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千竹山教真傳，韓諾仙師弟子張烈。
在此，拜見初雲前輩.”
躍下靈蜈，張烈並沒有等五師妹葉靈引見，便雙手結森然道門禮儀，向面前的前輩行禮。
葉初雲已經老邁得看不出是男還是女了，原本純黑的瞳孔現在微微泛藍，周身有著一股濃烈的薰香氣味，但他在見到張烈森然的道門禮儀時，依然支撐著身體以一名修仙者的身份進行回禮。
“無愧是千竹山教未來頂門立戶的真傳弟子，器宇軒昂，老夫當年，亦多有不如.”
“老祖宗？老祖宗您怎麼也出來了.”
葉靈跟隨在張烈身後跳下靈蜈，看到初雲老祖的時候，她面現訝色，連宗門的靈竹傀儡都不收了，跑過去來到老者的身旁，摻扶著老人家的手臂。
“靈兒，我家的小靈兒也成為真傳了！現在還帶回一個好男人，我從小就看你是福澤深厚之相，今日看來果然不差。
哈哈哈哈哈……”因為初雲老祖的玩笑話，在場的葉家後輩都陪著發笑，葉靈因此滿臉通紅，眼光都不敢再看向張烈。
便是在這樣笑語間，在葉家子弟陪伴間，張烈在眾人簇擁之下，一同下山。
葉家雖然因為家族礦洞的問題，死傷數目不小的人命，自身處理不了，不得不向千竹山教求援，但是像這種修仙家族，沒有不會化害為利，趁機擴散強化自身影響力的道理。
張烈在葉家眾人簇擁下，來到葉家大宅當中時，發現黑壓壓得一大片人，附近十里八鄉跟修仙者沾點邊的人，怕是都被葉家叫過來了。
因為張烈、葉靈這兩位主客還沒有到，因此就不能開席，那些被婦人牽著領來的胖小孩、聞到肉味卻始終吃不到，又饞又餓直哭，好在，張烈與葉靈總算是到了，那麼就開始宴席。
修仙者築基之前，還無法只透過吞服靈丹存活，因此靈米、靈谷、靈酒、靈肉這些都是存在的，吃起來不僅僅是口感更好，並且比單純吞噬靈石能量，在價效比上更是遠遠超出，可惜產量基本都不太高，不是築基家族，超微型修仙家族能夠守護靈田的那點產出，都不夠自己吃的，靈米、靈谷都產出不足，靈酒、靈肉這些進階產品就更加不用多說了。
葉家在這十里八鄉間絕對屬於是富戶，今日上宗仙師來訪，族長一咬牙、一跺腳，拉出兩頭靈豬出欄，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再重金買來幾壇靈酒，十幾尾靈魚，把方圓十里八鄉跟修仙者沾點邊的，全部都叫過來，這也是告訴那些附庸家族：你老大我很牛b，罩得住你們，上宗的仙師我說叫來就叫來，而且我們還有族人在千竹山教，別看我們家老祖宗老了，就敢欺負我，不然等我家族人在千竹山教成長起來，那個時候可就是風水輪流轉了！
香氣噴噴的大白麵饅頭，壘得老高，結果剛上桌就沒了一半，過一會光碟鋥亮了。
靈魚、靈酒、香噴噴的豬肉，當然，兩頭還不夠年月的靈豬擺上百桌……除了一開始上的那兩盤被澆了點肉湯汁以外，接下來的那幾十盤，就全部都是山間野豬肉了。
請你們過來長長見識開開眼界就算不錯了，真當吃絕戶呢？
當然，張烈、葉靈、初雲老祖這一席上的，全部都是真貨，只不過這些東西葉靈還貪嘴吃上兩口，張烈平常都可以吃到，因此沒有什麼反應，他更多的是與葉初雲老祖聊天，多多問詢一些前輩的修煉心得、個人體悟。
家族散修，也有家族散修的際遇與領悟，比如“小聚靈陣四十八種節省靈石的布法，一階法器八十四種保養手段”這些修仙小技巧你基本不可能在宗門修士的身上問出來，人家即便懂得也不會跟你言說的。
葉家這一代族長，是葉靈的父親，服食一次築基丹突破失敗，煉氣十層境界，不過他才八十歲，長於養生，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作中年文士的打扮，見自家老祖與上宗仙師言談甚歡，他在等待片刻之後，上前過來恭身敬酒：“仙師千里來援，情深意厚，葉正安代表葉家，感激不盡.”
