大,昨天累了一天,睡了一覺後,她的雙臂不僅沒有恢復,反而變得更酸更痛,能使出的力氣就更小了。

還有腰跟腿。

割麥子需要不斷彎腰,雙腿還得一直站著,所以特別累。

她現在不光是雙臂痠痛,腰和腿也痠痛得厲害。

可她現在不僅沒法休息,還得繼續彎腰割麥子,簡直跟受刑一樣。

馮雨薇割得特別痛苦,動作也越來越慢。

後面的孩子年紀不大,是負責抱麥稈的。等馮雨薇割完一捆麥稈,她得負責將麥稈抱到後面的籮筐裡,然後會有專人挑去打穀場脫粒。

馮雨薇割得太慢,這孩子等了老半天也不見好,就急了:“馮知青,你動作太慢了!”

馮雨薇正難受得厲害,聞言突然生出一股戾氣:她為什麼要在這裡受罪?難道她重生回來,是來受罪的嗎?

不,她才不要受這份罪!

反正再過幾個月就要恢復高考,她到時候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繼續受這份罪?

想到這裡,馮雨薇突然直起身子轉身就走:“我身體不舒服,今天這工分我不掙了。”

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聞言全都扭頭朝她看去。

馮雨薇卻跟沒事人一樣,直接走了。

她都已經想清楚了,現在根本不在意這些人會怎麼想。

反正等她考上大學,她就會離開這個地方,以後跟這些人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現在這些人看不上她又如何?

以後她會讓他們高攀不起!

馮雨薇去還了鐮刀,又以身體問題請了假,就回知青點休息去了。

她現在是真不舒服,也沒心思想別的,只想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

大隊長聽到訊息後,雖然心裡挺看不上馮雨薇偷懶,但也沒多說什麼。

他是大隊長,卻不能逼著知青下地幹活。更何況,馮雨薇還是個年輕女同志,處理起來更要慎重。

所以她想休息,那就隨她吧。

反正她的工分不夠,到時候讓她交錢補上就是了。

大隊長想通了,也就懶得去管馮雨薇了。

他還得忙著搶收呢。

……

宋寶珠還不知道馮雨薇已經決定擺爛了。

她麻利地割完半畝地麥子,又幫宋俊生割完了他那份,找記分員看過後,就溜達去了河邊,抓了兩隻野鴨子,還撿了二十多個野鴨蛋。

宋俊生身體不太好,雖然是男人,卻掙不了滿工分,一天勉強能掙八個工分。

割麥子這種活,對他來說就是個折磨。

昨天宋寶珠忙著佔空間的便宜,下午又想打野豬,倒是把這事忘了。

今天她不需要幹那麼多,乾脆幫宋俊生幹了。

反正她爺爺奶奶年紀大了,不需要下地割麥子,分到的是踩脫粒機和晾曬的活。

他們生產隊有腳踩式的脫粒機,不需要彎腰,抱著麥稈把麥穗往脫粒機裡頭一送,麥子就能脫粒。

只是這種脫粒好的麥子裡有不少雜質,所以還得過幾遍篩子,再用手搖式的風谷機吹走裡頭的麥殼,才能拿去晾曬。

搖篩子也是辛苦活,因為篩子裝上麥粒後特別沉,要靠雙臂的力量把篩子揚起來,一天下來,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

所以幹這活的只能是壯勞力。

宋寶珠力氣大,幹這個倒是沒問題,不過這種大篩子需要兩個人搖,她力氣太大了,根本沒人敢跟她一起搖。

大隊長只好讓她去割麥子。

相對來說,晾曬就比較輕鬆了,只需要守在曬場,過一段時間給麥子翻一翻就行。

所以都是村裡老太太來做。

她們上了年紀,腰不好,割麥子需要頻繁彎腰,踩脫粒機,時間長了腿腳又受不住,只能幹這種輕鬆的活。

宋寶珠幫宋俊生幹完了活,他就去給岳母周大妮幫忙,代替她留在曬穀場,讓她先回家歇著。

周大妮回到家的時候,就看見宋寶珠提了兩隻野鴨子回來,也不驚訝。

麻利地把兩隻野鴨子給收拾了。

兩隻野鴨子是宋寶珠用石頭打中的,已經半死不活了,周大妮乾脆一起處理了,免得等會兒死了不新鮮。

兩隻野鴨子一起燉了,宋寶珠又把昨天打的野兔給處理了,跟土豆一起紅燒。

這兔子本來就半死不活,今天更沒精神,再留下去,說不準下午回來的時候已經挺屍了。

等午飯做好,外頭忙活的宋大剛他們也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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