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你越來越像卡爾了
凱莎現在的狀態很奇特。
她的身體被轟擊成了原子態，但神聖之軀最基本的計算單元就是一個個的獨立原子，理論上來說，她相當於沒有受傷，只是軀體被大時鐘分散送到了宇宙的各個區域，暫時無法聚合。
當然，凱莎也沒想著聚合，她任由自身的神聖原子在宇宙中漂流。
機緣巧合之下，造就了一個非常特殊的生命狀態，她的靈魂可以在遍佈宇宙的自身原子之間任意切換，觀察想要觀察的任何地方。
有點無處不在的意思。
相當於一種高科技版本的靈魂投射。
這是超神宇宙最高等的文明也無法探測到的生命形態，但在四維世界觀察三維的角度下，一切都無所遁形，牧晨星看得清清楚楚。
他之前的問話沒有接到回覆，好奇的建立了思維連結，問道：“凱莎女王，你現在還能夠交流嗎？”
他不確定這位曾經的天使女王，是否還保留著主物質生命的思維邏輯。
“我可以感覺到你的腦子裡面有一些不禮貌的想法。”凱莎的思維波動傳遞著她的情緒，有些驚訝，還帶著一點不滿。
情緒很飽滿，不愧是三萬多年的老天使，心志就是牛逼，孤獨的在宇宙中漂流了這麼多年，心態穩定得讓人驚奇，靈魂也強大得令人咋舌。
“凱莎女王，需要我幫助你重新聚合神聖之軀嗎？”牧晨星詢問道。
凱莎先是被超新星爆發衝散了軀體結構，然後又被卡爾用大時鐘分散搬運到了宇宙各處，等於是挫骨揚灰了。
她現在與神聖知識寶庫斷開了連結，沒辦法借用外接裝置，算力降低的幅度相當大，自我聚合的難度高到沒邊，莫甘娜預估的三億年都是往少裡說的。
“為什麼要聚合？換一個角度觀察宇宙，挺有意思的。事實證明卡爾並沒有摧毀天使的正義。正義就是正義，它不僅僅是屬於我的理念，已經有很多人在奉行正義了。
這很好，我很欣慰。
非常感謝你對天使做的一切，我都看到了，也銘記於心。”
凱莎的話有點多，數年來獨自飄蕩在宇宙深空，無法與其他的智慧生命交流，她也覺得孤獨了吧？
“當初饕餮和巨狼文明入侵地球，他們一心想著屠戮生命取悅他們的神；卡爾想用地球人的靈魂研究虛空能量；
惡魔要用我們的軀體復活他們的戰士，並散播基因病毒，挑選優秀的進化體擴充兵力；烈陽想要地球的星核。
只有天使，想要保護我們。
華夏有句古話，叫做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們願意成為天使最堅定的盟友。”牧晨星述說著他這些年鼎力支援天使的理由。
然後詢問道：“凱莎女王，我不知道您現在的狀態是不是一條生命進化的路徑，但長此以往，您不會覺得孤獨嗎？”
他是個不喜歡嘈雜的性子，相對來說，他有些享受孤獨，但享受孤獨和無法交流是兩個概念。
就像再喜歡獨處的人，也沒辦法在禁閉室裡活的安閒自在一樣。
那是兩種決然不同的感受。
“我已經變得不再鋒銳，天使需要新的領袖，彥現在做的不錯。”凱莎的話，牧晨星聽懂了。
現在的天使文明是凱莎女王領導女性天使一刀一劍打出來的，兩萬多年的天使女王，一萬七千年的諸神之王，她的威望無人能及。
只要她還存在一天，就沒有任何人能夠取代她的位置。
而她自認已經無法帶領天使前行了。
所以，她一點都不怕死，也沒想過重新聚合軀體。
“凱莎女王，您應該已經發現我和彥身上的異常了吧？”自從幹掉華燁、卡爾以來，牧晨星就沒有再隱藏自己跨宇宙傳送的事情。
最近地球那邊也跟聯合政府公開了理事會和參議院的一部分資料。
他相信凱莎應該能看出來一些問題。
“你們能去外宇宙，那邊是個什麼情況？我確實有些好奇。”果然如他所料，凱莎有所發現。
“如果您有所顧慮，我可以幫助您探索多元宇宙，我已經去過十八個外宇宙了。”
“我能聽出你在炫耀。”
“嗯……確實有一點。”
“呵呵，探索多元宇宙啊，真是讓人嚮往。那麼，我需要付出什麼？”凱莎不怕死，但她不喜歡孤獨。
