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著回答,庾慶先轉身朝南竹那邊揮手,大喊了一聲,“老七,過來.”

南胖子立馬飛身而來,落在眾人跟前,看了看青牙的慘況,暗暗唏噓,這傢伙怎麼在哪都挨收拾,上回海市也是。

收了亂想的念頭才問道:“怎麼了?”

芻武發現這胖子也挺有膽色的,見到他們這些人居然一點都不慌。

庾慶指了指他胸前的包裹,“拿出來給大家看看.”

這給他們看?南竹指了指包裹,一副你確定的樣子?

庾慶不跟他囉嗦,也不好當眾人面眉來眼去的暗示,直接上手將包裹摘了下來,當場翻開,露出了那隻“白蘿蔔”,轉了半圈,展示給大家看。

向蘭萱和烏烏下意識目光互碰,兩人知道這玩意,都不是第一次見。

芻武疑惑,“什麼意思?”

庾慶:“四洞主不是問仙府大門是怎麼開啟的嗎?這就是此地仙府大門的鑰匙.”

鑰匙?青牙瞪大了眼睛,不是看什麼鑰匙,而是死死盯著庾慶,憤恨之意滿面,發現自己果然沒猜錯,狗探花果然在坑自己,這連開啟仙府大門的鑰匙都準備好了,可見早有預謀。

“這是鑰匙?”

芻武疑問,顯然有些懷疑,不但沒見過,也沒聽說過這種鑰匙。

目露疑惑的又豈止是他。

庾慶:“四洞主若不信,可拿去試試,只需拿著此物站在剛才洞開的位置,仙府大門自會開啟.”

真的假的?這麼簡單?不知情者皆難以置信。

芻武想了想,反正也不會損失什麼,當即伸手,就要拿了去試。

“慢著.”

蒙破突然一聲喝,伸手擋了芻武,換了自己伸手,“不勞芻兄,還是某來代勞吧,我為諸位一試.”

芻武略怔,旋即又反過來一把抓住了他伸出的胳膊,“區區小事,不用那麼麻煩.”

兩人意圖一致,若這玩意真是進出仙府的鑰匙,那自然是放在自己手上比較穩妥,否則恐出現什麼不測。

結果是互不想讓,兩人互扽住了對方,誰也不肯讓誰得逞。

向蘭萱突然出聲道:“才剛進來,難道大家就要為這個爭搶起來嗎?”

她信手一揮,“白蘿蔔”嗖一下從庾慶手上飛走了,飛向了來路方向,定格在了仙府大門位置。

差點出手爭奪的人見她本人在原地未動,意識到了什麼,才忍住了妄動。

反應就是瞬間的事,“白蘿蔔”懸停處,立見虛波漣漪,平靜後已是外界海面景象。

向蘭萱手一揮,“白蘿蔔”飛回,出口景象又迅速切換成了點點島嶼可見的海面。

“白蘿蔔”沒回到南竹手上,而是浮在了空中,浮在了眾人的上方。

抬頭望的眾人振奮,原來此物真是開啟仙府的鑰匙。

遠處候命的一群人也看到了,在遠處竊竊私語著。

向蘭萱說道:“東西不可能棄之不顧,終歸要有一人儲存,我們三家,不管放哪家手裡,大家都不會放心。

繼續放在探花郎這邊,猶如三歲小兒懷揣寶貝,很容易勾出大家的搶奪之心。

要我說,不如放在大和尚手上,大家覺得如何?”

此話出,三家的人都思索了起來。

也不得不承認,相對來說,冥僧在各方勢力中是相對中立的存在,為人也比較超脫,加之實力較強,可以說不管在場的哪一位出手,都不太可能從冥僧手上輕易搶走此物。

總體來說,對比在場的所有人,冥僧是最合適的持有者。

烏烏出聲道:“交給大和尚保管,我沒意見.”

見二哥答應了,芻武也點了點頭,在他們看來,掃塵寺畢竟在海市那邊,於情於理都是較偏向他們的。

仇峽雙手慢慢揹負於身後,“行吧.”

眾人目光皆落在了蒙破身上,蒙破哼了聲,“大和尚,你最好記住了,除非你一個人拿著東西跑出去了,否則不管你幫了哪家,都等於是送了個天大的把柄給人家.”

都知道,若沒個妥協的辦法,大家現在就得打起來。

向蘭萱:“既然沒人反對,那就這樣定了吧,東西就交給…”

“等等.”

南竹突然出聲喊道:“這是我的東西,憑什麼由你們決定誰屬,你們問過我了嗎?”

眾人齊刷刷看去,發現這胖子還真是膽大,你算個屁!

向蘭萱哦了聲,“現在問你也不晚,這鑰匙我們決定交給大和尚來保管,你若不同意,就殺了你。

正式問你一句,你同意嗎?”

“……”南竹張著嘴,猶如被掐住了脖子的肥鴨子,喉結緩慢動了動後,見一旁的庾慶沒反應,只好面無表情地憋出兩個字,“同意.”

向蘭萱手一翻,庾慶手上的包布被無形之力拽走了,翻空而起,於空中包裹住了“白蘿蔔”落下。

冥僧單臂接了東西抱在懷中,面對眾人單立掌欠身致意。

芻武話回前提,“探花郎,你哪來的仙府大門鑰匙?”

庾慶:“其實我也不清楚這鑰匙是怎麼回事,是一個神秘人送給我的,並告知了仙府大門的開啟方式.”

