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李應來援,又遭敗績

真是一場好火。

濃煙滾滾,烈焰騰騰。須臾間燎徹天關,頃刻時燒開地戶。燎飛禽翅盡墜雲霄,燒走獸毛焦投澗壑。多無一霎,盤陀盡通紅;那有半朝,岡前俱變赤。恰似老君推倒煉丹爐,一塊火山連地滾。

“哎呀,不好,這必是敵人放火燒林。若等此火燒到祝家莊時,萬戶人家化為白地,好狠的梁山。”

撲天雕李應帶著五千兵馬,遠遠的向著祝家莊趕來。

本來還學著明哲保身,並不想隨便摻和這樣的危險之事,但到底是財帛動人心。

祝朝奉也算有魄力許下重利,還對李應威逼一番。

著實令人可惱。

祝太公也是走到了絕路,李應要是不拿這些好處,他便要與李應魚死網破。

祝太公到底是祝太公老謀深算,先說祝家莊已經去州府搬運救兵,穩住李應之心。

又警告李應,若是李應不來救援,便向官府檢舉李應與梁山賊寇勾結。

祝家莊已經窮途末路,如何能威脅的了李應?

畢竟是那麼大一個莊子,這麼的有錢,一兩萬戶人家,培養出來一些讀書人是再正常不過了。

倒是資助了不少人,也在本地為官呢。

祝朝奉說的明明白白,若是祝家莊真到了生死時刻,便派出去幾十忠心的人。

讓他們帶上重金,前去尋找那些資助過的書生。

再以重金上下賄賂官府。

縱然那時候祝家莊已經倒了,這些人也是無根的浮萍,手中的錢也不能源源不斷的往上送。

李應若是肯下的狠心,也往上大筆大筆的送錢,必然也能安然無恙。

但李應下得了這個狠心嗎?

祝家莊是窮途末路,這些錢不花白不花,是破釜沉舟了。但李應恐怕捨不得吧?

到那時固然李應也資助了不少的書生,也總是要搞得灰頭土臉、焦頭爛額。

祝太公要指這樣威脅,李應也未必真的會聽。

但畢竟祝太公是開啟天窗說亮話,言明瞭祝家莊的危局,必死的局面之下,自然讓李應不要期望看到什麼好聽的話。

更何況也不是隻有威逼,祝家莊許諾的金銀和田地便已經充滿了誘惑了。

思前想後,權衡利弊,李應還是帶兵來了。

這還未曾到祝家莊,便看到那半邊天已經燒得通紅,盤陀路燒了一半,這可如何了得?

“小的們,快馬加鞭,速速趕到祝家莊!”

“是!”

一聲令下,急匆匆的帶著手下人呼啦啦的往祝家莊跑。

人馬剛剛到達,還引得祝家莊城牆之上的人一陣慌張。

一通手忙腳亂,剛想往裡彙報敵情,才看到那打著的旗號,原來是李家莊莊主李應。

大驚變為大喜,又趕忙往裡報喜。

這些守著城門的人,也已經為了生路顧不得別的了。

根本沒有經過祝太公的同意,一個個的趕忙將吊橋放下,請李應入門。

李應也不客氣,直接帶著大軍魚貫而入。

“老太公何在?”

“老朽在此。”

祝太公被兒子攙扶著,急匆匆的也從裡面趕了出來。

祝家莊的大門就這樣被隨意的開啟,他也顧不得了,李應真是救星啊。

李應卻顧不得與他寒暄,連忙問道。

“梁山人放火燒盤陀林,老太公為何還不安排人手前去救火?若等大火燒到,縱有千萬兵馬又有何用?”

祝太公便苦著臉,將原本的考慮與李應前前後後訴說一番。

不是不去救,是不能救。

“三娘她為了我們整個祝家莊,不計較自身的安危,已經帶人前去救火了。”

祝太公說著,連連嘆氣,滿是悲哀。

“可去了良久,這火勢卻不見停。恐怕三娘凶多吉少,被那梁山賊寇給拿了呀。”

祝太公沉浸於悲傷和焦急之中,李應卻大驚失色。

“什麼?怎麼會是扈三娘去救火?”

祝太公道:“不是我們欺負外來的人,只是自家莊里人都知道這盤陀路的走法,若是我們派人前去,縱使把火滅了,梁山賊寇衝殺上來,抓了幾個活口,便也盤算出盤陀路的走勢。到那時,有沒有這場火便都是一樣了。”

“多虧三娘深明大義,主動請纓,不顧自身安危前去救的火呀。”

李應猛地一拍大腿。

“嗨!老太公,你們被騙啦!”

