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赤峰山脈連山坊市,核心區域的大型店鋪,天下六大商行之一的奇珍閣。

張烈與範桓兩人遙遙相對而坐品嚐著美酒佳餚,共同傾聽著一位老先生急彈琵琶。

張烈本身是不通音律的,然而好聽還是不好聽他還是聽得出來的,眼前這位老先生揮指點撥間,琵琶行中有急風驟雨、有劍氣衝宵,只要閉上雙眼,腦海中甚至生出種畫面。

如此音律修為,入耳、入情、入景,已經稱得上是非常高明瞭。

一曲琴聲奏罷,張烈與範桓起身恭送老先生離開。

“雖然是附庸風雅,但是琴叟的琵琶行的確是堪稱一絕,我身為奇珍閣的修士可以說一生都要被囚禁於此了,偶爾聽一聽琴叟的彈奏,我也可以在腦海裡幻想一下‘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的感覺.”

“當然,對於你來說這種感覺應該很平常吧?”

範桓這樣問向面前的張烈,神情奇異。

“還好吧,聽起來還是會覺得很悅耳,那位琴叟,給人的感覺是一個很有故事的人.”

像琵琶、阮、柳琴、古箏、古琴等等,都可以籠統地稱之為琴,剛剛那位琴叟明顯精通多種樂器,不僅僅是琵琶這一種而已。

“對了,你在雍州的那個妹妹怎麼樣了,我煉製的回元補天丹還算好用嗎?”

“何止是好用,你的丹藥加上我的法器,哈哈哈哈,我那個妹妹在宗門大比中簡直就是無敵一樣,橫掃群英,說起此事,你我當共飲一杯,真是痛快.”

範桓與張烈各自舉杯,然後兩人仰頭暢飲。

“說起來,還沒有恭喜烈兄你晉升三階煉丹師境界,以後再有了得意之作不要忘記小弟這裡啊.”

“煉丹術越是提升,煉製高階丹藥的機會反而越少,這一點你又不是不清楚,對於宗門內部資源的競爭一直都很激烈.”

在彼此言談近況,酒過三巡之後,範桓就機敏的言道:“烈兄,這次你來找我不僅僅是為了喝酒吧?你我是知道的,是一心向道的苦修自律之士,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嗯,的確是有一件事情,我小師妹的家鄉秦葉嶺那邊爆發瘟疫,疫毒之強連修仙者都無法抵禦,因此附近地帶死傷慘重,秦葉嶺那邊已經向宗門求援了,由於我小師妹葉靈便是秦葉嶺葉氏家族出身,我師尊一脈又是煉丹師傳承,因此這個宗門任務必然會安排到我們身上。

但我師尊正在接手一個宗門三階煉丹任務,心力損耗甚巨實在是沒有餘力了,因此這個任務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瘟疫?那烈兄你可是需要小弟準備大量藥材?”

“並不是,化解瘟疫的藥材我四師弟金祖志家族經營的藥店可以負責大半,剩下一些少見的我們師兄弟四人也可以在宗門內兌換到,只是在執行這個任務之前,我就查閱過宗門近千年以來的相關任務記錄,一共九起波及到修仙者的大型瘟疫,而其中有四起是與魔修有關的.”

“秦葉嶺,那裡不是有金丹修士鎮壓的修仙家族?有這種高階修士坐鎮,不需要太過擔心魔修吧?”

“……小心一些比較好.”

“那不可以拒絕這個任務嗎?烈兄與韓仙師情同父子,若是烈兄將心中顧慮坦然相告,應該沒什麼問題.”

“師有事弟子服其勞,而不是新增更多的麻煩,韓師在宗門當中賦閒多年,這幾年剛剛才有些起色,最近這個煉製三階丹藥的宗門任務對韓師來說很重要,而葉靈又是我們這一脈的小師妹,不可能完全放下不管.”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張烈並沒有說出來,那就是韓諾在宗門當中賦閒多年,他的人脈關係與影響力甚至已經不比張烈更強了,將這個難題拋給師尊的話,除了讓師尊更難處置以外,其實並沒有其它太多的意義。

“我明白了,那麼烈兄需要小弟怎麼幫你?”

