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位“夔族”客人博得了不少烏洛族人的好感,有人用拳頭砸了砸他的身板,以示友好,也有人與之勾肩搭背熱聊,問他夔族有什麼好吃好玩的,然後又表示要帶他體驗烏洛族好吃好玩的。

白山婉拒,擺脫這些人的糾纏後,坐在了角落裡看陸續而來的烏洛族人上繳麻繩,據說是這個部族要在懸崖峭壁上做什麼東西。

做什麼他不關心,目睹此情此景的他只是有些疑惑,不知也先到底是怎麼想的,明明有更先進的文明形態,連他們這些妖也向往趨同,這大荒原的原始部落形態著實讓人不解。

“那是誰?好多.”

一片驚譁聲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見有人扛著一大堆編好的麻繩來到,小山似的一堆,近前再看,扛著的人正是夔馗。

白山笑了,看到這廝,容易讓人心情愉悅。

他有自己的事,老是被夔馗纏著不是個辦法,遂在麻繩事件上使了個激將法。

看夔馗眼睛發紅,疲熬出油的面色,趕工的速度怕是不一般,起碼是熬了夜。

扔下麻繩的夔馗被烏洛族人包圍了,一片恭維聲中,笑的很開心,沒注意到角落裡坐著的白山,被烏洛族人簇擁著離開了,很有成就感。

白山繼續等待,小半個時辰後,紫川也扛著一捆麻繩來了。

看到這個高高在上向來活得很精緻不碰粗活的人,也裝模作樣幹這種活後,他又忍不住笑了,然後起身去了,遊逛到一處僻靜山林中,與等候其中的蒙面人碰面在了一塊。

後者行禮道:“褚平昆的嘴撬開了.”

隨之拿出了一張紙,上面是詳細供述。

白山攤開在手細看,邊看邊微微點頭,對這辦事效率還是滿意的,畢竟褚平昆抓到手也沒有多久,這麼快就讓其開口了也不簡單,供詞上也說了,鳳族把褚平昆好一頓折騰,褚平昆都沒有開口的。

看完後,白山淡淡哼哼了一聲,“鳳族在問他是誰把人給劫走了…”

蒙面人道:“不出大聖所料,昨晚的動靜果然是沖人去的,看來鳳金旗的孫女還真就藏在了樹巢內.”

白山:“本想借鳳族山貨買賣把鳳金旗誘出去,難怪事發後鳳金旗直接抓了池碧瑤的人,看樣子,恐怕還真是男人婆把鳳金旗孫女擄走了,只怕男人婆已經讓她開口了.”

蒙面人問:“那個褚平昆怎麼辦?”

白山漫不經心道:“人吃萬物,當有回報.”

蒙面人懂了,已經沒了留活口的必要,正要去執行,又聽白山問了句,“姓李的昨晚有出去過嗎?”

蒙面人回道:“好像一直沒出過門.”

白山冷哼了聲,“樹巢動手的若是男人婆,時間上不夠她去博浪島來回.”

蒙面人略怔,不知道博浪島怎麼了。

中午時分,一位蒙在斗篷裡的不速之客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掛著風鈴的吊腳樓外,絲毫不顧慮烏洛族人有看到,自顧自的敲門,聽到裡面的回應後,方推門而入。

來者關門掀開了斗篷,露出了真容,濃眉大眼的大漢,高大壯實,一股兇悍氣息濃郁到無法掩飾,徑直走到矮桌旁盤膝坐下了,並未對白山行禮什麼的,而是緩緩出聲道:“老三到了博浪島後,找了帶路的海妖就第一時間奔禪知一家小的去向去了……”

講述的是博浪島事件的前後詳細情況。

白山對他的無禮不以為意,靜靜聽著,聽完整個經過後,嗯了聲,“跟老三說的情況沒什麼出入.”

大漢聲音渾厚道:“看得出來,老三真的盡力了,若真跟禪知一有勾結,不至於是目前的情況,若要放走禪知一就更沒必要奮力扣下禪知一的家小.”

白山:“看來這次確實可能誤會了老三,但我不信禪知一本人就是主謀,幕後黑手究竟是誰呢?”

大漢:“也許就是抓走禪知一的人,很顯然,禪知一那般手法安排家眷,就是想瞞著幕後黑手,想做善後準備,劫持探花郎失敗後想逃,這才惹來了幕後黑手的懲處.”

白山:“禪知一的幕後不會是摧毀博浪島的人,他的幕後沒這麼強的實力,博浪島動手的應該是李東賓,真要是李東賓要劫那個探花郎的話,犯不著那麼拐彎抹角還搞出個失手.”

大漢:“幕後黑手既然是衝探花郎去的,直接把探花郎抓了審問豈不省事?”

白山:“有這麼簡單還用你來說,你以為抓了探花郎就能審出幕後黑手了?那傢伙十有八九也是個瞎子,根本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誰,否則就不會拉著赤蘭他們設局誘捕.”

