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乾淨的相對高處盤膝吐納,周遭是高溫熾炙的流火熔岩。

兩年多近三年數百個日日夜夜,除了必要維持生命的活動以外,張烈,他就像一塊石頭般坐在這裡苦練潛修。

由於他以五行禁法第四重將熔岩地火心融入體內,混練地煞混元功,這門本來非十數年苦功難以小成的秘法,張烈兩年多的時間就修煉小成了,畢竟千年火靈熔岩地火心融入心內,自內而外的進行改造,可比修煉地煞混元功的尋常之法,有效太多了。

吞吐吸納,流火熔岩湖附近的深紅暗色地煞,被大量吞噬入張烈體內,先儲存於心內,再隨血脈流轉散及周身,增益法力,強化體魄。

在這日日夜夜清心靜守的修煉當中,張烈的一身法力越來越強橫雄渾,已然漸漸達到五行禁法第四重,近乎同階煉氣境修士四倍的境界,並且在這段時間的苦修過程中,張烈的法力修為也達到了煉氣第十層境界(融入火靈的第一年就突破了),並且日漸純湛深厚。

五行禁法本身就有這精微的功法設計:修士在融合五行靈物之後,可以選擇直接固化一門五行法術,直接達到極高威力,節省下十數年的苦心修持。

張烈融合吞噬火靈,固化地煞混元功的火屬性部分,固化如意魔訣,這種同時固化兩種功法法術的做法,其實是超出五行禁法功法原有設計的,然而張烈苦修這功法十年之久了,對這門功法深度領悟運轉純熟,因此才能做出這樣的變化來。

若是換在融合金靈、木靈甚至水靈時,他都做不出這種變化來,勉強施為甚至有可能導致整個功法體系崩潰。

另一個方面也是因為地煞混元功,契合火靈、土靈。

張烈同時固化兩種功法法術,都大大降低原本需要消耗在上面的修煉時間。

“吸………呼.”

在輕柔得吐納之間,張烈雙手舒展,繁複手訣變化,於他面前的虛空當中,漸漸凝聚出一團暗紅色的熾烈火焰。

此為如意魔火,雖然因為張烈同時固化兩種功法法術,如意魔火未竟全功,但這種魔火桀驁熾烈,難以馴服,現在讓它稍弱一些,自身緩緩的孕養提升它,這未嘗就不是一件好事。

並且,即便未竟全功,如意魔火的威力也達到了煉氣境頂峰的層次,尋常火靈法術在它面前,猶如牛羊遇到了虎豹一般。

本來正常天靈根火屬性修士,修煉這如意魔火訣,是要採天地火氣,再將其收入自身體內孕養,以自身小天地,代替外界大天地,修出這如意魔火的別樣性質,然而張烈身上剛好就有靈器可以容納魔火,降低自身法力、精元損耗,因此張烈就先將如意魔火收入通碧葫蘆當中了,既可以慢慢溫養增幅魔火威力,又可以省下自身極大的時間精力消耗,唯一的問題就是需要以較高品質靈酒為消耗品,天長日久的算下來,也是一筆極為不菲的靈石支出。

“去!”

伴隨著張烈的心意指令,那團暗紅之色的如意魔火,環繞流火熔岩湖四處吞噬地煞火元,除清剿妖獸以外,張烈同樣接下了引煞司消彌地煞的任務。

不過這個任務的規模與耗時就比較大比較長了,不可能像清剿任務一樣,直接限時兩個月就完成,張烈接下並執行這個任務後,每隔數個月半年都會有引煞司修士過來探看,確定地煞是不是在消除過程中,如果煞氣的確是在消彌且並沒有爆發的危險,那就沒什麼問題了,若是反之,無論是陳康還是張烈在曲通那裡的顏面都無用,職責所在,曲通會即刻處理掉此處的隱患。

好在,那種情況並沒有出現,兩年多的時間,張烈先後以地煞混元功與如意魔火,幾乎吞噬殆盡了此地積聚的地煞之氣,這兩門功法也因此而小成。

這一日,張烈正在吞吐運煉,搬運法力、溫養神識之時,其體內法力突然近乎自行般的加速運轉,四倍於同境界煉氣十層修士的法力於體內急速運轉,這幾乎讓張烈耳邊隱隱出現天河激流咆哮之聲,同時心神悸動,出現一種莫名的心血來潮之感。

(突破築基境界的時機,到了!)

