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春光明媚。

綿延了大半個月的春雨終於停歇,溫暖的陽光灑滿整個天澤城,這一天的花花草草也長得特別的好,處處都透著生機,人人都嘆今日春光好,不可負了好時光。

這一天的天澤城似乎也顯得特別熱鬧,半是因為出門享受春光的人特別多,半是因為千夫人第一次設宴招待她的貴客們,且受到邀請的都是京城有頭有臉、有名氣有威望的人物,自然更受關注。

對於這些男人來說,千夫人的客人成千上萬,多的是名流權貴,千夫人卻只邀請了他們,說明他們與別的男人不一樣,這可是一種無形的榮耀,因此,即使千夫人的請帖當日上午才送出去,收到邀請或知道自己受到邀請的男人們只要趕得及或有機會,沒有不去的,也沒有不想“打敗”其他男人的。

傍晚,酉時還沒到,楊花巷從頭到尾已經排滿了華麗的馬車,每輛馬車都有下人看著,馬車的主人衣著光鮮的帶著禮物,得意滿滿的踏進巫雲宮。

巫雲宮也比平時更早的開啟了大門,姑娘們打扮得比往時更為嬌豔招搖,全都走出來迎接這些貴客,巫雲宮裡更是裝飾得宛如過年一般,處處纖塵不染,絲竹之聲不斷,好聞的花香、酒香、薰香與姑娘們的脂粉香混在一起,散發著濃豔醺人的氣息。

宴席就設在最大的前廳,一共十六桌。

為了彰顯自己的身份,這些客人大多隻是提前一刻鐘左右抵達巫雲宮,他們剛坐下一會,酉時就到了。

本次到席的客人,總共為一百四十二人,坐完了十六張桌子。

“酉時到——”負責接待的嬤嬤高聲喊到,“有請千夫人——”

硃紅色的宮門關上,通往後院的通道上也隱隱約約出現了一道飄逸如仙的身影。

所有客人都齊刷刷的望向拱門,今晚的千夫人將是何等的風華絕代?

環佩叮咚,暗香襲來,而後紗簾掀起,依舊一襲白袍的千夫人翩然而至:“千境雪歡迎各位貴客光臨,為了答謝各位貴客兩年來對我的厚愛,今夜我將與各位暢飲,不醉不歸——”

“她”這次沒有戴面紗,精緻到無需任何裝飾便已完美的面容化了淡淡的妝容,更顯絕豔生光,每走一步,“她”的腳下都像開出了花,每說一字,她的雙唇都像輕輕吐出芳香,那等優雅飄逸的姿態,絕非世間的庸脂俗粉可比。

“她”走到主座,從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一壺杏花酒,一一給本桌的客人倒酒,淺笑靨靨:“這是我親自釀造的杏花酒,還望各位喜歡。”

這酒確實是“她”親自釀的。

“她”搬進巫雲宮的當月,便親自釀造了四十四壇杏花酒,埋在杏花樹下,如今這酒已經醇香,開啟蓋子,輕輕一晃,含著杏花香氣的酒香便瀰漫開來,醉人心脾。

“哈哈哈,千夫人釀的酒定然是極好的,我等不僅有眼福,也有口福哪。”能坐主座的當然都是客人當中最有權勢、地位的人物,包括了一位國公、兩位侯爺、一位隱退的武將和兩位皇室外戚、三位權貴子弟,無一不是身世顯赫。

“有請幾位品嚐這美酒。”千境離說著,端起一杯酒,仰頭盡飲。

同桌的其他人也紛紛端起酒杯:“幹——”

他們乾了這一杯後,其它桌子也開始熱鬧了,陪坐的美貌姑娘們紛紛給客人敬酒,竭盡全力的討好他們,希望日後能得到他們的青睞。

大廳前方的舞臺上,美貌的舞妓們在樂曲與歌聲的伴奏下跳起了華麗的宮廷舞,千境離則在臺下一桌一桌、一個一個的敬酒,絕無遺漏,數桌下來居然不見醉意,讓眾客人看得歎為觀止。

待千境離把十六桌的客人都敬完酒後,天色也黑了,客人們也是喝得盡興且都有了醉意,有些客人乾脆藉著醉意,拉著千境離動手動腳。

千境離不動聲色的閃開對方的手,微笑:“您慢慢喝酒,我給各位跳一支劍舞,跳得好的請各位以後多多光臨,跳不好的,今晚我給各位賠罪。”

有客人調笑:“你要怎麼賠罪啊?”

千境離眼波流轉:“用身體賠罪如何?”

“好——”客人們激動了,鼓掌,“你快跳,跳得好了我重重有賞,跳不好嘛,嘿嘿,我們便在床上狠狠的懲罰你!”

“哈哈哈,這樣的美人你們怎麼捨得懲罰?還是讓我在床上教千夫人怎麼用劍吧……”

面對男人們猥瑣的起鬨,千境離不以為意,只是飄飄的走到臺上,接過夜聽雨遞過來的寶劍,而後左手拿劍,右手拔劍,利劍出鞘的瞬間他就像驀然變了一個人,風情與嫵媚全無,唯有目光如劍,氣貫長虹,全身都散發出冰冷而凜冽的寒氣來。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他吟的竟是《俠客行》,旋轉、跳躍、甩袖、仰身……身影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挑、刺、劃、撥……劍影重重,殺氣陣陣。

全場一片寂靜,客人們看著他都看得呆了。

沒有人想到“她”居然舞劍舞得這麼好,更沒有人想到“她”能爆發出這樣的殺氣與唳氣,就像“她”與誰有深仇大恨,要真的十步殺一人。

他跳完一曲,又重新吟過,跳過。

就像他不是在舞劍,而是在戰場上廝殺,一次次的戰鬥,直至你死我亡。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當他跳完第三遍《俠客行》的時候,他終於收手,站定,靜靜的看著臺下,宛如在狂風暴雨中震盪的獨木舟終於抵達平靜的岸灣。

大廳裡一派安靜。

沒有人說話。

因為,所有的客人都醉倒了,一個個橫七豎八的或趴在桌上,或倒在地上,沒有一個人還能說話,也沒有一個人還能爬得起來。

所有的姑娘、下人、侍衛、嬤嬤等也都不在大廳裡,因為他們、她們事先就被交待過“你們不配欣賞公主的舞姿,公主起舞之時你們必須離開大廳,否則就治你們大不敬之罪”,所以她們、他們都已經出去了。

大廳只剩下千境離、鳳銜珠和一百四十二位客人。

千境離倒提著劍,站在臺上,看著下方那一片光鮮的人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鳳銜珠站在拱門處的紗簾之後,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裡升起奇怪的、幾乎稱得上是毛骨悚然的感覺:千境離……到底要做什麼?

她馬上就知道千境離要做什麼了。

因為千境離終於動了,他慢慢走到離他最近的主座,抓起趴在桌面上的譚國公的頭髮,微笑:“譚國公,你一定想不到你會死在這裡?死在我的手裡吧?”

他勾魂攝魄的丹鳳眼裡,流轉的是濃豔美麗的嗜血的光澤。

譚國公驚駭的看著他,努力的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你會像我的母親一樣死去,然後像我的姐姐一般化成灰燼。”他笑著,揮手,劍在空中劃出一道短促的銀光,隨後血花飆飛,譚國公的脖子現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再無氣息。

而他潔白如雪的身上也濺上了斑斑血跡,宛如片片紅梅落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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