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武不想和王章栢繼續討論下去。說道：“好了，什麼都不用說了。你爸我又不是什麼七八歲的小孩。不要你在這裡瞎操心！我們說回正事！”
王章栢說道：“正事，難道我們現在說的不是正事嗎？不管在哪裡，都沒有像父親一樣。母親得了高位，你還要跑出國？哪怕您說的有道理，比起國外不是更應該把重心放在國內嗎？”
王文武懶得和王章栢聊了，從自己書桌上拿出來紙來。刷刷刷，寫下三個地址，把這張遞給舒錦熙。又在另外一張紙上寫下兩個地址遞給王章栢。
舒錦熙或許猜到了這地址就是王文武留下來的人手。王章栢則是懵懂無知的樣子。
王章栢看著手中的地址。說道：“爸，您這是？”
王文武看著舒錦熙說道：“他對家裡情況難道一點也不知道？”
舒錦熙說道：“我自己也是靠猜測而已，我可不想說些似是而非的話。你想你們父子之間的感情！”
王文武說道：“真的是這樣嗎？”
舒錦熙把臉轉向一旁，“對，就是這樣。”
王章栢說道：“爸媽，你們在說什麼？還有爸，你這給的地址上有什麼。”
王文武說道：“有什麼？當時有房子，有人了。”
見王章栢還是一臉不懂的樣子，說道：“這地址上的房子，雖然從檔案上和我們王家沒有一點關係，但確實是我們家的。另外，裡面住的人，倒是你父親我這麼些年來，退下來的護衛！他們平常也有正經工作養活自己，不用你操心。但當你需要做些什麼事情，自己不好出手的時候。可以讓他們出手。”
說到護衛，王章栢是知道的。自己父親以前出門，那可是非常威風的。不僅僅是因為身後跟著人，而是跟著的是洋人呀！這走出去，北平城裡都是獨一份。
這時，自己母親在一旁說道：“這些人就是你的護衛，按你說的不是退下來嗎？跟你都沒關係了。這些人還能聽話？”
王章栢也是好奇，在王章栢的腦子裡，給錢做事自然是天經地義。可聽父親的語氣，這些人平日裡自己不用管，關鍵時候還能拿來賣命。怎麼想想都不可能。和自己母親一起看向王文武。
王文武說道：“這，這就看你們自己的了。反正我是沒有虧待過他們的，與他們有恩，也施過威。他們知道我的手段。在我手上就是鋒利的刀劍。就看你能不能拿得起了！”
王章栢聽到父親的話，心中暗自琢磨。這些護衛跟著父親多年，想必對他有著深厚的信任和忠誠。但如今換成自己，那可就說不準了。
舒錦熙看著王章栢，說道：“其實，你爸的意思很簡單。這些護衛都是他精心挑選和培養的，忠誠度毋庸置疑。如果你需要他們的幫助，只需要一個命令，他們就會全力以赴。”
王章栢說道：“爸，你說的地址上的房子也是我們家的。”
王文武說道：“這些地址，是你父親我這些年來悄悄置辦的房產。雖然表面上和我們王家沒有關係，但實際上，這些房產都控制在我的手上。
你不要僅僅只看到了房子，要看到這裡面住的人。這些人手才是最寶貴的財富。”
舒錦熙一直以來，也就只有身邊的幾個人可以用，跑跑腿，辦點事還是可以的。但像王文武這樣，不是舒錦熙能輕易積攢下來的。
舒錦熙問的問題非常關鍵，自己真正能動用的人手。畢竟這些人也是有家庭的。不可能全家都在為王文武賣命。
王文武早就分好隊了，基本一個住址裡就是一個小隊的人馬。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這些小隊領頭的人，性格是什麼樣的？
相比舒錦熙每個問題都能問到點上，王章栢則是差了很多。王文武要不是看到剩下的人裡面好像除了王章栢以外，自己沒得選。王章栢又怎麼會進到自己的書房裡。
至於王文武為什麼會叫上舒錦熙，那是王文武知道王章栢是個什麼樣成色。或許，會有些特質自己沒有發現出來，但應該不會差的很遠。
全部的交到王章栢手上，王文武怕王章栢不會使用這些人。不僅解決不了問題，還會惹上麻煩。再一個以舒錦熙的聰明勁會猜不到嗎？王章栢肯定是爭不過舒錦熙的。
