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如今的大頭能聽懂人話,他也感覺到了大頭在自己頭髮裡的爬動,有蓄勢待發的意味,擔心大頭會妄動。

想不擔心都難,大頭的莽撞又不是第一次。

重點是大頭的攻擊制裁不了連魚,最多隻能在偷襲下給連魚造成點傷害,連魚會有什麼反應難以預測。

他既不希望大頭在這種場合下暴露,也不希望連魚對他做出什麼過激行為,畢竟他小命捏在了人家的手上。

眾人卻都看向了空中宛若神蹟的南竹,都有點疑惑,喊這位作“大頭”是什麼意思?

南竹、牧傲鐵和百里心則是別樣反應,意識到了庾慶的話是什麼意思。

好在大頭也確實能聽懂人話,肢體協調出的蓄勢攻擊態勢漸漸放緩了,也讓庾慶暗暗鬆了口氣,他又繼續對上方的南竹道:“失言,失言,不是說你胖,花兄別誤會,我覺得吧,幫忙的人多一點也是好事,不妨就帶上老闆娘一起吧.”

說完還對南竹暗暗使眼色,形勢比人強,讓先答應下來。

同時也以手勢阻止了欲要再說什麼的牧傲鐵,也沒必要再說了,很明顯,這位老闆娘壓根就不會聽牧傲鐵的,是他們自己一廂情願了,這老闆娘整個就一穿上了衣服就無情的貨色。

蠍子幫眾見幫主受制,倒是有人想站出來質問兩句,但最終還是無一人站出,都是在天積山混的,沒人敢得罪連魚。

既如此,南竹還能說什麼,只能是順話哈哈道:“老闆娘願意幫忙那自然是求之不得,那就一起吧.”

連魚頓笑容滿面,看來自己的判斷沒錯,這個朱幫主才是這些人當中的頭頭,手上扣的人質越發不肯輕易放開了,偏頭對牧傲鐵和百里心道:“你們先上.”

她可不想背後有人暗算她。

牧傲鐵深深凝望著連魚,眼神中明顯有著對連魚的失望。

也不知道連魚有沒有讀懂,保持著慣有的微笑。

“聽老闆娘的,你們先上吧.”

還是庾慶跟著招呼了一聲,牧傲鐵和百里心才雙雙躥空而起,雙雙伸手搭在了南竹的肩膀上。

奇幻的一幕又出現了,籠罩在南竹身上的光華立刻擴張蔓延到兩人的身上,將兩人給包裹在了其中,而鳥形光環因吞入了兩個人,體態明顯也變大了些。

牧傲鐵和百里心也驚奇的發現,搭手吊著的二人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浮了起來,自身無須浪費什麼法力,只需搭手跟南竹連線在一塊便可。

連魚本想提著庾慶飛上去,然見庾慶這麼配合,又有點警惕,看看上面都是他們一夥的人,目光一轉,掃了各派人馬一眼後,定格在了段雲遊的身上,目光微微一亮,問:“飛鷹幫的想不想去湖的那一頭看看?”

此話一出,庾慶眉頭一皺,這女人是知道飛鷹幫往蠍子幫派內奸的事的,想幹什麼?

段雲遊疑慮,他是想去的,畢竟三足烏的話他也聽到了,湖的對面好像是一塊寶地,有誰能拒絕這個誘惑?可又忍不住看了看邊上的魏約和梁般,擔心這兩人不同意,腦子一轉,拱手問道:“不知老闆娘有何吩咐?”

連魚笑道:“咱勢單力薄,飛鷹幫幫我打個掩護如何?”

抬頭示意了一下上面。

段雲遊再看魏約和梁般的反應,見二人沒反對,當即招呼道:“飛鷹幫上下聽令,上!”

抬手指向了上面。

“慢著!”

庾慶出聲喝止。

連魚立馬拿捏著他,“怎麼,你有意見?”

庾慶道:“四當家,五當家,六當家,你們先上,為二當家他們護法.”

他已經被制住了,不可能再讓南竹他們被制住,飛鷹幫本來就跟蠍子幫有仇,讓飛鷹幫的人馬搭手在南竹他們身上,豈不是把南竹他們送到了飛鷹幫的手上,自然要避免那種局面出現。

範九、茉莉和高長臺相視一眼,他們真的是有些緊張,完全搞不懂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整個雲裡霧裡的,都無法權衡利弊,最終只能是硬著頭皮飛了上去。

和之前的情況一樣,他們也被擴張的光華給包裹了。

庾慶又道:“三當家,你率眾殿後.”

正納悶為何沒有自己的童在天一愣,旋即招呼上蠍子幫的所有弟兄上去。

很快,三十多號人全部被光華給包裹,全部浮在了空中伸手相連。

“完事了?”

