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他們才沒有對我動手。”月鏡離平靜的道,“這事確實要查,而且要從內部查起,這六名刺客能做到如此地步,後面一定有指揮和幫手,不把幕後的指使者查出來,他們暗殺行動只怕不會中止。

另外,這六名刺客若真是來自軍隊或皇宮,他們至少從昨天晚上就開始失蹤了,也不可能再回來,從這個角度去調查,一定能查到他們的來歷和身份,以及在背後策劃和指揮這場暗殺行動的人。”

他的目光暮然變得銳利起來,直直射進月鷹的眼睛裡:“月鷹,你能做到公私分明的調查這個案子,不包庇任何人吧?”

月鷹嚥了咽口水,坐直身體,很是鄭重的道:“不管任何人出於任何原因破壞皇陵和行刺陛下的友人,都不可原諒,末將以軍人的名譽向您擔保,末將一定會徹查此事,絕不徇私。”

“很好。”月鏡離緩緩道,“你今晚就開始調查,這事拖沓不得。”

月鷹猶豫了片刻後:“陛下,您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這些刺客的身份?”

“在他們跳海的時候,我幾乎就確定了這一點。”月鏡離給鳳銜珠挾菜,口氣很淡,“我當時沒有說,一是不想打草驚蛇,二不想動搖軍心,故而等到現在再說。”

月鷹暗暗點頭,又道:“陛下,您說這些刺客會不會與烏衣衛勾結?”

月鏡離一邊喝粥,一邊慢慢的道:“鏡國人與烏衣衛乃是死敵,如果這些刺客真的來自軍隊和皇宮,應該不會和烏衣衛勾結,而且雙方若是勾結,烏衣衛應該也能潛入到皇陵之中,但我沒有受到任何襲擊,足以證明烏衣衛並不在皇陵之內。”

月鷹道:“溶陛下和雪公主的陵墓受到了破壞,這倒像是烏衣衛所為……”

他很難想象和接受鏡國的軍人會去破壞這麼神聖的陵墓。

月鏡離沉默片刻後:“我猜,兩方是在互相利用對方。今天的刺客想冒充烏衣衛暗殺銜珠,將案子推到烏衣衛身上,而烏衣衛肯定也及時得知了皇陵出事的訊息,暗中跟蹤和觀察皇陵,待你們一行離開皇陵後便出手行刺。

烏衣衛這麼做有兩個好處,一來你們當中有兩名傷員,這兩名傷員也是謀害千秋業的幫兇,他們有機會殺掉這兩名幫兇;二來,他們肯定意識到皇陵裡的刺客乃是鏡國人或者是第三方,他們在這時出手幾乎相當於承認他們便是真兇,從而將我們的調查集中到他們身上,從而掩護那些刺客日後繼續對銜珠動手。”

月鷹聽得額頭微微冒汗,喃喃:“這案子居然有這麼多蹊蹺……”

“至於那些可能來自我們當中的刺客為何要破壞皇陵,最大的可能是把銜珠引出來。”月鏡離捏緊了還拿著刀叉的手,口氣變得冰冷起來,“為了防備烏衣衛,銜珠這段時間都沒有離開皇宮,而且一直待在我身邊,刺客很難找到機會動手,因此,刺客想對銜珠下手,最好的辦法就是引我和銜珠出宮,再讓她與我離遠一些。

那麼,我和銜珠要怎麼樣才會離開皇宮,且不會被重重保護?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多在乎我的母親和姐姐,所以,如果我母親和姐姐的陵墓遭到破壞,我一定會立刻趕去皇陵,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銜珠肯定也會隨我一起去。

到時皇陵一片狼藉、凌亂,在場計程車兵雖然很多,但他們的注意力肯定都放在收拾現場、調查線索和保護我之上,不太可能會關注銜珠,而銜珠到了現場之後也不可能就乾站著,很可能會參與調查或收拾,如此,她便會與我拉開距離,給了刺客可乘之機。