言罷，這位葉家族長仰頭，將自己懷中之酒，一飲而盡。
畢竟是五師妹的父親，並且拿出至少兩三百靈石的血本招待自己，張烈再不通人情事故，這種時候也不好拒絕。
只能同樣示意，舉起手中玉杯，一飲而盡了。
喝下了靈酒，氣氛與關係就更加親近，葉正安以長輩姿態緩緩拉起張烈手臂，來到次席，道：“仙師這次來到葉嶺，也當結識一下本地的英傑豪強，這幾位，是常常在葉嶺一帶活動的高明修士，我為仙師一一介紹.”
在酒宴的次席，僅僅只端坐著四人，一位青袍道者，面容普通，身無長物，但是揹負著的卻是隻露一柄隱現桃紅的木質劍器，因為自身經歷的關係，本來並不在意的張烈，見到那柄木劍之時，下意識得給予關注。
（主體被劍囊包裹，隱現陰氣，但並無過重的血煞怨氣，除非他有特殊的遮掩手段，否則應該並不是血嬰神劍！）
“這位是蔡道友，一手桃花飛影劍，極盡玄妙，修為高明.”
“愧不敢當.”
面容普通的青袍道者雖然是一名苦修之士，但是面對大宗門的修士還是起身行禮，觀其氣質，似是頗為木訥的型別。
次席的第二位，一位中年美婦人，白嫩豐腴，眼角眉心不見皺紋，比之年輕少女的秀美多了成熟之魅，雖然談不上驚心動魄的美貌，但她眼波流轉間總使人心神搖動，想入非非。
“這位是華夫人，精於幻術，與葉嶺方圓諸多修士，皆有交情.”
“哪裡，哪裡，葉族長謬讚了.”
次席的第三位，是一名身著紅色袈裟法衣，揹負金鑼的胖大和尚，滿臉橫肉，身上隱有戾氣，即便是在他伏身恭聲之時，也隱隱有一種兇相畢露。
“慈安寺，金輪尊者，佛法精深，降妖除魔.”
“阿彌陀佛.”
第四人，是一名看似獵戶的中年男子，名叫楊虎，他頗為忠厚有禮的姿態，但其一身修為卻是四人當中相對最弱的。
次席這四人皆是煉氣中後期的水準，在底層散修當中算很不錯的了。
“還請仙師不要見怪，這次礦洞之內事出兇險，我葉家四名精銳修士進入，皆是有去無回。
因此，我在向上宗求援的同時，也邀請了葉嶺方圓內的高手，這也是為了確保安全.”
在一一介紹之後，葉正安這樣苦笑言說道。
在已經向千竹山教求援的同時，還邀請附近四周的散修高手進行輔助，只要不是太過桀驁自負之人，都會對此表示理解，畢竟人家為的也是自家安危。
當然，葉正安可能也有藉助千竹山教威勢，壓迫這四人的意思，作為千山竹教的本地附庸，葉家亦有自己的勢力範圍與附庸勢力，有這些就難免有爭端，尤其是與那些相對高手之間。
夜晚，葉初雲老祖因為家裡已經好久沒有過的熱鬧，在高興過後，心滿意足的返回安睡了。
作為葉家最後的定海神針，這位老人每一日的衣食住行，都是有著嚴格標準的，雖然即便這樣，其修為還是無可避免的一步一步衰退，但一名築基境修士只要是還活著，就可以庇護整個家族。
因為葉正安的話術與不斷勸酒，張烈雖然體魄強壯，但也稍稍多飲了一些，他平常並不飲酒，因此此時稍稍有些微醺，葉家眾人的招待實在是太熱情了，尤其是在葉靈無意間說漏，自己這位張師兄還是一位二階上品煉丹師之後，整個酒宴的氛圍達到熾烈。
煉氣境界，二階上品煉丹師是什麼意思？
就是煉氣境界，卻已經可以煉製築基境等級的各種靈丹寶藥了，而被大多數底層修士視之為至寶的築基丹，雖然價值昂貴，但是本質也不過是二階丹藥。
