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半個月過去以後,忍無可忍的釋空於某個深夜造訪這位神棍,問他:“大師,我近期噩夢連連,似被冤魂附身,想請你為我驅鬼祛邪,你認真聽我敘述,再給我施術可好?”

神棍打著呵欠道:“雖然咱們都是佛門中人,但施術的費用還是要付的。”

釋空拿出一隻小錢袋:“這裡一共有三兩銀子和一百多枚銅錢,可夠你為我施一次法?”

神棍眼裡流露出貪婪之色:“這錢實在不多,但看在咱們都是佛門中人的份上,行吧。”

釋空微微一笑,拿出一串香味極重的佛珠,掛在手上微微的晃動著,拇指一顆一顆的摩擦佛珠,聲音不徐不疾、不高不低的道:“一個月前,我去山中挖掘草藥,不料遇到大雨,不得不歇在一個奇怪的山洞裡……”

他手中的佛珠不斷散發出奇特的香氣,神棍嗅著這香氣,只覺得有些恍惚,釋空說了什麼他完全記不住,眼珠子只管追隨著那串晃動的佛珠,目光慢慢變得呆滯起來,眼皮子也慢慢的合到一起。

“你就是個騙子,”釋空對神棍道,“你騙了這麼多百姓,收了這麼多錢財,菩薩託夢說你一定會遭到報應,你心中十分害怕,天明的時候,你會跪在店子前面,告訴所有人你就是個騙子……”

神棍喃喃:“我就是個騙子,我騙了這麼多百姓,收了這麼多錢財,菩薩託夢說我一定會遭到報應,我心裡十分害怕……”

……

牆壁上,一幅百鳥爭鳴圖的背後,端茶輕啜的君盡歡透過這幅畫中間幾不可見的空隙,看到了這一幕,微笑:得來全不費功夫,他要找的催眠高人,出現了!

這一夜,釋空成功給神棍施術後沒能離開。

次日早晨,神棍像瘋了一樣跪在街頭,一邊打耳光一邊說自己是騙子,然後被官差帶回城裡受審,釋空作為“證人”也被官差帶走了。

風銜珠並不知道東郊發生的事情。

她遲遲等不到父親回來,便去那家小鏢局走了走,想看看有沒有弟弟的訊息。

小鏢局那裡沒有千夫人的來信,卻有釋空的來信。

她很是驚喜的把信拆開,釋空說有事請她相助,讓她去城中的白雲寺一趟。

白雲寺是天澤城名聲最好的寺廟,收留了許多無家可歸的孩童,經常有香客、信徒前來佈施,也常有僧人前來寺裡幫忙照料孩子,風銜珠利用自己那顆仍然光禿禿的腦袋,裝扮成僧人進入白雲寺,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不過,風銜珠並不急著去找釋空,而是來到寺廟後方孩童所住的院子裡,先將帶來的食物分給孩子們,接著勤勤懇懇的打掃院子,忙了大半天以後才看到釋空也過來照顧孩子,兩人不遠不近的打了個照面,俱是微微一笑,卻裝作互不認識,各忙各的。

忙了一陣後,兩人湊在一起給幾個嬰兒餵食,這才低聲交談起來。

風銜珠道:“您怎麼會在城裡?我還尋思著去找您呢。”

釋空把東郊出現神棍的事情說了一遍後:“我剛給那名神棍施術完畢,神棍的徒弟就闖進來,說我形跡可疑,不讓我走。次日早上,那名神棍當街自曝身份,衙門的人前來抓捕他,把我也帶走了,我說明了自己的用意,衙門便讓我作為證人指證那名神棍。眼下那名神棍的審判尚未結束,我還需留在京城作證,衙門便讓我暫住在白雲寺。”

風銜珠點頭:“原來如此,不知您要我幫您何事?”

釋空道:“我的客房裡有一袋草藥,我想請你幫我把這袋草藥送給一個人。”

風銜珠道:“好,您說要送的是什麼人,我今日一定送去。”

釋空道:“我想請你幫我把草藥送給巫雲宮的千夫人。”

風銜珠驚得“啊”了一聲:“您與千夫人相識?”

“不算相識。”釋空搖頭,“只是千夫人委託藥鋪長期幫她採購一些草藥,而我正好熟識這些草藥,便長期為千夫人提供藥材。”

“這樣啊,”風銜珠道,“那您既然已經進城,為何不親自送過去?”

“我是出家人,不便去巫雲宮。”釋空道,“以往都是我託固定的人親自送過去,但我懂得催眠之術的事情已經被官府知曉,我擔心我可能被他人盯住了,不便去交付草藥,只能請你幫這個忙了。”

“好,今晚我就去巫雲宮,看看能不能見到千夫人。”風銜珠在心裡暗道,這位釋空師父看著和藹親切,不問世事,但心裡還是明白世事和人心的,恐怕也不是簡單人物。

“另外,貧僧需提醒一句。”釋空又道,“這袋草藥請你務必親手交給千夫人,莫要讓他人知曉,若不慎被人發現,就說這是治療婦科隱疾所用之藥。”

風銜珠點頭:“我明白了,請您務必放心。”

釋空道:“我的廂房在後院東邊第二排廂房的中部,門口掛有一簇艾草,你尋個合適的時間,悄悄去我的廂房拿了那袋子草藥離開,別人盯的是我,不會注意到你。”

風銜珠輕笑:“好,我先去照顧別的孩子了。”

她原本還沒有多想,這會兒見釋空如此謹慎,不禁暗中觀察四周,越看越覺得有幾個出沒的香客似乎在暗中監視釋空。

那些人為什麼要暗中監視釋空?

難道……又是血花會或烏衣衛的人?

她聯想到“神棍”的事情,心裡生起一個驚人的念頭:該不會是血花會的人利用釋空的慈悲之心,透過神棍的騙局將釋空引出來吧?感覺這種手法很有君盡歡和那個灰袍女子的風格……

如果真是這樣,她可以借這條線索挖出那個灰袍女子的底細。

傍晚,風銜珠在寺裡用了齋飯後,趁僧人們做晚課時悄悄潛往後院廂房,在釋空的房間裡找到了一袋子草藥,這些草藥有些是她認得的,有些已經被曬乾並磨成了粉,她看不出是什麼。

她解下腰間纏繞的布條,燒掉,將草藥袋子攤平了綁在腰間,穿回僧衣,離開白雲寺。

接著她回到客棧,戴上假髮,扮成書生的模樣前往巫雲宮。

這回,她又等到三更才見到美得驚天動地的千夫人,心裡非但沒有半點喜悅,反而很是鬱悶:她為了見這個不男不女的千夫人已經掏空了荷包,再這樣下去,她真的要去當江洋大盜了……

“鳳公子又有何事?”千夫人仍然隱在幽暗之中和紗簾之後,以風銜珠的假姓稱呼她。

風銜珠覺得自己都見過“她”的真面目了,“她”還在自己的面前故弄玄虛,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她板著臉,背過身去,解開腰帶,將纏在腰間的那袋草藥拿出來,丟過去:“這是一位名為釋空的僧人讓我交給你的治療婦科隱疾的草藥,你自己看對不對。”

她故意把“婦科隱疾”這幾個字叫得特別大聲。

千夫人解開那袋草藥,拿出幾味嗅了嗅,微笑:“這些草藥沒有問題,多謝。”

風銜珠盯著“她”:“你該不會早就認識釋空並知道他擅長催眠之術,故意誘我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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