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體內最後一縷邪氣的喪失,倒地的大蜘蛛也徹底失去了動靜,就像是一尊黃金雕塑。

庾慶伸手從衣領裡拽出了那顆墜子,沒看出墜子有任何異常。

他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在雲兮的體內,雲兮體內那麼磅礴的邪氣,為何又能不受這顆珠子的影響?

想了會兒,他想不出答案,此地也不應久留,為免生變,還是要趕在那些大蜘蛛回來前離去。

他又閃身回到了金棺旁,而老天爺似乎在跟他開玩笑,就在他再次要扛起金棺時,又出現了異常。

崖壁前,嘩啦啦不斷的聲音響起,他扭頭看去,只見碎石正在如雨般灑落。

他抬頭看向了崖壁頂上,見到了一線金色的閃光,雖看不清,但顯然是那群蜘蛛回來了,那不斷灑落的碎石證明那群大蜘蛛正在下來。

局面對他似乎不利,但他多少還是鬆了口氣,那些大蜘蛛這麼快回來了,至少說明沒能和吳黑等人發生糾纏,說明這些大蜘蛛追不上他們。

回頭看了看,他不可能扛著金棺回到來時的對岸去,遂扛起金棺往一頭去,希望能繞開這些已經被驚動的大蜘蛛。

然還沒等他走遠,便見到了再次來到深淵下檢視的大蜘蛛,是直接倒吊著快速沉降下來的。

正前面有數只陸續嗡隆落地,盯上了他。

還有左右與身後,都有數只降下,包括他自己的頭頂上。

更令人心悸的是前方的盡頭,好像有什麼龐然大物在過來,地面有在隆隆震顫的感覺。

庾慶迅速放下了金棺,有了之前經驗的他,主動出擊,避開大蜘蛛的迎面撲咬,落在了其背,又是一劍倒插進了大蜘蛛的後頸甲殼的薄弱部位。

沒辦法,這些傢伙太大了,直接扎後背的話,能不能扎穿都是個問題。

又見邪氣噴薄,大蜘蛛又發出了驚恐的“嗤嗤”叫聲,拔劍的庾慶如一條飛龍,拖著一條如流雲般的邪氣,再次躥起,躲過了另一隻蜘蛛的撲擊,順勢落在了它的後背,又是一劍倒插其後頸項。

一招得手就閃,扔下狂躁的傢伙,又撲另一隻大蜘蛛自衛的死角,後背!

真正近距離交鋒後,庾慶已經能體會到,這些大蜘蛛真正厲害的殺招不是看似恐怖的強大軀體,實則是那些蛛絲,並不是什麼動物都能有修行中人這麼靈活的,一旦被那些蛛絲纏住,在這些蜘蛛面前幾乎就沒了什麼反抗之力。

一隻又一隻,連刺十幾只後,其它圍過來的蜘蛛似乎被嚇住了,紛紛退開了,甚至是爬回了崖壁上,導致同類一起如潮水般退去,恐慌效應。

被刺的十幾只蜘蛛也在驚恐逃離,先被刺的已經倒斃,其它的要麼爬不動了,要麼已經爬到了崖壁上,還在動的蜘蛛身上都有抽離的邪氣與庾慶連線。

落地的庾慶身上如同長了十幾條觸手一般。

他也顧不上了其它蜘蛛,盯向了隆隆來到的龐然大物,一隻山一般大的龐然大物,山一樣大的黃金蜘蛛,一路突破重重蛛網來到,也突然停下了,遠遠盯著庾慶。

單手持劍面對的庾慶心驚不已,按照吳黑的說法,這麼大的蜘蛛得進階到了什麼地步?他與蜘蛛交手後就能理解塊頭意味著什麼,塊頭越大的,攻擊威力也越強悍,眼前這隻還得了?

別說吳黑他們了,他懷疑高玄境界的修為都未必能正面擋住這龐然大物的一擊。

庾慶下意識看了看手中劍,哪怕眼前的龐然大物讓他攻擊後頸薄弱位置,憑他手中的劍長肯定也扎不透,唯一能攻破的地方恐怕只有眼睛了。

然而眼睛不像背後,節肢的防護能力能顧及到,正面攻擊會很危險,這要是被節肢掃中一下,憑自己這點修為,基本沒有活命的可能。

邪氣與他相連的,逃開的,或攀爬在石壁上的大蜘蛛都陸續砸落在了地上,沒了動靜。

如流雲般的十幾條邪氣也陸續集中消失在了他的胸口。

山一般的龐然大物似乎注意到了這一幕,開始慢慢後退,退開了些距離後,突然掀起一陣狂風似的轉了身,然後隆隆如雷霆般的快速跑掉了,地面震顫了好一陣。

很快,深淵內安靜了。

跑了?庾慶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看了看四周,將一隻只倒斃的大蜘蛛掃了眼,又拎起了那顆鍊墜檢視,心裡依然在糾結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更讓他驚疑的是,這珠子不斷吸收邪氣的原因是什麼,繼續下去會不會發生什麼反應?