也就是說，只要湊齊材料，張烈是可以自己煉製的，以他的年齡與丹道修為，幾乎可以說未來必定築基。
對於大多數底層修士來說，那道無可跨越的天塹，對於此人來說卻是必過的。
一顆築基丹衝不過去，難道十顆還衝不過去？
宴席之間，注視著被那些葉家修士圍成一團的張烈，次席上，華夫人一雙媚目，眼波流轉。
注意到這一點，金輪尊者冷笑著低聲言道：“華夫人看來是又看中一位好女婿了，想來若是人家願意的話，便是大被同眠，母女同求，華夫人也是千肯萬肯的。
不過，你不要忘記我們之間的血契，若是想扔開我們再尋新好，恐怕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位雪膚媚骨的華夫人，是臨江邊城，葉嶺一帶有名的魔道修士，不過她藉以成名的並不是攻伐之術，而是其自身為修士調教女兒、培養鼎爐的手段。
在這個世界，修仙者對於凡人來說，基本上是予取予求的，華夫人精通一些觀相之術，從凡間當中選擇那些擁有靈根資質的女孩，認下來作女兒，然後從方方面面進行調教培養，她培養出來的鼎爐，不僅僅身具靈根，媚術不俗，並且忠誠度頗高，因此才結交極廣。
什麼叫鼎爐？
鼎爐和道侶是不同的，男女道侶之間相互採補，合於大藥，對雙方都有益處。
還有一些是同性道侶，他們或者她們並不相互採補，僅僅只是切磋道法，交流各自修行心得。
而所謂鼎爐，僅僅只是修士用來進行採補的工具罷了，幾乎類似於人形靈石，她們他們生存的意義就是不斷修煉，積蓄法力，然後再被奪取。
當然，只要不是太變態的修士，往往也會給自己鼎爐不錯的生活條件，不說錦衣玉食，但衣食無愁，有人服侍照顧，這些還是沒問題的，畢竟再怎麼窮的修仙者，人間富貴也唾手可得。
並且，這位華夫人雖然魔道修士，但是她真的是非常懂事，一旦在凡間找到了靈根資質不錯的凡人，雜靈根、偽靈根的歸她，凡是二靈根以及往上的，華夫人全部都送到各大宗門各大家族去，因為她危害實在不大，因此雖然其所做之事有些惡劣，但還是與各大宗門、各大家族的關係處得不錯，至少沒有哪個勢力會輕易選擇對其出手。
更何況，多年積累下來，華夫人的修煉資源在散修當中算是很充足的，她的修為與法器疊加，尋常修士家族，根本對付不了她。
“那個張烈，一時天驕，你我不可輕觸其鋒頭，否則很可能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像這樣的潛力種子，他出來做事情，我都懷疑暗中是不是跟著一兩位築基境仙師！”
“但是你放心，我華夫人雖然是個賣兒女的，但卻不是朝令夕改之人，說對付葉家，就對付葉家……但得等這個張烈離去之後.”
金輪尊者雖然兇惡，但千嬌百媚的華夫人居然絲毫不懼，因為葉家過去出過金丹境的老祖，並且這些年來力量不斷衰弱，因此這四名在附近盤踞的散修高手，暗中結盟要聯手對付葉家，平分金丹真人遺留的家族財富，掠奪，才意味著暴利，尤其是對於他們這些已經逐漸逼近六十歲的散修來說，一旦拖到六十歲後，氣血衰敗，那麼即便攢出築基丹，也難以更進一步了。
“我倒是希望他身後真的跟著幾名千竹山教的高階修士，那樣的話，至少我們此行就沒有什麼危險了.”
