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衛民有些無奈地看著沈瑄。

他看得出來,沈瑄明顯對他和林靜香很不滿,此時從他嘴裡出來的自然不會是什麼好話。

還有他這個物件也很有意思,不光力氣大得出奇,擠兌起人來也是好本事。

韓衛民無奈開口:“阿瑄,我們今天過來,一來是想看看你們,給你們送些東西,二來也是想看看你母親,她……”

這話一出,沈瑄瞬間紅了眼睛!

他憤怒的瞪著韓衛民,彷彿要殺人一般,眼神裡殺氣騰騰。

“你還有臉提她?”沈瑄咬牙切齒,指著他們帶來的東西怒喝道,“帶上你們的東西,立刻從這裡滾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們!”

“阿瑄你別這樣!”林靜香一臉的傷心,瞧著楚楚可憐,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她哀傷又無奈地看著沈瑄,眼神裡彷彿飽含著無盡的苦楚,“阿瑄,你怎麼對我都沒關係,可你不要這樣想衛民,衛民他真的是有苦衷的!

這些年他一點都不好過,一直想著你們,生怕你們在鄉下過得不好,還總是被噩夢驚醒,怕你們在鄉下出事,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覺。”

宋寶珠一臉詫異:“那你們怎麼一點東西都沒寄過?”

林靜香立刻解釋道:“我們也想寄的,可是我們一直被人盯著,你們那邊肯定也有人盯梢,要是衛民真的給你們寄東西,那些盯著他的人肯定不會放過他!”

宋寶珠恍然大悟:“所以你們的擔心,就是什麼都不做,放任沈家人在鄉下受苦,然後掉幾滴眼淚嗎?”

林靜香和韓衛民:“……”

林靜香很快否認:“我們當然不是……”

宋寶珠滿臉不高興地打斷她:“可你們就是什麼都沒做啊。沈瑄在鄉下捱餓的時候,沒見你們給他寄吃的,他受凍的時候,也沒見你們給他寄一件棉衣。

你們這擔心真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所謂的擔心,就是隨便想想,什麼都不用做。”

林靜香和韓衛民:“……”

宋寶珠這話太噎人,簡直噎得他們說不出話來!

這時沈外公發話了,他語氣冷淡:“你們把東西拿回去吧,我們現在餓不著了,不用給我們東西。

沈家早就落魄,以你們如今的身份,沈家也高攀不上,所以你們真沒必要來找我們,讓人瞧見了也不好,你們說是不是?

回去吧,以後別來了,大家各過各的就行。我看你們現在的日子過得挺不錯,那就好好過你們的日子吧。”

林靜香卻不死心地說道:“可是蘭音她……沈叔叔,我們真的很擔心她!你就讓我們見見她吧!”

這話一出,沈瑄的眼睛再次一紅,又有了要發作的架勢。

韓衛民緊接著說道:“沈叔,我聯絡了最好的醫生,可以幫蘭音做手術。你放心,以前我幫不了你們,以後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蘭音!彌補她當年受過的傷……”

他的話還沒說完,沈瑄突然說道:“我讓你們馬上滾,你們聽不懂是不是?拿著你們的東西趕緊滾,我媽不需要你們!”

韓衛民轉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表情複雜極了:“阿瑄,你……”

“別叫我阿瑄,聽著太噁心!”沈瑄眼神冰冷地看著他,“你們不用解釋,我知道你當年是迫不得已。

可你就算有再多的迫不得已,也不可能彌補我們一家受到的傷害!所以你今天來這裡想幹什麼?

覺得送點東西,就可以彌補你對沈家的虧欠,讓你良心上好過嗎?

既然你當年選擇了保全自己,犧牲沈家,袖手旁觀。如今你又何必跑來惺惺作態?

韓衛民,我不是當年那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小孩子,我們家也沒一個傻子。所以你別再演了,那樣太可笑!”

韓衛民長長吐了口氣:“也罷,既然你這麼想,那我們現在就走,以後也不會再來打擾你們。”

他說完,提起地上的東西便拉著林靜香走了出去。

宋寶珠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兩人的背影看起來似乎挺沉重的,不過跟她有什麼關係?

沈家受韓衛民牽連,受了那麼多的苦才有了今天,他們現在拿點東西上門,就想化干戈為玉帛,讓沈家別再怨懟,跟他們和好如初,想得也太美了!

別的不說,沈外婆的腦子現在還不是很清醒呢。

還有沈蘭音,她的左眼雖然恢復了一些,但是很可能這輩子都無法恢復到過去的程度,還有她的右手和左腿。

即便她一直給沈蘭音針灸,給她喝靈泉水,沈蘭音的手腳恢復了一些,她也再不可能回到舞臺上。

還有她的臉上,至今都還有著猙獰的疤痕。

可想而知,她當年承受了多少。

韓衛民和林靜香卻想讓沈家放下恩怨,不計前嫌,未免也太欺負人了。

難怪沈瑄會氣成那樣。

宋寶珠下意識看向沈瑄,卻見沈瑄突然拉住她,直接將她拉回了房間,然後突然一把抱住她。

她想掙扎,沈瑄卻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像個脆弱無助的孩子一樣,她只能先由著他了。

她偷偷豎起耳朵聽了聽,倒是沒聽見沈瑄在哭,就試探著說道:“沈瑄,你是不是特別恨他們?”

卻聽沈瑄說:“我懷疑當年的事情跟林靜香有關!”

宋寶珠聞言一愣,連忙問他:“怎麼回事?對了,那女人到底是誰?以前都沒聽你提過。”

沈瑄解釋道:“她叫林靜香,出身普通,以前和我媽一樣,都是文工團的人。不過我媽是文工團的臺柱子,不僅跳舞好,唱歌也很好。

她不僅會各種唱法,還會很多種樂器,甚至還會跳很多種舞蹈,非常有才華。

林靜香不一樣,她雖然進了文工團,在裡面卻很不起眼,才華跟我媽完全沒得比。

聽我媽說,林靜香進了文工團後一直很自卑,為了趕上別人,她幾乎把所有空閒時間都用來練舞,即便跳到腳上都是磨破的血泡,她也不願停下來。

我媽看她這麼努力,就打算幫她,後來她們就成了好朋友,林靜香也經常來我家。

我之所以懷疑她,是因為當年我就發現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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