(只要此時此刻我功行九轉,以法力匯合神識之力衝擊築基境界,百日之內,定然可以完成築基,並且,天時、地利、人和並至,我將完成的將會是地道築基。

腦海當中自然而然就冒出這樣的念頭,並且張烈也可以確信,只要自己如此施為,也一定就會是這樣的結果。

修士莫名其妙的心血來潮,也可以稱之為機緣到了,往往是極為準確的。

本來,上古時代築基丹還沒有發明出來之前,修士築基是不需要此丹輔助的,但因為煉氣巔峰修士突破築基境界的失敗率、死亡率都太高了,因此隨著丹道發展,慢慢就設計出築基丹,輔助修仙者築就道基。

然而,遵循古法不吞服築基丹的修士,在自身冒著生命危險的同時,一身法力神識也會在築基成功之後,更加強大。

張烈四倍於同階修士的法力,倍於同階修士的神識,再加上此時此刻天人感應,只要願意他的築基將會是水到渠成的事,然而,任憑體內法力洶湧湧動,張烈卻緩緩壓下了這種天人感應狀態。

因為,千萬年以來,隨著功法的不斷衍變推進,同樣是築基境界也可以分出三六九等了,共分為:人道築基,地道築基,天道築基這三個境界。

就像上古時代,金丹修士太少,大家也不知道什麼丹成九品一樣,後來隨著時間的發展,功法的衍變進化,漸漸就有所謂丹成九品的劃分了,弱者與強者間的差距,有時候巨大得就像跨越境界般。

古人未必就賢於今人,一味崇古貶今是不可取的,上古時代靈氣盎然的確是有許多優勢,但這無數歲月發展下來,人類修士不斷發展壯大,卻也並不是在白忙的。

至少,上古時代的低階修士同現今時代的低階修士交手,多半就不是對手。

(築基築基,築就道基,這個世界的天地靈氣本就已經每況愈下,不如上古時代了,我若是現在這個時代的優勢上也無法做到深雄紮實,又如何追求大道之境?)

(至少我還有土行靈物未曾吞噬,至少我的養神訣還未成功修煉出靈神兵刃,我的根基底蘊,還有極大的餘地可以彌補。

)在這樣的念頭之下,這被無數煉氣後期境修士垂涎的心血來潮、天人感應,被張烈硬生生得壓制下去了,堅定果斷,毫無猶豫。

在完成這壓制的那一瞬間,張烈甚至明顯感受到,自身的心靈神識,因為這一次的決絕,而變得更加凝鍊了,養神訣功法又進一步。

在完成此事之後,張烈睜開雙眼思索了片刻,復又合上雙眼,繼續沉浸於自身的苦修中。

他原本打算再苦修兩年光陰,在自身三十一二歲左右將此地的地煞盡數清除,同時也完成自身宗門禁足懲罰。

然而在這一日,在張烈依然沉浸於全神投入的苦修之時,兩個人身上的氣息腳步與法力波動,卻將其驚醒了。

修士可以觀氣辨人,因此哪怕這兩人還未及近,張烈還是辨認出了他們兩人是誰。

一個是引煞司的一名修士,是一位頗為幹練的年輕人,這幾年間他幾乎是張烈唯一見過的人。

另外一人,尖嘴猴腮、矮小佝僂,其實從相貌上看他年輕時應該是頗為俊秀的外形,然而越老氣質越發猥瑣,讓人見到他之後下意識得就想按一按腰間的儲物袋。

“孫寬師叔?”

張烈見到此人微微皺眉,但終究還是駕馭飛劍迎了上去。

因為此人是師尊韓諾的女婿,也是大師姐韓玲兒唯二的親人了。

“晚輩張烈,拜見孫寬師叔.”