“奇珍閣人脈廣闊,更在我千竹山教之上,我希望可以僱傭一位佛門高手一位雷法高手,在未來兩個月中暗中前往秦葉嶺,我願意煉製一瓶增益功力的二階丹藥(二十粒)相贈,作為此事報酬.”

張烈未來也必然給自己煉製大量增益功力的丹藥,因此這對於他來說僅僅只是順手之勞,出些材料錢罷了。

“一位佛門高手一位道門雷法高手,我明白了。

烈兄現在是三階煉丹師,莫說還贈予丹藥,即便沒有這丹藥也有許多築基境修士願意幫忙結這個善緣,烈兄計劃好後前往秦葉嶺之前以通訊靈符給我傳遞具體計劃.”

“多謝範兄.”

雖然雙方有些交情,但張烈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的順利,因為奇珍閣人脈雖廣,但因為勢力定位的關係,通常是不參與正邪道魔的爭端的,然而範桓卻是沒有什麼猶豫的就應下此事,可見真的是非常珍惜兩人之間的交情。

由於自身的性格與修煉功法的關係,張烈漸漸清楚自身屬於以戰養道型別的修士,純陽罡火這門功法,不經歷大量的廝殺實戰,是難以修到至精至純、一氣破萬法境界的。

更何況由於魔女蕭盈的關係,自身必然要與金丹三品境界的高手交鋒,蕭盈十年之後才放出來,那麼現在先在各方面準備充足的情況下,拿眼下這位初雲老祖試一試手段,畢竟很多強大,不真正面對是難以透過學習推衍充分理解的。

在張烈離去之後,範桓一個人依然繼續飲宴喝酒,雖然奇珍閣培養的修士相比宗門修士,失去更多的自由,但是物質方面的享樂卻是加倍補償的,對許多修士而言這未嘗不是極好的歸處。

然而在範桓再一次舉起酒壺時,他手中的青玉酒壺卻被人劈手奪過去了,範桓也不意外,笑吟吟地轉過身去,注視著華衣貌美卻眼角高抬、隱隱有些傲氣的女修咕咚咕咚得將自己的酒喝盡。

“你倒是挺捨得的,自己一塊靈石不賺,憑白為這個傢伙倒搭人情?”

“談不上倒搭人情,不過是傳個話而已,師姐你還在生烈兄的氣啊?是是,他上一次惹您生氣了,可是您也沒吃虧啊,那顆千年屍丹讓您最後沒少賺,更在總門大大的露臉啊.”

“哼,也不知道這個姓張的丹師到底在想些什麼,有煉丹天賦好好的在宗門煉丹不好嗎?明知道秦葉嶺可能暗藏兇險有魔修盤踞,還主動去?哎呀!”

話說到最後時,傲氣得華服美人突然驚呼一聲,原來竟然是範桓一把抓住自己足踝,猛地一拉向女修失去平衡砸在地面上,這當然傷不到一名修仙者,然而範桓周身發熱,氣息如炎般的壓上去了。

與此同時,四面的侍者見到這一幕畫面,齊唰唰得躬身退開,遮蓋住四面簾幕,創造出幽暗封閉的空間。

“這個張烈,我早在二十年前就用心調查過他的出身,當年父親叛族,與爺爺相依為命自幼時起就吃過人間大苦,像這樣一個吃過大苦,自己爬起來的人,無論外露的性情怎樣,核心都是堅毅而勇敢的,大多數的人都像駱駝,被動承載背上越來越多的負重,直到承載不住的那一天,張烈這種人則像獅虎,內心充滿了一種主動性,這是很少見的一種稟賦……因此在二十年前我就有意投資他,和這樣一個性格霸道的人交朋友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我做到了.”

“以貨易貨,獲利不過十倍,販運奇珍,獲利不過百倍,而我以人為貨,奇貨可居,待到收成的那一天,獲利豈止千倍萬倍?那是沒辦法計算的收益.”

“師姐……師姐,別逗我了,給我給我!”

“啊……”

軟玉溫香,十丈暖紅,女人的身上有著很多很多的缺點,但是毫無疑問,她們依然是上天賞賜給男人最為美好的恩物。

想象一個沒有女人,所有男人都在搞基的世界,那將是多麼恐怖可怕令人毛骨悚然乃至絕望的世界?