大漢:“事到如今,你難道沒有懷疑幕後黑手之所以針對他,可能是與什麼仙府有關?”

言下之意是,你不想把人抓來弄清楚?

白山伸出手指在水碗裡沾水後在桌上畫圈圈玩,很無聊的樣子道:“找到了仙府又如何,找到小云間時,是我急著進去了,還是另外幾個急著進去了?”

大漢略怔,自然想起了小云間開啟時的情況,幾位至尊誰都沒急著進仙府一觀,反倒是讓下面人反覆進仙府飽了眼福先,突然提這個,讓他有些疑惑。

白山看出了他的疑惑,對他也頗有耐心,輕鬆語氣解釋道:“僅僅是找到一處空間,不能獲得其價值並無太大意義。

仙府我們當然感興趣,可我們更感興趣的是居然有人能掌握仙府的情況和線索,在這方面居然有人比我們知道的更多。

你覺得這世上還有什麼是能輕易對付我們的?”

大漢當然知道所謂的“我們”是指哪幾個人,結合對方前面說的為什麼不急著進小云間,大概知道了這話的意思,這些個半仙之軀無敵於人間,最忌憚的危險恐怕就是來自人間之外了,遂徐徐道:“擔心仙府裡面有危險?”

白山沾水的指尖在桌面連戳了幾下,“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傻子才一無所知悶頭悶腦的闖進去.”

大漢若有所思的嘀咕道:“在拿探花郎當餌…”

白山:“你確定是我們拿來當誘餌?誰誘誰還未可知,也許是有人挖了個坑等著我們往裡跳。

事情折騰到現在,看似有所指,我們好像知道了點什麼,實則對真相是一無所知。

此番若與仙府有關,幕後黑手咬住探花郎必有原因,把他抓走了,幕後黑手不再有動作了,還怎麼讓幕後黑手吐出真相?若是與仙府無關,卻明知故犯,敢在我們幾個中間戲耍的人,只怕不比仙府暗藏的危險小,其心可誅,豈能容他全身而退。

探花郎就擺在那,砧板上的肉,跑不掉的,在沒有理出些頭緒之前,亂撓沒用,暫且看看再說.”

深山老林的斷崖下,幾乎不成人樣的褚平昆躺在一片亂石上喘著氣,在他不遠處的石壁下的窟窿裡,不斷有“呀呀呀”的幼稚叫喚聲傳出,他能看到,是一窩毛絨絨的幼崽,也不知是什麼動物生的。

後來,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對著自己的臉頰噴氣,他艱難轉過了點頭,入眼就是一張漸漸呲出獠牙的獸臉,離的太近了,他甚至還沒看清是什麼野獸,一聲低吼的猛獸便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劇痛傳來,有什麼流進了肺腑,嗆住,窒息,他瞪大了眼睛,至死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就落得個如此下場……

山洞外的庾慶等人閒得曬太陽,真閒得無聊,想不閒都難,被鳳族限制了人身自由,什麼都幹不了,又不能不聽話,他們還是挺配合鳳族的。

阿落公也站在鳳頭嶺上沐浴陽光,族長至今未歸,他能感受到族長甚至是整個鳳族的無力感,有人在鳳族肆意妄為,鳳族上下卻無可奈何,堂堂鳳族族長竟也只能是跑去告狀。

陽光普照,木屋屋簷下的洛雲娉遠眺賞景,蒙破的匆匆來到攪了她的興,奉上了一份情報,“那個蟲兒和那個小孩離開鳳族後,一直未返回桃花居,在大荒祀露了下面的那個吳黑也沒有返回.”

司南府的訊息渠道不是吃素的,一些早已被總結留存備查的情況,被觸發後,第一時間送達了這邊,相關也會觸發司南府的後續監控行為。

洛雲娉看過情報後,皺眉:“沒回去?阿士衡那邊真的不自量力在搞什麼名堂不成?”

蒙破:“線索斷在這裡,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洛雲娉:“看來還是要從阿士衡身上挖一下.”

蒙破試探道:“要直接將他抓來嗎?”

洛雲娉卻岔開了話題,“褚平昆被劫,應該是丁甲青乾的,鳳金旗應該是去天族山告狀去了,招呼人趕去他的歸途設伏。

距離不要太遠,放在鳳族境外便可,一旦發現他歸來,拖他一拖,在他趕回鳳頭嶺前向我報信便可.”

蒙破心驚肉道:“掌令,既是去告狀,萬一他請來了也先怎麼辦?”

洛雲娉:“也先就算是來了,還能陪著他慢慢飛不成?他們不會同行,儘管按我說的去做,剩下的不用你管,我自會處置.”

“是.”

蒙破領命而去。

午後剛過,鳳頭嶺那棵屹立了無數年的古老巨樹上突然升起了滾滾濃煙,目光能及的鳳族上下無比震驚,整個鳳頭嶺轉瞬亂作了一團,“快救火”的呼聲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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