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且兒:“也就是說,只要你不死,他們就還會出現?”

“……”

庾慶無語,師兄弟三人面面相覷,大概都聽出了這女人話中的另一重意思。

“應該是這樣吧.”

庾慶最終還是承認了。

喬且兒忍痛爬了起來,朝出口走去。

牧傲鐵出聲了,“外面好像有人放了火,不知外面情況如何,現在冒然出去,恐有危險.”

喬且兒止步,忽又轉身,先是開啟了密室裡面桌子的抽屜,摸出了一顆熒石,然後朝一處牆角走去,腳尖踩住了牆角下的一塊地磚,用力一踩便聽到一聲咔嚓響,雙手一推牆壁,立見牆壁翻轉,又露出一條地道來。

喬且兒拿著熒石照明著闖入,師兄弟三人相視一眼,也立馬跟了進去。

地道一路向下,到了盡頭發現盡頭漲滿了水,喬且兒不聲不響地涉水前行,整個人漸沒入水中,之後只見一團熒光在水中朦朦朧朧漸漸遠去。

師兄弟三人也陸續入水,鑽入水中追去。

這一入水,三人便知是海水,意識到了這是喬莊通往海中的密道。

追上熒光,只見喬且兒口中咬著熒石,雙手緩緩挪開了一塊封堵出口的巨石,然後人從開啟的巨石縫隙中鑽了出去。

師兄弟三人相繼鑽出去。

不一會兒,幾人便從反覆拍岸的海水中爬了出來,爬上了礁石。

庾慶注意到了喬且兒在疼的瑟瑟發抖,目光落在了她後背被海水浸透的繃帶上。

天近暮色,島上最高處,也就是喬莊位置,還有未盡的煙氣在升起。

藉著落日的餘暉能清楚看出,蒼翠掩映的喬莊大變模樣,已經化作了一片灰燼,明顯是被人給放火燒了,隱約還有人影在其中竄動。

喬且兒當即朝那飛奔而去,庾慶一個閃身過去,攔住了她,“你身負重傷,那邊情況不明,你不宜公然過去。

你在這裡等等,我們先去探一下情況再說.”

這裡話落,不遠處的礁石中冒出一顆鬼鬼祟祟的腦袋。

牧傲鐵冷眼一掃,手握劍柄喝道:“什麼人?”

一個老頭站了起來,老頭朝這邊喊道:“小姐,是你嗎?”

喬且兒瞥了眼身邊人慾拔劍的反應,解釋了一下,“是莊裡人.”

之後立刻走了過去,問道:“朱管家,家裡怎麼回事?”

聞聽此言,朱管家瞬間老淚縱橫,拍腿跺足道:“完了,小姐,喬莊全都完了,被那幾個惡賊放火給燒了,幾把火給燒沒了。

小姐,老爺呢?”

師兄弟三人聽的皺眉不已,發現白蘭那幾個妖修有夠狠的,找不到人居然放火燒人宅院。

然而也不難理解,殺夫之仇,哪個女人能忍?自然是想不擇手段挖出兇手來報復。

喬且兒閉目了,微微搖頭。

朱管家一愣,旋即明白了什麼,踉蹌著噗通跪下了,捶地嚎啕,淚崩大哭,“老爺啊,這是怎麼了,為何橫遭此禍啊!”

喬且兒睜開眼後,咬牙道:“莫哭,當想辦法報仇,那些惡賊還在莊內嗎?”

朱管家泣聲搖頭,“走了,找不到人後,他們就放火燒了莊子,還是不見人就走了.”

聽說人走了,喬且兒當即朝喬莊快步而去。

朱管家卻爬起跑去攔住了她,哭啼啼抹淚道:“小姐,不能去,不能去啊。

賊人雖走了,盤龍島的蘇島主卻戴著一干人馬趕來了,正在莊中廢墟內到處尋找您和老爺蹤跡呢.”

喬且兒不解,“蘇島主找我和爺爺做甚?”

朱管家當即解釋道:“老爺這次準備去冥海採集的材料,就是要為蘇島主煉製東西。

之前,蘇島主把自己籌措了近十年的煉製材料,全部交給了老爺,大火後我去檢視了,沒了,被一把火全部給燒沒了。

蘇島主那批東西,價值差不多十五個億啊!蘇島主聞訊帶著人趕來後,就到處在找您和老爺,嚷嚷著非要找到你們不可,我都不敢露面見他。

蘇島主的為人咱們太清楚了,這麼一大筆東西,他也不可能作罷,老爺不在了,他肯定要逼小姐您來償還。

大火時,有惡賊守著,家裡一些值錢的東西也沒來得及帶走,也都葬在了火海。

老爺想必還有些餘財的,敢問小姐,可知道老爺的餘財在哪,小姐能償還那十五個億嗎?若無力賠償,則萬不可露面,否則蘇島主定會對小姐您不利。

小姐不知,他對您本就有意,只是被老爺拒絕了而已.”

