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那些飄忽的想法也漸漸露出面目。
洪志是他青年一代中遇到的實力最強的對手,也會是勝得最簡單,最沒有威脅的對手!
“散。”
聲勢駭人的炎虎便散了。
臺下眾人無不是瞠目結舌,洪志心髒砰砰跳動,咬緊牙關,唇角溢血,炎蛇、火獅、乃至赤龍……他將火德宗控火之法發揮出十二分,甚至突破了自己的極限,哪怕是天命代的成名高手,此時此刻,都要疲於應付。
洪志分明感覺到,這是平生最強的自己!
可是!
沒有用!
王修來到他的面前,洪志呆呆的望著,他竭力的想要發現,一根汗毛,哪怕是一截衣角的捲曲。
可事實是如此的殘忍可怕,連這麼一絲安慰都成了一種奢求。
“在我面前用火,你還不夠班啊。”
臺下的三家子弟說不出話來,甚至呼吸都忘記了。
太震撼了!
太強大了!
深不可測,絕對是深不可測!
然而王修卻沒有什麼自得之色,兩者的本質相差不可以道里計,相比之下,王軒昂給他的壓力還要多那麼一點。
一切,都理所當然。
洪志卻不這麼想,哪怕是三家家主,也無法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他輸的原因,不僅僅是王修的實力。
而是火德宗的修行之法,從根本上被推翻!
這樣一個人,如果是敵人,成長起來,以後火德宗滿宗上下,連他一根汗毛都傷不到!
這算什麼?
“我輸了,但我胞弟洪斌也是先天控火異人,十年之後,他成年,會洗刷今日的陰影。”
王修笑道:“恭候。”
洪志咬緊牙關,眼裡血絲遍佈:“感謝陸老太爺的厚愛,後續的比試,洪志已無法參加,抱歉。”
陸瑾遲疑片刻:“一時成敗,不足以論英雄,別太往心裡去,好好休息。”
洪志深深望他一眼,黯然離去。
而場地內的三家子弟,腦海中的震撼久久沒有散去。
寂靜之中,陸琳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妖滅!”
一石驚起千層浪,人群中的王軒昂心驚肉跳,差點為了一個支脈的女的犯下錯誤。
悔恨心驚的同時,這心裡倏地又生出一股子驕傲來。
這是王家的子弟!
自言自語道:“不知道今天過後,咱王家的修少會有什麼美名?”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臺下子弟們也紛紛猜測起來。
高高的看臺上。
陸瑾呂慈感慨萬千,陸瑾心中暗忖:‘難怪這小子之前說特地給他‘搭臺’,還以為是狂妄,沒想到是事實。’
呂慈眼裡已經冒綠光了:‘啊啊!為什麼他姓王,為什麼他不姓呂!’
王藹突然咳嗽:“咳咳。”
陸瑾酸溜溜道:“老王,要注意身體,別走在我們兩前面。”
王藹瞥了呂慈一眼,也被那眼裡的綠光駭到,一本正經道:“唉,世界風雲變幻,咱們異人界受到的影響卻比較小,我看是這樣不行的,咱們老一輩,更要做出表率,俗話說活到老學到老,你們也知道,我最近有在看書。”
呂慈冷冷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王藹也不生氣:“人之所生,為父精母血,我得我父之精,我母之血,俱為半數。”
陸瑾呂慈皺眉,這王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好端端裝什麼文化人?都是甲申同輩,他肚子裡幾點墨水還不清楚?
王藹唏噓不已,感嘆不盡道:“父母至親,也不過半數啊。”
“所以呢?”
“而我兄弟姐妹,一母同血,一父同精,卻得全數,不得不嘆造化之神奇,寰宇之奧妙。故以兄弟即我,姐妹即我。”
兩人眉頭一挑,這些話乍一聽嘛,倒是沒什麼太大的毛病。
王藹笑道:“王修之祖父,乃藹親生兄弟也,四捨五入,王修亦是藹之親孫,乃王家直傳也!”
原來是打這個心思!
兩人目光交匯,呂慈細細品味,還真的是沒辦法反駁,忽然靈光一閃。
“如兄弟姊妹所得,非我得之半數,又該如何?”
王藹如遭雷擊,陸瑾心裡鼓掌,妙啊妙啊,老王你沒那個本事裝文化人,就不要硬裝。人家呂慈讀了六年私塾,從來都是先生怒讚的物件,你才讀了三年私塾,挨的板子數都數不過來,而且還被強制退學,壓根就不是一個層面上的對手嘛!現在好了,裝來裝去裝成了二百五,被老呂一下子捅進了死穴,智商也被狠狠的壓制了。
王藹惱羞成怒:“誰覬覦阿修,就是要我的命!”
不提三位家主各自的小算盤,三家演武繼續進行,不過珠玉在前,後面比試都有些索然無味。
下午時分,天邊飄起朦朧細雨,王家子弟拉了篷布避雨。
勝負也決了出來。
王修六場全勝,加上王軒昂勝了兩場,王驚玄勝了一場。
王家共勝了八場,三家演武獲勝的家族為王家。
而個人的冠軍,王修輝煌的六場全勝,當仁不讓的奪下了魁首。
陰雨飄零,場地卻沒有散,王家子弟個個眉飛色舞,也分潤了幾分榮光。
王修收下了寶藥作為獎品,至於呂慈的獎勵,王藹十分激動,說再給他幾株寶藥補償,千萬不能去呂家!
兩個人差點打起來,王修見勢不妙,先溜為敬。
而陸瑾的獎勵,說還要準備,半年之後,請他去陸家接受考驗。
王修對八奇技倒是有些想法,但不大,涅盤經已是博大精深,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他心裡清楚。
人聚人散,濛濛細雨下,方才比試的場地熱火朝天,並沒有受到天氣任何影響,隨著王修回來,熱烈達到頂峰。
中間的那一桌,共有九個座位,三家各有三人。
給王修留了主位,左邊是添凳子的陸玲瓏,右邊是一臉討好的王並。
其餘人,陸琳、王軒昂、呂恭等,都算熟面孔。
當王修過來,眾人都起了身,王修不以為意,他的記憶無比清晰,這些只能算小場面。
沒有落座,招呼道:“驚玄,過來坐。”
王並撇撇嘴,這一桌當然是為三家的種子選手準備的。
但他和陸玲瓏卻不是。
而陸玲瓏是王修幫忙添座位。
王驚玄望了王並一眼,歉然道:“不必了。”
“添個座位,不算什麼。”
“真不用了。”王並狠狠瞪了過來,王驚玄連忙擺手,坐了十個人已經夠擠的了,再添一個都快貼上去了。
陸玲瓏板著臉:“你瞪什麼瞪啊,這又不是你的位子。”
王修低眉,那目光頓時讓王並撒起嬌來:“修叔叔,我很想跟你坐在一起。”
王驚玄十分不安,生怕王修為了他呵斥王並,連忙道:“你們坐吧,我隨便找位置就好。”
王修沉眉:“出身寒微不是恥辱,能伸能屈方為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