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年一愣,對視上紙鳶那孤冷的眸子,這才意識到什麼。
“你剛才都聽見了?”
紙鳶沒說話,轉身便欲離開。
“等等……”
林江年快步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瞧著少女面若寒霜的臉龐,連忙解釋:“你誤會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少女停下腳步,抬眸冷冷注視他,一言不發。
見她如此模樣,林江年心中不免有些好笑。
但還是強忍住忍俊不禁,跟紙鳶解釋起來。
把他今天見到那位長公主,與長公主之間博弈拉扯的事情告訴了紙鳶。
紙鳶冷著臉,面無表情聽著林江年的解釋。
那張清秀臉兒泛著冷漠寒意,直到當林江年將事情和盤托出時,方才微微緩和了些。
“她想以此逼迫我去向陛下退婚,把麻煩轉移到臨王府來,我自然不能讓她的計劃如意,於是乎……”
林江年嘆了口氣,看著眼前少女緊繃著的臉蛋,意識到她肯定是誤會了。
的確,這換成是誰來都得誤會……
紙鳶沉默許久,又盯著他看了一眼,嘴唇微顫,還是沒有吱聲。
林江年緩步走,上前牽起少女柔弱無骨的小手。
紙鳶掙扎了下,沒掙脫掉。
輕瞪了他一眼,緊繃兒的小臉依舊面無表情。
少女細小的手掌柔滑細膩,如同那嬌嫩的豆腐般,摸上去光滑如玉,十指青蔥,完美無瑕,手感極佳。
林江年有些愛不釋手,低頭看向紙鳶那張魂牽夢繞的精緻臉蛋兒,輕笑道:“生氣了?”
少女似有些不自然,微微別開臉頰:“沒有.”
真嘴硬。
林江年盯著少女輕抿的紅唇,目光灼灼。
看著硬,碰起來軟。
“我今日見她,本就是為了退婚之事。
她既然想算計我,我自然不能如她所願……不過你放心,我既然答應過你,就絕對不會娶她.”
林江年信誓旦旦保證。
紙鳶抬眸看了他一眼,輕抿了抿唇,沒說話。
“怎麼?不相信?”
紙鳶面無表情,移開目光:“不信.”
冷冰冰的語氣,似還帶著幾分賭氣意味。
林江年將她那扭開的臉蛋給掰正,注視著她清秀明亮的眸子:“那你要怎麼才願意相信我?”
紙鳶略有些不悅的瞪了他一眼,掙扎扭開,冷哼一聲,沒說話。
林江年則是輕聲道:“放心不會的,我與她都不贊同這門婚事,哪怕我願意,她也不會願意……”
話剛說出口,便見紙鳶冷冷盯著他。
林江年連忙改口:“我肯定不願意,那位長公主長得冷冰冰的,跟冰塊似的,我瞧見都覺得冷,怎麼會有人喜歡她?”
以那位長公主不似女人,更不似人的氣質,的確很難讓人喜歡起來。
紙鳶面無表情:“我也冷.”
“你跟她不一樣.”
林江年搖頭,紙鳶身上的冷跟那位長公主完全不同。
紙鳶只是性子清冷了些,不善與人交際,清冷只是她習慣性的偽裝。
在清冷外表下,她依舊只是個十幾歲天真爛漫的少女。
至於那位長公主,更像是一把沒有多少情感的兵器,讓人絲毫提不起任何情緒。
紙鳶沉默,盯著他的眼睛,半響後,突然開口:“她很漂亮?”
“不漂亮,很醜!”
林江年不帶絲毫猶豫開口。
“騙子.”
紙鳶冷冷道。
“真的醜,沒騙你……在我眼裡,她就是天底下最醜的女人,完全不能跟我家小紙鳶比.”
林江年信誓旦旦保證。
紙鳶面無表情,但不知是不是林江年的這番話起了作用,她眸子中的冷意消退了些。
移開視線,沉默。
林江年見狀,趁熱打鐵輕輕摟著紙鳶的肩膀,將她摟入懷中。
紙鳶嬌軀微怔,下意識想要後退,卻被林江用力摟入懷中,輕輕抱著,腦袋湊近少女脖頸青絲處,嗅聞著少女髮絲的香味。
紙鳶臉蛋泛紅,眼神慌亂,掙扎。
“放,放開.”