純白的劍光一掃,張烈就已然出現在孫寬,引煞司青年修士褚雲驤的面前。

張烈向孫寬施禮,褚雲驤向張烈施禮,先敬師長、再敬師兄,這是道門規矩。

“哎,張師侄,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你潛修的這個地方可真是難找啊。

多謝你了褚師侄,多謝你帶我過來,多謝多謝.”

孫寬嘴上說著多謝,手上卻一點表示都沒有。

雖然褚雲驤也並不想要,但最後張烈還是塞到他手中一瓶丹藥,表示感謝。

“孫師叔,這地下礦脈是無比艱苦之地,您為什麼下來?”

在送走褚雲驤之後,張烈揮手打出劍氣,削石為桌為凳,又凝聚靈水為孫寬泡下了一杯靈茶。

雖然師尊一向厭惡不喜這個女婿,但這麼多年來終究沒少照拂他,可見師尊真實的心理狀態:畢竟是自己愛女的夫君,畢竟是自己外孫女的父親,再加上孫寬的風評雖然一直較差,但他卻從來不敢前來打擾自己,今日他難得上門,張烈怎麼也不能直接給對方擺臉色,晚輩應盡的禮儀還是應該盡到的。

地煞礦脈開採區域,空氣中的火炎鐵粉很重,孫寬年輕時與人交手,被擊傷丹田徹底斷了道途,一身修為不過煉氣五層,因為他在這地表八千米以下是很受折磨的,喘息困難。

咕噥咕噥喝下一口靈茶之後,孫寬順了順氣,坐在石凳上左右望了望,開口道:“張烈,你在這裡修煉連個洞府都不開啊?聽說陳康不是給你安排了最好的地火窟嗎?你這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這裡又不會下雨,建造洞府做什麼?至於服侍起居,我靈糧丸、辟穀丹都帶得很充足,修士嗎,在生活上簡單一些有利修道.”

“我當年若是有你這份心境毅力……”說到這裡時,孫寬搖了搖頭,然後舉起手中的茶杯,將裡面的靈茶一飲而盡了。

“果然啊,和岳父那裡一模一樣的藥茶,平常用來招呼客人,需要用到的時候磨成粉,調入丹藥當中作為調劑。

岳父此生能收你作為他的弟子,也算是平生幸事.”

“能夠遇到師尊,是張烈的幸事.”

兩人共同飲著茶,有一句沒一句的交談著。

張烈能夠看出孫寬有什麼難以啟齒之事,但他卻又必須要開口,因此此時此刻正處於猶豫不決中。

“張烈,其實我也知道我孫寬在你們師兄弟四人眼中,是沒有什麼分量的,挺無能的一個人。

岳父這些年也一直都恨我,認為是我連累害死了月兒……我當年也許就不該死皮賴臉的追求韓月,如果我始終沒有出現的話,也許月兒現在已經是築基境修士了.”

“作為丈夫,我無法保護自己妻子,作為父親,我無法讓玲兒信任崇拜,無論給予她足夠的庇護。

但,但當年我答應過月兒,一定傾盡全力照顧玲兒還有岳父,這些年因為我的無能,一直都是岳父在勞心勞力的照顧我,我開的那一兩家店鋪,如果不是岳父幫我撐著的話,早就垮掉了.”

韓諾那無能的女婿,韓玲兒那無能的父親,身形佝僂,氣質猥瑣的孫寬,這樣喃喃言說著這些年。

張烈隱隱覺得只有說到韓月的時候,他的腰才稍稍挺起來一些,眼神中才亮起了一些光彩,那一刻孫寬似乎才是鮮活的,還真實活著的男人。

因為這種感覺,張烈才一直沒有打斷對方,讓孫寬可以慢慢言說自己這半生的掙扎。

“本來,我是打算自己前去的,但是我修為太弱,執事殿那邊必然會通知岳父,然後再拒絕我的申請。

但是這個東西,也許真的有可以救岳父的性命,岳父的諸多弟子當中也只有你張烈有可能把此物拿出來了,至於到底去是不去,孫寬實在無顏懇求.”

