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打坐修煉狀態中的庾慶被門外的鐵妙青驚動,緩緩收功後起身,過去開了門。

他多少有些意外,這女人幾乎從來不主動過來找他的,問道:“怎麼了?”

鐵妙青將手中紙給他,“外面有兩個人找你,說你看到這個就知道他是誰.”

庾慶目光已落在了紙張字跡上,神情頓顯訝異,立刻快步從鐵妙青身邊擠了出去,然沒走出幾步,還沒走下臺階,看到了外面的獨目人,他又驟然止步了,回頭對鐵妙青道:“老闆娘,你把他們直接帶過來吧.”

鐵妙青跟著他的反應看到了獨目人,大概明白了點什麼,嗯了聲,腳步匆匆離去。

這麼一個大美人,突然變成了被人使喚來使喚去的身份,倒也沒顯出什麼不適來。

很快,兩個身在斗篷裡的人就被鐵妙青領回來了,並直接帶進了廳堂內。

庾慶正在廳堂內滿臉期待的等著。

雙方會面,庾慶試圖低頭看來人帽子下的長相,想確認一下。

高個子倒是直接抬手掀開了斗篷上的連衣帽,露出了一張略帶慵懶風情的美男子面容,正是玲瓏觀小師叔周新元。

“賊眉鼠眼的幹嘛?”

小師叔一露臉便鄙夷一句。

一旁的鐵妙青略感訝異,沒想到來客竟是這麼個少有的美男子。

稱呼已到嘴邊的庾慶,目光一掃鐵妙青,又立馬改了口,欣喜道:“先生,你怎麼來了?”

他很清楚,以他們兩個在玲瓏觀快絕種的傳承人身份,基本上是不好一起離開玲瓏觀的,否則一旦出現意外,玲瓏觀真正的傳承可就真的斷代了,尤其是一起出現在幽角埠這種地方。

幽角埠雖說安全,某種意義上也是個是非之地。

小師叔:“怎麼,我不能來嗎?你小子架子不小,遞了拜帖都不露面,還要我來朝拜不成?”

在指責對方不迎接。

庾慶忙苦著臉道:“先生,你誤會了,我這裡目前不太平,外面的獨目人也是新來的,理解一下吧.”

他嘴上叨叨著,目光已落在了周新元身邊的人身上,看那個頭,很顯然不是二師兄高雲節。

他有點疑惑,什麼人竟會被小師叔直接帶在身邊並帶來這種場合與他見面。

那人也慢慢抬手掀開了連衣帽,露出了一張有點髒兮兮的面容,但難掩相貌底子的俊俏。

其人見到庾慶,既顯忐忑,又有欣喜感,對庾慶欠了欠身,怯生生道:“公子.”

庾慶一臉錯愕,硬是愣了陣神,手指頭懸空指指點點了好一陣,才叫出一聲,“蟲兒!”

正是當年進京趕考時許沸的那個書童,後來又變成了他的書童的蟲兒。

他都差點忘了還有這號人的存在,反應過來才又想起,是被小師叔收為了記名弟子帶走了的,又出現在小師叔身邊很正常。

見他還認得自己,蟲兒頓時很高興,喜笑顏開,露出潔白貝齒,點頭嗯了聲。

“哎喲!”

庾慶立馬上前,還上手了,先捏著蟲兒鼻頭擰了擰,又雙手揪住蟲兒兩頰肉拉扯,然後搓著蟲兒的臉蛋蹂躪,“你看看你,還是不愛乾淨,永遠是一副花臉貓的樣子.”

放開對方的臉後,又抬手比劃了一下蟲兒腦袋頂端與自己身高平等的位置,“喲,小子,三年不見,長高了好多嘛,少年郎變成了大小夥子了,差點都認不出來了.”

蟲兒嘻嘻一笑。

庾慶放手時,順便在他胸膛拍了兩下,“不錯,精神頭也不錯,氣色比以前好多了.”

蟲兒臉色唰一下紅了,一臉迷醉感。

小師叔翻了個白眼,抬頭看向屋頂。

庾慶又撥稜了一下蟲兒的下巴,“就一點不好,還是跟個娘們似的,動不動就害羞臉紅的。

都長成大人了,男子氣概一點,別整天娘們唧唧的.”

說罷還加大力度拍了拍蟲兒胸膛,以示鼓勵。

蟲兒低頭“嗯”了聲,耳朵根子都紅了。

“他是,哦,我想起來.”

一旁的鐵妙青忽恍然大悟狀,“難怪覺得眼熟.”

蟲兒已經趕緊轉身了,恭敬行禮,“蟲兒見過老闆娘.”

“不用客氣.”

鐵妙青莞爾,亦忍不住搖頭,“我們有三年多不見了,真的是長高了不少呢,原來只高到我眼睛吧,現在好像比我都高了呢,真的成大小夥子了,長的俊俏,將來不知要迷倒多少小姑娘.”

“不會的.”

蟲兒又尷尬低頭了。

鐵妙青忽想到什麼,“咦,你不是那個誰的書童麼,怎麼…”又看向了周新元,顯然有點搞不明白了其中的關係。

庾慶哦了聲,隨口解釋道:“許沸後來又把蟲兒送給了我做書童,在京城的時候,遇見了這位先生,被這位先生收為了弟子.”