哪怕不考慮生育繁衍的問題,一個僅僅只有男人的世界也是缺乏情調毫無趣味的。

在一個時辰後,範桓已經累得像灘爛泥一樣了,然而他的那個師姐,卻越加的豔色嬌媚,宛如桃花。

“呵呵呵呵……”

她此時此刻以手指輕觸著範桓的鼻尖,然後恥笑道:

“我管你賣什麼,有著怎樣的計較算計,你就是我的奇貨可居,你就是我的‘貨’!”

………僅以範桓這個人影射我的老讀者範智賢,祝你早日找到物件,別像兄弟死鹹魚似的,嗚嗚嗚嗚嗚嗚………

千竹山教,內門弟子居住區域,地下礦脈管事陳康的洞府,今日一道青金色劍光降落下來,引起四周許多鄰居的側目窺視。

沒有辦法,這諾大的宗門門人弟子的確是不少,但是真傳弟子、築基境的仙師其實也就只有那麼多了,而那位暗紅色道袍的修士,卻是這些年風頭最勁的那一位。

雖然哪怕在宗門內部,也有許多人都說他性情桀驁、殘忍嗜殺,種禍不淺,但至少人家現在已然達到的成就,就已經是絕大部分修士這輩子都可望而不可及的了。

“張師侄……張師叔!您怎麼來了,快請快快請進.”

陳康今年是返回地表休沐的,見到張烈時他也是嚇了一跳,一時沒有轉過嘴來。

修仙世界萬載傳承下來的規矩:達者為師,雖然在數年之前張烈還是陳康的師侄,但由於雙方並沒有直系傳承的關係,因此在張烈晉升築基之後,依然還是煉氣境界的陳康,就只能稱其為師叔了。

這並不僅僅是屁股決定腦袋,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本能反應,別說陳康與張烈之間,即便是張烈與自己三師弟安士傑,四師弟金祖志,五師妹葉靈之間,三人在獲知其築基之後,再次言談時,他們言語間也多有卑躬屈膝之意,多恭敬多畏懼而少親切,同門師兄弟尚且如此,何況旁人?

修仙世界無論正魔,除像韓諾與張烈這樣的直系傳承關係以外,統一都以修為境界論輩分,萬年以來規矩都這樣傳承,自然是有其道理的。

進入洞府,張烈將隨身所帶的禮物放下,他在回以道禮之後笑言道:“陳康師叔,我們各論各的吧,叫你那麼多年師叔了突然改口,你不習慣我也不習慣.”

陳康的洞府當中,除了侍妾僕從以外,還有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此時此刻竭力控制著顫抖的身體來到張烈面前施禮,張烈掃視一眼陳康注視向這名年輕人的眼神,就知道對方便是陳康師叔的獨子陳凡了,拿出一瓶煉氣境的丹藥送給他,勉勵誇讚了他幾句。

“張師叔侄這次前來所為何事?”

“哦,想跟師叔打聽一下,宗門之內是否有精於鬥劍、剋制魔修的築基修士,我最近接下了一個宗門任務,可能會遇到魔道高手,想要找兩位同宗前輩作為後援之人.”

修仙之人,並沒有那麼多的繁文縟節用於單純的客套,因此兩人的言談很快就步入正題了。

陳康這個人,為人處事非常的老練穩健,他在聽到張烈的話後,根本就沒有多問什麼,或者問張烈為什麼不找自己師尊,而是直接開始思索起自己所知的宗門高手。

陳康這個人雖然個人修為不高,潛力已盡,但是他陳家幾代人都在千竹山教內擴充套件根系枝幹,人脈方面的積累其實是相當不俗的,多了不敢說,引薦一番的情面還是有的。

“張師叔可知血嬰神劍?”

“以九十九個不到百日的嬰兒為血祭,最後透過不斷殺人提升劍氣的邪刃?”

“正是,我宗有一位築基後期的師叔,曾經在追殺魔修過程中意外繳獲過一柄,後來這位師叔便以此劍以魔制魔,甲子以來殺下了好大的名頭,連本門祖師都曾經贊他一句:‘化邪為正,以人御劍!’被明州許多道友稱之為降魔真人!”

一聽到這樣的話語,即便是張烈也忍不住一揚眉頭言道:“您認識這位降魔真人?”