李應皺著眉頭,擠著眼睛,“這扈三娘哪裡是去救火,她是看你住家莊保不住,已經先跑去投敵了!”

李應此言一出,一片譁然。

倒也是李應慌了手腳,不該不進那屋子,在大街上便當眾說這樣的事。

這樣的事情說出來,無論真假,對於士氣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祝家莊又不是全民皆兵,到底還是有許多的農夫,他們聽了這樣的訊息,豈能不人心騷亂。

“李莊主這話……這話說的可有根據?”

“是啊是啊,我看三娘慷慨就義,不是個小人模樣,分明是個巾幗英雄。”

祝太公父子倆如今都對扈三娘充滿了好感。

但又讓李應怎麼解釋呢?

這是他一聽就知道是假的,扈三娘明明派他哥哥來聯絡自己,想要一起防備祝家莊。

扈三娘如此行徑,又豈是一個願意為了祝家莊而送命的人?

說什麼她主動請纓,不顧自身安危,這話不聽,這就是假的嗎?

但是李應卻沒法解釋,也不想解釋。

如今人心浮動,他可不想再節外生枝了。

縱然是解釋,扈三娘聯絡自己,一同防備祝家莊,而自己沒答應,也未必能一定的取信祝太公。

讓他們知道這件事,也免不得心裡的膈應。

李應嘆了口氣:“你們就別管這麼多了。生死關頭解釋那麼多還有什麼用?扈三娘已經跑了,這必然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

他們看著李應這般的言之鑿鑿,雖不知他到底有什麼證據,但這樣的生死關頭,也不想再問了。

更何況如今火勢未減,扈三娘逃沒逃都沒有什麼兩樣。

“閒言少敘,且帶人來,快快去先把火救下。”

祝太公道:“若是救火,梁山賊寇來犯,如之奈何?”

李應一拍胸脯,“我與教師暫且擋著。”

欒廷玉卻有些為難。

“梁山賊寇猛將頗多,實力雄厚,實難抵擋啊!”

李應卻道:“你我聯手,縱然敵不過他,難道還不能暫時擋一擋嗎?”

沒想到,欒廷玉居然真的搖頭,這是真的被打服了,根本不在乎承認不如別人有多麼丟臉。

“恐怕難以抵擋。”

李應卻發了狠,“你來助陣,我帶著我,李家莊的人擋在前面,盤陀路又不寬廣,他們一時半會也衝不來。”

“縱使損傷了一些兵馬,被抓走了一些俘虜,也問不出你們盤陀路的真正走法!”

“成與不成,總要先試一試,這樣坐以待斃卻不是我的風格。”

老太公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些話聽著都頗為熟悉。

扈三娘原來好像也是這樣說的。

但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那一切就都拜託在李莊主身上了。”

李應重新翻身上馬,“醜話先說在前頭,我出的力越大,我要的就越多。”

祝太公連連點頭。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若沒李莊主,我這祝家莊是什麼都剩不下了的。事成之後,絕對重重相謝,我祝朝奉絕不虛言。”

李應回了一聲好。

轉身帶著兵馬重新出了祝家莊。

欒廷玉也已經披掛整齊入了李應的隊伍。

祝太公又讓他的兒子組織一批人手遠遠地綴在最後面,到了半路再去救火。

人馬呼啦啦的沿著正路往外跑。

這林中已經不如扈三娘行走的時候走的舒服了。

火焰雖然還沒有燒到,但煙霧繚繞,總是嗆人。

李應與欒廷玉不敢怠慢,走了半程路,便守在路口。

祝虎則指揮著莊戶們衝進林中砍樹救火。

那梁山的人早在大路旁放了幾個水桶,水桶裡泡著幾塊布。

放哨的弟兄們都拿著一塊溼布往臉上捂著。

忍著那濃煙放哨,就等著祝家莊裡的人出來呢。

見那密林中煙霧一陣湧動,一些人影若隱若現,馬蹄嘶鳴聲也可以聽到。

便知道必然是祝家莊的人又出來了。

立刻向回稟告。

不多時李世民他們便一起也都趕到了。

他們處於上風口到好受一些,同樣是溼布蒙面。

馬蹄聲音不小,自然也瞞不過李應和欒廷玉。

他們兩個帶著武器,領著百十名士卒迎戰。

扈三娘剛剛歸順梁山,自然要表示一番心意。

提著雙刀打馬就要上前。

李世民將她一把攔住。

“三娘,不要莽撞,這二人你不是對手。”