那名看似獵戶形容忠厚的中年男子，低頭將手中豬腿連骨帶肉都盡數吞入，嚼碎，嚥下，然後他這樣緩緩言道。
雖然是暗中聯手，要圖謀葉家，但是葉家礦洞的事，真的是和四人沒什麼關係。
又不是瘋了，這邊圖謀葉家，另一邊胡亂做事，把千竹山教的人引來。
葉家作為千竹山教的附庸勢力，是享有宗門保護的。
在另一邊，雖然自己四周的葉家人過分熱情，但張烈還是壓得住場面，趁自己真的大醉之前，選擇了離場。
…………
來到葉家人為自己準備好的廂房，將其內的葉家侍女盡數推趕出去，張烈苦笑著按著額頭，然後旋轉身軀把自己重重砸在寬大的軟床之上，但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白劍七夕黑劍驚虹，依然被他放在自己手邊位置，觸手可及。
時間轉入深夜，雖然並未完全喝醉，但靈酒甘美而香醇，這一覺張烈還是睡得非常沉的。
然而，廂房明明釦好的門，突然間被挑開了，緊隨著一道暗影乘著夜色，走入進來。
六年以前，張烈為修得先天氣功，提升自身靈根資質，單人仗劍橫行江湖，那段旅行明刀暗箭，真的是防不勝防，令人險死還生。
即便是睡覺，手邊都放著武器的習慣，張烈便是那個時候養成的，當然，那段時間相比床鋪，他更喜歡把房梁鋪好，然後睡在上面。
（現在相比六年前，還是有些警惕心退步了。
）
這樣自嘲，當那道暗影一步步走近之時，七夕還是鏘然出鞘了，築基法劍本身便挾帶著強大的靈光，一時之間將整個房間照徹得猶如白晝一般，同時間驚芒暗中遊走，猶如一條捕獵中的毒蛇般潛藏暗影尋隙而入。
正統的千竹山教真傳修士，苦修符合自身靈根屬性的功法同時，修煉養神訣，強大神識，佈置靈竹傀儡一人成陣，而張烈修煉五行禁法，修煉養神訣，全力推動兩柄二階法劍，尋常同境界千竹山教真傳修士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質量稍差的靈竹傀儡vs七夕與驚芒，就好像雜牌軍、山賊盜匪遇到了朝廷的重騎衝鋒一樣。
然而這一次，面對那道圖謀不軌的暗影，寄託著張烈強大功力與信心的黑白雙劍，卻未能刺殺下去。
因為眼前的這名女子，膚如嬰兒，容貌秀美，氣質清純，穿著薄紗，若弱柳扶風般，款款動人。
相處數年的五師妹葉靈，她注視著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雙目當中露出害怕畏生之意，彷彿一頭小鹿般膽戰心驚，可就是這樣的表現，分外勾起男人心底最深處的慾望，令人想要蹂躪，想要征服，想要撕扯、吞嚥。
“小，小師妹？”
“師兄，家祖，叫小妹來陪您，這是小妹的福氣……”
劍光漸消，但是由於修仙者目力極為出眾，在窗外月色的映照之下，眼前女孩的魅惑之感更增。
下一刻，伴隨著輕輕吐出一口氣，葉靈好像鼓足勇氣般，衝入到面前張烈的懷中。
“如果是師兄的話，這是靈兒的福氣.”
張烈畢竟是一個男人，並且還是精修鍛骨返虛篇秘法，先天橫練境界的男人，巨大的燥熱之感，伴隨著口鼻間充斥的女子體香，令他整個人化成野獸。
砰，葉靈一下子被張烈甩到了身後的大床之上，下一刻張烈紅著眼睛壓了上去。
只是，在月光之下，獸血沸騰的張烈，看到了眼前小師妹眼中的畏懼，與眼角處滑落的眼淚。
“葉靈……你其實不願意吧？”
好像喉嚨裡缺水一樣，張烈這樣輕聲言說道。
“我……我並不想像這樣，把自己交給師兄.”
注視著眼前二師兄的雙眼，本來背好記好的那些話語，最終全部都說不出來了，葉靈最後哭泣著說出了心裡的話。
“老祖宗命令我，爹爹求我，娘也求我，我也喜歡師兄。
可我不願意就像賣一樣，就這樣把自己交給師兄.”
“…………小師妹是對的，是對的，築基之前，損失了元陰元陽，於大道無益，小師妹是對的，他們勸你是他們蠢，你是對的.”
閉上眼睛，以絕大的毅力，緩緩起身走開，張烈徑直的走出門去。
雖然應該更多的安慰一下心神與三觀受到衝擊的小師妹，但張烈覺得自己現在更需要安慰，自己的小師兄現在快要炸了！
走出門外，劍光一閃，像葉家這樣的小家族，是沒有禁空法界的，因此張烈迎著蒼穹高空烈烈罡風，全力飛掠。
黑夜，黑雲，蒼穹之上銀色的明月高高懸掛，張烈踩踏著劍光，越飛越疾，越飛越快，他伸張開手臂，逐漸煉化散去那股燥熱之感。
“真是要命啊，男人的本能，呵呵.”
