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為修仙者,請暫停選擇功法。”

抽到三命七七鬱悶閉眼的王修被吵醒,還以為這麼快天亮了。

“不會中病毒了吧?我平時撐死也就看十來分鐘。”

螢幕裡光影進入視線,喚醒些回憶。

少年時還真做過不少這樣的夢,認為自己是天選之子,能當大俠,能做大仙,要永生不死,要如何如何。

話說最開始,他是想要做科學家的!

後面才知道,自己原來是顆螺絲釘兼黴比,抽卡全是大保底。

略有些出神,隨手一點。

《赤帝涅盤經》行火德大道,循成住壞空之理,超脫輪迴,究竟涅盤,乃五帝天書之一。

“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幼稚。”王修直翻白眼,飛快打出評論:“已閱,建卿重生貳次元,截圖選老婆。”

留完打了個哈欠,明天還得上班呢。

在小城市裡,向他這樣年紀輕輕月入三千二,高低是鍍了金!

睡夢中。

一點赤火,吻上眉心。

……

“呼!”“哈!”

朝氣蓬勃的聲音從不遠處的練武場飄來,王修如夢初醒:“真的快十八年了。”

好像是一個晃神的功夫,其實已經重生過來這麼久了。

這裡也不是什麼修仙世界,而是一人之下。

他落戶在四大家族的王家。

王家嫡系!

還在孃胎裡的時候,他都感動的哭了,上輩子給孫大師的投胎大課程三連支援,這輩子真就直接起飛!

如果沒有後來的一切……

陽光、草木、屋舍紛紛入眼,眼睛下意識眯起,往練武場走去。

“今天的早練就到這裡,下面請王驚玄上臺,為大家講解一下這套拳法裡面值得推敲的地方。”

一張張年輕的面龐振臂高呼:“王驚玄!”“王驚玄!”

發現他接近,左右的呼喊聲很快消失,像看到什麼髒東西,有意無意的避開他。

他面無表情,王驚玄在一片高呼聲中上臺了。

二十出頭的男子,古銅色的雙臂裸露,很有力量感,臉上表情平淡。

王家教習高聲讓大家安靜,但效果幾乎沒有,無奈退到一邊。

王驚玄單手一抬一壓,場內安靜下來:“這套拳法經由數代長輩嘔心瀝血改進,其中……”

周邊的族人意猶未盡。

“王驚玄不愧是天才,隨便兩句話就讓我茅塞頓開,雖然出身旁系,但比起某些連異人都不是嫡……”

若有若無的惡意發散出去,王修看去,滔滔不絕的支脈族人頓時閉了嘴。

在周圍人的注視下,兩朵紅雲從腮上浮現。

“阿勝,你怎麼臉紅了?”

更多的眼睛望來,年輕族人的臉更紅了,額頭也流出汗水,竟然飄出淡淡的霧氣。

王修眼裡,一絲火光一閃而逝。

這傢伙他認得,王家支脈,六歲的時候被人欺負,他還幫忙出過頭來著。

搖搖頭,今天的早課到此為止,他往回走去。

“王修,你這個廢物,不在屋子裡面老實蹲著,怎麼跑到練武場來?”

聲音比較稚嫩,五六歲的小孩單手叉腰,看上去十分的欠扁。

“看什麼看,還不給我讓開!”

他皺眉,這個惡狠狠瞪著他的小孩叫王並,跟他一樣同為嫡脈,家主王藹的寶貝曾孫。

本來不想搭理這小屁孩,可今天心裡似乎較於往常鬱悶些:“小東西,敢這麼跟你叔叔說話?一邊玩去。”

說著隨手將他撥開,王並愣住了,王修居然敢對他動手?

“你!你敢打我?”

王並瞪圓了眼睛,怪叫一聲,不管不顧的撲了過來。

他按住王並的腦袋,任他對著空氣拳打腳踢。

心中不快越重。

不僅是熊孩子胡攪蠻纏,更是周邊族人竊竊私語,那些異樣目光的主人,當年可有不少受了他的恩惠。

“少主!王修,你今天哪根筋不對?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一夥人匆匆而來,當頭的王倫大驚失色。

王家是個大家族,異人界頂尖的勢力,家族內部,有嫡脈、支脈、旁系、遠房之分。

王倫是旁系子弟,如果沒有特殊貢獻或者王驚玄這樣的天資,遲早會邊緣化成為遠房,屆時再想回來難如登天。

但他卻能說會道,善於溜鬚拍馬,去年年終演武,得了王並的歡心,將之納入麾下。

“放肆!快放開少主!”王倫提拔的表弟王理厲聲呵斥。

王倫將人抱回,一陣噓寒問暖,二十多歲的人了,臉上諂媚至極,依稀可以看到一條上翹的黃尾巴搖來搖去。

王並哇哇大哭:“王八蛋,混蛋……王倫,王理,你們兩給我狠狠教訓他。”

這頭的吵鬧,讓還沒散盡的王家子弟們面面相覷。

王修這傢伙,今天吃錯藥了?

王倫一邊哄人,一邊抬頭,面色不善:“王修,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不然的話……”

“哦?你能拿我怎麼樣?”

王倫吃了一驚,不敢相信這是王修能說出的話。

旁觀的子弟們也匪夷所思。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王修嗎?自從……就和透明人似的,今天居然這麼硬氣?”

“知道年終演武,自己的名分難免被削,所以刷一波存在感?

陣陣私語聲中,王並大喊大叫:“王修打我,還不給我道歉,王倫你也打他一頓,打到他哭為止。”

“是是是。”王倫目光閃爍,只見王修好整以暇,莫名有些心虛。

“表哥!”王理是個粗人,蠢蠢欲動。

王倫壓著嗓子道:“光天化日毆打嫡脈,你想死啊?王驚玄也注意過來了!”