蟲兒抿著嘴唇對鐵妙青點了點頭,表示是這樣的。

小師叔顯然對這家長裡短的沒興趣,問了聲,“老七和老九呢?”

庾慶頓對鐵妙青道:“老闆娘,我們敘敘舊,你先去忙吧,順便幫我把那兩個喊來.”

“好.”

鐵妙青應下,對兩位來客略欠身表示失陪,然後才快步離去。

緊接著,庾慶又好奇問道:“小師叔,你們怎麼來這了?”

他還準備等情況穩定點後,再安排師兄弟當中的哪個回去一趟呢,仙桃他沒打算分享,是真打算當門派資源來安排的,誰知小師叔居然隨後就來了,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小師叔對蟲兒抬了抬下巴示意。

蟲兒立刻道:“公子,我跟著師父在石磯灣就看到您了,看到你們撈起江上飄來的樹木裝船。

獲悉你們登船來了幽角埠後,我跟師父就走陸路過來了.”

庾慶錯愕道:“石磯灣?你們也去了石磯灣?”

小師叔哼了聲,“你把動靜鬧那麼大,整個修行界都知道你進了小云間,都知道你們被那三家給逮住了,當我是聾子嗎?我還坐的住嗎?奈何我也進不去,只能是在附近等了.”

庾慶頓時恍然大悟,想想也是,那麼大動靜,怎麼可能沒聽說,除非躲在山裡面一直不跟外面聯絡。

也終於明白了為何會在這相見,小師叔這是擔心他們,先是在小云間附近守著等候,然後又跑來了這裡看情況。

說話間,外面已經傳來了腳步聲,兩個人大搖大擺進來了。

“一個人跑腿的事,幹嘛非要弄成兩個人跑腿……”

南竹人還沒到,嘰嘰歪歪埋怨給誰聽的聲音就先到了。

兩人一進門,看到屋裡的人,頓時先後愣住,有點傻眼的樣子,非常意外。

小師叔淡淡道:“怎麼,一個個架子都大了,我請不動了是不是?”

“不是…”南竹指了指外面,很想說鐵妙青剛才通知他們時,沒說這裡有客。

解釋也沒了意義,老七和老九迅速一起上前,目光瞥了眼現場的外人,一起拱手躬身行禮,“見過先生.”

起身後,南竹訝異道:“先生別誤會,我們不知道您來了,不是,您怎麼突然來這了?”

小師叔對庾慶偏頭示意了一下蟲兒。

庾慶當即乾咳一聲,指著蟲兒道:“那個,我介紹一下,這位名叫蟲兒,是小師叔收的記名弟子.”

話畢又忍不住撓了撓小鬍子,回頭問,“對了,蟲兒,一直忘了問你本名叫什麼.”

蟲兒低頭道:“我自己也記不清了.”

庾慶不解,“你可是會認字寫字的,名字怎麼會記不清?”

小師叔;“行了,蟲兒就蟲兒,拘泥那麼多做甚。

另外說一下,不是什麼記名弟子,我已經正式將他收徒了,以後他就是老十六了,是你們的師弟。

門規什麼的,我都跟他講了.”

師兄弟三人頓面面相覷,突然冒出個老十六,大傢伙還真有點不習慣。

庾慶心裡清楚,能從記名弟子變成真正的弟子,蟲兒這兩年應該是已經透過了小師叔的甄別,不符合玲瓏觀要求的,小師叔應該也不會亂收。

“師弟…”南竹上下打量了一下蟲兒,關注下了耳垂,再看了看喉結,“長的還真俊俏,不小心還以為是師妹來著.”

小師叔又對蟲兒道:“這兩個,就是我跟你說過的,胖子是你七師兄南竹,大塊頭是你九師兄牧傲鐵.”

蟲兒立刻行禮道:“蟲兒拜見七師兄,拜見九師兄.”

南竹和牧傲鐵拱手回禮。

至於庾慶,那就不用介紹了,蟲兒認識的。

小師叔擺了擺手,讓大家省了客套後,說道:“我說你們三個還真有能耐,當初你們三個出山找什麼仙家洞府,我也就當你們是去歷練一下,碰壁了自然也就消停了,沒想到還真讓你們找到了。

找到了就找到了吧,幹嘛鬧那麼大的動靜,嫌自己命太長嗎?我來就是想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會不會把門中其他人給牽扯進來,誰能跟我解釋一下?”

“他,就他惹出的好事,十有八九是為了女人.”

南竹立馬指向了庾慶,終於找到了發洩的機會,心裡也火大,這老十五為個女人差點把大家給害死,得了好處還東有理、西有理不分他們一份。

牧傲鐵也點頭。

庾慶當即瞪眼道:“死胖子,沒證據的話別亂說,信不信我把你牙給敲掉!”

“女人?”

小師叔挑眉,抬手指了庾慶,示意他閉嘴,問另兩人,“究竟怎麼回事?”

一旁的蟲兒則明眸閃爍,他明顯也很好奇庾慶為了哪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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