真人其實是結丹宗師才應該有的尊稱,一名築基境修士能夠擁有,足見其修為與戰力是何等的驚人了,當然,仗劍行俠除魔衛道,這是有一定人望加成的,但即便是如此,得享如此盛名的人也絕對不會是弱者。

“這位降魔真人性情木訥寡言,為人孤僻,我是沒有幸運與其結交的,不過我和這位梁真人的夫人有過數面之緣,梁夫人宋齊真也是一位築基境仙師,不過她一直管理著執事殿內務,因此我不乏與之走動的機會.”

“那就拜託陳師叔,為我引薦了.”

陳康師叔做事非常的效率,在答應為張烈引薦之後,在洞府當中留宿張烈一晚,然後次日就準備禮物帶著張烈前去拜訪了。

這種引薦對於陳康本身來說也是有著巨大好處的,張烈此人雖然煞名極重,但那是對外,對宗門內部來說他更多的身份是一位三階煉丹師,價值不下於結丹宗師甚至猶有一些還超出,而那位梁夫人在執事殿內頗有權勢話語權,陳康能將這兩位聯絡上,對於他來說是兩邊都是增加了交情的,未來無論是求到哪一位門前去,不是太為難的事對方都不好意思拒絕。

陳康的獨子陳凡已經開始修煉了,修煉進度頗為不俗,為了給自己兒子積累點一些老底,對於張烈所拜託的這種惠而不費的事情,陳康極有熱情。

在宋齊真那裡,他陳康認識一位三階煉丹師,這是極有面子的,在張烈這裡,他陳康認識一位執事殿實權執事,這也是極有面子的,而且自身還什麼都沒有付出,兩面獲得人情。

降魔真人梁思浩的洞府之內,在接到陳康先來一步通靈玉符之後,梁夫人宋齊真便已經開始急急忙忙得召喚僕侍打理起洞府內外來,花束如何擺放,角落處積年已久的汙跡去除。

梁思浩平日裡最是厭煩這些的,他覺得修士就應該有個修士的樣子,有雜務哪怕用靈竹傀儡也好過僱傭這些凡人僕從,擾人清淨。

然而梁思浩心裡敢怒,嘴上卻不敢說什麼,就那麼抱著連鞘劍器就要往外面走,這是他日常修煉劍術的時間,多年以來風雨無阻。

只是,今日被自家夫人阻住了。

“唉唉!你幹什麼去?”

“……我去練劍啊?”

“今天你練什麼劍啊,昨晚我沒跟你說過嗎,今日,陳康帶著宗門新晉的三階丹師來拜訪我們.”

“……這跟我出去練劍有什麼關係嗎?”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是不是成心氣我?人家難道是來拜訪我的嗎?人家不就是奔著你降魔劍君的名頭來的好嗎?你走了,我們在這裡聊什麼,幹喝茶嗎?”

“他來拜訪我們,是有求於我們,我何必因為他的拜訪而影響自身的習慣?”

“呵,你沒有兒子啊?你兒子以後築基不需要築基丹啊?築基之後不需要丹藥增益修為啊?今天人家來求你一件事,以後你要求人家十件事的,你腦子給我清醒一點好不了!”

即便是威名赫赫的一方高手,被夫人這樣訓斥也是挨不住的,因此梁思浩只能抱著自己的劍,返回洞府當中等待陳康與張烈兩人的到來。

好在陳張兩人都是極守禮儀極為準時的人,進入洞府當中後,陳康與張烈一同拜見兩位前輩。

然後在略一寒暄之後,張烈就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在這個過程中,張烈半是恭維半是由衷的讚歎問道:“梁師兄是如何將一手降魔劍術修得神妙入化的?令人欽佩.”

昨晚,陳康沒少向張烈言說梁思浩這一生輝煌顯赫的戰績,張烈很清楚對方可是沒有自己這樣的際遇機緣的,自己在初始修煉的功法上就與其它千竹山教的弟子不同,這是自己二十年來迅速崛起、縱橫一時的基礎。

而梁思浩卻是很普通、擁有資質凡人出身進入宗門,沒有可以倚靠的長輩、沒有高明的功法,只憑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殊為不易。

“因為貧窮……我築基之前一直都買不起防禦法器,又不通其它修仙百藝,大多數時候完成宗門任務後,獲得的善功不是用來療傷就是用來購買功法、丹藥,攻守之間全憑著手上的法劍,後來就漸漸習慣了,給我防禦法器我也不大會用了.”