連魚問了庾慶一聲,見他點頭嗯了聲,便又催了段雲遊一聲,“段幫主,有勞了.”

段雲遊遵命再次招呼手下執行,猶豫了一下的飛鷹幫眾陸續飛身而起去連線上面浮空的人。

下面各幫派的人紛紛看著,想看看這是不是真的如三足烏所言,能同時承載成千上萬人。

結果上面容納了一百多號人後,籠罩的光華依然是穩穩當當,只是那鳥狀形態越發龐大了。

連魚這才掐了庾慶的脖子帶著一起飛了上去,搭手在前面段雲遊的肩頭,有飛鷹幫的人在前面擋著,加上自己手上有人質,不用擔心前面駕馭寶物的人亂來。

虎妞隨行跟上了。

三足烏所言固然極為誘人,可小命更重要,其他各幫派本還有些猶豫的,此時見到似乎洞悉內情的連魚都不怕,他們頓時也不怕了。

魏約首先一聲招呼,鎮山幫的人馬也紛紛飛身而上,也加入了光芒籠罩之中。

下面此起彼伏的吆喝聲起,各派人馬紛紛騰空飛上來連線。

浮空的光鳥漸漸化作了一隻巨型光鳥。

前面掌控令牌的南竹頓時怪叫道:“你們跑上來幹嘛?”

魏約嚷了聲,“為老闆娘護駕,豈可讓飛鷹幫專美於前,鎮山幫當效綿薄之力.”

姑陽道:“沒錯。

再說了,咱們競奪的寶珠還在老闆娘身上,自然是寶珠去哪,我們也要跟去哪.”

連魚略皺眉,對虎妞道:“把寶珠還給沈幫主.”

沈金蟬立馬道:“不用,沈某不是言而無信之人,既然與各幫約定好了,出了這未明之地再拿回寶珠,就不會食言.”

申無空也道:“老闆娘,保護你是其一,競奪是其二,其三是我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出去。

花兄弟不能紅口白牙那麼一說就扔下我們跑了,我們是跟他進來的,自然也要跟著他出去,也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免得斷了咱們自己的後路.”

連魚冷笑了一聲。

落在她手上的庾慶打趣道:“老闆娘,看出來沒,沒一個善茬.”

連魚不用他提醒,清楚這一個個冠冕堂皇的話都是藉口,無非都是聽到了三足烏的話,利慾薰心。

算了,既然一個個利慾薰心不怕死,連情況都沒有搞明就敢跟上來,她也無所謂了。

她正愁前路不明,怕勢單力薄,這些人多少要給她幾分薄面,萬一遇到情況還有一些幫手,當即示意虎妞將拿出的寶珠收好。

她樂意,南竹卻不樂意了,弄這些人去,湖那邊的稀有靈草算誰的,大嚷嚷道:“下去下去,帶不了這些人.”

姑陽朗聲道:“既要保護老闆娘,也要為自己的後路保護花兄弟,實在是下去不了.”

簡而言之就是不下去。

南竹回頭大喊,“我說帶不了這些人,聽不懂嗎?”

話畢看到牧傲鐵正以看白痴的眼神看著自己,頓狐疑,不知幾個意思,自己這樣做有錯嗎?

還是後面的茉莉低聲道:“花兄,你手上那隻三足烏說能帶成千上萬人,大家都聽到了.”

南竹錯愕,“聽到了?”

茉莉點頭。

百里心當即在南竹邊上小聲解釋了一番,把大家聽到的情況告知了南竹。

南竹聽後大驚,猛看向手上的三足烏,差點當場掐死它,沉聲道:“早就覺得你有問題,怎麼回事?”

三足烏:“和我無關,與此地環境有關,在這裡,我說話的聲音確實有時候會遠播,至於什麼時候會發生,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可控的,就像你們聽到的哭喊聲一般,聲音明明不大,卻不知從哪傳了過來。

我性命捏在你的手上,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你嗎?”

這解釋倒是合情合理,畢竟那詭異的哭喊動靜還在響著。

只是帶著這麼多人算怎麼回事,他回頭看看後面的大群人馬,簡直無解,老十五又在後面,不便溝通。

好在庾慶猜到了前面在嘀咕什麼和為難什麼,當即朗聲道:“花兄弟,既是大家的一片美意,就不要辜負了,能帶過去就出發吧.”

