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窗外明月高照,晚風吹拂著窗簾,房間如鋪了一層皎皎的銀霜。

她躺在床上,蓋著小被子,睡得很是香甜。

突然,門被推開了,一個女人急匆匆的奔進來,一把抱起她往外面跑去。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娘,怎麼了,天亮了麼?”

“珠兒不要說話,不要哭,孃親要帶你去一個地方玩,你要乖乖的哦。”孃親背對月光,面容隱在幽暗之中,她看不清孃親的臉,卻知道對方就是自己的孃親。

“嗯,珠珠會乖乖的,爹爹呢?爹爹也去麼?”她問。

“爹爹也去。”孃親臉上的汗水滴到她的臉上,她抬手抹了抹臉,奇怪孃親怎麼會流這麼多的汗。

孃親抱著她衝到了外面,外面火光沖天,一輪圓月就像架在火上燒並被烤成了金黃色,各種慘叫聲、廝殺聲、怒吼聲震耳欲聾,讓她感到很不舒服,她雙手捂住耳朵,皺著小臉問:“娘,外面為什麼這麼吵?”

孃親將她的臉按在懷裡,不讓她看到眼前的場景:“珠兒乖,不要說話,壞人來了。”

她也隱隱感到了可怕的氣息,緊緊攥住母親的衣物,不敢動,不敢叫。

孃親抱著她一直跑,繞來繞去的,有人圍在母親的身邊,急急的說著什麼“夫人這邊跑,咱們負責斷後……”“外面備好了馬車,會有人護送您和小姐出城……”“夫人小心,敵軍追上來了……”

孃親身邊的人好像越來越少了,孃親也跑得越來越慢了。

忽然,孃親停下來,將她放到地上,伸手一指,微笑著對她道:“珠兒,咱們作個比賽,爹爹就在前面這條路的盡頭,咱們各跑各的,看誰先跑到爹爹身邊。如果你跑得比孃親快,孃親就送你一匹小馬,喏,孃親是大人,你是小孩,孃親讓你先跑一百步,你趕緊跑,跑得快快的,不許回頭,不許跑歪了,快快——”

“孃親真的會送我一匹小馬麼?”她來了勁兒,看著捂住腹部、跪坐在地上且看不清面容的孃親,“那珠兒會跑得跟小馬一樣快哦,贏了孃親,孃親不可以騙珠兒。”

“孃親一定不騙你。”孃親的笑容,在幽暗中也是那麼的親切,“你快跑,要不然孃親就超過你了哦,快——”

於是她轉頭就跑,跑了好遠才回頭,回頭不見母親,只見隱隱的火光和慘叫聲。

她很害怕,邊跑邊喊:“爹——娘——”

月亮隱到了雲朵之後,月光黯淡下來,滿地銀霜變成滿地落灰,遠處的火光透過來,將樹影放大拉長。巨大而斑駁的樹影在夜風中飄搖,宛如一隻只張牙舞爪的魔鬼,將她團團包圍,她摔倒在地上,哭喊:“爹——爹爹——孃親——”

突然,一群騎兵出現在樹林裡,朝她衝過來。

她看不清楚他們的模樣,卻知道他們不是好人,嚇得手忙腳亂的往側面跑,邊跑邊喊:“爹,爹爹救我——”

就在那些壞人準備抓到她時,一道閃電般的刀光划過來,將她背後的魔爪斬落,而後一隻大手從天而降,將她拎到馬背上,她落入一個充斥著血腥氣卻又溫暖寬厚的懷抱裡。

“珠兒,爹爹這就帶你離開!”熟悉的聲音響起來,讓她感到安心。

月光朦朧,樹林昏暗,她看不清父親的面容,卻知道他就是自己的父親,她閉上眼睛,緊緊抱住父親,將臉龐貼在父親懷裡,雖然還是害怕,還是哭泣,卻已經不會再大喊大叫。

父親抱著她,和四周的敵兵殺在一起。

她聽到了刀砍在父親身上的聲音,也感受到了父親的血濺在她身上的溫熱,她恐懼得全身瑟瑟發抖,想哭想尖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在心裡一聲聲的吶喊:爹爹不要有事,爹爹不要有事……