心中很清楚，自身對於小師妹的照顧與好感，僅僅只是基於對方是自己師妹，並且還是一個小美女，然而張烈心中卻是清楚自己對於她並沒有感情的。
但男人這種生物啊，哪怕並不愛，卻也並不影響做出些什麼。
一夜之間，在天空當中急轉千餘里，然後張烈才壓低劍光，返回葉家。
他並沒有房間隱藏身形，隨便葉家發沒發現，愛發現不發現，無所謂的事情。
第二天清晨，張烈就明確擺出公事公辦的姿態了，他與葉正安索要到了有關於礦洞事故的相關情報，然後就帶著葉靈以及葉正安僱傭而來的葉嶺散修高手，前往事故發生之地。
雖然這個時候，葉靈稍稍有一些尷尬，但是這也是她的宗門任務，若是完全不參與的話，訊息走漏回宗門，不大不小也是件麻煩。
“葉嶺南山，有一條中型靈石礦脈，因為葉家是千山竹教的附庸家族，因此宗門把此處開採之權，分配給了葉家，多年以來都頗為順利，八成的宗門供奉，葉家也交得及時，但是近期，礦脈深處出現大量兇魂戾魄盤踞，殺死礦工，束驅屍骸，葉家雖然及時派遣四名家族修士探查，但卻有去無回！”
因為考慮到僅僅只是一條被開採多年，幾近枯竭的中型靈石礦脈，不可能被太過強大的妖魔盤踞，因此千竹山教僅僅將之設定為一階上級任務，若是執行者發現其中盤踞的是二階築基境妖魔，或者退出任務返回宗門告知情報，或者方邀親友或者結陣格殺，都可以算作是完成任務。
當然，不同的任務完成方式，後期的執事殿評價也不同，獲得的宗門功勳也極為不同。
散修、家族修士也就罷了，宗門修士的話，通常都會選擇直接處理此事，提高自身在宗門的評價。
…………
距離葉嶺西南方，大概四百里處。
荒涼破敗，人畜絕跡，正是南方礦洞地脈所在。
僅僅只是降落到這裡，張烈就有些疑惑的左右觀望，只見四周惡水窮山，枯藤老樹，一派蕭條，在天空當中，甚至還有幾隻漆黑色的紅瞳烏鴉，呱呱鳴叫，令人心生惡感。
（我怎麼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啊？）
“張道友，我等為兩位開路！”
一旁的金輪尊者抱拳一禮後，帶著身旁左右的蔡道人，華夫人，楊虎，一同率先走入黑幽幽的洞口，倒是的確有幾分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架勢與本分。
“師兄，我們不進去嗎？”
葉靈來到張烈身旁，小聲問道。
經過昨夜之事後，她一時無法再像往昔一般，與自己心中喜慕的師兄開懷的言談笑語了。
赤誠相對後，關係反而顯得有一些疏離了。
“師妹，你們家那邊的建築佈局，都是由誰來規劃的？”
“是由祖先規劃的啊。
哦，我想起來了，初雲祖爺爺，曾經也修繕過一下家門風水，風水輪流轉嗎，幾百年過去了，風水脈絡有所變化，需要對應性的調整，這不是很正常嗎，怎麼了？”
“沒什麼，我們也跟進去吧.”