“我建立了一個組織，叫做泛地球聯盟理事會，您需要加入我的組織，成為其中的一個理事。
請放心，理事會的宗旨是和平共處，我沒有徵服誰或者統治誰的意願，與各個宇宙的理事也是平等的，沒有強制任何人的措施。”
牧晨星想要邀請凱莎，真沒有利用她的意思，就像提亞馬特去創造星系，他從來不去打擾一樣。
對其他理事也差不多，都屬於放養狀態，不會去強制任何人為他做事。
理事會從來就不是一個集權的組織，它是一個平等的聯盟。
“我想多要一個名額。”凱莎對理事會並沒有什麼忌憚的地方，她早已瞭解了不少的情況，更何況天使的現任女王已經加入了，那還有什麼可顧慮的呢？
“鶴熙？”牧晨星猜測道。
“沒錯，她都快閒的長毛了。”凱莎的情緒裡充滿了嫌棄。
“沒問題。”牧晨星答應得很痛快。
一個羊也是趕，兩個羊也是放，有一心創造星系的提亞馬特這個先例，再多兩個退役天使女王也無所謂。
“需要我回溯時間線，復活涼冰嗎？”他詢問道。天使三王啊，或許她們的重聚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不必了，死了就是死了，還復活幹什麼，有生有死才是生命的可貴之處。”凱莎拒絕了這個對她來說非常心動的提議。
生命可以長壽，但最終要歸於死亡，這才是一個完整的人生。
死而復生不符合她的理念。死亡並不可怕，有生有死才是人生最大的意義。
“你已經能夠做到這個地步了嗎？成長得真快呀，令人驚歎。”她當初也很看好這個小男孩，但從沒想過這個用備用基因載入了銀河之力的小傢伙，會在短短的幾年之內超越自己。
泛地球聯盟理事會就是他成長得如此之快的原因嗎？
多元宇宙，真是令人嚮往。
“那麼，辛苦你為我重聚軀體了。”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開啟新的旅程了。
“我的榮幸。”牧晨星先是退出了四維空間，回到了三維世界。
這麼說有點不太準確。
三維空間其實是四維空間的一部分，只不過四維物質在進入三維範疇的時候會降解成三維物質，所以才有了一個物質上的界限。
其實空間場是一體的，沒有劃分成一個一個壁壘分明的獨立的空間結構。
他不可能在四維空間為凱莎聚合軀體，神聖之軀在那裡非常的脆弱，經不起哪怕一個微粒的四維物質的撞擊。
“彥，我需要連結知識寶庫，調動已知宇宙所有的大蟲橋，重聚凱莎女王散落的神聖原子。”
其實，只用他自己的外接計算機也能做到這一點，特別是用多相位原子矩陣技術升級成四維物質之後，啟源的算力更是提高了百億倍不止。
但是，有捷徑為啥要使笨力氣呢？沒必要額外消耗那麼多的能量。
“凱莎女王？你在哪？等等我，我馬上到！”彥不知道自家的小男神說是去找太空，可為什麼突然又提出要復活凱莎女王。
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問，就抱著天使曦飛到了牧晨星的身邊，這裡離天城不遠，仍舊在天使星雲的範圍之內。
神聖知識寶庫的許可權自然也在途中開啟了。
“呦，孩子都生出來了，你們的動作可真夠快的。”凱莎透過思維連結調侃著彥，她當然知道天使曦是誰的孩子，可不耽誤她打趣自己的學生。
“凱莎女王，我終於又見到你了！”彥的眼眶之中佈滿了霧氣，鼻子發酸，沒有了絲毫天使女王的氣勢，像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女孩。
“咿呀！”天使曦這個小傢伙在太空之中仍然活蹦亂跳，伸著小手要給彥擦眼淚。
“暫時算不上見面，你現在還看不到我。”凱莎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對天城和彥的觀察，對她來說，算不上久別重逢。
“很快就能重聚了。”牧晨星安慰了一下滿眼淚光的彥。
啟源擁有大時鐘的所有資料，原本就能監控已知宇宙，只是後來把遍佈宇宙的大蟲橋的控制許可權，轉交給了天使的神聖知識寶庫。