李世民話說的直白,倒也沒給扈三娘留什麼餘地。

扈三娘有自知之明也不生氣。

乖乖的勒馬停在李世民身旁。

扈三娘雖然不動,但李應和欒廷玉都已經聽到了動靜。

兩個人急吼吼的從煙霧中衝出大罵。

“扈三娘何在?卑鄙小人,快快給我出來受死。”

“我知道你真是個巾幗,沒想到居然欺騙我們,轉投了梁山!”

語氣沒那麼衝,是欒廷玉說的。

扈三娘坐在馬上,卻是冷哼一聲。

“欒教師,那祝家父子如此無禮,你當我哥哥真的沒有聽見嗎?他們無禮在前,還想要我扈家莊的人為他們賣命?”

扈三娘又轉而呵斥李應。

“李莊主,我道你是個精明人,便不該來趟這趟渾水。尚不知道梁山虛實,便被祝朝奉威逼利用一番,乖乖的過來了,難怪你武藝高強,卻還是要被祝家莊壓過一頭了。”

“賤人,你說什麼?”

李應破口大罵。

扈三娘處於上風卻不生氣,李世民等人也樂呵呵的看著扈三娘與這兩個男子對罵。

“說的便是你撲天雕!梁山大軍剛剛來到祝家莊向你求援,你卻不至,雖說無情無義,但也算老謀深算。結果如今朱家莊吃了敗仗,對你威逼利誘,你卻又乖乖的跑了過來,利令智昏,這也算不得老謀深算了。”

“你這樣反覆無常,又沒什麼仁義,豈不讓人恥笑嗎?”

“牙尖嘴利,給我拿命來!”

李應惱羞成怒,無言以對,拍馬直取扈三娘。

“那漢子休得猖狂,我來戰你!”

史進拍馬而出,持著一根混鐵棒,便上來迎住了李應,兩人大戰起來。

沉重的鐵棒對著剛猛的鋼槍叮叮噹噹的便在這煙霧繚繞、火勢熊熊的山林中打了起來。

那欒廷玉卻一句難聽的話也沒說,默默無言,持著一根木棒也衝了上來。

花榮剛想上前,卻被王進攔住。

“兄弟,這一戰且讓一讓我,看看他棒子吃的如何。”

“兄長儘管上前。”

王進也拍馬上前。

李世民在後邊觀戰,笑道:“這師徒二人一同上陣,倒也是個美談。”

史進與李應打的熱鬧,噼裡乓啷的鐵兵器亂碰。

王進與欒廷玉交手,卻是相得益彰,對招拆招,頗為愉快。

王進棒子使的最好,欒廷玉外號鐵棒。

武藝上雖有參差,招法上卻棋逢對手。

王進拿著一根鐵棒,卻如同拈著一根稻草一般輕鬆,一棒快過一棒,卻並不兇狠。

欒廷玉不知為何拿了一根木棒,在手裡晃來晃去,倒也如同蛟龍一般。

呼呼生風的打來打去,卻始終沒有打到王進的身上。

縱然是能打到王靜的身上,這樣一根白蠟棒,如何能夠打疼身著七十斤鐵甲的王進。

眨眼間,兩邊都大戰了六七十個回合。

李應在史進鐵棒之下,逐漸感到體力不支。

也有剛才在煙霧堆裡待久了,呼吸不暢的緣由。

憋了一頭的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身軀隱藏於煙霧之中,朦朦朧朧,殺心一起,趁機不備,背後取出一把飛刀煙霧也掩不住飛刀的鋒芒,快速的殺向史進。

史進瞪大雙眼,驚訝的啊了一聲。

火花迸濺可知李應這一刀來勢洶洶,若打到了身上,非死即傷。

可這樣的飛刀又能奈何史進這渾身七十斤的鐵甲如何!

飛刀未曾傷到史進,史進卻反手一棒敲在了李應的馬頭上。

戰馬悲鳴,轟然倒地。

李應摔到地上,渾身劇痛,卻顧不得痛叫,連滾帶爬地往密林深處鑽去。

史進剛要去追,被李世民制止。

再看另一邊,欒廷玉的木棒已經被王進打斷,跌落馬下乖乖的被綁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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