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金化海本人來說,他只需喬裝打扮裝低調就行,才不管有沒有人會認出他,前司大人已經交代的很清楚,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吸引相關勢力的注意。

新人到,吉時到,鼓樂喧天,喜宴開始。

金化海等送嫁妝的屬於下人那個級別,主宴場地輪不到他們入座。

一群下人沒資格和一群貴客同席,偏殿放下嫁妝後,就順著臺階下去了,被人引到了半山腰喝喜酒。

他們一走,偏殿內立刻冒出數人快速檢查抬箱,大掌目親自帶人搜查,然並未查出什麼問題。

婚禮過後,一對新人準備敬酒時,洪騰抽了個空在角落裡與大掌目碰頭。

“大王,所有嫁妝箱子,都搜查過了,沒發現什麼.”

“那就是送嫁妝的這些人,要盯緊了。

同時山中要加強警戒,若有人潛入務必及時察覺.”

“是,不敢有誤.”

山腰一群招待客人的妖修中,一人伺機到了金化海身邊,貌似熱情招待的樣子,實則堆笑的面容下說的卻是另一番話,“整個見元山外鬆內緊,到處佈置了耳目,洪騰派了一批人去古墓.”

這是司南府行事前策動的幾個耳目之一,要行如此大事,不可能連點局面都不掌握就瞎眼闖進來,能在見元山的地盤上挖出藏那麼多人的洞來就可見一斑。

金化海聞言略驚,按蒙破的說法,妖界有察覺到司南府的異動是在意料中的,所以外鬆內緊可以理解,這先派人去古墓是什麼意思,難道已經被洞悉了計劃?

他覺得不太可能才是,這批送嫁妝的人手裡目前也只有他知道下一步的計劃,他還沒有暗中通告下去呢,當即追問:“去古墓幹什麼?”

滿臉堆笑四處揮手招呼客人的妖修道:“不清楚要幹什麼,我知道的有限,洪騰那邊也沒對任何不相關的人聲張,實在是不好打探.”

金化海默了會兒,嗯聲道:“知道了.”

今天,大喜的氣氛是註定徹夜難消的。

喜宴卻沒有徹夜,不過也搞到了半夜結束。

送嫁妝的一夥人是陸續退場的,有人離席後就回安排好的房間休息了,有人則藉口賞月到處溜達去了。

譬如金化海,溜達到沒人的地方就悄然鑽入了山林內,會不會被發現是次要的。

分批次離席,分批次消失,一半人回了房間休息,一半人遁入山林趕赴目標地點。

古墓外圍,最先趕到的金化海等人,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近百號人才來齊了。

金化海一個手勢,眾人紛紛從隱藏處跳出,飛掠至洞口才發現封堵已經挖開了,也不知是不是洪騰派出的人乾的,他也只能是帶著人先進去了。

躲在暗處觀察的人,發現上百號人就這麼進去了,頓時各去報信……

司南府一行人手在古墓中一陣疾行後,金化海忽然抬手打住,察覺到了不對。

他之所以能擔這任務,是因為他當年進過這座古墓,古墓內的全部情況是記不清了,但古墓入口地段的大概情況還是有點印象的。

這已經走了兩三里路還沒走到拐角是什麼情況?

自己記錯了?他再次揮手,一群人再次疾行。

隨著探查的距離越來越遠,金化海也越來越確定是撞邪了,古墓入口的一段通道不可能有這麼長。

他意識到可能要出大麻煩了,頓時急了。

原計劃中的他,只是個引人注意的誘餌,他帶著人進來後立馬要找地方躲藏起來,等到把相關勢力引誘了進來,與古墓裡的妖邪發生衝突後,他就要帶著人退場離開。

並不是回見元山落腳的地方,而是趁人還沒搞清是怎麼回事就立刻跑人,外面有能混淆他們行跡的人接應,只要跑出了見元山就能證明他們只是剛好路過,並未進過見元山。

只要當場抓不到他們人,司南府就能死不承認擅闖過見元山禁地。

借相關勢力的力量進古墓清場後,相關勢力又以為司南府已經得手了什麼離開了,待到古墓這邊散場了,注意力又全部攪亂了,才是蒙破那批潛伏人員在內應的暗中接應下登場的時候,可從容進入古墓慢慢來勘察。

為了這一出,司南府前期可謂花了大心血去籌劃。

現在卻撞邪了,這要是在古墓裡被逮個正著的話,那計劃就破功了,外面的所有準備也就進行不下去了,讓金化海如何能不著急……

青煙嫋嫋,庾慶一炷香在手,站在一堆塌方的碎石旁。

師兄弟三人途徑這條通道,發現邊上有坍塌之地。

地宮內類似塌方的地方不少,應該是發生過打鬥還是什麼的造成的。

稍有例外的是,庾慶稍作了逗留。

透過對手中煙氣的觀察,庾慶感覺到了微弱氣流的侵擾,氣流來自碎石間的縫隙。

這堆碎石後面很有可能就是另一個出口。

也就是說,這裡不是什麼一般的塌方,應該是被人故意造成的,有人在故意遮掩。

“為何停下?地圖不核實了?”