林江年自然沒放,甚至抱的更緊。
“會,會被人看見……”
兩人就在院中屋簷下,如此大庭廣之下的親密接觸,對紙鳶來說是個極大的挑戰。
她白皙臉蛋泛紅,神情慌張,想要掙扎脫身,林江年卻順勢摟住了她細柔的腰肢,愈發抱緊,湊到她耳邊輕輕吐氣。
“不用擔心,沒有我的命令,其他人不敢隨便進來.”
即便如此,紙鳶依舊十分不安。
如此大庭廣眾之下的摟抱親密,對她來說實在是羞憤不已。
正要繼續掙扎時,林江年微微後仰了些許,低頭盯著少女那泛紅臉龐下這張絕美無暇的臉龐,如杏般的眸子正羞怒的瞪著她,紅唇泛著澤光。
“放……唔……”
少女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全部堵了回去。
林江年低頭吻住少女那倔犟的小嘴兒。
再度遭襲,少女嬌軀一顫,驟然緊繃。
雖說已經不是一兩次被突襲,但之前那都是在房內,大庭廣眾之下還是第一次。
少女柔弱無骨的嬌軀繃直,手兒死死拽著林江年衣衫,緊張至極。
待到林江年鬆開懷中少女時,少女呼吸急促,面若桃紅,渾身酥麻,幾乎軟趴在林江年懷中,沒了一絲氣力。
呼吸著新鮮空氣,紙鳶逐漸回過神,一股難掩的羞憤情緒瞬間湧上心頭,她掙扎著起身,想要跑路。
卻被林江年眼疾手快,重新一把摟入懷裡,對著她那吹彈可破的嬌嫩臉蛋又嘬了口。
“還生氣嗎?”
少女臉色通紅,羞憤的快沒臉見人了。
扭開頭,不敢去看林江年,倔強嘴硬的輕哼。
“好了好了,不欺負你了.”
林江年點到為止,見紙鳶羞憤欲絕的模樣,沒有再刺激她。
“放,放開我……”
紙鳶聲音帶著幾分顫抖。
“那不成,再抱抱.”
“……”
在與懷中少女溫存片刻,進行了一番友好互動後,林江年這才鬆開了紙鳶。
紙鳶恢復自由,當即後退兩步,扭過身去,呼吸急促著,整理身上的衣衫。
即便瞧不見,依舊能感受到她此時的情緒波動。
急促的呼吸促使著胸脯上下起伏,林江年站在側邊,若隱若現。
直到許久後,才終於逐漸冷靜下來。
林江年輕步走上前,來到紙鳶身旁,又重新牽起了她的小手。
這一次,紙鳶連象徵性掙扎都懶得掙扎了。
親都親了,玩也玩了,兩人之間除了那最後一步,該做的不該做的也都已經做了,沒有掙扎的必要了。
略有些自暴自棄的紙鳶任由林江年玩弄著她……的手,又似乎想到什麼,扭頭看了他一眼,見林江年視線看過來,又很快扭開。
“怎麼了?”
林江年輕聲問起。
紙鳶沉默了許久,嘴唇微微動了動,還是沒說出口。
她想問問他,萬一那位長公主真打算嫁給他,他怎麼辦?
雖然的確不可能,可萬一呢……
誰也不清楚那位長公主到底在想什麼,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紙鳶很想問問,但最終沒能問出口。
這不符合她的性格!
她也難以啟齒。
最終,紙鳶深呼吸一口氣,將視線目光移到院中。
半響後,才突然開口。
“你還記得許嵐嗎?”
“許嵐?”
林江年聽到這個許久未見的名字,有些意外的看向身旁的紙鳶:“她怎麼了?”
紙鳶沉默片刻:“她如今也在京城,你知道嗎?”
“知道.”
林江年猶豫了下,點了點頭,見紙鳶目光看過來,又加了一句解釋:“也才知道……”
“我初到京城時,在茶樓碰上了個叫許仲山的年輕人。
當時覺得這名字耳熟,之後又在呂家婚禮遇上他,回來後,我讓青青去查了一下……”
一查之下,林江年很快查了個清楚。
許仲山,許家的二少爺,許嵐的二哥!
許家根基在臨州,但那位許老爺子在京中任職,臨州除去許嵐之外,便只有許嵐的父親留守。
至於她的大哥二哥多年前就已經在京中,林江年並未見過。
許家在京中多少還是有些名氣,林青青查探之下,還帶回來了另一個訊息。
許嵐來京城了!
得知這個訊息時,林江年有些意料未及。
那妮子怎麼跑到京城來了?