說這話時還悄悄看了眼烏烏的反應,畢竟烏烏也知道這東西來歷。

又是神秘人?向蘭萱聽的想揪庾慶的耳朵,對於知道“白蘿蔔”來歷的她來說,已經意識到那個所謂的“神秘人”成了這狗探花的萬用擋箭牌,遇上解釋不清或不好說實話的,都一律往神秘人頭上去推。

事到如今,經過一系列事情後,她已經意識到之前被這廝給騙了。

總之“神秘人”一出,無論是向蘭萱還是蒙破,連芻武自己都啞住了,一個無法核實的存在。

不過芻武還是質問了一句,“什麼時候給你的?”

庾慶:“這東西早就給了,在幽角埠就有人給了,說是好東西,只不過那時不知道是鑰匙,最近神秘人才告知了是仙府大門的鑰匙.”

蒙破立馬盯向了他,這個情況,對方並未報知。

芻武:“你此行的目的是不是衝仙府來的?”

“是的.”

庾慶老實承認了,不過卻指了指蒙破和向蘭萱,“他們早就知道的,我報知過他們.”

“嗯?”

芻武立馬盯向兩人,見兩人不做任何反駁,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頓時明白了,原來大業司和司南府早就知道探花郎是在找仙府,唯獨他這裡被瞞著,當即沉聲道:“為何報知他們不報知我?”

庾慶:“四洞主,我沒必要到處宣揚這事吧?向大行走找到我,問了我,我才說的。

蒙先生也是找到我,問了我,我才說的。

我連四洞主在哪都不知道,如何報知?”

言下之意是,你又沒有來問我。

聞聽此言,芻武竟無言以對,看向烏烏,發現二哥正盯著自己,他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無處發洩的目光盯向了青牙,“都是被他給誤導了.”

青牙被他嚇得一哆嗦。

庾慶立馬趕緊攔在了青牙前面,“此事與青爺無關,是我瞞了他.”

烏烏出聲打斷,“好了,說說這座仙府,你知道多少?”

庾慶心道,裝什麼裝,咱們知道的差不多。

不過還是搖頭道:“一無所知,從相關線索開始,都是被人一路指引來的.”

烏烏也沒表示出信還是不信,先勸眾人,“此地情況不明,不宜在出入口久留,若有什麼仙府守山獸,發現有人闖入,必然先到出口來檢視.”

大家或點頭或預設之際,仇峽卻問道:“和大聖交手的那人是誰,是不是也進了仙府?”

烏烏也看向了芻武,他當時隱藏了身份,不在大聖身邊,所以也不知情,而芻武事前事後都在大聖邊上,但他也看到了那場交鋒,也誰。

當然,如果芻武覺得不便說出是誰,他也會站在芻武這邊。

芻武稍微緘默後,徐徐道:“大和尚也聽到了,讓他說吧.”

眾人立刻看向了冥僧。

冥僧確實沒什麼負擔,淡定道:“貧僧也沒看清是誰,只聽到了大聖和地師的對話,大聖說,文曲來了.”

“文曲?”

眾人皆驚,又看向芻武確認。

芻武點了點頭,附加了一句解釋,“大聖也沒想到是文曲再現,故而被搞了個措手不及,再想發力,文曲自知不敵已經跑了.”

仇峽心驚道:“文曲已經突破到了半仙境界!”

眾人心知這是肯定的,高玄修為再怎麼全力而發,也不可能逼退丁甲青。

“至於文曲有沒有進仙府,大聖也不知道.”

芻武朝蒙破抬了抬下巴,“大聖觀當時的情形判斷,說地母可能知道點什麼,蒙兄應該有得到什麼交代吧?”

此話令大業司和千流山的皆心頭一凜,若是蒙破得了半仙高手的相助,那自家還怎麼玩?

蒙破淡定道:“文曲的傳聞,想必大家也聽說過,以他的性格,若真的重出江湖,再加上能逼退大聖的實力,你覺得他會聽令於我們掌令嗎?”

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是另一番計較,當時還覺得奇怪,連丁甲青都不能奈何的人還能有誰,現在明白了,原來是文曲,乖乖。

他真不知道地母是怎麼說服文曲這種人物相助的,不過足以令他的底氣大振。

旁人則是暗暗稱是,這樣的文曲不太可能聽命地母。

“衝仙府來的總是沒錯的.”

仇峽嘀咕了一句。

南竹忽插了一嘴,“哪個是文曲?”

眾人看向他,見他正盯著那些迴避的人打量,目光不由也盯了去打量。

向蘭萱稍觀察便搖了頭,“文曲退隱時,我還沒出生.”

言下之意,就算見了她也不認識。

眾人也都陸續搖頭,現場年紀大一點的,放在七十年前,看文曲,就如同現在的許多小人物看他們一般,哪怕有了點實力和名氣,大多連見文曲的資格都沒有。

南竹樂了,“不是吧,你們居然沒人見過文曲?這樂子有點大了.”

對此,沒人吭聲,算是預設了這胖子的笑話,不過還是有人多瞟了他兩眼,發現這胖子的膽子和身材一樣肥。

“老邱和梨花有可能認識,尤其是梨花,以前慣會做人.”

芻武提醒了一句。

這裡話剛落,水下有人冒了出來。

都是之前去水下阻擊水怪的人,打鬥早已平息,水怪不傻,知道不敵,已經嚇跑了。

上船的,有人將扛著的特大巨蚌放下,有人抖開兜住的衣服下襬,掉落了一大堆噼裡啪啦的雞蛋大的珠子,顏色不一,彩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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