說完,孫寬在桌面上放下玉簡,向張烈深深得施下一禮,轉身便離去了。

張烈在孫寬走後,靜默了片刻,然後走到石桌一旁,拿起那枚玉簡貼在自己眉心處,閱讀其中訊息。

…………………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被稱作絕地、死地的特殊區域,多是由於上古時期大災難或強大修士之間的戰爭導致的。

這些異常區域的空間穩定極其脆弱,甚至僅僅築基期修士的靈壓都能讓其崩潰,空間崩潰導致的空間切割、連鎖泯滅,連金丹境修士都有可能死在其中。

懸空山,無憂谷正是這樣一處區域。

在數萬年以前,懸空山上盤踞著的還是一個極為強大鼎盛的修仙宗門,然而不知從何時起,濃烈的白霧就滋長漫延開來,將整個懸空山區域大半覆蓋,從此,這裡成為生命禁區。

無憂谷是懸空山近處的一片靈藥園,每隔幾十上百年,不等的時間,懸空山上的濃烈白霧就會退散開來,將無憂谷部分顯露出來,在這個時間段明州與雍州修士就可以短暫破開防禦禁制,將門中煉氣境弟子送入其中,雖然的確是會遭遇一些危險,但是與可能獲得的靈藥相比,那些許危險簡直就是微不足道。

尤其是隨著世間靈氣濃度的漸漸下降,各種靈物絕跡,無憂谷內生長著的那些靈藥就越發的具有吸引力,殺人奪寶之事時有發生。

當年,韓月就是為了尋找靈藥,為道侶孫寬治療內傷,參加報名了無憂谷試煉,結果靈藥沒能到手,本來前途無量的韓月反而身受重傷,回來之後沒幾個月就撒手人寰了。

但是,韓月的那一次前往也並不是毫無收穫的,她居然意外發現了一顆即將成熟的東極青華果,此等天地靈物最益壽元,並且由天地靈氣孕育成型,幾乎不受世間任何丹藥抗藥性影響。

孫寬的這次前來,就是希望張烈可以參加這一次的懸空山無憂谷血煉,只要他能奪得東極青華果返回,都不用煉製丹藥,韓諾直接吞服此物就可以恢復回正常壽元。

韓諾今年才一百二十多歲,若不是因為身上的傷勢,他至少還有一個甲子以上的壽元可活。

對於張烈而言,這種事情根本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師尊若是無藥可救,那也就罷了,自身問心無愧,但既然有解救之法,深受師恩的自己自當竭盡所能。

在交付了天劍司清剿妖獸、引煞司消彌火炎地煞這兩項宗門任務之後,張烈的身份玉牌上多出一千八百宗門善功。

透過傳書玉壁向執事殿,提出參加無憂谷血煉的任務申請。

本來張烈以為自己還處於禁足期,這多少算是麻煩的,沒想到宗門執事殿那邊,由於張烈申請參加無憂谷血煉,直接就破例免除了他剩餘的禁足處罰。

這幾年來,整個千竹山教都將大部分力量集中在伐山破廟,攻伐蠻荒這件事情上,大量的戰鬥型修士都已經前往前線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不定期開啟的懸空山無憂谷再次開啟,明州的幾大宗派都迅速做出反應了,同時參加的還有雍州三個宗派。

明州七派這些年來彼此互為鉗制,漸趨穩定,大的衝突短時間內也難以發生,那麼幾十上百年開啟一次的無憂谷血煉,反倒成了七宗修士解決私人恩怨的地方。

同時,還不能示弱於雍州修士宗門。

因此方方面面都要處理的好的千竹山教執事殿也是非常侷促的,難得有一位真傳弟子自己跳出來,要一試身手,那當然是大開綠燈,能給多大的優惠就給多大的優惠,畢竟人家這是為宗門去拼命。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張烈雖然自負一身修為神通,但同時他卻也清楚的知道,敢參加這種血煉任務的,要麼是追求道途再無它路的困獸,要麼是自負自身修為神通的精英,這兩種人沒一種好對付的,戰略上藐視敵人,這可以,戰術上也藐視敵人的話,那就是蠢了。