再者,皇陵變成那樣之後,加上月牙半島獨特的環境,誰會想到犯人不僅沒有離開,還躲藏在那些礁石群中?因此,我和銜珠都會缺少足夠的警惕,這便是刺客動手的最好時機。

我母親和姐姐的陵墓雖然受到了破壞,但她們的骨灰都沒有受到任何損毀,感覺犯人似乎手下留情,這也是我懷疑刺客是自己人的重要原因之一,換了烏衣衛來做這種事情,結果絕對會更加糟糕。”

月鷹聽得徹底呆住了,陛下居然能從各種有限的線索和情況中,分析和推測出這麼多東西?而且都分析得極有道理,並沒有大的漏洞。

“銜珠,”月鏡離說完以後注視鳳銜珠,“你近期要加倍小心,還有,抱歉,我沒能保護好你。”

“說什麼呢。”鳳銜珠笑笑,“這不是你的錯,你不必自責。”

“我當然有錯。”月鏡離搖頭,“是我帶你來到鏡國的,而且我早知道這裡有人對你心懷不滿,並不希望你留在這裡,但我還是沒有想到會有人做到如此地步,如果你真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我不會原諒我自己……”

“打住,我需要強調兩件事情。”鳳銜珠打斷他的話,一臉正色的道,“一,我來鏡國的原因並不僅僅因為你,也因為我自己想來這裡避避風頭,你知道的,我得罪了君盡歡和鳳穿雲,沒有更合適的地方可以去。

二,我也知道這裡有人對我不滿,想把我趕走或者對我不利,我可以選擇離開,但我既然沒有這樣的念頭,那我就必須承受留在這裡的後果,這次受傷也有我過於大意的緣故,你無需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你若是偶爾任性一點就好了。”月鏡離輕笑,而後也一臉嚴肅的道,“我一定會找到這起案子的幕後主謀,繩之以法,如果你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我會與你共難,絕不獨活。”

鳳銜珠不說話,只是微微垂眸,用手指拈起一塊糕點放進自己的嘴裡,慢慢的咀嚼,唇邊還泛起一絲淺笑,就像這糕點很是美妙一般。

月鷹在旁邊聽得不禁又有幾分苦澀,他早知王對鳳銜珠不一般,然而再次聽到王對鳳銜珠說出同甘共苦、同生共死之類的話來,他還是覺得很抑鬱。

鏡國那麼多出色美好的女子,她們也為這個國家、為陛下付出她們的所有,陛下怎麼就一個都看不上呢?

想到他們如此完美的王被一個父輩與鏡國有深仇大恨的豐國女子所傾倒,他真是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然而他又能怎麼樣?

他拿起桌面上那一小壺藥酒,埋頭給自己倒酒,埋頭一個人喝,夜聽雨盯著他手中的酒,似乎也很想喝兩杯,但還是忍住了。

暮色已經降臨,天氣陰沉,氣氛變得低落起來。

月鏡離又與鳳銜珠兩人低聲說了一會後,看向其他人:“時間不早了,都回去吧,該忙的忙,該休息的休息。”

“是。”

四個人都站起來,月鏡離陪鳳銜珠回去,夜聽雨和月鷹各走各的。

細雨又霏霏的下起來,夜聽雨慢慢的、恍惚的走在細雨中,目光看著東北邊的方向,這樣是看不到月牙半島的,但這並不妨礙他看向她長眠的方向。

鏡島這個地方,只要下雨,島上就會起霧,隨著細雨落下,飄渺的霧氣不知從何而來,四處瀰漫,將他的視線給擋住了。

“咚。”他撞到了大樹上,臉有點疼。

他卻沒有閃躲,就這樣將臉貼在大樹上,那種淡淡的疼,他並不排斥。

忽然,一把傘擋在他的上方。

一個聲音幽幽的道:“夜涼,小心著涼,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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