忽有女人聲音在三人身後響起。

三人回頭一看,只見白衣女子又神出鬼沒的出現了。

庾慶:“當然要繼續,走!”

招呼上師兄弟二人繼續前行。

憑經驗,在古墓入口封堵了的情況下,氣流還能流通,就說明不止眼前這個出口,他不介意繼續拖下去,順便找到第三個出口。

再者,他感覺這個出口的塌方區域似乎有點長,憑他們三個想在被發現後、在干擾來到前清理出口子來逃走,不太有把握,不如另找出口多一手可能。

然白衣女子卻喊住了他們,“又有一批人手進來了.”

三人止步轉身,庾慶問:“什麼人?”

白衣女子:“不知道,他們沒聲張,不是妖修.”

庾慶:“多少人?”

白衣女子:“百來個.”

庾慶一聽就明白了,如果碧海船行沒有增派人手進山的話,那就應該是司南府的人來了。

見對方直勾勾盯著自己雙眼,不由問道:“怎麼了?”

白衣女子沉聲道:“地宮就這麼大,進來的人越來越多,你再不出把力逐漸解決的話,一旦這地宮兜不下了,我不敢保證我會不會另找合作者…把‘小云間’的秘密告訴別人.”

擺明了在威脅。

南竹和牧傲鐵相視一眼,庾慶深吸了口氣,偏頭問牧傲鐵,“老九,這一路走來,地圖路線可有什麼差錯?”

牧傲鐵:“目前沒發現什麼問題.”

庾慶估計也沒什麼問題,否則對方也不會放開了讓自己核對這麼久,加之核對到現在確實沒發現問題,當即對白衣女子道:“我是個坦蕩之人,我說過,只要你的承諾沒問題,我們也一定說到做到.”

回頭問了聲,“你們說是不是?”

南竹應聲,“是!”

牧傲鐵則是點頭。

白衣女子揮手示意,“那就開始吧.”

庾慶:“帶路吧.”

白衣女子:“人員一共在四個地方,跟你們一起的妖修分成了三夥,各在一個區域流動,剛進來的上百人還在入口附近的通道內轉悠,先解決哪個?”

庾慶:“先把人多的放進來.”

白衣女子:“不先解決少的,要先解決多的?”

庾慶:“為什麼要我們親自動手?過去後,你讓一批鬼胎變化成我們和柳飄飄的樣子,只要動手了,我們混在其中偷襲一下,他們兩夥下次再見就好辦了,誘使他們自相殘殺不好嗎?”

白衣女子目光微閃,稍頷首,立刻帶隊在前。

庾慶要了牧傲鐵手中的地圖在手,看了看地圖,記下了現在的位置,才將地圖收起……

堆砌的整整齊齊的通道終於斷開了,終於出現了印象中下行的臺階。

走下臺階前,金化海回頭凝望來路,眼神中有憂慮,再回頭,領著一群人快速下了臺階而去,憑著印象去找能藏人的地方。

走到一條岔路口時,發現路口邊上站了高、胖、瘦三人。

這三人不是別人,正是庾慶師兄弟三人,皆笑著朝他們揮手打招呼。

眾人先是警惕,隨後因三人的反應而驚疑相視,心道,這三人誰呀,熟人嗎?

金化海是認識庾慶的,當年庾慶在古冢荒地失足歸來,他還特意麵見過了解情況的。

這廝怎麼也出現在了這裡?此地鬼胎變的不成?犯不著吧,鬼胎變這廝幹嘛?

他沒有理會,也希望自己的化妝有用,能讓庾慶認不出自己。

也確實是一萬個不希望被認出,真要是認出了的話,讓他怎麼辦?殺了滅口嗎?

滅口肯定是沒錯的,可問題是,這廝是地母弟子的未婚夫,儘管小年輕之間出了變故,但也輪不到外人管吶,外人動手殺了肯定就不合適,鬼知道地母弟子心裡到時候會怎麼想,有些事是不好沾邊的。

一群人戒備著三人,跟著金化海拐進了另一條路口而去。

就在一行消失後不久,師兄弟三人體表蠕動,現出鬼胎原形,飛奔而去……

另一地,在前領路的白衣女子微微頷首,忽回頭對三人道:“我就不陪你們了,你們按地上的引導去吧.”

說罷恢復了鬼胎原形奔離。

師兄弟三人只好跟著地上的根鬚指引前行,庾慶似乎還挺積極的,主動表示再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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