“……”

梁思浩一句平鋪直敘的回話,就把張烈給震懾到了,雖然他旁邊的夫人氣得臉都青了,然而相比不通鬥劍廝殺的梁夫人宋齊真,張烈卻是深深知悉這一番實話實說的含金量的:一劍在手,萬法可破,萬器可破,眼前之人的劍道造詣的確是已經到了極高的境界地步。

同在奇珍閣那邊的邀請一樣,一樣是兩個月時間,兩瓶二階丹藥的僱傭條件,只不過宋齊真只能算是個添頭,在張烈眼裡,僅僅只是眼前這位“降魔真人”梁思浩自己就值三四瓶的二階丹藥,只不過梁思浩與宋齊真這一次也不過是為了梳理關係,並不是很在意酬勞。

正常情況下,這些報酬是不足以讓兩人心動的,但是張烈三階煉丹師的身份卻讓宋齊真心動了,結識了此人,未來在宗門當中就多了一條獲取珍貴資源的渠道。

在打通奇珍閣、降魔真人梁思浩兩邊的人脈後,張烈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大體計算了一下,覺得基本上十拿九穩萬無一失了。

這畢竟是直接關係到自己小師妹葉靈的事,在張烈看來是躲不開拖不掉的,自己躲開了,就是師尊韓諾要踩進去此事,那麼還不如就直接自己處理了。

不僅僅可以增加一次與金丹境宗師強者交手的經驗,更可以收穫秦葉嶺葉家的累世家資,那畢竟是一個傳承久遠規模不小的修仙家族啊,保守保守再保守的估計,疊加上葉初雲,二十萬下品靈石的家底沒有?

在託人找關係,尋找夠剋制魔修的高手之後,張烈召集自己的師姐師弟師妹四人,說出了自己的推衍猜測:

“按照宗門過往的記載,像這種可以傷害到修仙者的毒疫,往往跟魔門修士脫不了干係,雖然到時候我們會有葉前輩保護,但魔門修士詭詐兇殘,我個人還是建議你們在這段時間多購買一些針對魔修的符咒與法器.”

“啊,那我們要不要將此事告訴師尊?”

安士傑有些不安的這樣問道,他曾經與魔修交過手,雖然並沒有因此受到什麼重創,但心理陰影一直都有。

“師有事弟子服其勞,而不是無論什麼事情都麻煩師尊,更何況這僅僅只是我根據宗門資料進行的推衍猜測而已,秦葉嶺的葉宗師都未曾發現魔修蹤跡,這代表很可能我的猜測是錯的,你告訴師尊有什麼用?除了讓他分心以外.”

因為張師兄的訓斥,安士傑惴惴不安乾笑著不再出聲了。

至從十年前,安士傑、金祖志、葉靈三人忙著給葉初雲祝壽,放著師尊韓諾不管不顧後,張烈與這三人就有明顯的隔閡了,心裡頗為看不上他們。

因此韓諾允許安士傑、金祖志也都跟去的時候,張烈什麼話都沒有說,此事對於他們來說當然兇險萬分,但對於自身來說,卻是多出幾個分擔傷害的,只要自己不因為救他們而影響自身,那麼哪怕他們修為低一點,為了自己活命,也能浪費掉葉初雲一兩次的出手,看似不多,其實已經很超值了。

金丹宗師全力出手一次,尋常築基境修士固然難以抵擋,煉氣境修士則會因此粉身碎骨,金丹宗師全力出手後也是要回氣的。

“三師兄四師兄你們不用擔心,老祖宗會保護我們的,更何況張師兄剛剛也反覆說了,那僅僅只是他的猜測而已.”