他很清楚,事情已經不受控了,由不得他們想不去就不去了,除非他們願意放棄三足烏和那面令牌,然他們也好不到哪去,同樣是利慾薰心不肯放棄。

而事態不受控的最大因素就是那隻三足烏,之前在九道口,若不是三足烏那一嗓子,根本不會出現眼前的問題。

而眼前之所以出現這樣的困境又是因為三足烏剛才那一嗓子。

一次巧合也就罷了,擺在眼前的接連巧合,他想不懷疑這三足烏有問題都難,不得不多做防備。

他現在的想法倒是和連魚類似了,前途未明,多去點人手反而是好事。

見老十五做出了決斷,南竹也就不再抗拒了,意念驅使之下,巨型光鳥緩緩扇動著翅膀調整飛行姿態。

就在眾人都在盯著巨型光鳥扇動的翅膀時,黑暗中一個蒙在黑斗篷裡的人影飄到了隊伍的後面,伸手搭在了最後一人的身後。

後者一驚,剛要回頭看,卻發現一股強大的法力衝入了自己的體內,將自己鎮的如同木偶般一動不能動。

他心中的驚駭無法形容,太強大了!

黑斗篷人影蜷縮了一下身形,緊貼在了其身後。

發現還能正常驅使光鳥,南竹目投遠方,意念一動,光鳥與包裹其中的人渾然一體,如離弦之箭般,瞬間闖入湖泊上空的飄柔天幕中,飛速遠去。

身在光影中的人皆驚駭,這究竟是什麼寶貝?尤其是幾位幫主,投向前方南竹的目光中皆有貪婪之意閃爍……

“什麼人?”

坍塌的洞口,一聲大喝,一群山海幫的人馬衝出,堵住了一個站在一堆亂石前扒拉的黑衣人。

黑衣人停止了挖掘,背對而立,也不回頭,巋然不動。

為首的山海幫幫主顧人山一看這架勢,感覺有些不對,發問道:“什麼人?”

黑衣人慢慢回頭了,熒石光芒下,他的臉上是一張青銅面具,轉身的他盯上了為首的顧人山,問:“你就是山海幫幫主顧人山?”

顧人山:“正是,你是哪位?”

銅麵人平靜道:“勞煩顧幫主借一步說話.”

顧人山:“朋友行事習慣這般不講道理嗎?”

言下之意是,憑什麼你說要我怎樣就怎樣?

銅麵人默了默,然後信手一扔,一物射出。

出手無歹意,顧人山施法,輕易將來物定在了自己的身前,發現是一面牌子,看清牌子上的圖案後,他神情大震,一把抓到手確認了一下真偽後,趕緊快步上前,執行了對方之前的那句話,借一步說話。

途中還揮手讓手下人馬先退下了。

到了對方跟前,雙手奉還牌子,“敢問尊使是?”

銅麵人抓回牌子,低聲道:“這塊牌子從來沒有在此出現過,敢走漏半個字,你死!”

喉結動了動的顧人山誠惶誠恐狀,躬身應下,“是。

感問尊使有何吩咐?”

銅麵人:“聽說這裡的競奪熱鬧,我只是來看看,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我不會影響你們,讓你的人把通道挖開.”

“是.”

顧人山領命而去的樣子。

很快便招了人手來快速挖掘,通道一開,那銅麵人閃身而入,顧人山皺了皺眉,又揮手示意人把洞給堵上。

迷霧封鎖的萬壑池外,月落天際,一名男子的削瘦身影負手屹立在最高峰上,站在夜幕中的雲海之巔。

一名掛著挑山郞銘牌的漢子衝破雲霧,飛身上山,落在了削瘦男子的腳下,拱手拜見道:“大行走!”

削瘦男子回頭轉過了身來,是個俊俏男子模樣,正是女扮男裝的大業司大行走向蘭萱。

向蘭萱問道:“目前什麼情況?”

挑山郞男子道:“跟之前傳出的訊息沒太大變化,就是池畔挑山郞的鋪子增多了,有近百家吧。

那個蠍子幫,目前也暫無任何訊息.”

向蘭萱嗯了聲,“去吧.”

“屬下告退.”

挑山郞男子拱手後退了幾步方轉身飛掠而去。

向蘭萱也沒有在此久留,展袖飛到了雲霧繚繞的萬壑池上空,飄然墜入其中,穿透雲霧直達千溝萬壑的谷底。

她隨便找了條通道閃身闖入,結果連闖幾條路都發現被堵了,最終也懶得管山海幫的守衛會不會聽到動靜,站在一處封堵前大袖一甩,封堵的大大小小亂石頓如橫擺的龍捲風般急速旋轉了起來。

她人影一閃,從龍捲風的空洞中心橫穿而過,消失在了盡頭。

龍捲風旋即一收,旋轉的亂石也隆隆收攏在了一塊,再次封堵了通道,連灰塵都吸收進了亂石中,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聽到動靜趕來的人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什麼都沒看到。

很快,顧人山又被驚動來了,聽聞了稟報後,獨自走到了碼的契合的亂石封堵前,喃喃自語了一聲,“接二連三的闖入神秘人,這場銅雀武事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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