自己主動給他三隊人馬，說不定。看在王章栢是他的親兒子的份上，會教些真東西。
該問的差不多都問清楚了，舒錦熙對王章栢說道：“章栢，你都聽懂了沒有？”
王章栢說道：“聽懂了！不過吧，這些人真的聽我的。”
王文武笑著說道：“怎麼，你還想試一試不成？”
王章栢撓了撓頭，說道：“那倒不是，就是覺得有點突然。”
舒錦熙笑了笑，說道：“你爸也是想鍛鍊一下你，畢竟，以後這些都是要交給你的。”
王文武看著王章栢，說道：“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
王章栢和舒錦熙點了點頭，向王文武道晚安後，便離開了書房。
回到房間，王章栢躺在床上，李玉芬看著躺在自己身旁的丈夫問道：“章栢，父親叫你去書房是有什麼事情？”
王章栢想了下，問道：“你們家以前有沒有那種做髒活的人？”
李玉芬笑著說道：“怎麼了，父親把人交到你手上了。”
王章栢說道：“你先說你們家有沒有？”
李玉芬說道：“有啊，怎麼會沒有呢？這社會想混出點名堂，這樣的人，是家族必不可少的！你還沒告訴我，他是不是把人手交到你手上了？”
王章栢點點頭說道：“爸給了我二個地址，每個地址上都有一隊人馬。他說，最近這幾年，這些人可以信任。但時間長了，那到時候能有多少人願意一直效力，他也說不好。”
李玉芬倒是沒有覺得意外，或者說，這才是應有之義。李玉芬所在的李家，那些做髒活的都是家裡數輩為李家服務的家生子。
像王章栢的王家，作為新晉崛起的家族。自然是沒有家生子，用人只能恩威並施，之前的戰亂時代，想要做到，自然是不難的。但現在全國統一，能否還使這些人聽話，這就看當家人的了。
李玉芬一下從床上坐起，興奮的說道：“爸，這是指定你繼承了？原本我還想著爸，看到章茂那麼優秀還會猶豫一下，沒想到，爸沒有絲毫的猶豫！”
相比於李玉芬的興奮，王章栢只覺得自己煩惱許多。
李玉芬瞧著王章栢的樣子，好像不是很開心，於是問道：“怎麼啦，大部分家業都是你繼承，怎麼不開心呢？”
王章栢說道：“爸不打算留在國內，打算去法國。我們結婚那天，站在我爸身旁的高姨娘，你還記得嗎？爸已經把他送到法國去了，還有章培。”
李玉芬聽到這個訊息，驚訝地說道：“什麼？爸要去法國？他之前怎麼沒跟我們提過？”
?王章栢無奈地笑了笑，說道：“他做事一向如此，不會提前跟我們商量的。不過，他走之前，應該會安排妥當。”
?李玉芬嘆了口氣，說道：“爸這一走，很多事情又要重新安排了。對了，那媽呢？她也去嗎？”
?王章栢搖了搖頭，說道：“媽不會去，她也算得上是領導人了。只不過父親這一走，會不會影響到母親就不知道了。”
?李玉芬點了點頭，都說是夫妻一體。丈夫遠遁國外，妻子又怎麼會進步呢？
王章栢接著說道：“我明天打算趁著現在，去見見那兩隊人手，瞭解一下他們的情況。你有什麼建議嗎？”
?李玉芬想了想，說道：“你別看。這些人在你父親手上指揮如臂，可到你手上，那就不一定。我覺得，你應該先摸清楚他們的底細，然後再慢慢讓他們為你做事。畢竟，人心難測，不能操之過急。”
?王章栢點了點頭，覺得李玉芬說得有道理。他決定，明天先和那三隊人手接觸一下，瞭解一下他們的情況，然後再製定相應的計劃。
?人的事情說完了，該說說財了。李玉芬問道：“除了人以外，父親還留下什麼給你？”
王章栢搖搖頭說道：“父親沒有說！”
李玉芬想一下到也理解，自己丈夫。若是，這幾隊人馬擺不平。那萬貫家財放倒他身上。就猶如小孩抱金磚走在鬧市上一般。這個是自己丈夫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事情。