突然,父親的戰馬狂奔起來,父親緊緊抱住她:“珠兒抱緊了,咱們要跑起來了——”

風馳電掣。

風聲如箭,“呼呼”從耳邊刮過去,很是嚇人。

她卻只求這馬跑得快一點,再快一點,將她和爹爹送到安全的地方。

不知跑了多久,馬突然停下來,父親將她從馬上抱下來,摸著她的頭道:“珠兒,睜開眼睛,咱們安全了。”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發現眼前瀰漫著無邊的夜霧,夜霧中燃著一大團篝火,篝火邊盤腿坐著一個頭發很長很白、鼻子長得像鉤子、瘦骨嶙峋的古怪老人,她怕這個老人,嚇得躲到爹爹的身後。

爹爹卻拉著她的手走到那個古怪老人的面前,跟老人道:“這就是我的女兒,煩勞大師施法了。”

老人盯著她,點頭,桀桀的笑:“將軍放心,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實現。”

父親對她道:“珠兒,父親有重要的事情要透過這位大師告訴你,你坐好,聽好,看著大師,大師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父親就陪在你身邊,不要怕。”

她怯怯的點頭,抓著父親的手在石頭上乖乖坐好,看著眼前的古怪老人。

夜霧中瀰漫著奇怪的氣味,她嗅得有點暈厥卻又感到很是舒坦,古怪老人則念起古怪的咒語,搖著一隻鈴鐺,在她身邊來回繞圈,她盯著那團篝火,聽著古怪老人的咒語和鈴聲,視線和神志都變得恍惚起來,恐懼、疑惑、不安等情緒都遠去了。

“珠兒,”鈴聲消逝,父親的聲音就像從遠處傳來,透過她全身的每一個毛孔,滲進她的肌膚,再滲進她的骨血裡,“父親有重要的話要對你說,你一定要牢牢記住,絕對不可以違背……”

父親說的時候,那個古怪的老人也會重複一遍,將每一個字都深深的刻進她的骨髓裡。

她恍惚的抬頭,想看清父親的臉。

烏雲散去了,圓月露出真容,皎皎月光下,她逐漸上移的目光看到了父親一身的血,然後是父親的臉……

突然她身體一震,驚醒過來。

沒有圓月與樹林。

沒有篝火與夜霧。

沒有父親與古怪的老人。

只有一間簡陋的廂房和一位滿臉遺憾的僧人——釋空師父。

“姑娘,抱歉。”釋空雙手合拾,輕聲嘆息,“本寺來了不速之客,貧僧只得中斷催眠之術,還請姑娘為貧僧保密施術之事,貧僧謝姑娘保密之恩。”

她站起來,恭敬的朝釋空施了一禮,鄭重的道:“我向佛祖發誓,我一定會保密您會催眠之術的事情,若有違背,必遭報應。”

釋空微微一笑:“貧僧出去了,還請姑娘小心。”

釋空走了,她在房中站了一會兒後也走出去,抓住一名匆匆跑過去的沙彌,問道:“小師父,前面發生了何事,為何如此喧鬧?”

可不是麼,都這麼晚了,寺廟前院卻隱隱有火光和人聲傳來,很是喧鬧,寺裡的師父們更是紛紛出動,一個個臉色凝重的往前面跑,一看就是出了大事兒。

“聽說烏衣衛來抓犯人了。”小沙彌白著臉搖頭,“我也不清楚什麼回事,就聽方丈說烏衣衛突然包圍了咱們寺廟,說有一名犯人藏在咱們寺廟裡,他們要搜查全寺,捉拿犯人,方丈正在和烏衣衛說理呢,我得趕緊去通知各位師兄。”

小沙彌跑過去了,風銜珠的臉色也白了。

烏衣衛一定是來搜捕她的!

她已經恢復了記憶,知道自己是誰,她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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