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兒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被堵在門口的斗篷人有點不耐煩了,“你準備把我一直攔在這,不讓我進去嗎?”

若不是知道但凡自己有一點強闖進去的意思,就會冒出一堆人來,她早就直接推門而入了。

蟲兒真的是太為難了,支支吾吾:“你怎麼來了?”

斗篷人:“你是希望我繼續站在外面,讓外面人發現我是誰嗎?”

此話出,心慌意亂的蟲兒不得不開啟了門。

斗篷人也不客氣,大步而入,快速關門的蟲兒趕緊跟上,她真不知道該如何向庾慶等人解釋。

庾慶、南竹、牧傲鐵、百里心站成一排擋住了來客,也在上下打量來客,不知是何人竟讓蟲兒慌亂成了這樣。

斗篷人停步在他們跟前,主要盯上了庾慶,“探花郎.”

庾慶疑問,“閣下是?”

斗篷人抬手抓住斗篷直接一撕,動作野蠻暴力,當場撕裂斗篷露出了真容,一副沒打算原樣離開的樣子。

真容不是別人,正是龐無爭身邊的那個青衣婦人。

幾人見後一愣,蟲兒更是大吃一驚,“你…你是…”

庾慶等人聞言皆瞅向了她,不知這老十六什麼意思,若不知來的是誰,你放人家進來幹嘛?

還有,龐無爭已死,這位應該是龐無爭的心腹吧,跑這來幹什麼?

青衣婦人又抬起雙手十指,插進了頭髮裡面,抓住頭髮往下剮,直接扯下了塊帶些許頭髮的麵皮,露出了真容,是一個冷豔婦人。

庾慶幾個看愣住了,不知是假冒的龐無爭心腹,還是龐無爭的心腹另有真面目。

蟲兒則驚呆了,腦海裡閃過龐無爭宴請那天的情形,想起了跟大姑重逢的那一幕,終於明白了點什麼。

庾慶:“蟲兒,這幾個意思?”

“唔…我…”蟲兒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現在很想問問大姑這到底是要幹什麼。

冷豔婦人先開口了,“我本名叫葉阿琅,原是琥珀族,高玄修為,當年號稱琥珀族第一高手,琥珀族上下尊稱我為阿琅大姑,這些年我一直隱藏在龐無爭的身邊.”

這一開口的意思就很明顯了,開門見山!

“……”

她的坦白讓所有人目瞪口呆,包括蟲兒,也令蟲兒感到了害怕。

庾慶哦了聲,原來這就是蟲兒說的那個,當即呵了聲道:“我聽蟲兒說了,知道你想見我,只是,你似乎不知道自己目前的處境,你知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在找你,你這樣直接跑來找我,你覺得你還脫得了身嗎?從你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就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你.”

阿琅大姑:“我知道,我更知道你現在出去也一樣,有無數眼睛盯著,我現在已經想不出有什麼辦法約你出去見面還能避開眾人耳目,尤其是短時間內。

想來想去,乾脆不想了,與其我來想辦法,不如讓你來想辦法,只有你配合幫忙,我才有可能順利脫身.”

庾慶摳了摳嘴角小鬍子,“我為什麼要幫你,用你高玄的實力來脅迫我們嗎?”

阿琅大姑:“我知道你應該進過宮城下的地宮,我也知道你在地宮裡看到了什麼,所以我很清楚你跟青牙鑽探的地方是什麼意思,我若是被抓住了,這些秘密恐怕我是保不住了.”

牧傲鐵、南竹、百里心皆心驚肉跳,蟲兒也急了,“大姑…”

阿琅大姑抬手打住,示意她閉嘴!

庾慶多少有些驚疑,這位能說出這一連串來,說明確實知道什麼,問題是她怎麼知道仙府的事,難道是琥珀族高層早就知道那個秘密?

驚疑歸驚疑,可他嘴角還是勾起了一抹不屑,若放在早先,拿這個來威脅他,他確實會害怕,可如今他的佈局已經完成,就算這位被抓抖露出什麼來,又能怎樣?

他已經無所謂了,他敢保證,對他不會有任何影響。

若是來硬的,採取武力威脅,他還有點顧忌,來這套,他只能冷哼哼笑了聲,“既然如此,請便,恕不遠送.”

擔心的不行的幾個傢伙看向他,也算是瞭解他的,見他氣定神閒,便知他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也跟著放心了不少。

這次輪到阿琅大姑愣住,她之所以敢這樣跑來,就是以為自己拿穩了對方的軟肋,以為對方想不老實配合都不行,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她估摸著這探花郎可能是在詐唬自己,故而也冷笑道:“那你可別後悔.”

庾慶:“我這人行的直,坐的正,從不受任何人威脅,寧折不彎,不吃你這套,你大可以讓我後悔去,我後悔我的,不影響你什麼。

放心,我不會洩露你什麼,請回.”

伸手送客狀。

他巴不得這位早點走,怕聊崩了的情況下對方會來硬的,高玄可不是開玩笑的。

阿琅大姑僵在了原地,沒有要走的意思,隱約也感覺到了,對方確實不怕她的要挾。

悄悄深吸了幾口氣後,她看向了蟲兒,“小球兒,你打算在邊上看熱鬧不成?”

言下之意很簡單,你不打算幫忙說道說道?

一夥人神色皆略有異常觸動感,“小球兒”這個稱呼,令他們感覺到了一絲異常。

尤其是庾慶,略皺眉頭,這個稱呼真的是因為最近跟琥珀族交好而得來的?