從四周的景物間收回眼光，張烈對葉靈笑了下，然後兩人跟上了前面的四人。
煉丹、煉器、符法、陣法，並稱仙門四絕藝，但凡修學好其中一門，對於一名修仙者來說，就可以此生不愁了，就算你煉氣、築基的時候不懂，未來如果能修煉到結丹、元嬰境界時，就多少也要懂一些了，不可能完全不懂得。
一個元嬰境界的修士，頂多是四階自身修為，二階煉丹、煉器、符法、陣法修為，基本不存在四階自身修為，零階仙門四絕藝的，這樣的修仙者幾乎不存在。
張烈清楚這一點，又道心堅毅，因此他雖然目前主修煉丹，但是煉器、符法、陣法的基本課程也是去上的，宗門中這些領域的仙師講法授課時，他也去聽講。
不過這畢竟同虛擬遊戲不是一回事，張烈不過稍稍一接觸，便發現修學難度超乎想象：區區一個一階陣法，便要考慮天時星位，地脈水流，若要強調威力，更需要計算出靈脈的起伏走勢，周圍影響等等，入門就非常艱深，可謂複雜之極。
因此張烈上陣道課，基本只求自己記下來，暫時不求理解，一方面未來隨著修為晉升，對於天地自然的領悟增強，往往就自然而然理解了，另一方面也是實在沒有那麼多的心力可供分散，煉氣境界自身主攻丹道。
但是即便如此，張烈還是能夠看出，眼前這處礦脈窮山惡水靈氣斷絕，殺伐凶煞彙集，天長日久，不出事才是見鬼了。
進入礦洞之內，便被四周無邊的黑暗籠罩，好在前方先進入的四名散修高手已經燃起靈火，令光焰擴散照徹。
張烈與葉靈只見醜陋猙獰的四壁，撐頂的巨木，起伏不定、時不時有尖石突出的磕腳地面，這裡還並沒有什麼問題。
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深入，當兩刻鐘後，眾人已經漸漸深入之時，陰冷之感，幽冥氣息開始升騰起來。
突然，有一道金色劍光於黑暗當中突然橫斬刺出，被始終保持警惕之心的金輪尊者以手中巨大猙獰的金色法器橫擋掃飛。
“什麼人！”
（並不是人。
）張烈帶著葉靈負手走在相對後方，他的神識強大，雖然越是深入，便越是感到神識受到靈脈擠壓，但對於這裡還是早就已經感應到了。
此時此刻移目望去，只見一個衣著破爛，身軀已然腐爛破敗的青年男子，以一支斷折的手臂不斷揮舞，指揮著那柄金色飛劍，縱橫刺擊，在青年男子屍首的四周，還有許多身軀扭曲，搖搖晃晃的屍鬼，將充滿殺意怨毒的視線，投注過來。
靈脈開採，多是以凡人為主的，但是靈氣畢竟也是一種能量，哪怕傷害性相對較低，但凡人長期處於這種環境之下，勞作效率降低、甚至體內經脈爆裂猝死的，這些都不罕見。
因此，很多時候也會僱傭一些散修勞作，藉以提升開採效率，但在眼下這種時候就出現弊端了，居然出現一部分被陰魂所佔據的屍鬼，可以驅御法器。
當然，會來當礦工的散修，其所能擁有的法器往往高階不到哪裡去。
伴隨著金輪尊者手中金輪旋絞，那支刺來的金色法劍直接就被絞得斷碎了，金輪尊者手中金輪，猶如野獸血口一般。
面對這些雜兵，金輪尊者，蔡道人，華夫人，楊虎四人各施手段，蔡道人驀然抽出他那柄桃紅色的法劍，同時左手持丹砂符咒，跳入屍鬼群中，桃紅木劍縱橫斬殺處，群邪辟易。
楊虎也是同蔡道人一般，近身作戰，他修煉的是某種體修秘法，兇戾暴虐，出手之時人如猛獸一般，僅僅只是一聲怒吼，就能讓四周攻向他的法器失效掉落，無一屍鬼是其一合之敵。
華夫人與金輪尊者一同站在後方，於她的儲物袋中飛出法器靈鏡，法力注入，光華照耀之下，哪怕已經死去的屍鬼也受到影響，動作更加遲滯。
而金輪尊者，則將手中巨大金輪揮出，急旋怒旋之間，殺傷破壞力驚人，尤其他的佛門身份居然是真實的，金輪之上有著一股鎮壓惡鬼之力，凡是被其所斬殺的屍鬼，無論傷到哪裡都無法再再次站起了。
一旁的葉靈也想跟隨著一起出手，但卻被身旁的張烈以手按壓，壓制下來。
“看看你的身後，這裡的死靈屍鬼，似乎遠遠比我們想象中的多得多啊.”
葉靈聞言小臉一紅，以為張烈師兄是在暗指葉家隱瞞死傷，謊報事故，當然，這種事情基本是常規操作了，大宗門的各方附屬勢力，修仙家族，沒有不這麼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