李玉芬說道：“爸，應該是要看你表現！你放心吧。雖然具體事情我沒有接觸過，但我爸也沒有瞞過我，雖然沒有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
王章栢笑著把李玉芬一把抱在懷裡說道：“你啊！就不用太擔心了。爸不僅給了我人手，還給了母親。若是我實在接不下，不是還有母親嗎？總之，還是以我母親這一支為首。”
李玉芬是個聰明的，一下就知道王文武的打算。說道：“母親應該也會去見見那些人。明天我就去找母親說，讓他到時候帶上你。你好好跟著母親學就是了！”
王章栢一想，這也的確是個辦法。說道：“好的，都聽你的。其實我剛才還在想，父親要是和自己一起去就好了。”
李玉芬說道：“你想當是好主意，只是等爸走之後，你要多和媽聊聊。”
王文武房間，舒錦熙幫王文武脫掉外套，換上睡衣。自己坐在梳妝檯上缷下身上的飾品，轉頭就看到王文武已經躺到床。
舒錦熙雖然瞧著年輕，但也畢竟是四十好幾，快五十的人了。現在王文武和舒錦熙睡在一起就真的只是單純在睡覺而已。
舒錦熙對王文武說道：“季夢涵哪裡是怎麼一回事！”
王文武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舒錦熙說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王文武說道：“什麼怎麼辦？我們才還是夫妻，夫妻一體。她不會那麼不理智的。”
舒錦熙說道：“我看你是看著自己馬上就要走了，不想管這事。反正你都要走了，乾脆把他處理唄！”
王文武說道：“哦，那你給我一個動手理由！”
舒錦熙說道：“這你可以當做女人的第六感？她不會那麼容易放棄的。”
王文武想了下說道：“我會讓人看住他的，不用擔心。”
舒錦熙沒有再勸說下去，再勸說就傷了兩人的情面。
第二天，早上季夢涵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找到王文武說道：“昨天，和大太太他們都談了什麼？是我不能聽的！”
王文武說道：“都不讓你知道了，還問？”
季夢涵說道：“就真的不能告訴我嗎？”
王文武說道：“要是能告訴你，那昨晚就把你叫來了。你呀！還是別問了。”
季夢涵見王文武不肯透露，只好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季夢涵回到自己房間裡，看著新出生的嬰兒，有些頹然的坐在床上。季夢涵其實已經有點離婚的意思，現在因為這個孩子，她把離婚的念頭壓了下來。
昨天晚上，王文武把大太太叫進書房裡，想來就應該是離開前的交代吧！季夢涵心中明白，王文武這是要離開北平，去到國外。但季夢涵心裡清楚，這一別，恐怕就再難相見了。
想到這裡，季夢涵的眼角不禁泛起一抹淚光。她輕輕撫摸著懷中的嬰兒，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對於這個孩子，她既感到欣慰，又感到一絲惆悵。畢竟，這是一個無辜的生命，卻因為大人的原因，一出生好好一個家，就四分五裂了。
季夢涵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她知道，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她得堅強起來，為了孩子，為了自己，她必須振作起來。
季夢涵輕輕地將嬰兒放在床上，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心中暗自下了決心。她一定要好好撫養這個孩子，讓他健康快樂地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