不過,林江年剛惹上麻煩,也沒閒工夫去搭理她,加上得知許家之時,因此暫時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眼下紙鳶突然提起,有些意外。
“怎麼突然提起她?”
紙鳶目光依舊落在院中,語氣平靜:“我記得,你跟她關係很好?”
“不好,一點都不好!”
林江年不帶絲毫猶豫的,果斷搖頭。
“我跟她一點都不熟!”
“……”
在求生欲這方面,林江年熟稔於心。
雖說不清楚紙鳶為何突然提及許嵐,但林江年還是迅速撇清了跟許嵐的關係。
不過,他倒也沒說謊。
他跟許嵐本身就算不上熟,兩人之間除了當初在臨王府的那點交集糾紛之外,的確算不上多好的關係。
紙鳶回頭看了林江年一眼,沒說話。
但眼神底,多少帶著幾分……審視。
“怎麼了?”
林江年不動聲色,裝傻充愣。
紙鳶收回目光,輕聲道:“有段時間沒見她了,有時間的話,讓她來府上坐坐吧.”
林江年表情怔住,盯著紙鳶的臉龐,有些不確信。
讓許嵐來府上坐坐?
這話能從紙鳶口中說出來?
她跟許嵐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林江年沒記錯的話,許嵐跟紙鳶關係雖然的確還行,但也沒有達到能讓紙鳶親口邀請她上門來坐坐的地步吧?
仔細回想,他在臨王府時,許嵐跟紙鳶的交集也並不多。
似乎瞧見林江年眼神底的狐疑,紙鳶沉默了下,輕聲解釋道:“是小姨的意思.”
“小姨?”
“嗯.”
紙鳶移開視線,平靜道:“小姨與她關係不錯,後來小姨離開臨王府後就好些年沒見了……”
林江年點頭,這麼一說倒合情合理了。
“那行.”
林江年琢磨了下,說道:“過兩天有時間的話,我去許府拜訪拜訪,順便喊她過來坐一坐.”
也有小半年沒見過那妮子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突然跑到京城來做什麼?
不過,提及許府,林江年若有所思。
當初在臨王府時,林恆重曾跟他提過一嘴。
這個跟臨王府算得上世交的許家,最近似乎有了些別的心思……
聽到林江年打算去許府拜訪,紙鳶欲言又止,瞧見林江年思索的神色時,很快明白了些什麼,沒再開口。
就在這時,院外突然傳來了腳步。
“殿下,殿下……”
小竹氣喘吁吁跑進了院子,看到屋簷下的二人,腳步一頓,瞧見屋簷下的紙鳶時,下意識有些心虛:“紙鳶姐姐,你也在呀?”
紙鳶瞧了她一眼,淡淡點頭,沒說話。
小竹氣勢頓時弱了些,有種小妾碰上大婦的慫樣,唯唯諾諾。
“小竹,你怎麼來了?”
林江年看向小竹:“有什麼事嗎?”
小竹這才想起正事,連忙道:“殿下,門外侍衛來通報,說,說有人想見殿下.”
“見我?”
林江年搖頭:“不是說了嗎,我誰也不見.”
自從林江年活著到了京城的訊息傳出後,想來姜府見他一面的人數不盡數,但一律被攔在了府外。
周輝光死後,京城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拜訪林江年的人少了很多,但也並不是沒有。
“可是,對方說是殿下你的熟人.”
小竹喘著氣道:“還,還讓奴婢轉告殿下一件事,說殿下聽了肯定會願意見她.”
“什麼事?”
“對方說……殿下還記得跟她的打賭嗎?”小竹複述了一遍。
林江年起初並未放在心上。
打賭?
嗯?
他何時與人打賭過?
吃飽了撐著不成?
正要搖頭時,又突然一怔,隱約似乎想起了點什麼。
等等,打賭?
怎麼有點耳熟?
腦中思緒轉了片刻,林江年很快想起什麼……
當初在臨王府時,的確曾與某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定過一個賭約。
賭注是什麼來著?
林江年看向小竹:“對方是個女人?”
“應該……算是吧.”
小竹形容了一下對方的穿著打扮,而後眨眨眼:“殿下您認識?”
“行了,招呼她進來吧.”
林江年擺手。
沒錯了,都對上了。
還真說到就到。
吩咐玩,林江年轉身,便見一道不善的目光,正冷冷落在他身上。
紙鳶盯著他:“女人?”
林江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