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之後,風銜珠回到席間,繼續陪父母小酌,席間還談起了明日幾人如何喬裝打扮、躲在佛像內部出城的計劃。

晚飯結束的時候,一家三口都有些醉了,風銜珠看起來醉得比較厲害,但走路還是穩的,舌頭沒有打結:“爹,您送孃親回房吧,我自個回去就好。”

風鳴安扶著微醺的妻子,叮囑她:“你回去後要快些入睡,不可以亂跑胡鬧,明日早些起床,知道了麼?”

風銜珠很乖的點頭:“好的,爹爹放心。”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第一件事就是用手指摳著咽喉,將喝下去的酒全部吐出來,又喝了兩杯提神的綠茶後方才入睡。

明日就要離開京城了,今夜可不能出事,她哪敢讓自己睡著?須得保持清醒,時時提防。

只是,隨著時間慢慢流逝,她還是感到越來越困,不由進入半睡半醒的狀態。

月色消逝,屋裡變得暗幽幽的。

渾沌之中,風銜珠忽然聽到隱隱的腳步聲,本能般的睜開眼睛,恍恍惚惚的看向門口,是她聽錯了,還是真的有人在靠近?

如果她沒有聽錯,在這種時候出沒且走得如此輕悄的人,恐怕來者不善,上次她就是在半昏迷中被不知名的人摸身搜查,導致她對夜間的動靜特別敏感。

她坐起來……她竟然坐不起來?

她試著掙扎卻發現四肢虛軟無力,怎麼回事?

如果說她是宿醉,但她已經把喝下的酒都吐出來了,莫非……她不是醉,而是中了藥?

這個念頭令她驚出一身冷汗。

她沒有嘗試繼續掙扎,而是闔上眼睛,耐心的、專注的吐納和運氣,希望能靠著她不算深厚的內力讓經脈活絡起來。

“吱呀,”她聽到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有人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

她額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幾乎想睜開眼睛看看是誰進來了,卻又擔心她睜眼的話會被對方察覺到她已經醒了,而後對她發起攻擊。

她現在沒有反抗的餘力,只能忍著。

“嚓”,她感覺得到角落的蠟燭被點燃了,她的臉暴露在燭光之中,她還感覺得到對方應該身形高大,正站在床邊注視著她,對方到底想做什麼?

“刷——”對方靜靜的站了一會兒後,忽然拔出了什麼東西,經驗告訴風銜珠,那很可能是拔刀的聲音。

而後她感到一股殺氣朝她湧來。

危險!

她猛然睜開眼睛,就見一把匕首朝她的腦袋刺下來,她驚得“啊”了一聲,身體往旁邊一滾,異常驚險的避開了那一刺,匕首刺進枕頭裡,嚇得她的腦子又清醒了一些。

她顧不得身體如何虛軟,拼著好不容易才恢復的一點力氣繼續往床的裡側滾,床挺大,那人拔出匕首,一腳踏上床來,單手握匕,繼續朝她刺去。

風銜珠已經滾到了裡側的牆邊,無處可避,眼看就要中刀了,但,說時遲那時快,她猛然伸手拉住床架上垂下來的一根繩子。

“嘩啦”,布制的床頂塌下來,床頂上鋪著的石灰粉也如雨落下,撒了雙方一身。

風銜珠已經閉上眼睛,不受石灰粉的影響,但對方毫無防備,眼睛被石灰粉給撒到了,疼得悶哼一聲,也下意識的閉上眼睛,身形頓了一頓。

風銜珠趁這個機會,手忙腳亂的往床沿爬去,掉下床來。

對方也是厲害,明明眼睛暫時睜不開了卻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也不放開手中的匕首,循著風銜珠的動靜跳下床來,將匕首刺向發出動靜的位置。

風銜珠只覺得腿部一陣刺痛,她的小腿被匕首劃到了。

她痛得差點叫出聲來,但這時候出聲就是自曝方位,她只能咬牙忍住疼痛,抓住一隻鞋子朝角落擲去,引開對方,再抓住另一隻鞋子,一口氣爬到門邊,將鞋子用力拍在門檻上,而後往旁邊輕輕一滾,不動了。

她此時當然可以大聲呼救,但一來她力氣尚未恢復,發不出很高的聲音,二來宅子裡的人手有限,連她娘在內也不過六個人,她不認為其他人趕得及救她,所以,她需要引開對方,給自己爭取時間。

對方聽到了鞋子踩在門檻上的聲音,追到門口,走出去。

此時,一陣夜風吹過來,吹開了刺客臉上繫著的那塊黑巾,風銜珠看到了那人的側臉,驚駭得抬手捂住嘴部,不讓自己尖叫出聲。

她是在做夢嗎?

這個刺客竟然是……父親?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她呆呆的看著那人消失在門口,好一會兒回不過神來。

回過神後她用力捶打腿部的傷口,刺骨的痛。

這不是做夢。

也就是說,父親剛才是想……殺了她?

風銜珠的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有什麼感受,或者說,她的意識根本接受不了她眼睛所看到的東西,拒絕對此做出反應。

“哦喔喔喔——”雞鳴聲傳進她的耳裡,異常的響亮。

她打了一個激靈,吃力的爬起來,一瘸一瘸的走出去。

明明她的腦海還是空白的,身體卻像有了自己的意識,踉踉蹌蹌的在院子裡轉了幾轉後停在角落裡,從那個被雜草覆蓋的牆洞鑽了出去。

這個牆洞是她陪隨意在家玩鬧時發現的,洞口原本很小,只夠一隻兔子爬出去,但隨意淘氣,悄悄把洞口挖大,她發現後便用石頭把洞口堵住。

結果,這個狗洞救了她一命。

是救了她一命嗎?

她不知道,也許只是她想多了。

她從洞口爬出去後全身的力氣再度被用光了,再也爬不動了,她蜷縮在牆角下,緊緊的抱住身體,感覺腦子仍然是空白的,什麼都無法思考。

居然下雨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好冷。

好累。

她就像無家可歸的孩子,深夜裡露宿街頭,不知能不能看到明日的太陽。

“珠兒——珠兒你在哪裡?你莫要嚇娘,在的趕緊出來!”圍牆另一端隱隱傳來孃親的聲音,還有其他人的聲音。

“大小姐——大小姐你在何處?大家都在找你,等著你哪——”

“大家分頭找,如果宅子裡找不到就出去找,聲音別太大,也別點火,免得遭來注意……”

“銜珠應該還在宅子裡,不可能走遠,你們再仔細找找,任何角落都不可錯過。”

風銜珠聽到了父親的聲音,瞬間清醒,身體哆嗦得厲害。

怎麼辦?

她根本不敢見父親……

“大家快看,這裡有幾滴血跡,咦,這裡有個牆洞,還有人爬出去的痕跡,很可能就是大小姐鑽出去的,不過這洞太小了,咱們鑽不過去,趕緊去拿梯子,咱們爬牆出去看看……”

風銜珠聽到這些議論,心生恐懼,爬起來就跑。

跌跌撞撞的跑。

她不知道她能跑去哪裡,只是一味的跑,連疲憊和疼痛都感覺不到了,就像一個孩子在夢境裡被怪物追趕,不知夢的結局是好是壞。

不知跑了多久。

天色泛白的時候,她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住,倒了下來,再也爬不起來。

在雙眼閉上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塊牌子——普渡醫館,還看到一個人施施然的朝她走過來,停在她的面前。

“風銜珠?”那人眯眯的笑,笑容如沐春風,“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君盡歡?

風銜珠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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