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懿福回到家中以後就待在房間裡,一步都不曾踏出。

直到君盡歡晚上回來,她才撲進君盡歡的懷裡,抽抽噎噎的哭出聲來:“盡歡,運兒又病了……”

她把她待在宮裡這兩日的經過說了一遍,而後近乎咬牙切齒的道:“我受夠了,我不要運兒再待在宮裡,盡歡,不管用什麼辦法,我們都一定要徹底解決這件事兒。”

“你這次做得很好,沒有衝動的與皇后進行爭執。”君盡歡撫著她的髮絲道,“雖然我也希望運兒無病無憂,但運兒顯然患的是思家症,一日不回到家中,他的病只怕不會好。如此,幾日之後我們便能以治病為由,接運兒離開皇宮,送去赤黃老人處。”

“就算運兒離開了皇宮,我也會有一段時日見不到運兒呢。”千懿福長嘆。

“你莫要難過,不是還有我麼?”君盡歡擁住她,“我會盡量多陪你,你養好病以後也可以多去學堂、醫館走走,為運兒積些福氣。”

“嗯,我也想過了,這事有利有弊。”千懿福道,“運兒不在我們的身邊,也正好合了父皇和母后的意思,免得他們老是為難我們,不過哪,我又想到一事,餘妃母子沒了以後,咱們又該怎麼辦呢?”

君盡歡心裡就是一動,嘴上卻道:“能威脅到運兒的人不存在了,那不就太平了麼?”

“太平麼?我不覺得。”千懿福道,“我擔心到了那時,運兒就會被父皇和母后奪走,再也不會屬於我們。”

君盡歡做出微微一怔的表情,而後恍悟:“你是說,到了那時,皇上再也沒有了兒子,就會把運兒當成唯一的繼承人,更加不喜運兒與我們親近?”

“就是這個意思。”千懿福道,“我愛皇位,也愛自己的兒子,如果運兒成了太子卻與我們感情疏離,那於我們又有什麼意思?”

“熊掌與魚翅不可兼得。”君盡歡苦笑,“我們又想運兒當太子當皇帝,又想運兒只屬於我們,除非皇上不在了……啊!”

他臉色大變,猛然閉嘴,一副說錯話的表情。

千懿福的臉色卻也是微微一變,覺得丈夫的話揭開了她內心深處不敢點明的秘密,讓她一時間措手不及,但是,她卻什麼都沒有說。

她可是“孝女”,卻在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論面前沉默,這意味著什麼?

而君盡歡在說完之後雖然閉嘴,卻也沒有解釋或道歉,這又意味著什麼?

兩人四目相對,似乎都想在對方的眼裡、臉上發現點什麼。

半晌之後,千懿福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呃,我剛才在想運兒呢,你說了什麼?”

“我說啊,”君盡歡雙手捧起她的臉,深情的道,“在這個天底下,我愛的只有你和運兒,此外,沒有任何人、任何東西能與你們相較。”

這個話……千懿福心裡也是一動,故作玩笑的道:“那皇上和皇后呢?你不愛麼?”

“對皇上和皇后麼,”君盡歡若有所思,“我對他們更多的是敬重,至於親情,我是不敢把他們當家人的。”

“你呀,”千懿福心裡突然就放心了一些,嗔道,“我的父皇和母后可不是一般人,對他們來說,這江山、皇權自然是比我重要的,如果有一天我父皇和母后嫌棄我,不要我了,你怎麼辦?”

“我當然不會離開你。”君盡歡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離開你。”

“如果……我的父皇和母后要除掉我呢?”千懿福終於忍不住要問了。

“如果有那一天,”君盡歡驚訝,似乎沒想到她這麼問,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道,“我要麼帶你和運兒逃離京城,遠走高飛,歸隱世外,要麼就……”

他咬了咬牙:“竭盡全力保護你,除非我死,否則誰都別想傷害你。”

千懿福怔怔的看著他,想說什麼卻又不敢再問,只是,眼裡的感動卻是相當的明顯。

君盡歡很知道“此時無聲勝有聲”的道理,也不說話,只是深深的、專注的看著她,用一雙天生就會騙人的、好看的眼睛看著千懿福。

這樣的眼神,再度騙過了千懿福和打動了千懿福。

慢慢的,千懿福的眼睛紅了,隱隱有淚光閃爍,再接著,淚珠慢慢的滑了下來。

“福兒,你怎麼哭了?”君盡歡一臉的心疼,伸指去拭她的淚水,“是生病難受,還是又想到了運兒?運兒的事情你放心,我不會拖太久的……”

“不是這些原因,”千懿福撲進他的懷裡,嗚咽著,再也控制不住的把壓抑了很久的心事吐露出來,“而是另外一件事,非常可怕的事情,我一直不敢告訴任何人,只怕一個人死死的捂住,天天擔驚受怕,都快活不下去了……”

她的頭頂上,君盡歡的表情不僅冷漠,還帶著幾分疑惑。

千懿福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聽她的意思,她還有什麼重大的秘密瞞住他不成?

他一聲不吭的聽著千懿福絮絮叨叨卻不說重點,好一會兒後才溫柔的道:“福兒,不管是多麼可怕的事情你都可以告訴我,就算天塌下來或者地獄大開,我也會與你同生共死。”

他又一次提到了“死”字。

這個字眼再一次刺激了千懿福,千懿福從他的懷裡抬起頭來,淚眼朦朧的道:“盡歡,你不知道,你年前去北方巡視的時候,我偷偷請流魂給我看相……當時我只是無話找話,想找點什麼事來打發時間,沒想到、沒想到……”

她哭哭啼啼的說不下去,只是面露驚恐之色,看得君盡歡很是厭煩。

“他是不是說了可怕的話嚇唬你,比如你敢動他就會死之類的?”君盡歡本是為了鼓勵她說出秘密才這麼說,哪料猜得這麼準,“莫怕,他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他若是有這麼大的本事,哪裡還會保不住自己?”

“他,他真的這麼說了,”千懿福哭得更厲害了,“而且他還說我會死在親近的人手裡,還說我大概活不過一年……”

君盡歡吃驚。

這份吃驚八分是假,二分是真,真的二分來自於流魂所說的正是他想幹的——他不打算再這樣拖下去了,他已經在考慮如何除掉千懿福及其父母。

這個時候,他不禁有點佩服流魂了,連這種事情都能“看”得出來,而這是否也意味著他的計劃會成功?

“福兒你冷靜,”片刻後,他抓住千懿福的肩膀,“原原本本的告訴我整個經過,流魂他究竟跟你說了什麼?什麼時候說的?在什麼地方說的?當時又是什麼情形?半點都不要漏過,我要知道一切,才能最好的保護你。”

“當時流魂遇襲受傷,父皇逼我去殺了他……”千懿福哭了一會後,稍微冷靜下來,一五一十的將整件事的前因後果、詳細經過告訴了君盡歡。

她模糊的淚眼,看不到君盡歡臉上浮現的笑意。

原來如此,難怪她這幾個月來總是心緒不寧、疑神疑鬼的,還瘋了一樣的更換身邊、府裡的下人,對“死亡”尤其敏感,這,真是天助他也。

有了這樣的助力,他不快些執行他的陰謀,都對不起皇天厚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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