在葉靈的安慰當中,安士傑與金祖志點點頭,不過看他們的神情臉色張烈也清楚,他們轉頭定然會大量購買針對魔修的符咒與法器的,這兩人可是惜命得很。

在準備了一個星期之後,帶著大量驅除瘟疫的藥材,師兄弟一行五人駕馭巨大靈竹螳螂,飛往秦葉嶺方向,這種靈竹螳螂飛行法器是火蜈飛行法器的進階版,由築基境修士操控、煉氣境修士操控的話僅僅只能保持四成執行功率的低速飛行。

救人如救火,哪怕張烈心底裡清楚,這一趟恐怕並不是去救人的,但還是與大師姐韓玲兒輪番操控靈竹螳螂,以一種相當快的速率趕往秦葉嶺,這一次一路上並沒有遭遇到什麼事,靈竹螳螂很快就在雲氣當中高速飛行穿過,降落到秦葉嶺了。

而一到秦葉嶺附近,眾人很快就感受到了一股愁雲慘霧與悽苦之氣,這裡很大一片範圍都已經被封鎖了,而附近的凡人城市當中,更是家家披麻戴孝、素白一片,家家戶戶室內都有哭泣之聲。

(這……好像不是投毒偽造能夠達到的程度了,難道真的有瘟疫大爆發?之前種種全部都是我多想了?)

秦葉嶺,稱為秦嶺沒錯,稱為葉嶺也行,因為之前的幾百上千年時間裡,這片山嶺由秦葉兩大修仙家族共同執掌著,不過隨著漫長時間的流逝,秦家漸漸風流雲散消失無蹤了,因此附近的平民以及修士,都開始只管這裡叫作葉嶺,以免因此觸怒當地的修仙大族葉家。

但是再怎麼是修仙大族,瘟疫爆發一次也是受不了的,真正抵達秦葉嶺葉家後,張烈發現哪怕是修仙家族,也近乎室室縞素觸目皆白,在這一刻張烈也終於確定了,在秦葉嶺的確是有瘟疫大爆發。

“在下葉文歡,拜見上宗仙師。

多謝仙師還未忘記我秦葉嶺,駕臨此地,拯救萬民!”

帶著全家男女老幼前來拜見那從天而降的靈竹螳螂,葉文歡是一位頗為俊秀的年輕修士,只是臉頰上黑灰疫氣遊散,或者說,這裡所有的人都是這樣,空氣當中瀰漫著瘟疫疫氣,所有人都有所沾染,多少程度不同罷了,而他們體內的防禦系統一旦疏漏崩潰,他們就會迅速成為新的瘟疫培養器皿。

“這種時候了,繁文縟節就全部都免了吧,老三、老四、老五,你們三個現在去收集這些疫病的外部特徵,我與韓師姐在拜見初雲宗師之後,就會回來與你們匯合.”

“請仙師恕罪,初雲老祖宗為了研究出治療這瘟疫的丹藥,已經閉關多時了,由於此次瘟疫爆發,讓老祖宗失去了許多親近的親人,因此老祖宗現在的精神狀態極差,恐怕拜見之事,還要暫待一段時間.”

“什麼,難道千竹山教派人前來之事,閣下也未告訴初雲宗師嗎?”

張烈聞言之後雙眼微眯注視著眼前的葉文歡,神色略顯可怕。

“當然是早就告知了的,但當時老祖宗答應得好好的,說是會出關,但是現在他並未……”

“師弟,我們先把主要精神放在治療疫病上面,至於拜見初雲宗師的事,暫緩也並沒有什麼.”

韓玲兒對張烈這樣言說道,在她看來初雲老祖因為這一次天災死去了如此多的親族,心神受創受到影響也是常理之事,而託庇於葉家的凡人數量有三四十萬人,疫病的治療每往後拖延一日,就代表著大量的生命被放棄了。

“也好,那我們就先治療疫病吧.”

其實以修仙者的手段,只要有高階煉丹師出手,無論弄不弄得清到底是什麼疫病,都可以完成治療,然而受益者數量僅僅只限於修士及極少數人,對於數量過於龐大的患病者,若是不弄清楚疫病的來龍去脈、衍化構成,大範圍治療起來就很困難。

這一次,張烈帶來了最近九次大規模疫病爆發的宗門相關資料,五人開始迅速查證對比,看與以往九次的大規模疫病是否是同一種,如果是的話,事情就好解決了,照著之前的藥方與解決方案施行也就是了。

如果不是的話,那麼工作量一下就得上翻不知多少倍,甚至張烈也不確定憑自身的丹道水準,能不能研究出適合大範圍救治的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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