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不久,後門就被悄悄的推開了,風銜珠躡手躡腳的走進來,把門銷插上後潛在黑暗中,悄悄往前院那間供奉彌勒佛的偏殿行去。

青山寺清貧,絕大多數區域都不燃燈,她很是順利的潛進那間偏殿,對著彌勒佛像拜了幾拜,喃喃:“彌勒菩薩,小女子有難,借您寶地避避,望您原諒,望您護佑。”

這座佛像早就破敗不堪,無人修補,空心的底座更是缺了一大塊,只用塊骯髒的簾子覆住,風銜珠鑽進佛像底座的空心部位,拉過簾子,躲起來。

寺廟裡存在為了錢而出賣她的僧人,應該沒有人想到她還敢回來且她在廟裡還有內應……嘻嘻,這場遊戲還真是刺激。

暫時放鬆之後,風銜珠只覺得全身的疼痛感都湧了上來,便闔上眼睛,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若有似無的腳步聲傳進她的耳裡,她猛然睜開眼睛:有人來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千萬不要是烏衣衛也殺了個回馬槍,又要搜尋寺廟……

腳步聲停在門口。

而後“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了,有人走進來。

一個,兩個,應該都是男子……風銜珠摒住呼吸,生怕被對方察覺。

“方丈,我想向你打聽一人。”房門關上後,其中一人沉聲問道。

風銜珠聽到這個聲音,先是大驚,而後大喜:父親?這聲音竟然是父親的?父親來了?真是天助她也!

她簡直要喜極而泣的衝出去了,但馬上又按住剛剛抬起來的腿:她眼下可是頂著一顆光溜溜的腦袋呢,真這樣跑出去的話,還不得被父親罵死?

算了算了,她還是晚些時候買了假髮套到頭上,再去見父親。

話說回來,父親為何出現在這裡?

他又在打聽什麼人?

“施主請說。”另外一人是方丈,不知這兩人要談什麼,弄得這般神秘。

“我聽說東郊有一位出家人,擅長催眠之術,”風鳴安說出來的話嚇了風銜珠一大跳,“我家裡出了些事兒,想找這位師父幫忙,不知方丈可否認得這位師父?或者可有這位師父的線索?”

“貧僧聽說過這位同道的事情。”方丈道,“但貧僧並不認得此人,也不知他的來歷。”

“那,不知方丈可否幫我打聽打聽?”風鳴安的聲音又是疲憊,又是失望,“我的閨女小時候遭遇戰亂,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就此失去了當時的記憶,但最近幾年常常做小時候的噩夢,深受折磨,我想找到這位師父幫我的閨女恢復記憶,這樣,我的閨女也許就不用再受噩夢的折磨了。方丈若能幫我找到這位師父,我定再捐三百兩銀子。”

風銜珠驚訝:父親是來找釋空師父的?想請釋空師父幫她恢復當年的記憶?但父親不是說過她記不起小時候的事情也好,讓她莫要去想這些不好的事情嗎?

方丈道:“貧僧出家幾十年,並不知外頭的事情,恐怕幫不了施主,不過貧僧倒是認得方圓百里內各家寺廟的僧人,未曾聽說過其中有人擁有這樣的本事,貧僧猜測,這位同道可能是出家才幾年的僧人或者是偶爾會雲遊到此地的僧人,施主據此尋人,也許能有所收穫。”

風鳴安的聲音裡染上了喜色:“那,不知貴寺是否有新進的僧人或雲遊的僧人?”

方丈道:“這幾日倒是有一位叫釋空的遊僧在寺裡暫住,貧僧也認識他好幾年了,不認為他懂得催眠之術。”

風鳴安道:“他是不是那位師父倒不要緊,我想他四處雲遊,也許認識擅長催眠之術的高人,我向他打聽打聽也是好的。”

方丈道:“釋空昨夜受了外傷,寺裡草藥不夠,他帶人上山挖草藥去了,你可暫且在寺裡歇歇,待他回來以後我再將他介紹予你。”

風鳴安道:“那就多謝方丈了。”

方丈道:“有請施主隨我去客房歇息。”

兩人出去了。

偏殿安靜下來。

風銜珠還是沒敢出來,心裡卻很感動:風家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但父親每日奔波忙碌的不是如何保障自己的安危,而是到處為她尋找解藥和恢復記憶的法子,天底下真沒有比父親對她更好的人了……

因為父親就在近處,她感到安心了許多,不知不覺間又睡著了。

渾渾噩噩中,白天過去了,夜晚靜悄悄的來臨。

風銜珠總算恢復了一些精神,悄悄跑出偏殿,潛伏在黑暗中觀察四周的動靜。她聽到僧人們議論說烏衣衛已經離開此山,這才放下心來,而後趁僧人們聚在大殿裡做晚課時才悄悄溜出來,去敲釋空師父的房門。

“進來。”釋空因為受傷的緣故沒有去大殿作功課,而是躺在房間裡歇息,聽到敲門聲也不問對方是何人,就請對方進來。

風銜珠閃身而進,將門關上後跪在床前,給釋空磕了兩個響頭,真摯的道:“銜珠多謝釋空師父屢次救命之恩,還望釋空師父給我報恩的機會。”

“姑娘快快起來。”釋空擺手,“貧僧所為不過舉手之勞,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倒是姑娘你為何還不趕緊離開?”

“我怕烏衣衛潛在四周徘徊,不敢白日離開。”風銜珠道,“另外,我還有兩件事情想向您打聽。”

釋空道:“請說。”

風銜珠道:“師父昨夜給我施術時,我想起了曾經忘記的重要經歷,可惜的是途中突然醒來,未能記起最重要的一段,如若可能,我想請您務必再給我施一次催眠之術。”

釋空道:“這事我可以應承,只是我眼下受了傷,這兩日又極為疲憊,實在不宜再實施催眠之術。如若方便,就請姑娘留下地址,改日我準備好後再去找姑娘。”

“多謝。”風銜珠抱了抱拳,報給釋空一個地址,接著又道,“另外,我今日躲在偏殿之中,聽到有人向方丈打聽擅長催眠之術的僧人,方丈說您雲遊四海,識得的僧人極多,讓那人向您打聽,不知您是否答應了那人?”

“那人確實找過我。”釋空搖頭,“但我看那人殺氣太重,城府太深,只怕不是善類,與我無緣,我便告訴他我不識得這樣的僧人。”

風銜珠聽到大恩人這麼說自己的父親,心裡很是難受,恨不得告訴他“那人是我父親,他曾經是將軍,身上難免帶有殺氣,但他並不是壞人,他殺的都是敵軍,不曾傷害過無辜之人”,但又不便明說。

好在房間頗為幽暗,釋空也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她憋了一會兒後說道:“您身懷這樣的奇術,我擔心您的身份曝光之後會招來麻煩,故而問問,既然師父沒事,那我就先告辭了,如若您將來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請您務必給我一個信兒,我定全力以赴。”

釋空頜首,笑笑:“姑娘所言,我記住了。”

風銜珠隨後告辭,趁著夜色從寺廟後門離開,往官道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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