鍊墜塞回了衣服裡面,再次看了看安靜的四周,他又找到金棺,單手單肩扛了起來,快速躥到崖壁跟前,然後一溜煙似的快速爬升。

這次,沒有再遇見任何黃金蜘蛛的干擾。

他扛著金棺跳上了崖頂的那一刻,忽然見到了一群熟悉的面孔。

落地的他一愣,除了吳黑等人還能有誰,這些人居然去而又返了,庾慶著實沒想到。

一群人看看他,又不時往深淵裡探頭張望,皆一副驚疑不定的模樣。

“老十五,你個混賬東西,還不快讓他們放開我們!”

硬挺著身子不能動的南竹在那破口大罵,一臉的惱羞成怒。

之前是不能說話的,顯然是誰大發慈悲了。

牧傲鐵也喊了聲,“放開我們.”

庾慶對控制他們的人點了點頭,寧朝乙和朱寬鎮當即解開了兩人身上的禁制。

得了自由的南竹活動了一下身子,圍著庾慶轉了圈,見他沒事,鬆了口氣後,立馬又朝吳黑等人問道:“你們往下面伸頭伸那麼久在看什麼?”

他也忍不住過去往下看了,什麼都看不到,太深了。

聶品蘭:“在看一隻大蜘蛛,一隻山一樣大的蜘蛛,在這上面也能看清.”

抓著父親手往下看的小黑立刻轉身了,使勁張開雙臂朝南竹比劃道:“大!很大很大,比你還大!”

吳黑立馬伸手捂住了兒子的嘴。

“啊?哪裡哪裡?”

南胖子立馬好奇寶寶似的,兩眼快速在深淵裡掃來掃去,“我怎麼看不到?”

連牧傲鐵也忍不住伸頭往下面到處瞅。

聶品蘭:“跑了,之前隆隆響,你問什麼東西的時候,就已經跑了,往深淵那頭去了.”

手指了個方向。

寧朝乙收了收心,對庾慶道:“沒事就好。

我們跑回來也是沒辦法,就不該解開這胖子的啞穴,然後他那嘴巴噼裡啪啦的,沒完沒了吵死個人,非要讓我們回來看看。

還有這大塊頭的話,一句一句跟錘子似的砸人,我們實在是被他們兩個吵的不行了,才回來看看的。

本想下去瞅瞅,結果看到了那山一樣的蜘蛛,愣是把我們給嚇得不敢下去了.”

吳黑也回頭問道:“那大傢伙沒攻擊你?”

庾慶含糊其辭,“我也以為要攻擊我,卻不知為什麼就突然跑了.”

吳黑想了想,立馬對眾人道:“事有蹊蹺,這種地方,一旦發現蹊蹺,還是儘快迴避的好.”

轉身抬手指向了斜陽下早已經飄遠的雲團,“耽誤了點時間,仙宮已經飄遠了。

看到遠處的那座高山沒有,只要及時趕到,我們今晚興許有機會進仙宮.”

南竹狐疑,“怎麼進?”

庾慶觀察著,忽回頭前後看了看,若有所思道:“從一路的飄過路線看,仙宮好像在朝那座高山飄去,先生的意思莫非是指仙宮接近那座山時,咱們有機會從山上飛過去?”

吳黑:“我只是說‘興許’.”

儘管只是興許,但想到有機會進入傳說中的仙宮,眾人多少都有些亢奮,不再耽誤,紛紛趕路……

高空之上,一隻白頭鷹載著鼠太婆和一名鐵面人的手下穿破縹緲雲霧,見到了一座巨大的金山,一群高低不齊的小山峰圍繞著一處高聳的最高峰。

最高峰的山體上,豎刻著兩個小山般大的字型,正是“金墟”二字。

很顯然,這方仙家洞府之所以名叫金墟,就來自於這仙宮的名字。

儘管之前就有聽說,但和親眼見到的感覺不同,初次見到的鼠太婆和那斗篷人皆被震撼了,這是一座坐地面積能達千畝的金燦燦的大山,打造者在造型上賦予的氣勢是驚人的,給人極強的視覺衝擊感。

尤其是在陽光的照耀下,形成了一道金色的弧光籠罩,給人以極強的恢宏神聖感,腦海裡能腦補出仙樂飄飄的仙音。

正對“金墟”二字的地方,有仙宮入口大門一座,恍如一座城門,大門開啟著,鐵面人一行卻站在門外。

白頭鷹到,鼠太婆和一斗篷人飛身而下,落在了鐵面人身邊,他們兩個也是最後被接上來的兩個。

白頭鷹當空化形,變回了高遠的樣子落地。

鼠太婆環顧那半鑲山體內的許許多多金色的亭臺樓閣,驚歎不已道:“真不敢想象,這麼大的一座山,竟能漂浮在空中,仙之力果然非我輩能想象!”

先到一步的人能理解她的震撼心情。

鐵面人:“不知裡面是何情形,可惜卻找不到入口進去。

不管了,那個傢伙遲早要上來,與其在下面陪跑,咱們不如先來此地坐等,到時候看看他們是怎麼進去的,當能看出些端倪.”

鼠太婆頷首:“先生所言正是.”

鐵面人忽又對自己手下揮手示意,指點了四個人,“你們四個過去,合力施法,看能不能破開這正門的防禦.”

那四人不由面面相覷,眼中明顯有顧慮,上玄修為的都不出手,反而讓他們四個出手,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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