一瞬間,他想了很多,想到了蟲兒主動表示願意男扮女裝去琥珀族探查,進而又再次回想起了蟲兒初來琥珀海時就有的異常,心頭快速閃過了很多驚疑。

他意識到自己可能太相信蟲兒這個同門了,之前可能被這個同門糊弄了,事情可能沒之前想的那麼簡單。

蟲兒也很為難的樣子道:“大姑,你此來到底要幹什麼?”

這一問,倒是把事情扯回了正題,阿琅大姑盯向了庾慶,“我無爭是怎麼死的.”

“嗯?”

庾慶愣住,旋即奇怪道:“你跑來就為問這個?奇怪了,我怎麼會知道他是怎麼死的,還有,你怎麼會認為我知道這個?”

阿琅大姑看出了他感到意外的樣子不像是裝的,心頭有疑惑,但還是說道:“你千萬別說你沒進過霓裳成衣鋪的地道.”

庾慶越發不解,“我進過那密道,但這跟龐無爭的死有什麼關係?”

阿琅大姑:“你一進密道,我們就接到了訊息,你從那頭進,龐無爭從另一頭的酒樓進的,你們應該在密道中碰過頭.”

庾慶突然發現自己有點笨,蟲兒之前已經跟自己說過霓裳成衣鋪和這個阿琅大姑有關,而這位一來就暴露了和龐無爭是一夥的,自己早就該想到成衣鋪和龐無爭有關才對。

當即問道:“那條密道是你們挖的,是龐無爭挖的?”

阿琅大姑:“沒錯。

我們本就打算和你碰一面,所以讓小球兒跟你約出來的時間,我們好做安排,誰知你會自己闖入成衣鋪,還用那麼胡攪蠻纏的辦法找到了密道入口,我們剛好在密道那一頭,所以乾脆了,打算在密道中和你見一面算了.”

庾慶疑惑道:“既如此,那你應該知道,我們在密道中壓根就沒遇上…”說著一頓,“你的意思是,只有龐無爭一人去密道跟我們碰面,沒有其他人跟隨,包括你這個長期跟在他身邊的心腹?”

“沒錯。

事關機密,不好讓旁人跟隨.”

“你這個說法我怎麼感覺有問題?你不是他的心腹麼,你已經在蟲兒面前暴露了身份,沒必要再讓你迴避吧?”

說到這個,似乎被戳中了什麼關鍵,阿琅大姑明顯沉悶了一下,繼而才解釋道:“那倒不是,他留下應付你,跟你會面,我則朝知海閣來了,來找小球兒,因為怕出誤會,有小球兒在場的話,就好解釋了.”

庾慶目光掃向蟲兒,“誤會?他在場就能不誤會了?是我理解有問題嗎?哪怕是現在,我想不誤會都難,要不,現在先跟我解釋一下?”

阿琅大姑語氣變得尖銳起來,“是我在問你!”

庾慶又瞟了眼蟲兒,暫沒逼迫什麼,回道:“我確實沒在密道中見過龐無爭,不過我們當時確實感覺密道另一頭似乎有人進了密道,但是很奇怪,我們等了好久,也沒等到人過來,等我們摸過去,開啟出口,發現是個酒樓的地窖,我們找遍了整個酒樓也沒見到龐無爭.”

阿琅大姑明顯情緒不穩,“不可能,跟你見面的事謀劃了很久,已經要碰頭了,他不可能在那口子上輕易放棄.”

庾慶:“當時,赤蘭閣的龍行雲、黃鬚雄和鳳官雲是跟我一起進去的,你若是不信我的話,可以找他們求證。

聽了你的話,其實我也很奇怪,既是來地道跟我碰面,怎麼會死在田字巷那邊?

還有,既然是我們一進密道你們就知情了,那你們應該知道,進去的人不止我一個。

高玄以下的修為,那種情況下,不說懼不懼怕我手中劍,我這邊可是三個上玄,也就是說,龐無爭敢一個人會我們,確實可能隱藏了修為,確實可能是高玄修為,他的真實身份是不是原連山堡堡主東連玉?”

前面的話,阿琅大姑還能繃著臉聽,聽到後面,忍不住冷笑道:“年輕人,有時間多瞭解一下修行界往事,免得閉著眼睛胡說八道。

我來告訴你,連山堡堡主東連玉,幾十年前就死了.”

庾慶:“五十年前死的,然後巧的很,五十年前的琥珀海恰好也出現了一個叫龐無爭的人,真正的龐無爭有可能五十年前就死了.”

阿琅大姑怒斥,“這也能前牽連亂湊,簡直一派胡言!”

看她反應不像是裝的,庾慶狐疑道:“難道龐無爭不是隱藏的高玄修士?”

“是,他確實隱藏了修為,但不可能是什麼東連玉,他是來了琥珀海後才突破到的高玄修為.”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得到的訊息有誤,不過有一點值得深思,什麼人能輕易殺死一個高玄修士?龐無爭待人處事有沒有得罪這樣的高手,你應該比我們清楚。

你不妨想一想,他的死,會不會和東連玉的身份有關?再則,現在不僅僅是我懷疑他是東連玉,大業司也懷疑東連玉五十年前是假死,龐無爭的屍體落在了大業司的手上,以大業司的能力,相信很快就能鑑別出他的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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