喬且兒回頭,眺望落日餘暉中破敗的那個家,潸然淚下。

獲悉蘇島主的人正在島上四處搜尋,幾人也不敢繼續逗留,遂又潛回了海中,鑽回了地道內。

密室中見到喬公旭的遺體,朱管家可謂哭了個死去活來。

遺體不好久留,次日幾人便將喬公旭給秘密安葬在了島上的某個角落,暫時連墓碑都不敢立。

事畢,庾慶欲去島上看看情況,讓南竹和牧傲鐵留下,實在是兩人的體型比較明顯。

誰知跪在墓前的喬且兒見狀立馬站起,快步跟到了他的身旁。

庾慶停步,愣愣看著她,不知她什麼意思。

喬且兒問:“你去哪?一起.”

庾慶無語,師兄弟三人也明白她的意思,一看便知果然。

從之前這女人問出是不是白蘭只要沒報仇就還會出現之類的話,三人就大概猜到了意思,怕是想跟著,想等兇手出現好報仇。

現在則明擺著,果然就是那個意思。

庾慶默了下,嘆道:“你放心,這事我會給你個交代,不會扔下你不管跑人。

我就是想在島上轉轉,打探一下情況,你在這裡的熟人太多,跟著很容易被人認出來.”

指了下兩位師兄,“我的人在這裡,我不會跑的,你們先回密室躲著.”

喬且兒凝望他的眼神似乎極為複雜,最終還是默默轉身回去了。

庾慶雙手搓了把臉,也很無奈的樣子,將斗篷連衣帽罩在腦袋上後,也轉身走了。

這一去,就足足去了一個多時辰。

回到密室後,庾慶一見幾人,開口便道:“此地不宜久留,儘快離開吧.”

看他比較趕的樣子,南竹立問:“怎麼了?”

庾慶當即把自己打探到的情況說了出來,如同朱管家所言,那位蘇島主的確在找喬公旭爺孫,也的確在嚷嚷有一批東西在喬公旭手上,蘇島主主要是擔心自己的東西。

這都沒什麼,真正讓庾慶不敢逗留的是,獲悉了那位蘇島主在這一片海域赫赫有名,竟是一名上玄境界的修士,這就有點恐怖了,一旦被發現,恐怕是跑不了的。

上玄境界?南竹和牧傲鐵也吃驚不小,這可不是初武和上武之間的差距,也覺得應該儘快走人。

“你是想跟我們走,還是…”

決定了離開,庾慶看向了喬且兒,試著問了句。

喬且兒沒回話,而是又走到一處牆角,撬開了一塊地磚,拎出了一隻鐵箱子,拿到了朱管家跟前開啟,露出了一箱銀票,大大小小面值的都有。

南竹看的眼睛發直,不斷朝庾慶使眼色,那意思是,這女人挺有錢吶。

喬且兒拿了一沓放自己身上,其餘的全部推給了朱管家,“這是爺爺早先備下的,兩億,我拿走了一百萬,剩下的你想辦法交給蘇島主,以示我的誠意,請他寬宏大量,暫且放我一馬。

幫我轉告蘇島主,剩下的錢,待我報了仇,我一定想辦法還他,若還不了,願做他的女人,讓我幹什麼都行,定做牛做馬償還報答他!”

這話,尤其是出自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口中,聽的師兄弟三人牙疼。

特別是庾慶,忍不住撓自己的小鬍子,真正是感覺自己造了大孽。

南竹也撓頭,目光難以離開那箱錢,甚至下意識扯了下庾慶的袖子,示意他勸勸喬且兒。

庾慶瞟他一眼,立馬懂了他的意思,咱們很缺這筆錢,既然是暫不和那位蘇島主見面,就沒必要給這麼多錢,不如先帶走解決困難。

然而庾慶並未吭聲,也沒有任何說服喬且兒的意思。

朱管家已是泣不成聲,不斷抹淚點頭。

喬且兒這時才回頭看向庾慶,“我跟你們一起走.”

好吧,除了朱管家外,其他人立刻離開,喬且兒不讓朱管家送,說是人多目標大。

喬且兒將密室內能打包的都打包帶上了。

之後一群人又從海邊爬了出來,庾慶讓幾人就在海邊稍等,他先去給大家找飛禽坐騎。

待他一走,南竹終究還是有些忍不住了,朝喬且兒說道:“且兒姑娘,這報仇啊,是很花錢的事情,光這飛來飛去的路費都不得了,錢動輒以萬計。

那些千里郎,你讓人家載你飛個千萬裡的,給個幾百兩幾千兩也打發不了,關鍵人家不幹吶。

那個什麼蘇島主,欠多欠少都一樣的,現在沒必要給他錢。

你不知道,我們三個其實很窮,我覺得吧,你給朱管家的錢還是得先用在刀刃上.”

一副正兒八經、嚴肅認真說教的模樣,已經暗示的很明顯了,先把錢拿回來。

牧傲鐵是個有骨氣的,立馬往邊上靠了靠,表示某人的話與自己無關,劃清界限。

喬且兒卻道:“這筆錢是表示誠意的,看到了誠意,蘇島主才知道我們不想賴賬,才不會火急火燎非找到我們不可,才會高抬貴手容我們籌措,否則你以為我們能輕易跑掉不成?一旦被他發現了我們的下落,必然是千里追殺而去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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