因此張烈把自己身上零零碎碎各種東西都拿出來處理掉了,儘量換成宗門善功,然後就前往千竹山教的器物殿,開始為自己更換裝備,力求身無分文、武裝到牙齒。

(有黑白雙劍,兵陣圖,通碧葫蘆內蘊養的如意魔火,我的攻擊手段基本足夠了,頂多再購買一些高階符咒進行豐富,防禦法器,周身上下就只有一件宗門制式法袍,的確是寒酸了一些,我神識法力都足以支撐,沒道理不多采購幾件,雖然修煉煉體,但是煉體之術卻是最後的王牌,能不翻開就不翻開。

抱著這樣的想法念頭,張烈在離開地下礦脈區域後,就前往宗門器物殿。

雖然天部山城丹器司那裡也有一些法器、靈器販賣,但是這裡的法器、靈器針對性太強了,基本上大多數都是水木屬性用來剋制地底妖獸的,而整個宗門的精華畢竟還是在上面。

如果是在宗門丹靈殿,從韓諾到張烈都是地位尊崇,極有面子的,但是在宗門器物殿,張烈就吃得沒有那麼開了,考慮到這一點,張烈先去找孫寬,然後讓他帶自己去器物殿。

很多在宗門長年負責雜務的修士,基本上都斷絕道途了,他們對其它宗門弟子難免有著一股隱晦的恨意,而且各層級修士有各層級修士的門路,這些張烈不懂也沒有興趣懂,因此他找到在千竹山教廝混半生的孫寬,讓他幫自己代為處理。

千竹山教的器物殿佔地廣闊,煉氣境修士所需要的各種各類資源擺滿了第一層,其中也包括陣盤、鼎器一類不大常用的東西,二人直接上樓,來到擺放高階法器的櫃檯前。

櫃檯明面上擺放著幾種法器,而櫃檯後面則有一名修士正靠在牆角懨懨欲睡。

“老吳,老吳,醒一醒,有大生意上門了.”

在一旁孫寬拍著櫃檯桌面大聲吼的時候,張烈的目光掃視著櫃檯明面上的幾件法器,刀槍劍戟弓盾全部都有,千竹山教畢竟是以物美價廉煉器技藝聞名明州的宗門,哪怕是宗門處於戰爭時期,各種低中階法器依然是不缺少的。

因為修煉有清靈法目,因此張烈雙眼當中藍光一閃,直接就落到了櫃檯上眾多法器中,靈光最為強烈的那件上。

這是一面哪怕縮小狀態也頗為巨大,就好像兩面厚重石門般的法器,上面有著防禦禁制,因此張烈並不能直接碰觸,但是僅僅只是觀其質感,便可以感受其堅固,並且兩面厚重石門上還銘刻描繪著許多冰藍色的法咒符紋,張烈不修符法,卻也能隱隱感受到其中深具玄妙。

“這是我女婿,我特意拉過來照顧你個老不死生意的,趕緊把你那些藏起來的精品都給老夫拿出來,否則我去總務殿向掌門告發你私藏精品法器,不肯賣給宗門弟子.”

“孫老鬼,你老大好意思說老二,說到吃拿卡要臭不要一張臉,整個赤峰山你孫寬敢說自己是第二,誰敢說自己是第一啊?哦,這是你女婿啊?可憐小玲兒那麼好的姑娘,白瞎這孩子一表人才,攤上你這麼個玩意.”

兩個老頭互相損著,但那個吳老頭嘴上抱怨著,卻還是把櫃檯底下的一些精器法器拿了出來。

像吳老頭這樣的宗門蛀蟲修士,說可惡也可惡,像這類精品法器,他們是不會賣給普通宗門修士的,沒有關係還想高價效比的買到宗門法器?想都不要想。

但他們除此之外,也幾乎沒有什麼渠道來獲得資源,為子孫後代做積攢,一旦被宗門追查到這種事,晚年想舒服的死在病榻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很多都要在礦脈當中勞苦到死。

“吳前輩,這件法器都有什麼功能,它是怎麼賣的?”

