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若有所思
異人界沒有任何一個單一門派的力量可以超越全性！
可問王修，似乎問錯了人，這是一個不弱於，甚至蓋過張之維的恐怖存在，而且還不怕全性報復。
陸瑾苦笑道：“先生說得是。”
這時不遠處的場地傳來聲浪，諸葛青和王也對上了，陸瑾道：“玲瓏，你跟我來。”
陸玲瓏撇撇嘴，好煩別人當燈泡，不過這個燈泡是太爺爺，讓心裡好不鬱悶。
王修走過去瞄了幾眼，諸葛青和王也，都是兩大出類拔萃的術士，經過最初的試探，兩人相對而立。
王也平靜道：“諸葛青，你敗過麼？”
諸葛青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氛：“如果不算族中長輩，我從無敗績。”
之前小火神突然頓悟，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但經過幾個晚上的冥思苦想，他也想出了破解之法。
如今和小火神對上，他有不下七成的勝算，此次羅天大醮的參賽者，他也有認真分析過。
唯一能夠和他五五開的，只有天師嫡傳張靈玉。
王也感嘆一聲：“那你能接受自己的失敗麼？不是普通的敗，而是徹底否定你之前人生的慘敗！”
諸葛青嗅到一種極其可怕的氣息，不禁順著王也的話去想，否定人生的慘敗？
這種慘敗他從未有過，不，或許在久久沒有找到繼承武侯奇門最終遺產的門庭時，他有過這種挫敗感。
不過那應該和否定之前人生的感覺不一樣，可這也是他能找到最嚴重的挫敗感了。
諸葛青道：“那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所以大家都是術士，講道理的人，也是聰明人，沒有必要像其他人鬥得那麼辛苦，我給你時間……”
王修搖搖頭，沒有再看下去，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比試。
他見識過王也的風后奇門，那是八奇技之一，相當於領域的存在。
他同時也看過諸葛青的武侯奇門。
武侯確實是驚才絕豔，武侯奇門定自己為中宮，強過其他奇門太多，可對上風后奇門，不過是飛蛾撲火。
何為風后奇門？
神龍負圖出洛水，綵鳳銜書碧雲裡，因命風后演成文，遁甲奇門從此始！
……
正午驕陽似火，王修沒有再看接下來的比試，返回了龍虎山道場，恰好小羽子推著田晉中出來散步。
田晉中忽然嘆息了一聲，小羽子問道：“師爺，是不是覺得今天的飯菜不合胃口？”
“並不是，我是在想，師兄的脾氣也太倔了，先生不知道是第幾次上山，明明知道線索，偏偏一言不發。”
一大一小兩條人影，沐浴著燦爛的陽光，肩頭彷彿鍍了一層瑰麗的金色，像一幅恬淡雅靜的風景畫。
他們和十年前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然而王修的不變，是源於神妙的法門，陳朵的不變，卻是未知的疾病。
導致這幅畫少了許多優美，多了一些沉重。
小羽子道：“師爺，她真的十年都沒有長大嗎？”
田晉中感慨道：“是啊，先生帶著她走過了很多地方，但一直都沒有找到解決辦法，也沒有找到病根。”
小羽子道：“她一定對先生很重要。”
田晉中一笑：“這是不用多說的事情，當年先生上龍虎山，也是為了替她求一門功夫，這才有後續的故事。”
小羽子道：“奇怪呢，她和先生又沒有血緣關係，也沒有師徒關係，先生這樣的人物，居然會做到這種地步。”
田晉中失笑，隨著釋然了過去，哪怕身體上的殘缺無法補足，他的心卻越發的靈敏。
田晉中笑道：“先生是高處不勝寒，那孩子是心誠則靈。”
小羽子奇怪道：“高處不勝寒我理解，說得就是先生這樣屹立於巔峰的存在，她為什麼叫心誠則靈呢？”
田晉中不答：“推我過去吧。”
小羽子將疑惑放在心裡，兩方碰面，田晉中再請王修去茶樹下閒坐：“這次沒有我師兄那個煞風景的傢伙。”
王修一笑，欣然接受了邀請，小羽子在旁端茶倒水，田晉中道：“張之維這老不死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王修笑道：“張道友可沒有裝作糊塗。”
田晉中苦笑，望向陳朵道：“也許他真的有什麼難言的苦衷，不過如果是我，不管有什麼苦衷，都不會隱瞞。”
他的想法十分直爽，陳朵在王修心裡的分量非同一般，十年沒有長大何其古怪嚴重。
倘若知道什麼一鱗半爪，那也該痛痛快快的說出來，讓王修去解決，張之維憋著不說，典型的吃力不討好。
王修微嘆道：“小田是爽快人。”
見他面露愁色，田晉中心絃微震，眼前這位明歌先生，不僅實力登峰造極，心性也是古今罕有。王修能夠助他解開心結，田晉中心裡佩服萬分，可關係到陳朵，竟然露出這般神色，他十分的不痛快，也有些埋怨張之維。
收回目光道：“不說這個，相信張之維總有一天會想通，明明白白告訴先生。”
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水霧逸散到空中，水燒開了，小羽子泡茶。
田晉中笑了笑，側頭望向旁邊那顆茂盛茶樹：“先生還記得當年上山，機緣巧合下，救治這顆茶樹的光景麼?”
王修笑道：“有些模糊了。”
田晉中道：“我卻是記得清清楚楚，當時已經是枯樹了，一根根枯枝跟雞爪子似的，先生便彈這枯樹……”
他有條不紊的訴說著，王修的腦海中也有了清晰的畫面。
按理來說茶樹千百年不枯，可外部的災劫導致了苦果，本來是要死了，但被人為的救活。
可樹活了人心不活，於是王修將之焚燬，在田晉中放下的時候，灰燼之中，卻有一線生機沒有散去，茶樹復生。
種種細節都在心中浮現，清晰的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田晉中露出感謝的笑容，王修卻不禁陷入了沉思當中。
看他出神了許久，田晉中喊道：“先生……先生？你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
王修從思考中退出，笑了笑，望向身側柔順貼著他，像是一株小樹苗的陳朵，心裡莫名有一些聯想。
盯~
明淨綠瞳望來，王修微微一笑，輕撫她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