現在兩大天體計算機合力，將彌散在宇宙深空之中的神聖原子透過大蟲橋源源不斷的收攏而回。
一道又一道的空間門在身邊隨生隨滅，巨量的藍色閃光照亮了黑漆漆的宇宙深空，彷彿一顆藍巨星正在釋放自身的燦爛。
在彥期待的目光之中，在天使曦咿咿呀呀的驚歎之中，凱莎女王逐漸從投影一般的虛幻影象凝聚成了真實的軀體。
“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死，我研究出來的神聖之軀可沒那麼脆弱！”接到彥的通訊趕過來的鶴熙，笑得特別開心。
“凱莎女王……”彥哽咽著飛到了凱莎的身邊，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可站到老師的身邊，就覺得什麼話都沒必要說了，巨大的喜悅和安寧包裹著她。
只要站在凱莎女王的身邊就夠了，一切都不用再擔心，七千年來她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日子。
“令人驚歎的空間操縱技術，即便是涼冰也做不到這種程度，你已經超越了我們。”凱莎活動了一下肩膀，又揉了揉手腕，熟悉著重新聚合的身體。
感嘆道：“不得不說，有些失落，但又讓我有種莫名的輕鬆。”
她看著鶴熙笑道：“我們的時代結束了。”
“我都退役好幾年了，現在的日子相當的輕鬆。”鶴熙笑嘻嘻的回應著她的女王，她的姐妹。
我們也到了在正義的庇護之下，享受生命的時候了。
真好呢。
“你輕鬆不了幾天了，我準備去探索多元宇宙。”凱莎可沒有宅在花園裡面喝茶、泡澡，悠閒養老的習慣。
“男人婆，我已經累了好幾萬年了。”鶴熙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她有種不祥的預感。自從被凱莎從處刑臺上救下來，她這兩萬多年就一天都沒閒下來過。
“我都退役了你還不準備放過我嗎？”她感覺心累。
以她對凱莎的瞭解，這個男人婆就閒不下來。
至於去外宇宙，那倒是沒什麼可驚訝的，銀河之力和彥就沒有特意的保密，外宇宙的事，她也有所猜測。
“凱莎女王，你不準備迴天城嗎？”彥一聽凱莎要出去浪，心裡很失望，原以為老師回來了，她就可以卸任，然後跟自家男神過幸福的小日子。
現在看來，自己的打算要落空了。
“彥，你才是天使的女王，以後不要再稱呼我為女王了。還有，你做得不錯，繼續保持，知識寶庫的演算僅僅只是一個可能，不要那麼在意。
記住了，你才是王，你才是控制一切的存在，知識寶庫，還有其他的人或者裝置，都是輔佐你的工具，明白了嗎？”凱莎覺得自己的學生哪都好，就是缺少點霸氣。
年紀還小，氣勢上有點不足。
“我只想守住凱莎女王的位置，等待儲君長大。”彥對女王的位置很看重，但不是想自己坐，而是為老師選定的繼承人守住王座，僅此而已。
“等這個小不點長大嗎？那你有的等了。”凱莎伸手戳了戳天使曦的小臉，滿眼都是寵溺，這是天使的未來，明明確確的金光大道。
“凱莎女王，我有個脫離了大宇宙的微型物質世界，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歡迎你入駐，我們可以做個鄰居。
我其實有不少的疑問，想要向您請教。”牧晨星接過話茬，想要詢問一下自己情感淡漠的問題。
乾等著在場的三個天使扯閒篇，還不知道要扯到什麼時候去呢，他有點不耐煩。
一堆廢話，有什麼好聊的嗎？純粹在浪費時間。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那會的自言自語就是說給我聽的吧？”凱莎轉頭看向牧晨星，笑著說道：“很簡單的問題呀，你越來越像卡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