並沒有轉向吳老頭拿出的那些精品法器,張烈指著那件石門般的法器問道。

“飛靈霜門,一階上品法器,是宗門煉器師劉師叔的作品,本打算煉成一對靈器的,結果失敗了,劉師叔為了這件法器賠進去不少,並且它一點都不好用,雖然防禦力很高,並且可以召喚出冰霜衝擊攻防兼備,但是沒有器靈,這玩意實在是太重了,交手過程中對方的攻擊稍稍靈活些就防不住,給煉體修士用吧,運轉驅使它又太耗法力,一件完全失敗的作品。

你要的話,給六百小善功意思一下也就行了,劉師叔對能賣出它已經絕望了.”

“這東西拆開賣材料都至少四百下品靈石,好,我要了.”

買下極為契合自身狀態的上品防禦法器飛靈霜門,張烈來到櫃檯前又開始挑起了眼前法器中的精品。

吳老頭能藏東西賣東西這麼多年,眼力的確是高明的,他所藏起來的那些法器未必是最好最貴的,但絕對是綜合價效比最高,最適合千竹山教修士出手習慣的。

挑選了一番,張烈挑中一圈叫作無形刀的淡金絲線:

無形刀,一階上品特殊類法器,本身高隱蔽又具有不俗的攻擊性,用於偷襲暗算往往可以以弱勝強。

同時,無形刀可以輔助修士操控靈竹傀儡,令靈竹傀儡戰力大增。

無形刀吳老頭原本是打算賣一千兩百宗門小善功的,然而被一旁的孫寬一陣攀交情加威脅,免去了兩百善功,吳老頭等於沒怎麼賺,完全是孫寬、張烈做貢獻了。

當然,當年吳老頭帶自己的後輩去買賣修煉靈丹的時候,孫寬也是壓了價的,相比法器,修士對於丹藥的需求量更大一些也更加迫切一些。

“吳前輩,我手上還有一件二階築基期妖獸的完整獸皮,可以請您為我請託一位煉器師,為我煉成一件一階頂級法袍嗎?”

“二階獸皮煉一階頂級法袍?”

“是的,二階的法器對於煉氣境修士的負荷較大,反倒不如一階頂級更加控御由心.”

“但是一階頂級終究不可能和二階中級的法器硬抗啊。

嗚,這件事我可以幫你聯絡一下劉師叔,你買下他的飛靈霜門,再在他那裡煉法袍的話,就算是一口氣買下他兩件貨物,應該是可以給你爭取到一些優惠的.”

“可以,爭取在一個半月之前完成嗎?”

一個半月之後,便是懸空山無憂谷血煉了。

“一個半月後……你小子打算參加血煉啊?”

吳老頭看了一旁的孫寬,又看了看眼前的張烈,最後咬了咬牙道:“沒問題的,相信只要和劉師叔說清楚了,這件事也還是辦得成的,把材料交給我,一個月後你再過來拿東西.”

“多謝前輩.”

在傳輸善功的時候,張烈直接把剛剛到手還沒捂熱的一千八百小善功全部都傳輸過去了,他謝人一向不喜歡空口白話,更何況身份玉牌裡殘餘的那兩百多小善功,在宗門也實在買不到什麼東西了。

溫家四老的儲物袋與其內的物品,終究不可能在宗門內處理掉,否則不好解釋:自身沒有離開宗門,那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因此,張烈是前往宗門附近的坊市出手售賣的。

其它的物品也就罷了,溫家四老的那四口上品法器短刀,居然是配套的頂級法器,只此四口短刀就為張烈賺到了四千八百下品靈石,再加上其它物品、儲物袋,一千兩百多下品靈石,張烈把這些靈石全部用來買高階符咒了,除非有特殊法門,否則修士基本只能控制與自身修煉等階相對應的法器寶物,如張烈,若是沒有金靈共生·庚金劍意的話,他正常是無法御使原本是二階築基法器黑白雙劍的。

然而,靈器又不同了,本身具有強大靈性,只要修士長久祭煉,哪怕是煉氣境界也可以御使威力更超二階築基法器的靈器,大多數修士不這麼做的原因是窮。

哪怕像千竹山教這樣完成靈器量產化的大宗門,門下煉氣境弟子,絕大多數也沒有財力為自己購置一件靈器防身。

當然,特別受到寵愛或者為宗門立下大功,被賞功賜予的,這種雖然較少卻也不算太過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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