但他也不是沒有辦法,上前一步。

“好你個王修,毆打少主,還拒不道歉,我一定會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報給家主,不用等到年關演武……”

獰笑一聲:“十多年了,連炁感都沒有,早就該削了你的身份,到時候……”

王驚玄橫插一腳:“別太過分了,王修畢竟是王家嫡系!”

兩人頓時心怯,王倫心思電轉,思索如何施壓。

王修眉頭一挑,上前三步。

“莫說我沒有打他,就是打了,那也是叔叔訓侄子,你個旁系子弟,家奴一般,誰給你的膽子在我面前放肆!”

說到最後,聲色俱厲,右手高高揚起,陡然揮下。

啪!

王倫怔住了,他想過一萬種可能,卻沒有想過,王修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賞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這一巴掌,將他整個人從身體到靈魂都凍結了。

王並縮了縮頭,停止了哭泣。

周遭的子弟們如同見鬼,這還是以往那個遭逢大變,一蹶不振的王修嗎?

臉上鮮紅的五指印火辣辣的痛,王倫像是做了一個夢,猛地起身,臉色迅速化為紫紅,屈辱無比:“你!你!”

啪!

他又扇了一巴掌,這才慢條斯理收回手,瞧著那張臉上兩邊鮮明的掌印,毫不客氣的呵斥:“給我滾!”

“表哥,我跟他拼了。”王理怒髮衝冠。

王倫咬牙切齒,又感覺到兩邊臉上越來越燙,彷彿有火在燃燒,鼻下一熱,流出兩條鮮紅的蚯蚓。

按住王理:“走!”

王修冷笑一聲,心裡痛快三分。

回頭一掃,受到注目的王家子弟戰戰兢兢,無不避開他的目光。

王驚玄欲言又止:“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我們很久沒有聚過了。”

王驚玄大驚,他雖然是天才人物,究竟是旁系名分:“這,我,並少爺是家主的心頭肉,我……”

“那算了吧。”

王驚玄想起往日光景:“等等。”

……

王驚玄名分雖然不高,但資質出眾,在王家大院內不但有獨立院落,還有專門的人服侍。

雅緻小院,他道:“王修,坐吧。”

王修的目光有些奇異:“今時今日,你甚至不願意叫我一聲修少爺。”

王驚玄一臉僵硬,露出尷尬之色:“何必呢,何必要得罪王並,你也知道他是家主的寶貝疙瘩,再有兩月年終演武,你就算削去嫡脈名分,也會有個厚待,家主將你下放到比較優異的家族產業,得一方逍遙,不好嗎?”

“有酒嗎?”

傭人送了酒來。

王修笑道:“十年前,你剛來大院,舉目無依,和子弟玩警察抓小偷,你是我手下衝得最猛的那個。”

王驚玄尷尬之色愈濃:“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是啊,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異人界頂級大家族的嫡脈竟然沒有炁感,又怎能稱得上嫡系?”

王驚玄輕聲道:“你明白就好。”

王修現在的處境十分微妙。

身為異人大族嫡脈,卻不是異人,好比坐著五常的位置,屁股下卻沒核彈。

他笑道:“其實我也不是那麼明白,以往爺爺在的時候,這裡是我家,哪有王並放肆的份!”

王驚玄默然,王修這輩子的爺爺,是王家上上任家主,家主王藹的親哥哥。

王並現在享受的一切,王修通通擁有過,並且只有一房血脈,比王並更尊崇十倍,可謂是萬千寵愛集於一身。

那時的王家上下,說得難聽些,一條狗都恨不得把他當成祖宗供著。

“後來爺爺走了王藹上位,倒還有我爹媽,王倫王理這般人物,一句話,就能讓他們看到自己人生的盡頭。”

王驚玄無言以對。

“然後他們也走了,那時我多大?”

“八年了。”

“不知不覺就八年了,你信不信,這一切我記得清清楚楚,我的記憶從出生之時就已存在,那些阿諛奉承,那些諂媚攀附,回憶起來彷彿在昨天,真實的像是虛假,有時也會覺得,不過是南柯一夢。”

王驚玄柔聲勸慰道:“此一時彼一時,真真假假誰又分得清楚,但人總是要向前看,我敬你一杯。”

說著給他倒酒,王修哈哈一笑,酒水在杯中微微盪漾,倒映出他笑意盈盈的臉。

摸住酒杯,一片冰冷。

“是啊,真假真假,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什麼是實,什麼是虛?讀過三國嗎?”

王驚玄不知其意:“當然讀過。”

“那我問你,虎牢關外,三英大戰呂布,誰勝誰負?”

王驚玄雖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但答案是人都知道,毫不遲疑回答:“自然是呂布!”

王修失笑。

王驚玄微愕:“難道溫候沒贏?”

王修笑道:“我再問你,這杯酒,是冷是熱?”

王驚玄心下驚疑,此刻的王修,竟有些難窺深淺的味道,但酒是他倒的,篤定道:“當然是冷的。”

“錯了,這酒是熱的。”

“可是……”

只見他屈指一彈,一點火星從指間迸發,落在桌上,將酒杯邊沿點燃。

王驚玄瞳孔猛縮,驚呼:“修少爺!”

“溫候是雖敗猶榮,後人傳來傳去只剩下猶榮;這酒卻不同,我嫌它太冷,人心更冷,需得溫一溫才好喝!”

王驚玄訥訥難言。

王修端詳那表面飄搖的焰影,一飲而盡,微微笑道:“你說的沒錯,前面的日子,還長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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